膀上探过来,温热的呼吸就在他耳畔颈项的时候,他才意识到是真的又上当了。
乐辰心里愤愤,虞嘉翔却当不知道,两人在床上抱着那把琵琶,虞嘉翔握着乐辰的手,不像乐辰在教他倒像虞嘉翔是老师一般。
乐辰被虞嘉翔紧贴着,实在是气不过了,吼道,“你刚才还答应我说我不愿意你就不勉强的,现在你这是做什么?”
虞嘉翔手上动作顿了一下,声音里带着万分无辜,“朕没有勉强你侍寝,这只是让你教着弹琵琶而已呀!”
乐辰被他气得一口气喘不上来,脸涨得通红,以前肺腑受伤,至今还没有好,呼吸间就有些为难,虞嘉翔也发现了乐辰的异状,马上不敢再放肆,将琵琶扔到一边去,将他抱到怀里,看乐辰捂着胸口,便给他轻轻揉着,急切又小心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乐辰瞪眼睛不说话。
“是不是病犯了,朕让叫大夫来给你看看。”虞嘉翔说着就要下床。
楚太医虽然走了,但王府里本身就配备有不错的大夫,虞嘉翔要传唤,乐辰马上抓住他的手臂,喘着气说道,“别,没,没什么,缓……口气就好。”
没想到乐辰身体差成这样,就连开会儿玩笑就这样了。虞嘉翔心疼乐辰,便再不敢这般逗他。揉着乐辰的胸口,看他好些了,便去倒了杯热参茶来让他喝了。
虞嘉翔之后不敢再有别的过分要求,离午膳还有一会儿,便让乐辰弹首曲子来打发时间。
相对于被虞嘉翔吃豆腐和接受他的别的奇怪的要求,弹琵琶打发时间是乐辰最乐意的事情了。
乐辰要从床上起来,虞嘉翔将他按在里面,用被子给他搭了腿脚,说道,“就坐在床上弹好了,反正朕对听曲没有多大兴趣,你随便弹两手就行了。什么曲有误周郎顾,在朕身上是没有用的,你全弹错了,估计朕都听不出来。”
虞嘉翔母亲是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女子,虞嘉翔却是个从小就不学无术的,估计除了棋和书拿得出手,别的都不行,在音乐上更是个音盲,以前流连青楼乐坊,每次听曲,真没听出来别人所说的京城第一乐师和一般人到底弹得有何区别,不过,他糊弄人的功夫倒是一流,所有人都当他是品鉴的名家。
乐辰早看惯了虞嘉翔的这种下里巴人的品性,其实,在他眼盲之前,他也对音乐方面很不屑的,只是,后来当世界只剩下声音和触觉的时候,这就是他最美好的那个世界了,不自觉的,他便追寻其中的美。
乐辰不理会虞嘉翔的话,让他拿来了刚才脱下来放到一边高几盒子里的假指甲戴上,坐在床上抱着琵琶,开始是调音,摸到琵琶后,乐辰的心平静了下来,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了自己和琵琶,眼帘低垂,那琵琶就像是他至深的爱人一般,让他热爱与眷恋。
乐辰弹了最拿手的两曲,神情专注,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琴音如时光流泻入空间,感染听到她的每一个人。
虞嘉翔虽是个音盲,但听得多了,还是知道乐辰是真的弹得不错,只是,他讨厌乐辰沉浸在弹奏的乐趣里而将他忽略。
于是,在乐辰弹到一曲中间的时候,虞嘉翔强横地将他手中的琵琶拿掉了,乐辰愕然地抬起头来。
虞嘉翔将琵琶放到桌上去,回来拉着乐辰的手,将他手上戴着的假指甲也取了放回盒子里,还很无辜地说道,“算了,朕听着打瞌睡,你不用弹了。”
乐辰只被他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拿他没有办法,要说谁更像个孩子一样,乐辰认为不是自己,面前的这位无赖更像。
虞嘉翔也不听曲了,便拿了一本书来读给乐辰听,是市面上很火的侠义小说。
其中讲一个侠义男子行侠仗义,然后遇到各路美人,一路桃花的故事,很俗气,但是就有很多人愿意看。
这书是乐辰无聊,李力让人买来读给乐辰听着解闷的,就放在一边多宝格的一格里,上面还有好些市井小说,虽然流俗,倒还不太艳俗,所以,乐辰也由地虞嘉翔在那里读。
只是,一个皇帝读着市井侠义小说,怎么看怎么怪异吧!
