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打扮,乐辰听他说话,是儒雅平和的声音,猜想此人是大将军幕僚一类的人物。此人说话虽平和,他说的每一句话却直指事实,让乐辰很吃惊。
是啊,他的出生户籍之类都是戚垠帮他报上去的,全是胡编,他本就是无根之人,怎么会是栾京京郊陌水村人呢,这样看来,倒是他害了戚垠不成,乐辰心里没有底,感觉恐慌又彷徨。
听了这么多,看这形势,很可能是戚垠被怀疑背叛,而且自己还是那个传递消息的人,乐辰不得不这样想。
害怕会害了戚垠,乐辰只好大声说道,“我不是陌水村人,但是,我也不是叛徒……”
乐辰声音清亮在小小刑室里响起,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到他身上。
乐辰被所有人一打量,便又说不出接下来的话了,说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所以他才没有这个世界的户口,这样的话连戚垠都不相信,这里的人怎么会相信呢。
乐辰眼神变得黯然,想到回不了家,自己在这里受刑,而且还害了戚垠,心里说不出的委屈伤心,一下子眼眶就红了,也不管这里一大帮子男人瞧着,而且他还是在受刑,眼泪啪嗒啪嗒开始往下掉,“我不是叛徒,你们不要怀疑戚垠……”
所有人都愣了,无语了。
在刑室受刑的即使有受不住哀嚎的,也没见过这般轻易掉眼泪的,是女子也没这般懦弱的吧?
偏偏乐辰还哭得很楚楚可怜,不是女人的娇弱,但比女人还哭得有韵味三分,泪珠子一滴一滴从眼眶里滚出来,从脸颊上划过,然后从下巴上掉到地上,一滴一滴晶莹剔透,还不见他发出声音,就这样无声滴泪。
这里的都是硬气大男人,哪里有见过这般男人的人。
“我们也没问你是不是叛徒,你就直接说你不是,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虞嘉翔看着乐辰哭,平平淡淡说道。
“你们刚才说那么多,问那么多,不是怀疑我是叛徒吗?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听不出来。”乐辰张嘴反驳。
泪水将他脸上那黄黄黑黑的药汁给洗脱了不少,脸上顿时变成了个黄土高坡似的黑黄中带上一道道水褶子。
明眼人现在都看出来他脸上涂了东西掩了容貌,虞嘉翔身后有人欲言又止,但看大将军没做指示,便也不好询问。
“把他脸擦干净!”虞嘉翔脸上的兴味愈深,吩咐道。
乐辰一听便是一愣,他每天早上起床洗脸后就在脸上抹一层自制药膏,黑黑黄黄紫紫褐褐的,有人问起,他便拿个方子出来,冬天的是防冻补水膏,夏天的是防晒祛斑药,虽然颜色难看了点,但效用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有人还来向他求了去防斑,于是,军医馆里很多人都涂这药,他脸上这幅样子倒不会让人觉得奇怪。只是他每日这般涂,自己倒忘了脸上有层东西,刚才没注意,居然掉了泪,脸上就露了破绽。
一名士兵拿了粗糙的湿布巾在乐辰脸上猛搓,乐辰脸上皮都要被搓掉一层,刚才被打肿的地方更是被磨得刺痛。
被审视的目光盯着,乐辰坦白从宽马上交代,“这是防晒祛斑的药,你们需要的话,我能给你们配。虽然颜色不好看,但是效果很好,很多人用的。”
第一卷 孟陬 第十六章 逼迫(前)
第十六章逼迫(前)第十六章逼迫(前)
虞嘉翔看着乐辰被擦净的脸,在烛光里皮肤晶莹剔透,挺鼻,唇形完美却稍薄,下巴丰润,是一张漂亮却软弱,细致没有受过伤害的脸,即使一边脸肿了,可这不是那日在潭中将他刺伤的人又是谁。
最开始两天他让人去查了,之后,发现军中高层将领有二皇子的奸细,他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查奸细上面,潭中美人的事情便搁置了,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见到,而这个人还是戚垠的人,虞嘉翔面色渐渐变黑,看着乐辰眼神也变沉了。
乐辰发觉事情不妙,马上露出那最软弱的姿态求饶道歉,“我那天不是故意的,真的,我向你道歉,我对不起你,你别公报私仇。”
虞嘉翔看乐辰慌乱,脸上露出笑意,说道,“还以为你忘了我呢,我可记得你。”
没想到大将军和这犯人突然拉起关系来,所有人都莫名其妙。
乐辰听虞嘉翔这话挺阴沉的,心里直觉事情好像更糟了,吸了吸鼻子,要哭不哭地解释道,“我那天真的不是故意的,您别怪我。无论是谁突然被袭击都会反抗吧,要是您此时召我说要我伺候您,我便不会反抗了,更不敢伤了您。”
大家听乐辰这些言辞,只要脑筋稍好的便已明白,原来是风流多情的大将军曾经打过人家主意,只是没有说清身份,被美人拒绝了。
虞嘉翔看着乐辰笑起来,站起身踱到他面前,手指轻抬他的下巴,对着他的眼睛道,“你那之后便知道我是谁了?”
