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恨……为什么你不放过我,闵,我要你生不如死……”
“于澄,于澄!”元韶放空了会脑袋,很快就反应过来几乎想要掐住于澄,想要摇醒他,最终还是于澄的安危占据了上峰,口中不停喊着于澄的名字。
那飘远的神志如同被这声音牵引过来,隐隐有苏醒的迹象。鲜血从元韶的手臂滑落,他连眉梢都没动一下,就算于澄要将他掐掉一块血肉下来似也甘之如饴。
噼里啪啦的人声,亮晃晃的白光和闪动的人影交织在眼前蒙住本就不清晰的视线,火辣辣的疼痛席卷而来,引出体内迷雾的灼热,他缓缓睁开了眼睛,白炽的灯光刺入眼帘,眼孔一缩,刺目的白就如同赵惠研那张死寂的脸孔。
暖意由脸颊的毛孔间透入,带着轻颤的微动,渐渐的回暖让他的神志逐渐回笼,眼前的亮白被一道人影遮挡,那张俊美脸孔上带着心疼焦灼,担忧的目光毫无保留的撞入他的眼瞳中,“元……韶。”
元韶展颜一笑,似乎终于放下了心,“感觉好点了吗?”
“嗯……”似乎上帝和他开了玩笑,让他重生在一个全新的身体上却时时刻刻也摆脱不了上一世的枷锁,若是如此为什么不让他重活一次,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远远离开那个男人。
苦涩的一笑,连带着颤抖的关节也泛着苍白,沉浸在痛不欲生的记忆中让他的脑子犹如被人凿入了锤子,缓缓坐了起来,好一会才缓过神,环顾了四周,“已经回到休息室了吗?”
“是啊,刚才你缺氧昏了过去,我就将你带来这里了。”元韶的睫毛轻掀了掀,低垂的神色看不真切,却有着如若幻影似得迷离魅惑,虽口中这样说,但心底却渴望得到于澄真实的答案。
缺氧,已经帮他连借口都想好了吗,这就是元韶体贴,那句谢谢却是梗在舌尖怎么也吞吐不出来,这人对他的关心谅解不是仅仅这两个词可以抚平的。
“看来又麻烦你了,我现在好多了。”于澄依旧低头表达着道谢,并没看到元韶瞬间黯淡受伤的眼神,他还是不值得信任,永远都龟缩在自己的壳子里,把所有关心都隔绝于外。
正要说点什么,简宴跌跌撞撞冲了进来。
“于澄你醒了!太好了!”元韶总算不会用低气压折磨他们了!还没高兴完,见到元韶还那么泰然自若的聊天说话,简宴嗓子都要冒烟了,这个看起来全能的家伙到底懂不懂照顾自己啊,没他这个万能的保姆在,一定完了!悲愤之余就扯着嗓子吼了出来, “我的祖宗嗳,你快坐下快坐下,现在可是伤员!”
刚想和简宴打招呼,一听到话中的意思就上上下下的注视着元韶,注意到那血淋淋的手臂和那干涸的血液,于澄心中已明了,抬起自己的手,果然几只手指鲜血淋漓,指尖里甚至还夹带着一丝血肉,顿时胸口被堵得慌竟不知道如何面对元韶。
一双大手出其不意的拍了下那柔软的发顶,于澄呆呆的抬头,却是那耀眼的仿若透出指尖的艳阳,柔暖犹如淌入心尖的细流,“别多想,这伤很快就能好的!”
