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对于乐辰公子占有欲太强,乐辰即使和别人说说话,接收了另外一人的玉佩,便让皇帝火气大发,以致把乐辰公子的病都逼出来了,之后,看皇帝那个焦急悔恨的样子,真是自找了苦吃,情人之间就是这么回事,其实很多事情都是可以说清楚的,旁观者清,但对方是皇帝,旁观者都说不上话,也只能由着皇帝这般乱折腾了。
估计让皇帝看到吴王心情会更差,谢运程就想让吴王回去了,但在皇帝的火气头上,他也不敢自作主张,只能让吴王坐着再等,过一阵子要是皇帝还不传人估计就是忘了,那时候再让他回去。
谢运程不说里面病的人是谁,虞嘉磬便也不好再问,心里却更疑惑起来。
想到听过的小道消息,说皇帝在宫外养了一个私宠,宠爱非常,时常出宫。
现在皇帝才坐上皇位不到一年,宫外其实并不安全太平,皇帝便服出宫,这是件危险的事情,有些人当然就认为这个谣言不真实,认为是故意放出话来引叛贼上钩的。
虞嘉磬也不认为虞嘉翔是如此莽撞没有轻重的人,于是也就没有将皇帝在宫外养私宠的事往心里去,此时听了这么久里间寝殿里的声音,听皇帝焦急的话语,谢运程躲闪他的问题,心想那小道传言居然是真的,皇帝真的不顾轻重在宫外养私宠,只是不知这私宠是个什么样子,竟然让皇帝这般着迷,而且还将人带到这行宫里来。
虞嘉磬低下头细想的时候,突然一个念头袭上脑海,让他惊得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旁边伺候的小内侍都被他这个突然的举动惊到了,问道,“殿下?”
虞嘉磬脸色有些不自然,摆摆手表示没有事情,又坐下了,但是,之后便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现在想起乐辰无故离开吴竹乐坊,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去处,今天遇到乐辰时,乐辰躲躲闪闪不愿意让他送回来,而且话语间也多窘迫,乐辰就是皇帝的私宠这个可能性太大了。
虞嘉磬正想着,抬起头来就看到李力端了水从里间出来,脑海里若闪电闪过,瞬间什么都照得明朗了。
李力端着水出去了,没有注意到他这边。
虞嘉磬脸色从不自然变得发白,心想今天将玉佩交给乐辰,估计是会给他带来麻烦的。自己这么晚了还被召来见驾也有了理由。
虞嘉磬原来以为乐辰是某位亲王大臣家的乐伶,他将玉佩交给乐辰,只要乐辰现在那主人看到了,定能认出那是他的玉佩,也能明白他和乐辰的关系,只要有心有脑子的人就知道要将乐辰送到他身边去,只是,他却漏算了一条,乐辰不是任何亲王大臣的人,而是皇帝的人,那样,和皇帝要人或是抢人都冒犯了皇帝,估计,他和乐辰都会不好过吧。
虞嘉磬想起方才在虞嘉翔怒骂声里还听到的低声压抑的痛苦呻吟声,将乐辰带入皇帝私宠身份后,他便心内焦急,想到要是是皇帝生气,将乐辰打成这样,然后再医治,那么,他就更加不安了,原来是想为乐辰好,没想到却害了他。
虞嘉磬坐立不安起来,站起身,又看到谢运程从里间出来,马上上前说道,“谢总管,你去向皇上通报,说我来了有话向他解释。”
谢运程颇为吃惊,看到虞嘉磬皱着眉头眼神焦急,猜测他是不是想通了事情,但是,现在皇帝正让乐辰公子睡下,心情估计依然是不好的,让吴王贸然见驾,怕是会惹事。
“皇上现在还在忙,殿下再等等吧!”