虞嘉翔读完两页,觉得渴了,倒了水喝之后,便将书放在一边,说道,“乐辰,这书多没意思,你要看,下次从宫里给你带两本珍本,朕小时特别喜欢的,比这个写得细致多了。这多粗略,不值得你浪费时间。”
虞嘉翔说这粗略,是因为其中情爱就一语带过,如“一夜被翻红浪,及至天明……”之类,所以,虞嘉翔说要带写得细致的是哪种意思了。
乐辰脸皮虽也厚,但还没有厚到虞嘉翔这种地步,一个人看也就算了,但是他是要人来给他读的,让人来读艳情小说,怎么也得知道廉耻两个字怎么写的吧!
“不用了,我不需要!”乐辰冷冷地回道。
“没关系,朕可不愿意让别人来读,朕来伺候你,读给你听。”虞嘉翔将书放回架子上,很随意地说道。
乐辰觉得这人又是在逗着自己玩的,于是头痛起来,支着脑袋不愿意理他了。
虞嘉翔看乐辰脸色突然变得苍白,支着头很痛苦的样子,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头痛吗?”
乐辰头痛难忍,不想理他,也不回答。
虞嘉翔看他这样难过,心也随之吊起,马上绕过屏风,让外面伺候着的人去找楚太医来,又让一直伺候乐辰汤药的李力进来,李力看乐辰坐在床上蜷成一团,非常痛苦的支着头,关切心痛之意全表现在脸上,冲到床边坐到床沿上,开始给乐辰按摩头部穴位,问道,“公子,头痛地厉害了可以吃药,你别忍着,要说出来。”
乐辰头痛几乎每天都要发作,只是分时间长短和次数多寡而已,前两天发作的时间短,乐辰几乎没受什么苦。要是发作的时间长,头痛地真会生不如死,连撞墙一了百了的想法都有,于是楚太医开了止痛催眠的药,实在忍不住了可以吃药,但是,是药三分毒,还是建议少喝。
乐辰痛得什么都不想管不想顾了,蜷着身体嘴里发出呜呜的痛苦声音,但就是摇头不愿意喝那药。
李力的穴位按摩并没有让他觉得好受些,反而觉得更痛了,他痛得手脚没有力气,却也在疼痛急躁之下将李力给推开,自己滚躺到床上,用头不断摩擦着床褥,可依然痛得难以忍受,便用手去扯头上的头发,李力扑到床上去制住他的手不让他扯头发。
虞嘉翔在一边看着,他以前是听别人报告说乐辰犯病时头痛难忍睡不着觉,哪里想过会是这种场景。
李力压制乐辰自残,几乎全身都压在他身上,虞嘉翔看着特别吃醋,上前对李力呵斥道,“你去拿药来。让朕来抓住他!”
李力对于虞嘉翔的话,心里非常不是滋味,但也只能让开。
虞嘉翔比李力力气大多了,而且在身高上面比乐辰有优势,乐辰蜷在床上,他将乐辰紧紧抱到怀里,乐辰眼里蒙着一层水气,不是一般时候的深黑,可以看到里面隐隐像是带着红色的光晕,他疼得满头的汗水,要伸手去敲头,虞嘉翔只好将他的双手都捉起来反剪到身后,将他搂紧。
乐辰痛得呜呜叫,手动不了了,便用头去撞击虞嘉翔的胸膛,虞嘉翔只好由着他。
他要制住乐辰,也出了汗,不是费力气出的,而是担心焦急。
看乐辰受苦,他脾气特别不好,发脾气骂道,“这楚铭辙怎么还没来,不想活了么!”