乐辰马上狗腿地点头,“知道,您是大将军。”
“怎么知道的?”虞嘉翔轻笑,
“嗯,猜的。”乐辰正经回答。
看虞嘉翔犀利的眼光盯着他目不转睛,乐辰只好解释道,“军中能穿那么好衣服的人不多,而且长相好,行为风雅的人更少,一下子就猜到是您了,我伤了您,害怕您会报复,所以不敢出来承认。”
虞嘉翔听他不知道是在夸奖还是在讽刺的话,讥讽着哼道,“你倒是会说。”
“是真的,没有骗您,当时还以为您是天神下凡呢,只是您后来太霸道了。”乐辰说得委屈。
虞嘉翔瞥着乐辰不说话,之后又哼道,“有用水泼天神的么?”
“我在水上影子里看你面目太,太……”乐辰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好,只好省略了,接着说道,“所以,只好先踢了水,我不是故意的。”
“哼!”虞嘉翔盯着乐辰,看他全没有了那天那样精灵般的美丽,只是一个倾附权势的软弱美人,有些失望,便又哼了一声。
“您到底是要怪我还是会原谅我啊,您表个态我也好安心。”乐辰看虞嘉翔又回去坐着不说话了,自己这边被吊着呢,手臂都麻了,只好开口发问。
“你说呢?”虞嘉翔冷笑着说。
乐辰缩了下脖子,闷闷答道,“我怎么知道您的意思。我真的是无辜的,您不能将错推到我身上。”
刑室里原来还气氛压抑紧张,经过犯人的一番打岔,虽然大将军脸色变得黑了,但氛围却轻松了下来。
虞嘉翔盯着乐辰看,直把乐辰看得头皮发麻,之后,他抬了一下手,说道,“把他放了,洗干净送到我的房间来。”
所有人都惊讶了,连乐辰都惊讶了,“你们不审我了?”
“你说我召你,你就来伺候,大家都听到了。”虞嘉翔说完,便迈步往外走。
他那幕僚屈柒马上跟上去,说道,“王爷,为了个美人您这般做,不可!”
虞嘉翔笑着看屈柒,说道,“你以为他会知道什么么?”
