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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就成过婚了。

若莲华是柏钧昊后宫的妃嫔,柏钧昊还能理解她的作为。自己不是皇上了那些妃嫔日子过得肯定不如现在滋润。但对方是他母后的心腹还是个妇人,这让柏钧昊有些想不通了。

“陛下,瑞王文武双全为国征战有功,世人皆知,可大楚天子并不是随便哪个治世能臣都能来做的。”莲华说着飞快地瞟了萧彤锦一眼,随即胆怯地迅速低下了头。

“瑞王为何不能做大楚的皇帝,你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窥伺太后是何意!”

“奴婢……奴婢服侍太后多年,太后待奴婢恩深情重,奴婢本不该出面揭发太后的私隐,今日一言,奴婢与太后多年主仆情分便要葬送了,容奴婢先给太后磕几个头。”

莲华跪着转身面向萧彤锦,连磕三个响头。

“哀家自问风光霁月,无不可对人言之事,你有话就说,何必故弄玄虚。”萧彤锦不屑,甩了甩衣袖不去看莲华。

“既然如此,奴婢便直言了。”莲华抬起头,眼神坚毅慷慨决然,“陛下,瑞王不能继承大统,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是先帝的儿子,他是王太卿殿下与太后娘娘的私生子!”

☆、第一百一十二章

柏钧和自打知道自己的身世,就设想过会有人借此做文章,但他想不到这个人是莲华,更想不到是在这种场合。就在成都城炸开了锅的时候,尚不知情的瑞王柏钧和正秣马厉兵带着羽林军开拔长安,连冬至要吃的饺子都没顾上。

付东楼原是要跟着一起去的,可柏钧和说此次去长安乃是做了与北燕全面开战的准备的太过危险,不肯让付东楼随行。思及自己是个文弱书生,为了不给大军拖后腿,付东楼便听柏钧和的建议回成都跟在顾贤身边学着处理大后方的军务。

倒是翟夕与公输哲为了保证新式军械能顺利使用都跟着一起去了长安,付东楼便放心地将迷彩服的后续事宜全数托付给了公输哲。

当初出成都是被令狐纯劫出来的,又被灌了迷药,付东楼没能看到沿途的景色。如今回去倒是按着瑞王卿的仪仗带了卫队威风凛凛回去的,可付东楼坐在马车里细细思索着柏钧和关于目前局势的分析,也没能欣赏川中难得的雪景。

柏钧和此去长安多少有些趁火打劫的心思。木炎若真是图谋北燕,长江以北定然动荡,届时柏钧和领重兵出长安,进可将关内河东收入囊中,退可保川蜀无虞,远比屯兵汉中来的妥当。

再者柏钧和出发前给仍在扬州的柏熠传了讯息,若局势有变,柏熠无论暴露身份与否都会在长江沿线配合柏钧和。更重要的是,木炎想动手,北燕内部又怎会没有一点风吹草动,柏熠手中布置在北燕的情报网此时最该发挥作用。

作战上的事儿付东楼不懂,他也不觉得柏钧和会有危险。毕竟顾贤都说过,行军打仗上,天下间堪做柏钧和对手的只有令狐纯。如今令狐纯还在江南被柏熠监视着,柏钧和不会碰到太难啃的骨头。只是柏钧和说木炎许是声东击西之计……

“主子想什么呢?一上午也没见您说话。”

风泱趁队伍停下来休整的空当重新将手炉中装了银丝炭套好了递给付东楼:“王爷定然马到成功,您别担心。今年冬天格外冷,您拿着暖暖手。”

“你拿着吧。车里暖和,我并不觉得冷。倒是你,不像霜衣雪襟多少学过点功夫,小孩子火力又不壮,还总要车上车下地忙活,别冻着了。”付东楼淡淡一笑,有些心不在焉,将手炉塞到了风泱怀里。

“主子,我一个下人,拿着这么精致的东西成什么样子,外面的兵士看了会以为小的以下犯上不懂规矩呢。”

平日里付东楼并不跟风泱几个讲究上下尊卑,有什么好吃的好用的也没少想着几个小跟班,风泱这么说无非是想让付东楼多少几句话,免得自家主子一个人闷头乱想钻牛角尖。

“我什么时候拿你当下人了,等回去我就把你们几个的身契都发还给你们,留在我身边做事就是了,没必要弄个贱籍,以后都不好谋出路。”

说到这付东楼想起了雷霆,对风泱道:“要不回来我让雷霆教你几招?不求学成什么,强身健体总是好的。”

“小的早就过了学武的年龄了,雷霆大哥那么忙,还是别在小的这里浪费时间了。”

“只看你愿不愿意学吧。”付东楼说着,思绪又飘远了。

雷霆没有跟着付东楼回成都,而是带着传国玉玺跟柏钧和去了长安。

柏钧和对付东楼说过,木炎想要腾出手来夺北燕,定然会先在大楚掀起内乱,他去长安也是为了离开大楚固有的辖地,省得到时候被绊在局中抽不开身,既如此传国玉玺定是要带在身边的。

付东楼认为与其让个生手保管玉玺,如不让雷霆这个熟练工来。而且雷霆跟在柏钧和身边,付东楼也能安心。

“主子,您可是怪王爷?”