李力拿着药来喂乐辰,心想楚太医最快也需要大半个时辰才能来,即使发脾气也没有用!
这是楚铭辙炼的药丸,李力拿出一颗来喂乐辰吃,乐辰已经痛得思维模糊,李力怎么说让他张嘴,他都没有反应。
虞嘉翔只好让李力掰开他的嘴喂,好不容易喂到乐辰嘴里去了,却没见乐辰吞,虞嘉翔让李力端了水,自己放开一手,喝了口水,便捏着乐辰的嘴,将水度到乐辰嘴里去。
乐辰嘴里是药的味道,虞嘉翔度了好几口,乐辰才将药吞下去了。
又过了好一段时间,乐辰才停止了挣扎,身体渐渐绵软下来,虽然依然皱着眉头,神色痛苦,但比刚才好了很多。
李力在一旁伺候着,虽然乐辰本身就是皇帝的男宠,但看皇帝嘴对嘴喂乐辰喝水的时候,他还是觉得有些难受。
乐辰被放在床上睡下了,李力说还需要给他按摩头部穴位,这样对于他的病情有好处。
虞嘉翔不喜欢乐辰这小厮,让他给自己讲解了按摩的方法,便自己给乐辰揉起来。
侍女端了热水进来给乐辰擦身,乐辰痛得出了满身汗,还需要换衣服,虞嘉翔一身衣服也在刚才搂着乐辰时弄皱了,也需要换下来。
虞嘉翔本是抽时间来和乐辰吃一顿团年饭的,没想到经历了这么一番过程。
楚太医半个时辰后才赶到,乐辰那时刚换了衣服睡下,虞嘉翔心绪平静很多,知道乐辰痛成这样也不能怪楚太医,于是并没有太为难他,让他再给乐辰看了,问了他乐辰现在的情况便罢了。
乐辰前几天头痛都比较轻,不用吃药就可以熬过来,而且疼痛时间一盅茶的时间都不到,所以,楚太医断定乐辰随后时间头痛都不会太严重,只是,谁想得到皇帝这个因素呢。
虞嘉翔听了楚太医的描述,想到估计是自己让乐辰犯病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楚太医为乐辰看了病,然后又匆匆回去了。
乐辰吃了药后睡了近两个时辰才醒。
李力说乐辰现在情况还算好的了,有些时候是吃了药也依然痛,而且一直睡不着,要人将他一直制住,并且害怕将他勒伤不敢用绳子,下人们也很苦。
虞嘉翔听了李力的这些话,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本应该午时吃的饭,推后了一个多时辰才吃。
乐辰不能吹风,于是就在卧室里摆了一个大桌子,索性卧室足够大,才摆下了这般大的桌子,上面摆上七十二道菜,就虞嘉翔和乐辰两个人吃,估计一道菜一人尝点味道都能饱了。
乐辰看不到,所以不知道有多奢侈,他刚才一番折腾特别费体力,于是胃口大出意料的好,伺候的内侍给虞嘉翔夹菜,虞嘉翔觉得好吃了就让也给乐辰夹,乐辰不挑食,倒还没觉得不好。
一顿饭吃了很长时间,乐辰撑得实在吃不下才摆手让不要了。
虞嘉翔心满意足,让撤下桌子。
宫里面还有事情,虞嘉翔用完饭就得走了,“朕先回去了,过两天再来看你。你好好休息,不要乱想费了脑子。”
乐辰听他这么郑重的话,有些不习惯,心想你不来我就不会费脑子,嘴里却答道,“我知道!”还说了一句,“新年快乐!”