“是,他可能不知道戚将军的事情,但是,他不是个简单的人,您要把他放在身边会出事的。”屈柒担忧地说道。
“我怎么会看不出来,就这样吧,不用说了。”虞嘉翔脸上挂着兴味的笑往回走。
外面雨还没下下来,但是天边已经能看到闪电。
乐辰听虞嘉翔说要将自己洗干净了送到他房间去,直觉非常不妙,但是,能逃脱刑罚牢狱,还能打听到戚垠到底出了什么事,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就该是这种情况,所以,虽然担心忐忑,他倒没有多少害怕。
乐辰原来想着洗干净就是让他洗个澡而已,他正嫌自己进了刑室满身脏污加上呕吐衣服也弄脏了,洗澡正合他意,他天生爱水,洗澡便是最爱之一,被带到一个大澡桶面前,他欣喜地脱了衣服裤子跨进桶里开始洗。
在军医馆里,洗澡就是提一桶水站在院子里将身上冲干净,哪里有泡澡这么好的事情,在澡桶里,他早舒服地眯上眼哼起歌来。
两个仆役进来,手中拿着布巾,让乐辰坐好,就开始给他搽起背来。
“我自己来就好,不用劳烦你们了。”乐辰被搽得背上的皮都要掉一层,疼得他在澡桶里东躲西逃要避开。
“公子,必须搽干净,不然,你是没有办法伺候王爷的。请坐好,不要为难小人。”一个仆役声音平板地说道,显出不耐来。
“你们搽轻点吧,背都被搽红了,好看么?”乐辰原来泡澡的兴致被他这一句话全都扫飞了,心里闷闷地坐在澡桶里凳子上。
一个仆役将乐辰固定住,另一个就在他身上搽,看他们这个费力劲,乐辰都怀疑自己是三个月没洗澡了,他们这是在搽泥人。
好不容易身上搽完了,乐辰还以为就此了事,看到一边有睡衣一般的轻质薄纱衣服,拿起来就要穿上,一个仆役却将他手中的衣服拿走了,对他不满地说道,“还没洗干净,拿衣服作甚?”
“还没洗干净?已经洗干净了啊!”乐辰看看自己的身体,哪里没有洗干净了。
看到对方盯着他的腰下腿上部位,一个电闪闪过天空,让他脸色有些发白,“不会要洗那个……那个……”
“我不洗澡了,我要出去。”乐辰意识到危机,抓个布巾裹了要害就往外冲,还没到门口就被那个年老一些的仆役给抓住拉了回去。
乐辰第一次觉得自己枉生做七尺男儿,居然被两个瘦削的仆役按趴在一张木板床上动弹不得。
“公子,你不配合,吃苦头的只是你自己。”那个年轻一些的仆役气愤地说道。
“放开我,我不洗了,你们去说我不洗了。”乐辰扭动着想爬起来,叫出来的声音也凄厉。
“这不是我们能做主的事情,还请你配合,不然,我们只能将你绑起来了。”一个仆役威胁道。
“我不,我不洗了。”乐辰挣得面红耳赤。
一个仆役只好拿了外面用锦布裹好的绳索将他双手捆在了板床床头,之后又将他双脚在床尾给绑了起来。
乐辰想着自己这副样子翻过来是不是就是达芬奇那副名画,心里哀嚎一番,又求饶道,“你们松开我,我配合,我配合。”
只是此时任由他怎么告饶,那被他折腾地无法忍受地仆役都对他不再理睬,自顾自地开始自己的洗肠扩充工作。
乐辰一把鼻涕一把泪在板床上哀嚎,他还有人权没有?还有自由没有?还有尊严没有?
都没有了。
把乐辰绑着不好清洗,之后那两仆役只好又把乐辰放开了,但乐辰依然逃不掉被清洗蹂躏菊花的命运。
终于清洗干净,乐辰哀怨地控诉两个毫无人道主义精神的木板脸仆役,但是,看到对方手中又拿上剃须工具的时候,他再也无法忍受地爆发了,抢过那剃须小刀比在自己脖颈大动脉位置,“你们欺人太甚,再过来我就不活了。”
没有办法,那年老一些的仆役只好前去向王爷报告。
不过片刻,虞嘉翔踱进这间浴室,看到下身围了块布,其他地方光洁莹润的乐辰拿刀比在脖颈上,一副决绝赴死的样子。脸上还挂了两滴泪,一双桃花眼红通通的,神情异常惹人怜爱。
“你不是说要伺候我的么,这是做什么?”虞嘉翔笑看着他。
“你欺人太甚了,太过分了,我宁愿你在我背上刺上一刀,可你不要太侮辱人!”乐辰红着眼瞪着虞嘉翔。
没看到虞嘉翔怎么动作,手中的刀居然就被夺走了。
“你这个样子也够好了,那就不剃了吧!”虞嘉翔将刀子扔到一边案上,反剪了乐辰双手,将他拦腰抱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我不干了,老子不干了。”乐辰踢着腿挣扎着要从虞嘉翔手上挣脱出去。
“你再叫,我让他们把你剃干净绑在床上。”虞嘉翔火了,冷哼道。
乐辰看敌我力量悬殊,只好闭嘴。
第一卷 孟陬 第十七章 逼迫(中)
第十七章逼迫(中)第十七章逼迫(中)
乐辰是被扔到床上的。
“啊!”屁股一下子撞在床栏上,痛得他龇牙咧嘴,管不住嘴地抱怨道,“你以为我是石头啊?”