“啊?这话怎么说的?”付东楼冷不丁听风泱这么问完全不知所谓。

“王爷明知道成都也不太平还要送您回来,您要是心里不痛快就说出来,总憋在心里可不好。”

此次返京是仓促间决定的,付东楼与几个小跟班收拾家当的时候曾简单说过事情的原委。风泱几个都觉得既然是两边都有危险王爷更该把自家主子带在身边才是,是以有此一问。

付东楼“噗嗤”一笑:“你当你主子我是圈在内院的丫头片子啊,整天就会计较自家男人对自己情深情浅的,酸了吧唧还怪无聊的。”

风泱不信,歪着头仔细观察自家主子的神情:“您真的不埋怨王爷?”

“我为什么要埋怨他啊?”付东楼弹了风泱脑门一下,“虽说成都也不太平,可我一回去就住到王府去,有王太卿殿下,有我带回去的亲兵,还有王府的缇骑卫,纵然会有阴谋暗算,也比刀光剑影血肉横飞的战场安全吧。”

“卓成在前线领兵,需要时时刻刻专注于战局方能捕捉最佳的出兵时机,我在他身边岂不是让他分心?”付东楼遗憾地捏了捏自己没啥肌肉的胳膊,“我若是有父卿的本事身手了得也就罢了,偏生我没那个能耐。真有点紧急情况需要急行军,我就要拖后腿了。怎么说都是成都更适合我。”

风泱嘟着嘴揉揉脑门,嘀咕道:“早知道我就和霜衣雪襟去后面马车歇着了,巴巴地跑过来伺候着,您还弹我,真冤。”

知道风泱是怕自己多心不痛快,付东楼念着他体贴的好,也乐得哄他一句:“呦,这怎么行,少爷我和风泱最亲了,要是一路上没你陪着可是要闷了,风泱大人大量可别不理少爷。”

本来还想卖乖,一听这话风泱打胃里反酸水:“主子您饶了我吧,这种麻乎乎的话王爷指定乐意听,小的无福消受。”

“你也知道这话该王爷听啊。”付东楼恶趣味冒出来就停不住,“我跟你说,这么好听的话王爷都没听过,王爷若是知道了肯定吃你的醋,你嘴巴严点,少爷最疼你这事儿可千万别漏出去。”

“您这是欺负人!”

“启禀殿下,属下有要事禀奏。”马车外突然传来秦裕的声音,他是柏钧和特意掉到亲兵营来照顾付东楼的。

“进来说吧。”

马车够大,付东楼便让秦裕上车回话。一是保密,二来也让秦裕这个一直在外面顶风骑马的辛苦人暖和暖和。

秦裕跟在付东楼身边一段时间,知道他的脾性,也不做推辞,麻利地进了马车又将车门关好后才压低声音对付东楼禀奏道:“殿下,成都情况有变,太后的心腹侍女莲华两日前在祭天大典上当众污蔑太后娘娘与王太卿殿下有染,说上将军是王太卿殿下的儿子而非先皇之子。现在三法司与宗正寺已经开始查了,太后娘娘被软禁宫内,王太卿殿下则是禁足王府。若非缇骑卫有先帝旨意非瑞王与瑞王卿手诏之外概不奉诏,连圣旨都能不听,恐怕此刻王府已经被禁军占了。”

心底一阵恐慌划过,付东楼没想到这么快他就要独自面对这些政治阴谋。原以为有顾贤看护他就是在一边学着长心眼儿,谁承想顾贤也被坑进去了。

紧紧攥拳,直到掌心传来刺痛感付东楼才稳住心神。他向后靠到软枕上,静静打量了秦裕一会,云淡风轻地问了一句:“如果王爷真是王太卿殿下的亲儿子,你怎么办?”

秦裕没想到付东楼第一句话会是问这个,先是一愣,心里最直接的想法脱口而出:“殿下您说笑呢吧?”