“是很重要的事情,说不定我说清楚了,皇上心结就解开了,劳烦总管马上去通报一声吧!”虞嘉磬态度恳切,谢运程想想皇帝会因为虞嘉磬的解释释怀的可能性,想也可能是个好办法,便答应了。
虞嘉翔坐在床边守着乐辰,将他昏睡中依然蹙起的眉头抚开,这才看到自己手指刚才被乐辰咬上的牙印,牙印深刻,有些微血丝显出来,他也不让人来伺候包扎,手指虽痛,但比不过心里上的痛,望望乐辰,心里开始空洞,不知道该想什么。
茫然了一阵,然后就转到乐辰今天和虞嘉磬在花园遇到,收到虞嘉磬玉佩那一件事情上去了。
虞嘉磬将玉佩送给乐辰,虞嘉翔想了想,估计有两种可能,虞嘉磬想要乐辰,将象征身份的玉佩送给他,要是乐辰是一般臣子家里的乐伶,那臣子估计就会把乐辰送给他;还有一种可能,虞嘉磬真喜欢上乐辰,将这个给他当成定情信物,乐辰又收下了。
第一种可能性要虞嘉翔觉得气恼,认为侮辱了乐辰,第二种可能性便让他想发火了,以前有人报告说乐辰在桑扈城时和吴王关系密切到每日都守在一起的地步,这怎么不让他恼怒。
想到虞嘉磬便想到刚才让人去传他来了,正值谢运程进来,虞嘉翔起身问道,“吴王来了没有?”
“早在外间等候了!”被皇帝问起,谢运程松了口气。
虞嘉翔将手指掩在宽大的衣袖里,绕过屏风出门去了。
看到皇帝出来,虞嘉磬上前行礼。
虞嘉翔看了他一眼,“这么晚,朕找三哥来,不知道三哥想过是什么事情没有。”
虞嘉磬看皇帝冷着脸,也不想弯来弯去,直接说道,“臣方才见到李辰身边的李力了,想了想,大概明白了皇上的意思。”
虞嘉翔和虞嘉磬从小关系并没有多好,虽然年纪相当,在皇家书院上学时一直是一起的,但虞嘉翔因为性格古怪离群,虞嘉磬是个喜好音律且崇尚生活各个细节皆美学的华而不实的家伙,两人互相不和对方交往,于是,虽是一起长大,但关系浅淡。
虞嘉翔望着这个大不了他多少的三哥,不得不承认,虞嘉磬是所有皇子里面长相最好的一位,而且人也温柔随和,乐辰和他关系好,甚至喜欢上他,虞嘉翔都不觉得奇怪。
“明白了什么?”
“臣也只是揣测,李辰现在是皇上的人么?臣今天在后花园里见到他了,当时,还给了他一块玉佩,臣担心皇上会误会了臣的意思,想对皇上解释一番。”虞嘉磬虽然态度恭敬谦虚,但自是一副谦谦公子的温润样子。想着乐辰会喜欢他这个样子,虞嘉翔心里就沉沉地压了怒气,沉声问道,“误会你什么?”
皇帝低沉的声音给人一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气势,虞嘉磬不得不感叹以前那个离群的孩子真的成长成了一代帝王,他却并没有卑谦,抬起头来看着他说道,“臣和李辰交往两三月,甚为佩服他的琵琶技艺,当时,他眼睛看不到,自然也就心生怜悯之心,只是,并没有什么别的心思,今天在后花园里巧合遇到,也只是稍微说了几句话,臣以为他是某位大臣家中乐伶被带了来这里,给他玉佩是想让他在需要的时候拿出来保护自己,不要被人欺负了去,也就是尽了对他的赏识之情怜悯之心,别无其他。”
皇帝看着他不说话,眼神深邃幽沉,他不说话并不是他没话要说,而是那些话要从他嘴里说出来时经过脑子一分析都是带着怨气的怨夫一般的质问指责,太失身份了。
好半天,他才慢慢踱到上位围塌上坐下,轻敲围塌上矮桌说道,“你既然没有这个心思,朕信你了,明日下午你来向他将玉佩要回去,给他说清楚,你今天怎么对朕说的,你明天也把这个意思告诉他,不要让他想歪了。”
虞嘉磬眼神闪了闪,躬身答道,“是!”