虞嘉翔居高临下睨视着乐辰,脸上表情深沉,之后嘴角又带上了邪笑,将乐辰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
对于虞嘉翔堪比X射线的探查目光,乐辰心里有些发怵,将腰间的那块布好好拉了一下,挺起胸膛和这流氓对视道,“有什么好看的,我有的难道你没有?”
虞嘉翔嘴角勾起的那抹邪笑变成了大笑,“挺有意思的,像条被逗弄的狗。”
乐辰听他将自己比作狗,马上怒火中烧,但是看对方那兴致盎然盯着自己的神色,自己反抗或是回嘴好像就是在被逗着玩乐一般。
乐辰并腿坐好,将脸转开,盯着一边的窗棱,说道,“你把我比作狗我也无话可说,能让大将军觉得有意思是我的荣幸,只怕是做你属下的人过得猪狗不如,你愉情愉性,锦衣玉食,你的属下们拼死沙场,鲜血横流,没想到你还这么舒心,我真为他们不值,我也为我不值,我们是把性命未来和理想都交由你的,可你却视我们如草芥如猪狗,只是你的取乐之物。”乐辰越说越气愤,越说越顺口,还越说越讥讽,一双眼里射出摄人光芒,“那日在潭水边遇到你的时候,我一见便猜想你就是这军中大将军,你那日衣服上的暗纹上面可是隐龙。我虽没有见过大将军,但看戚大哥对他敬重有加,从不忤逆,为他死而后已,尽忠报效,我便不相信他跟随敬佩的人是一个流连色欲,毫无气度,金玉其外之徒。所以,我当日怎能不反抗,你是大将军,我不能污了你的名声,必须反抗,你不是大将军,我作为一个七尺男儿,没有理由让人欺辱了去,也必须反抗。我不明白,我何罪之有?”
虞嘉翔听乐辰说完,含笑看着他鼓起掌来,“没想到你这张嘴还能说会道!”
“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乐辰对虞嘉翔怒目而视。
“是事实,只是你那义兄并非为我所用,他去拼死沙场,鲜血横流,那是让他死得其所,死后可以追封侯爵,后人受益,总比死于囚牢病疫得好,你说呢?”
乐辰从虞嘉翔眼里看到了寒光,这让他心不由自主收紧,就像要供血不足大脑发昏,从齿缝间好不容易问出一句话,“戚垠这次出战,你是要他死?”
“这是成全了他!”虞嘉翔轻拂衣袂,在一边椅子上坐下来。
“你不能这样。”乐辰突然从床上冲下来,冲到虞嘉翔面前抓住他的肩膀,“你不认为他是一个很好的将领,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么?”
虞嘉翔将乐辰的手拿下来,在手掌中揉捏把玩,笑道,“天下何愁没有好将才,不能为我所用者便毫无意义,和我作对者只有死路一条。我是惜他,才给他最后的立功机会,他也能名留青史,不枉负一身本领。”
“你怎么能这样,难道不应该再给他一次机会么,劝说他归降为你所用?”乐辰想到戚垠前来告别时候的决绝,自己还和他说等他回来,他不知道该多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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