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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也不早了,宋玺和宋八代告辞出来。出了府邸的胡同巷子,正待上马,便有两个侍卫过来行礼,“世孙殿下,我们是睿亲王近侍,王爷想请两位到太和楼一叙。”

睿亲王?

宋八代与宋玺对视一眼,都没有动。宋八代并不想去,这么多年来,他努力不让自己想起当年宋玺给他讲的那个故事,假装自己只是一个局外人,此时乍然听到这个人,却发现仇恨已经根深蒂固,并不是他想要忘却便能忘却的。

宋玺面无表情,“请转告王爷,我们有要事在身,这酒,恐怕是喝不了。”

侍卫并不退让,“王爷说了,若是这会子世孙殿下不得空也不打紧,左右快罢朝了,到时候请上林知州,世孙殿下必是愿意赏脸的。”

宋玺怒极反笑,“噢?”

宋八代清醒过来,暗中拉住宋玺的拳头,“二哥,冷静些。”再一看,宋玺双眼已变得通红,如注了血一般。宋八代大惊,急忙抓起宋玺的手把脉,脉象急促喷张,像极了怒极攻心之象。知他生平最恨遭人要挟,如今睿亲王竟拿家里人的安危来要挟他,无怪乎他如此愤怒。

稍一犹豫,宋八代猛往宋玺胳膊猛地一拧,“二哥……”

宋玺扭过头,似是在看他,又似是透过他在看像别的什么地方,双眼的焦距倒是慢慢回来了。生怕宋玺再出状况,宋八代抽身挡在宋玺身前,“我二哥身子不适,不如就由我代为赴宴?”

“……小八。”宋玺醒过来,错开挡住他,“二哥没事了。”叹了口气,有些心疼又有些欢喜,“哪有让你替二哥赴宴的道理?二哥答应你,不冲动。你先回去……”

“不行。”这叫他如何放心得下?

宋玺沉默,半响才道:“好,那咱们一起去吧。”

太和楼位于福临大街最中央,为官办酒楼,乃是京城最大的酒楼之一,招待的都是京城的世勋权贵。

宋八代宋玺上了楼,被引至一处幽深的厢房。小门一开竟是别有洞天,小溪泉水山石嶙峋,好似缩小了的花园一景。端坐于上方的男子约莫三十岁,面容俊逸,两颊有须,身着金黄色三爪龙缎,尽显贵气。

“参见睿亲王。”

“客气了,来,请上座。”睿亲王居高临下扫了宋八代一眼,“这位想必便是世孙的庶弟了,本王倒是常听二弟说起,果真是风华绝代,清姿过人。”

话里嘲弄的意味很明显。

宋玺直视对方,“我家弟弟当不得王爷这一声赞。”略一拱手,“不知王爷盛情相邀,所为何事?臣本有要事在身,劳烦王爷长话短说,至于王爷这杯酒,臣便不喝了。”

“大胆!”睿亲王一掌拍下,“卢国公尚且不敢如此与本王说话。宋玺,你当真以为你坐稳了你身下这把椅子了?”

宋玺淡笑,“稳或不稳,便不劳烦王爷替臣操心了。”再一拱手,“若王爷找臣来就为了椅子的事儿,请恕臣不再奉陪了。”

说完也不管睿亲王的脸色,拉着宋八代转身离去。

直至他们走远了,睿亲王的脸色才慢慢阴沉下来。谋士从山石后面走进来,“王爷请息怒。”

睿亲王冷哼,“宋玺!宋玺!当真同他那老不死的祖父一样是块硬骨头。”转头看向谋士,“你可看出什么了?”

谋士躬身行礼,“方才王爷提起世孙那位庶弟与恭亲王的关系,世孙出口维护,可见其兄弟二人感情亲厚,这倒是一个送上门的把柄。再有,世孙此人软硬不吃,此次江南之行,必成为王爷大业的拦路石。陛下选中此人,可见是不打算留情面与王爷了。”

睿亲王点头,“父皇果然是打算动手了。我身为父皇长子,却迟迟未被立为太子,如今父皇又对我一再苦逼。既然如此,便怪不得我了。”

谋士劝道:“王爷不可操之过急,咱们且看这位世孙如何行事再说。更何况,卢国公府也并非铁板一块,据闻对爵位承袭的人选,国公府老太君另有属意之人。关键时候,王爷不妨顺势推他一把。”

☆、第34章 下南(一)

林君浩的外放任书出来了,品级虽没有提升,去的却是富饶的序州。序州与奉天一个方向,宋玺宋八代索性提前出发,与宋溪娘他们一道走。

林君浩和宋玺在外头骑马,宋八代与宋溪娘、阿奴三人坐马车。

有宋玺带来的十几个侍卫,以及暗部在暗地里保护,这一路走得很顺利。

“下个路口就该分道了。”林君浩朝宋玺拱手,“这一路辛苦你们了。”

宋玺回一礼,“大姐夫客气了。”想了想又顺道提起来,“家里两个哥儿是不是也接过去?序州有名的儒士还是很多的,若是有需要我也能引荐一二。”