虞嘉翔听到乐辰这么可爱的祝福语,马上凑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第二十二章 同床共枕
第二十二章 同床共枕
除夕夜,万家灯火通明,即使在宁王府深处住着,依然可以听到外面的烟花爆竹声响,非常热闹。
乐辰中午吃得多了,晚间吃不下东西,于是只吃了一碗米粥,别的一律不要。
在现代,估计小孩子会期待过年,大人并没有特别大的感觉,乐辰也是如此,在这里了,更能体会到过年的氛围,只是,他只能住在屋子里不能出去,于是显得有些憋闷。
晚间,乐辰不怎么睡得着,伺候他的丫头们都出去活动守岁去了,只有李力一个人留下来照顾他。
乐辰坐在靠近窗边的暖塌上,倾听外面的声音。有细雪落在地上树上瓦上的轻微的簌簌声,听着落雪声,心中显出不一般的情绪来,乐辰精神不错,对李力说道,“外面是在下雪了么?”
李力起身出门去看了一下,回来说道,“是在飘雪了,不过,下得不大,地上只有薄薄的一层,要是一直下,估计到明早上会垫上两指深的样子。”
院中有几株红梅,飞雪梅香是一种极美的景致,乐辰不禁感叹道,“是么!明早就能看到白雪映红梅的景象了。真想看看!”
乐辰的语气里带着极深的感伤,李力在一边听着就觉得心隐隐作痛,安慰道,“楚太医说你的眼睛会好的,那时候就能够看到了。”
乐辰在黑暗中太久了,不免心性悲观很多。
除夕夜千家万户都团圆的日子,和他做伴的只有李力一个人,不免很伤心,越想越难受,越想越烦闷,于是要求道,“小力,你将窗户开一点,我想闻闻外面的味道。”
乐辰每日都在喝药,房间里弥漫的便是药味,还有香炉里燃烧着的芝兰香的清幽香味,闻多了不免很闷。
“辰哥,还是不要了,明后天楚太医都不会来,要是你染上风寒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李力拒绝道。
乐辰憋闷着有些闷闷不乐,不说话了。
李力看他这样,就于心不忍,说道,“那开一会儿就关。”
李力将窗户开了一丝缝,从外面传进来带着梅香的清冽空气,让人精神为之一震,乐辰欢喜地吹那凉风。
李力马上又将窗户关上了。
乐辰虽有不满,但也只能这样,自从上次下雪,他就没有出过门了,不免很想念外面的清新空气和凉风。
乐辰想着李力这才是刚到十八岁的少年,除夕夜理应和别人一起玩乐逗笑,而不是守着他枯坐着,于是说道,“小力,我想睡了,我睡下后不用人守着,你也到外院里去玩会儿吧!铃兰她们说今晚有很多好玩的把戏,你和他们一起玩去吧!”
铃兰是伺候乐辰的丫鬟之首,只是乐辰不喜欢女孩子的伺候,觉得不自在,于是她们经常只在外面的小厅里侯着。
李力毕竟年纪还小,各种玩耍的东西对他还是有莫大的吸引力的,于是伺候乐辰上床睡了,自己就出去和别人玩去了,只叫了一个小丫头在外厅里守着。
时间还太早,乐辰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
在别人欢聚的日子里,乐辰一个人的时候,特别容易觉得孤寂。
外面的热闹的声音都离得比较远,乐辰半阖着眼帘,静静地回想过去,想以前在家的时候的情景,想他离开了,家里过年时候的情景,越想便越觉得难受,觉得孤寂,身体也不由觉得发冷。
不知道过了多久,乐辰迷迷糊糊要睡着了,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以为是李力在外面玩好了回来了,但听声音又不像。
虞嘉翔晚上有宫廷里的家宴,家宴完后本应该和宫妃们一起守岁,不过他借说身体不适溜掉了,让守岁的宫妃们怕冷的也可以回自己寝宫里去。
虞嘉翔坐了马车出了宫,到宁王府,径直来到清净的瑾兰院里。
别的地方还是一片欢声笑语热闹非凡,这里却只点了几盏小灯,小雪轻飞里,光线暗淡氤氲,清幽的梅香,这里有种特别的温馨,就像那一直找寻的静谧的歇息着落之地,让人心安。
虞嘉翔在小厅里脱下厚厚的披风手套,将靴子换成屋内穿的软厚棉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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