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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和皇上兄友弟恭那一套是有不少人信以为真的,但付泽凯绝对不信。王爷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被皇上一通削之后心里要是不痛快,这不是给大楚找事吗?

付东楼一听这话便忍不住冷笑,心里抑制不住地咆哮起来: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这才是定国公您今天来的真正目的吧。卧槽,老子凭什么帮皇上和稀泥啊!他上次算计老子的事儿老子可没忘呢!他是皇上老子斗不过他,可也没有帮他说好话的道理啊!还让老子吹枕头风,吹你妹!

“呵呵,朝廷上的事儿我不懂,王爷也不和我说,恐怕帮不上父亲的忙了。”

付东楼搪塞得非常没有技术含量,付泽凯脸色立时有些不好,他还没被儿子这么敷衍过呢。

“楼儿,我们都是大楚的臣民,身份再尊贵也大不过皇上去。你身在内宅襄助夫君忠心为国是你分内之事,又怎么是给为父帮忙。”

放屁,你敢把这套内宅相夫的说辞跟王太卿说吗?顾贤不一个耳光把你抽出去才怪!

总算明白为什么最近总觉得奇怪了。柏钧和明明是各种示好对自己也越来越体贴周到,可为什么自己就是觉得不舒服。

妈的,一个两个都当老子是女人吗?国公爹,你还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

什么嫁妆多少关系脸面,老子是男人,老子自己会挣钱,又不是闺阁女子要靠嫁妆在婆家撑腰!

“父亲,我希望您清楚一件事,我是个男人不是女人。”狠狠掐着自己的手心才抑制住大喊的冲动,付东楼站了起来,“诚然,我是要‘嫁’到王府去的,可这并不意味着三从四德对我适用!”

“那套内宅里的东西您还是收起来吧,那是对我的侮辱。”付东楼几乎想立即逐客,他要去找柏钧和好好谈谈,那些用来给他装点门面的嫁妆,他坚决不要。

“放肆,有你这么跟父亲说话的吗?!”付泽凯额角青筋直跳,他早就知道这个儿子和自己不亲,但也没想到付东楼敢忤逆他。

“士可杀不可辱,即便您是我父亲。”付东楼语调一沉,眉眼间竟带了几分凌厉。

付泽凯气笑了,“你算哪门子士子?整日里摆弄那些木头铁器,与各种手艺人混迹在一起,这是士子所为?你照这样下去也就是比商人强一些的工匠而已,居然还好意思在我面前提‘士可杀不可辱’!”

付泽凯没发迹前就是个泥腿子,与那些传承几百年的世家大族没法比,是以发达之后尤其注重出身。锦官城里的大小官员皇亲勋贵都知道,在定国公面前说家世是犯忌的,可背地里也有不少眼红付泽凯地位的人拿他这块短板说事儿嘲笑。付泽凯心知肚明,才会对付东楼与工匠为伍一事产生反感。在他看来,本事再大,也一样会有人戳你脊梁骨,又不是愚钝之人,何不如去读书来的清贵。

如此一番痛斥倒把付东楼气笑了。

真是对比产生美啊,看了此刻的付泽凯,付东楼又一次真切地体会到柏钧和的胸襟宽广了。至少,柏钧和对他的事业一直是尊重的,甚至还总是给他创造条件帮助他发展,顾贤就更不必说了,他没想到的顾贤都帮他想到了。

付东楼一直以为不管从哪方面考虑,在自己的事业上这个国公爹还是该向着自己的,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回事。那天帮着推辞封侯,大概也是国公爷您觉得一个工匠不配封侯吧!难怪公输哲那般大才也只能屈居翟夕之下做个从三品将作大匠。

公爵之子准王卿的尊贵加身,差点让我忘了我从事的事儿有多“卑贱”。

沉下心来坐下,付东楼斜靠在扶手上交叉这双腿好整以暇地看着气急败坏的付泽凯,也不管自己此时的姿势是不是对长辈很不恭敬。

“还要承蒙中书令大人夸奖,我这身份竟比王太卿殿下还高贵点。”

付泽凯一愣,随即意识到付东楼话里指的是顾贤的兄长顾翊。顾翊乃是江南巨贾富可敌国,不正是“士农工商”中最末等的吗?付泽凯暗恨自己一时失言,又怎能由着付东楼给他下绊子。

“顾家是诗书传家,经商的也只有顾翊一人而已。再说顾翊当初举全部家产助先帝打天下,后又以外戚避嫌为名辞了爵位封赏,他是先帝钦封的皇商,便是当今圣上也轻易动他不得,岂能与寻常商贾相提并论。”

“皇商也是商!我可从未见王太卿殿下避讳他兄长是商人一事,殿下更是从未以此为耻。相比之下,中书令大人很是嫌弃有我这么个不上台面的儿子呢。”付东楼哂笑,随即脸色一冷,“刚好,在下也高攀不起定国公做我父亲。”

“你什么意思。”付泽凯不相信付东楼敢真正脱离相府,“你不要以为你长了本事翅膀硬了就可以跟我划清界限!若是没有定国公之子的出身,你以为你能在王府立足吗?”