“你管我是不是说笑,你先回答我。”

“这个……”秦裕挠挠头,“属下觉得,上将军是谁的儿子那是皇家着急的事,属下只觉得跟着上将军能打败胡人光复北疆,属下的祖坟可还在北边呢,能不能回去全指着上将军了。”

“那你觉得外面那些人会和你是一个想法吗?”付东楼将车窗推开一道缝瞄了瞄外面正忙着打野味做饭的军士们。

“他们可是上将军的亲兵,除了上将军谁都不认,许是王太卿殿下来或是先王再生他们可能会给面子,您之前不是也在他们手里碰过钉子吗?上将军亲爹是谁,对他们来说估计更不是事儿了。”

秦裕说完还是问了一句:“上将军不会是真的……”

“胡思乱想什么呢,定是那个莲华投敌卖主陷害卓成,也就你这个笨的被人一说就信了。”付东楼下巴一挑,送了秦裕一个“你真蠢”的鄙视眼神。

“属下也没想信……”秦裕是真委屈,“偏您说的真事儿似的吓唬人……”

付东楼捏了一下在一旁憋着笑的风泱示意他矜持点,又道:“这事儿现在都有谁知道?”

“只有前来传信的王府缇骑卫和属下知道,那个缇骑卫您要见见吗?”

付东楼托着下巴忖度了一阵子,摆了摆手:“不了,让他休息去吧,我们这边紧张兮兮如临大敌反而让人觉得是我们心虚。这本就是个弥天大谎荒诞不羁,我们郑重对待反而中了敌人的圈套了。”

“那依您的意思,咱们还进成都城吗?”

“进,凭什么不进。”付东楼说着戳了戳风泱,“你主子我的瑞襄王卿册宝呢,还有朝服,都拿出来。”

“都在雪襟那收着呢,这就给您去拿。”

付东楼点点头,又吩咐秦裕:“告诉外面的弟兄们,等下吃饱喝足都打起精神来,咱们回成都是先下长安又保汉中,大胜凯旋之师,一定要有气势。”

秦裕有些犹豫:“殿下,这么着恐怕您还没能进王府就要被三法司宗正寺的人请走了。”

“就怕他们不来呢!”

☆、第一百一十三章

离着成都还有小半日的路程,付东楼就叫人把安国瑞王府的仪仗摆了出来。一路上卫队军容齐整气势雄壮,着实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眼球。

因着莲华是在祭天大典上将柏钧和的身世抖出来的,朝廷即便想瞒也瞒不住,不要说成都住着的老百姓了,就是江北燕国那边都听说了这事。原本有些人听说瑞襄王卿要回成都便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来围观,见到付东楼如此排场,端的是胸怀坦荡,倒是不信莲华的话了。

跟着付东楼回来的这个百人队和当初护送付东楼去登州的是一批人,他们皆是知道柏熠未死的,柏熠在汉中小住的时候他们又护卫过柏熠,因而听到付东楼说成都有人诬陷王太卿与太后私通时群情激奋。

付东楼原以为他们少不得要小声嘀咕几句,没想到是这种场面,脑子转了个弯便想明白了:柏熠还活着呢,虽然顾贤与太后的事是在俩人成婚之前算不得给柏熠戴绿帽子,但在外人眼里柏熠柏焱这哥俩可都是绿云罩顶,如果顾贤真的对不起柏熠,柏熠指定有行动。难怪这群亲兵如此笃定这是污蔑,他们可没见柏熠杀出来把王太卿沉塘了。

不管有没有柏钧昊禅位的事,柏钧和都不能承认顾贤就是他亲爹,就像顾贤自己说的,柏钧和这辈子都只能姓柏。是以付东楼也不会去给这群亲兵普及皇家四角恋的故事,只准备着对付朝廷里那群人就是了。

果不其然,付东楼招摇过市的行径刺激了三法司和宗正寺,刚一进成都城大门大理寺卿就把付东楼堵住了。

付东楼有思想准备,可也没料到对方这么迫不及待,好在王卿的朝服是一早换好的,不然手忙脚乱一番可就把之前攒足的气势全泄了。

饶是如此,付东楼也没立刻下马车跟着大理寺卿走,他坐在马车里整了整第一次上身的纯黑色绣四爪金龙王袍,又扶了下头上的金冠,示意风泱敲了敲马车的窗框。

“殿下有何吩咐?”秦裕就在车旁,闻声打马上前。

“问问前边拦路的是谁,懂不懂规矩,竟然敢拦瑞襄王卿的车驾。”

大理寺卿谢荣说起来是个很不识相的人,仗着自己是谢家的嫡子便来触付东楼的霉头。他原以为付东楼一个胡人所出的外室子没底气不敢和他叫板,只带了二十个大理寺的衙役就把城门堵了,谁知付东楼身边的亲兵各个勇武不说还压根不买他的帐,要不是他穿了大理寺卿的官服,恐怕就要被情路的兵丁一鞭子抽到旁边去了。秦裕奉命问话的时候谢荣还被羽林军押着呢。

“奉王命,前方何人,安敢阻拦瑞襄王卿车驾,眼中可有君王律法!”

谢荣听到这话就想啐付东楼,还君王律法呢,你们王府那个给先帝先王戴绿帽子的王太卿眼中可有君王律法?宫里那个不守妇道的女人眼中可有君王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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