林君浩笑道:“先把大哥儿接过去,二哥儿还小,他祖母必是舍不得。”转头看了一眼马车,笑容变得愈加温和:“这些年辛苦溪娘了。为人儿女者孝亲敬长,不许忤逆,有些事我只能委屈溪娘了,只一点我林君浩可在此立誓,这辈子对她定不相负。”

宋玺的脸色好看了许多。

车里宋溪娘脸色微红,宋八代揶揄地看着她,倒没有出言打趣。

很快到了要分别的时候了。宋玺派出几个侍卫,让他们将宋溪娘一行一路护送至序州,然后也不必去奉天,直接去鲤城与他们会合。

离别总是伤感的,好在序州距离京城不算得太远,以后要见不难。

换了大马车之后,宋玺也不骑马了,与宋八代一起挤在马车里。看他丈八十尺的大个儿像个小媳妇一样屈腿抱膝,宋八代都替他憋得慌,拍拍自己的大腿示意让他躺下来。宋玺从善如流把头枕上去,舒服得直哼哼。

“也不知二姐过得如何。”宋八代想起往事,心里感慨万分。

宋玺抬手揉了揉他的眉间,“咱家全加起来还没你一个爱操心,小时候那点子人就担心什么侄儿满月、二姐出门的,我看你天生就是个婆娘性子。”

宋玺说完肚子就挨了一下,“好了好了,二哥逗你呢。咱二姐心眼多着呢,现在又有了姐儿和哥儿,定不会让人欺负了去。”

所以说有些时候真的不能太铁齿。

因着走陆路绕了些路,他们到达奉天的时候已经是三日后了。宋玺命人去探路,自个儿先找了客栈,与宋八代洗漱完的时候,探路的人恰好回来。梳洗一新的两人轻车简从,径自朝范家过去。先是递了庚帖,不到片刻大门打开,范老爷子匆匆带着下人迎了出来。

让进待客厅之后,宋玺出示了自己的牙牌,范老爷子又要行礼,宋玺急忙扶住他,“老爷子不必多礼,我们不过是挂念姐姐,顺路便来探望。没有提前知会,叨扰了。”

范老爷子受宠若惊,慌里慌张地让下人上茶,又急忙唤了人去请夫人范陈氏和少夫人范宋氏。

等了片刻,却只范陈氏一人过来。她满脸的慌张,朝着宋玺福了福,“不知世孙殿下过来,有失远迎了。也是不凑巧,沫娘这孩子这几日恰好就病了,未能起身来见两位贵客。”

宋八代与宋玺皆露出惊讶之色,方才怎么没听范老爷提起呢?顾不得其他,宋八代道:“不知我二姐得的是什么病?我学过几年医术,夫人不妨领我过去瞧瞧?”

范陈氏勉强笑道:“我们范家世代行医,仁安又是自小跟着他祖父学医,他看过了说是小染风寒,想必也是无大碍的。两位贵客远道而来,家里已经略备了些酒菜,不如坐下再谈。”

宋玺面露不虞,“夫人客气了。不过我们此次来便是为了探望姐姐,自然还是先见了姐姐再说。范老爷子,既然姐姐起不得身来,我们进去看她也一样。都是一家人也无所谓避讳,请老爷子带路。”

范老爷子瞪了陈氏一眼,“儿媳妇到底如何了?为何之前都未听你提起?”

陈氏脸色发白:“沫娘这几日确实是病了,我怕过了病气给两个孩子,这才让人将她挪到了偏院去。”

范老爷子气得直抖,“仁安这才出门几日,你就搞出这些事来,是嫌家里太过安生了麽?!还不快些带路!”

有了范老爷子发话,陈氏这才急忙引着他们过去。范老爷避讳,在院门口没进来。宋八代一进门便闻到屋里浓浓的药味,床上的宋沫娘昏昏沉沉,根本不是范陈氏所说的小染风寒那么简单。

宋八代急忙上去给宋沫娘把脉。宋沫娘脉象沉细,手足不温,似是阳虚寒积之症。只是若是简单的脾阳不足,按理不会昏迷不醒。宋八代想了想,唤来伺候的下人,“去把你们少夫人平日吃的药拿一剂过来。”

陈氏有些不甘愿,“宋大夫这是何意?莫不是怀疑我们给沫娘吃的药有问题?是仁安亲自给沫娘开的方子,莫非他还会害自个儿的媳妇不成?!”