“大丈夫生于世,俯仰无愧天地,让别人看的起靠的是自己的本事而非家世出身。自己贤能,如傅说伊尹一般,囚犯厨子亦可出将入相;自己没本事,也不过就是个丢了祖宗基业的秦二世罢了。我付东楼能不能在王府立足,与您和相府没有半点关系!”付东楼说着冲外面招呼了一声,“雷霆,送定国公!”

雷霆闻声出现在门口,对付泽凯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被如此送客付泽凯面上无光自然也不会拖着不走,他冷哼一声轻蔑地瞟了付东楼一眼,拂袖而去。

风花雪月霜几个也是一直候在廊下,方才屋里争吵的声音他们听得清清楚楚,自然是心疼起他们主子来。

“主子,小的给您端碗莲子汤来?”雪襟不知道该不该进去,扒着门框只露了小脑袋出来。

付东楼看他那样子就笑了,“不用了,叫个人去王府看看王爷在不在,就说我找王爷有事,方便的话我这就过去。”

☆、第五十六章

被付东楼点着名找上门来,在柏钧和印象里还是第一次。可他觉得这种找上门来的没好事,却又抑制不住地生出了一丝期待……

“你怎么来了?”柏钧和叫人把付东楼直接领到了自己书房,故意说道:“父卿去羽林军营了,你今日大概见不着他。”

“我本就不是来找殿下的。”让跟着一起来的雷霆雪襟先去廊下候着,付东楼一个人进了屋。

看付东楼步履矫健,柏钧和就知道他的脚踝已经好透了。

“你的脚看样子没什么事儿了。”柏钧和挑唇一笑。

“就是闪了一下,能有什么事,我又不是自小娇生惯养的少爷秧子,没那么娇气。”

这是冷面王还是公狐狸精,要不是这小子时不时对我笑这么一下,我能五迷三道地死在他的温柔乡里么!付东楼必须承认,柏钧和的笑容着实电到他了。

付东楼赶忙给自己提提神,正色道:“我今天来是有很严肃的事情要和你说的。”

柏钧和觉得付东楼这副神情挺新鲜的,叫人上了茶,跪坐到坐榻上示意付东楼也坐:“坐吧,有事直说。”

“你上次说,要私下给我东西让我放在嫁妆里,我不同意。”

“为什么?”柏钧和认为道理他上次已经说过了,付东楼当时没反对,那这事就该是定下了,怎的今天付东楼又反悔了?突然来这么一下肯定是事出有因,柏钧和倒也没急着和他呛上。

“卓成,你觉得相府的产业和王府比,谁的多?”没外人在,付东楼便找了一个自己觉得舒服的姿势在凭几上靠着。

在大楚,高脚坐具并不是很普及,椅子是有,但更多场合尤其是居家的场合人们都是席地而坐的。柏钧和上下打量了付东楼一番,见他随意地曲着腿靠着,样子懒散了些却并不无礼或是不雅,似乎整个人都与以往有了些不同,不免心生疑窦。

“自然是王府产业多。”

“所以,就算我陪嫁整个相府,也还是高攀了你不是吗,从门第上说。”付东楼勾了勾唇角,“我不是要靠嫁妆在夫家撑腰站脚的女人,我究竟陪嫁三十二抬还是二百五十六抬,都没什么区别。除非你算计我的私产,想指着我的嫁妆过日子。”

“你觉得我会吗?”

只有那些男方落魄高攀女方的人家才会做这种事。听得出付东楼的玩笑口气,柏钧和自然不会认真。

付东楼摊手:“你要是会,我就真要计划着逃婚了。”

“我上次和你说了,这也是为了你将来好出去交际。”

“卓成,我说过我希望你能真正尊重我,不仅仅是希望你能尊重我的想法,更重要的是你要知道我是男人。”付东楼摇摇头并不赞同柏钧和的说法,“我将来能在王府站住脚,让别人承认我是瑞王卿,凭的是我自己的本事,而不是你一直保护我。”

“我知道你是想对我好,可这种方式……”

柏钧和皱着眉头,付东楼说的意思他懂,但他自认从来没把媳妇当个女人看,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想法?

“你也别皱眉头,我也是到今天才明白之前为什么一直觉得怪异。”付东楼主动拍了拍柏钧和的手,脸颊微微红了一下。

“我失忆之后,一直很努力地去适应周围的环境。我很是在意别人对我的看法,我不知道原来的我应该是什么样,如此一来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累心。别看那时候我总和你大喊大叫的,其实我是心里憋屈,也是给自己壮胆,我害怕,怕别人说我不是我。”

“后来有了纺纱机横刀博古苑的事儿,你对我印象慢慢有了改观,我发现你其实挺能容人的,也就试着多跟你讲讲我真实的想法,也会刻意顺着你一些,于是你也觉得我们前段时间处的还不错是不是?”