“李辰是他在桑扈城时候的化名,他真名叫乐辰,在西北军中的时候,他就是朕的人了,你遇到他是在他和朕失散之后,现在,既然找回来了,他自然还是朕的。只是这事朕现在不想别人知道,你也最好将这事烂在肚子里,也算是你说的那对他尽了赏识之情怜悯之心。”虞嘉翔说得平静,虞嘉磬听了却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没想到李辰是叫乐辰,难道是乐家的人,而且在西北军中时候就已经是虞嘉翔的人了,但又为乐辰和虞嘉翔走失到桑扈城卖艺感到奇怪。
“臣会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的。只是,不知道李……乐辰身体怎么样,方才有看到楚太医从里面出来。”
虞嘉翔觉得说清楚也无妨,而且可以更加打消虞嘉磬的念头,“乐辰曾经撞到了头部,颅腔里留了淤血,所以眼睛才看不到,头也会痛,现在,已经治得差不多了,眼睛可以看到,头痛比以前好些,过不了多久就会全好了。到时候,朕会给他一个身份的。”
虞嘉磬为乐辰的伤痛感到怜惜,想到他并不是被虞嘉翔惩罚受伤需要医治,便放下了心。
皇家兄弟亲情淡薄,虞嘉翔虽对这个三哥没有多少感情,但是,现在他剩下的兄弟也只有这个三哥,然后还有一个弟弟,毕竟有血缘,便也不想再为难他了。
第四十一章 最美的风景
乐辰在梦里被一种突然的沉重的悲凉和孤独惊醒,茫然四顾,伸手摸索身边。
这是他眼盲的最初最经常的反应,有时甚至会突然从床上坐起来,觉得黑得可怕,孤独地怅然流起眼泪。
是独自离开家乡的旅人,离开的太远,甚至没有了回去的路。
惊醒的乐辰已经记不得梦中的情景,不知道里面是否又是家里的情景,或是又是一个人走在黑暗里,伸手不见五指,摸索着跌跌撞撞……
“乐辰,怎么了,身体还难受?”
耳边是带着沙哑磁性的低沉声音,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腰,乐辰将身体靠到身边人的怀里去,声音低且凄然,“你不是说要走吗?”
房间里点着几只蜡烛,隔着床帐,床里光线朦胧黯淡,听到乐辰声音里的鼻音,虞嘉翔原来还带着睡意,此时醒了不少,胸前感受到湿意,伸手在乐辰脸上抚摸过,染了满手的泪水。
“怎么哭了?朕不是没走么?”虞嘉翔声音里带着惊讶,带着怜惜,将乐辰的脸抬起来。
乐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流泪,那泪水好像是在梦里的时候就在流,一直流到了现在。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流眼泪了。”乐辰心底的孤独寂寞还在,那样的惆怅凄凉好像浸入了血液里,挥也挥不去,“我真没和吴王发生什么,只是碰巧遇到。”说着,眼泪不知怎么就流得更凶起来。
虞嘉翔揩着他脸上的泪水,“嗯。朕相信你!别哭了,不然又忧心坏了脑子,头痛起来!”
乐辰其实想说,‘你不明白!你并不明白被你那样说的我的心是怎么样的?’乐辰心底其实是孤独害怕的,害怕被抛弃了,本就是离开了原来熟悉的世界,离开了家人,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讨生活,好不容易对一个人放下戒心愿意和他依靠,却被背叛利用了,花了很长的时间心底的被伤害的那道缺口才填补上,之后其实并不容易再对别人产生信赖,产生依靠,但是,爱情就是个莫名其妙的东西,让人防不胜防,将心交出去的时候,对于乐辰来说,心底的防备就像毒蛇盘踞,时刻担心着会被抛弃会遭受不公平,爱情里拥有甜蜜和幸福,但是,背后也一直存在着担忧和伤悲。
乐辰说不出自己的心里话,只能向虞嘉翔靠得更紧些,平静地说道,“虞嘉翔,以后你要是不需要我了,你那时候愿意让我有一个幽静的庄园过完余生吗?”