宋八代看也不看她,“我不过是看看之前所开的药有无需要添补的,夫人多虑了。”

伺候沫娘的下人倒是忠心,匆匆把药拿了过来,摊开递给宋八代。宋八代拨了拨,心里一沉。“劳烦你跑多一趟,将范大夫开的药方子拿来。”略一对比,他心里就有数了。

“这药……”宋八代正打算开口,床上的宋沫娘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攥住他的手。她就那么定定地望着他,眼里的坚持一如当年在她闺房里的那次。宋八代到嘴边的话便吞了回去,转头看向范陈氏。

“我与姐姐施针,劳烦夫人外头等候。”又转头看向宋玺,“二哥,唤嬷嬷替我去拿药箱来。”这是要支开他的意思了,宋玺面沉如水,却也未在外人前落宋八代的面子,转身离去。范陈氏虽是半信半疑,只是身份贵重的宋玺已先离开,她也只得带着众人相继出去。

宋八代扫了宋沫娘的两个丫头,宋沫娘摇了摇头,示意有话但说无妨。

“到底发生何事?可是范家有谁苛待你了?”宋八代想起当年意气风发的宋沫娘,再看看眼前憔悴至极的范家儿媳妇,心底涌出一股无法言喻的苦涩。这世间待女子,终归还是太过苛刻了。

宋沫娘眼泪滑至颊边,“三弟,这些年我总想起你那日跟我说过的话,你总是对的。今日你能来看我,我真的好高兴……如今我,我当真不知道该如何做才好。”

待哭过一会,宋沫娘的情绪总算慢慢平静下来,这才说起这几年的生活。

刚嫁过头两年她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丈夫疼爱,婆婆虽严苛,却也没有刻意刁难。她调理着身子,终于有了身孕,可惜生下来是个姐儿。自从大姐儿出生之后,婆婆范陈氏便对她开始不满起来,日常百般刁难之外,话里话外也开始含沙射影,暗指她肚皮不争气。

宋沫娘也慌了,想起姨娘也只生了她一个女儿便再无生养,心里恐慌生怕自己断了范家的后。这个时候范陈氏提出抬她远房的一个侄女进门,宋沫娘也稀里糊涂地就答应了,还听了范陈氏的话,把苦往自个儿肚里咽,故作贤惠去说通了原本不答应的范仁安。

那姑娘也是好人家出身,抬进门来了,也算是贵妾。加之又与范陈氏沾亲带故,一时间风头无两,生生把宋沫娘压了下去。这种情况在宋沫娘生下两个哥儿之后有所好转,宋沫娘也把悬着的心放下,一门心思地教养两个哥儿。不料数个月前,这个妾室被诊出了身孕,便又仗势气焰嚣张起来,不但对她不敬,还污蔑大哥儿意图伤害她腹中孩子。为此,宋沫娘还遭了一顿训斥,范陈氏指责她不能容人。

宋沫娘慌了,对于一个手段比她更高超、且有婆婆撑腰的妾室,她完全是无计可施了。这寝食不安的,很快便病倒了。

听到这,宋八代叹了口气,“你老实与我说,药里多出的那味药是那妾室下的,还是你自个儿加的?”

宋沫娘面色惨白,攥紧了拳头,沉默不语。

宋八代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二姐,你是喝药喝糊涂了麽?纵然给你成事了,你的身子也垮了。你可想过万一你就这么去了,你的三个孩子怎么办?”

这事宋沫娘从一开始就做错了,该争的时候不争,不该争的地方倒是拼命地使劲儿。作为庶女,她与松溪娘最大的不同便是在于眼界和气度。嫡母宋李氏给了她嫡女的待遇,却没有教会她如何当好一个当家主母。

“好了,不要多想。”宋八代拍拍她的手背,“眼下先把身子调理好,我一会开个方子,你就按着方子吃上一个月,没事多出去走走,不要闷在屋里。这院子太过阴暗逼仄了,不适合养病,阿玺想必已经同范老爷子说了,等会咱们就搬回去。”

宋沫娘点头,泪水涟涟。

送药箱的嬷嬷此时恰好到了,撩了帘子进来,朝着宋八代宋沫娘福了福。

宋八代急忙扶起她,转头对宋沫娘道:“这是卢国公府老太君身边伺候的老嬷嬷,二姐但凡有不懂的只管向嬷嬷请教,凡事也多听着些嬷嬷的劝。”

宋沫娘挣扎着要下床行礼。

老嬷嬷连声道“使不得”,将宋沫娘按回榻上,“能为姑奶奶分忧,是老身的福气。”

安抚好宋沫娘,宋八代起身出来,宋玺与尴尬的范家老爷子并肩而立。见他出来,范老爷子急忙道:“实在是对不住了,内子实在是……我已经让她们将沫娘的铺盖送回主院,仁安明日便回,届时让他亲自上门赔罪。”

宋玺冷着脸不开口。

宋八代拱了拱手,“老爷子客气了,赔罪就不用了。只是有句话我不得不说,二姐虽是庶出的,但在家也是千娇万宠的,只盼着二姐夫能好好待二姐。再者,妻便是妻,妾便是妾,范家家风一向清明,这点自不需要我多言。”

范老爷子连连点头。

天色也不早了,宋八代与宋玺告辞出来。一直到了客栈,宋玺都沉默不语。宋八代知道他心情不好,便将始末讲与他听。宋玺叹了口气,又道:“原来出门之时你与老太君讨要嬷嬷,便是有此顾虑。只是嬷嬷当真有办法?”

宋八代苦笑,“当时也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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