“我不怕你说我没出息,我对长相出挑的人格外有好感。你模样英俊,自从知道你就是我的成婚对象,你在我心里便是更加与众不同了,我没办法把你和翟夕那样的好兄弟看做同一个类型。我本身喜欢男人,你有心与我温存,时不时哄我一下,我自然有点招架不住了。”

“但到了今天,甚至说刚才,我才清醒过来,我的顺从与亲近落在别人眼里,和一个要靠着夫君过一辈子的女人没什么区别。人家都找上门来要我相夫教子吹枕头风了。”

“我想我把我自己丢掉太长时间了,现在是该找回来的时候了。”

付东楼低下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抬起头来看着柏钧和,清亮的蓝色眼眸透出一股迷人的风采,这是柏钧和从未见过的。

“这话我和翟夕说过一次,今天也和你说一次,我是付东楼,并不是谁的附庸。”

十六岁的付东楼,二十二岁的付东楼,中书令的私生子,现代的高材生,到底哪个才该是真正的自己?迷茫了那么久,现在看来都很可笑,这些外在的身份比起自己的心,比起真实的自己,远没有那么重要。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亏我自诩聪明,竟然险些浑浑噩噩地就把自己给“嫁”出去了。付东楼自嘲地笑了。

“看来,我真是要重新好好地了解你一下了。”一瞬间有些失落,柏钧和不知道这种失落从何而来,但失落之后又有一些欣喜,他未来的王卿就该有这般风姿。

“刚才有谁去找过你吗?那人说了什么竟然会让你立刻就过来找我说这么一番话。”柏钧和想了下,“难道是付泽凯?”

“你怎么猜到的?”这小子不会在东府按了眼线吧,霜衣那孩子天天在我眼前待着没见干坏事儿啊。

“我猜的。宰相总喜欢在皇兄和我之间和稀泥。他不想皇兄逼反我,也不想大楚失去能打仗的将帅。他现在为了避嫌不好直接来找我,找上你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朝堂权谋……我觉得这事儿比让我学做饭还难。”付东楼摊手,“中书令大人好好教导了我一番内宅立身之道,又痛斥我操持工匠贱业自降身份。我高攀不起定国公做我爹,直接送客了。”

“付相还真是……出人意表。”柏钧和哂笑,“眼下这时局,你就算和付泽凯断绝父子关系也无妨,还没准是好事了。”

付东楼也没想闹到那般田地,以后少见面就是了。不过柏钧和的态度让他倍感舒坦。

放过这一段插曲不再提,柏钧和收敛了轻松的表情,亦是十分郑重地对付东楼道:“曦瑜,如果你觉得我私下帮你办嫁妆你难以接受,这事儿就此作罢。可王府加厚聘礼你不能拒绝,你要知道你的血统很多人都忌讳,非待你以殊礼不可。”

“你说得对,男人立身固然是要靠自己的本事,但没有谁可以真正活得超凡脱俗不在意旁人的眼光。至少现在,你想实现你当初和父卿说过的那些想法,想真的一展抱负,非要借着王府的势不可。”

“付泽凯的想法只能代表一部分人,毕竟这世上男子与男子成亲的是极少的,旁人只能以男女之间的夫妻观来看待我们。可是,曦瑜我必须告诉你,我从来没当你是一个女人。或许我对待你的方式有一些不太恰当,但我从来没有侮辱你的心思。”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与你相处。

付东楼的那一句“与众不同”说得柏钧和心里舒服。这份舒服让柏钧和觉得,他给出多一些承诺是值得的。

“我也可以跟你说实话,前段时间那样子相处我也很不习惯。父王去得早,我并没有很多机会去了解当初父王是如何对待父卿的,所以我决定先迁就着你,摸清楚你的心思再作打算。你是我的正室,将来瑞王府的另一个主人,我觉得我这么做都是值得的。”

“就在你让我认为自己找到了与你相处之道时,你却突然跑来找我说了这么一大番话。”柏钧和屈指敲了敲身前的案几,“也是到了刚刚我才意识到,我其实早就该和你这样当面锣对面鼓地把话说明白了,这样我们两个都舒服。”

付东楼的笑容前所未有的轻松纯粹,好像阳光下舒展开的兰草,带着淡雅的芬芳与高华的气质,美丽而自信。

“看来我们都是憋了很久了。你……”突然被柏钧和握住了手,付东楼手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他缩了一下,到底没把手抽回去。

“又不是第一次了,何必这么害羞。”柏钧和打趣道,“抱歉曦瑜。除了和父卿,我真的没有再跟谁真诚地道歉过,可我想这是我应该跟你说的。”

付东楼今天表现出的大气与自信,离柏钧和心目中王卿该有的样子越来越近了。

从前的各种臆想现在看来是如此的滑稽虚幻,那个影子或许像翟夕或许像父卿,但也都只是像而已。只有当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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