声音虽然平静,压抑在心底的悲戚却从音色里表现出来,乐辰无论怎样也阻止不了,虞嘉翔听后,心震动了一下,以致抚着乐辰的手也顿住了,“你怎么想到这些了,朕没说不要你啊!”
“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我心里不踏实,你到底愿不愿意?”乐辰抬起眼睛紧盯着虞嘉翔问道。
乐辰眼里还带着泪光,幽幽静静的,悲伤凄凉仿佛已经有形一般就附在里面,虞嘉翔看着就一阵心疼,“朕说了不会不要你。你不用担心这些!别瞎想了,好好睡吧!以后都会是好的事情!”
“你别这样敷衍我!难道这么简单的一个承诺你都不愿意给我么?”
“那好吧!以后朕给你修一个大庄园,让你住在里面!”虞嘉翔声音坚定有力,乐辰望着他期待地说道,“你给我一张圣旨吧!把你答应我的写在上面。”
虞嘉翔看乐辰不罢休的样子,只好点头答应,“好!明天就写!你还有什么要求到时候都写上!好了吧!睡了!”
乐辰心里总觉得不踏实,空空凉凉的。
第二日,皇帝让一位老王爷代替他组织狩猎活动。
一大早,便自己陪着乐辰带他去看他口中所说的他见过的最美丽的风景。
晚上两人才发生过争执,此时,虽然疙瘩并没有消失,但两人依然为一起出去寻景踏春感到高兴。
从行宫里出来,外面是一片草甸,远处有绵延山脉,树木生长其上,绿色直延伸到天地的交界。
壮丽的山川,天高地阔,原来心中有多少不快,此时也变得开阔豪迈起来。
乐辰和虞嘉翔骑在一匹马上,身后有几位保护的侍卫。
虞嘉翔执起马鞭指向前方,说道,“就在那个方向!我们走吧!”
骏马飞奔向前,乐辰有一种身后长了翅膀飞翔起来的感觉,靠在虞嘉翔怀里想一直这样飞奔下去。
和狩猎大队的方向不同,虞嘉翔带着乐辰朝东南走,过了草甸,便是稀疏树林,马放慢了步子,渐渐树木茂盛起来,最后骑马已经不便,只好牵着马走路。
身后的侍卫一直紧跟着。
乐辰被虞嘉翔牵着手,一直往前走,因为充满了新奇,而且也期待虞嘉翔所说的见过的最美丽的景象,于是一直呈现亢奋状态。
渐渐地,乐辰便有些体力不支,他毕竟很久没有这般大的运动量了,汗水流下来,呼吸急促。
虞嘉翔让停下来,让乐辰喝了水,便提出自己背乐辰继续前进。
身后的侍卫队长马上请命,“皇上,让属下来背吧!”
“不用你!还是朕来!”虞嘉翔拒绝道。
背皇上的人并不是一件好差事,出了力说不定还会被皇帝看不惯,那侍卫看皇帝态度坚决,便再不敢上前要求。
乐辰喘过来气,想要拒绝,虞嘉翔已经在他身前弯下了腰,“快上来!过了时辰就看不到了。”
乐辰愣忡中已经被虞嘉翔背在了背上,虞嘉翔的背宽阔结实,乐辰在他背上感受着他身上的体温,攀住他的肩膀。
“我好了,让我下来走吧!你背着也累!”走了一段路,乐辰就要求自己下来走,虞嘉翔放下他,休息了一会儿,一行人又开始前行。
就这样又走了好长一段路,乐辰累得都对那景色不报多少希望的时候,虞嘉翔说就快到了。
原来一直是在向山上爬,此时是在走下坡,渐渐听到水声。
“一个大瀑布!”虞嘉翔对乐辰说道。
水声气势磅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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