“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体是宝贝!全身上下特别是那张脸,公司里花多少钱为它们参保,就为了确保他们的完美无暇,这是什么令人发指的随便态度!我还没说这短短的一个月里受伤……”一看到元韶那无所谓的态度,简宴顿时怒了!多么珍贵的一张无暇的脸,无暇的肌肤,怎么不是腿上就是手伤,接下来是伤哪里啊?怎么也要体谅体谅他这个经纪人的难处吧!但这话还没说完,马上就意识到说错话了。
可不是吗,几次受伤都和于澄有关,虽然没多少怪于澄的意思,在简宴看来自家这只狐狸天王,吃亏了也能找回场子来的,那么说只是习惯性吐糟罢了,但这话听入于澄耳里却越发愧疚了。
简宴很自动自发的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这里两个都是大少爷他还是自给自足好点,元韶自是不必说,于澄虽然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但那初次见面的时候也算看的真切,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少爷被家里赶出来闯荡,他带着似乎游离于这个世界的冷漠。就像是一个旁观者,只是看着却不参与,总给人种不真切的感觉。
记得有位文豪说过类似的话,想要去追天边的云而登高,等到了顶端却发现那片云消失了踪迹。也许就是这种若有似无的味道挑逗着人的神经,越是雾里看花越发是放不下,等到察觉时已经越陷越深。揪了眼精神劲还没缓过来的人,和一开始从电梯里捞出来的狼狈相比现在总算有娱乐圈贵公子的小模样了,穿着一件丝光雅灰色的衬衫,修长白皙的脖子下露出一小段精致的锁骨,汗湿的脸颊像被雨水重刷过的象牙石,除了残留的虚弱外看起来依旧透着雅致,想来这人出生世家这种做派根深蒂固的跟着,只是看也有一股赏心悦目的劲儿,想着就拿过桌上的瓷壶,斟着茶,氤氲而出的热气袅袅升起,散在空中没了痕迹。
这也是YL公司体贴的地方,对艺人的照顾体现在这些细小的地方,也许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付出就能得到艺人的全心拥护。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过了会就探出了一个脑袋,“于澄,你还好嘛?如果还不舒服就先休息会,导演说可以先拍摄元韶的部分。”
他还是新人,行错一步就有可能造成流言蜚语,经过上一世的教训他深刻体会到流言对艺人的影响力,也许在一般人眼里微不足道的迟到也能以讹传讹变成耍大牌,几乎毫不犹豫的说:“我没事,马上就可以开始。”
得到了肯定答复,工作人员关上门就去通知导演。
突如其来的压迫感,简宴鬼使神差的望了眼后边坐着的元韶。
接过简宴泡好的茶,还没来得及道谢就被对方微颤手给惊了下,滚烫的水还是滴溅了手背一片红。
“你没事吧,于澄!”简宴忙转头才发现异状,正准备放下茶杯拿在不远处的药箱,就被元韶轻喝住。
“燕子,你先出去。”说的话虽然平淡无波,但这人越生气越是平淡,这种时候千万不要惹这个男人,别看元韶平日里好好先生的虚伪模样,假象都是假象啊,整一个睚眦必报的阴险诡道之辈。
于澄,宁死道友不死贫道,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就自个儿解决吧,这么想着,简宴一溜烟就跑的没综没影了,顺带把门关上了,那一声“咔嚓”的短促响声敲在心房上,就像一滴黑色掉入浑浊的颜料盒里。
莫名的,于澄本来也顾不得被烫伤的手,收到那双黑的沉淀出不明神色的眸子,蓦然有种心惊胆战的寒意,室内只有他们两人却感到比困在电梯里还要让人呼吸困难。
两人都没开口说话,只是相视的时间犹如指针的跳跃点,一分一秒过去气氛却像是滚烫的壶水。
“如果逞强就是你要的,那么成全你又何妨。”首先打破沉默缓缓的说着,元韶生气的时候看不出丝毫怒意,但那双眼沉甸甸的注视着杯子里茶叶旋转漂浮的绿影显得幽黯,连唇角惯性的弧度也消失了,这样的元韶就像原本写意风流的黑白水墨画被泼上了重彩浓墨的色泽,激烈的几乎要灼痛人,顿了顿道“只是……”
户外艳阳高照,照的室内一片明亮,穿过半透明的纱帘,吹拂的元韶额前发丝荡漾开去,沉郁的气息却是压得于澄有些透不过气,不自觉的重复了对方的话语:“只是什么?”
“只是讨论下,你接下来想做什么?”冰冷的容颜带着令人心悸的温柔,似乎眼前轻描淡写的人只是随口说的问题罢了。“比如利用我打入元氏内部,或者找上你的大仇人元溯!”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没事的话……”于澄怔住的神情顿了下,太阳的余光反射恍花了眼,虚弱的身体因猛然站起的力道向前一个踉跄,就要向地面跌去。
☆、法则62:谜底
抱住跌下的身体,失衡中一头撞进男人的怀里,不属于自己的男士淡香水的味道弥漫在鼻息间,不浓的味道一缕缕被吸入肺腔上,氲淡了那抹因紧张无措而失去冷静的心。
于澄身材堪称黄金比例,185的身高却是生生比面前的男人矮了那么一小节,当抬头恰恰冲进那人深沉的眼中,一时间忽略了两人暧昧的姿势。
“元韶,我当你是朋友,也许这段友谊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于澄浮上类似于讥讽的笑意,心底却泛上说不清的紧张。
“朋友?”元韶笑了,这笑意不绅士不完美却很真实的寒心,“我从没把你当朋友,你不是朋友,也永远不会是!”
从在电梯里听到于澄那痛苦的呢喃,其中字字句句不离开“闵”两个字,作为一个影帝级演员看过无数剧本修习过各种心态,甚至能分析不少心理状态,喜怒哀乐是人最容易印象深刻的情绪,要有多大的恨才能烙印在脑中失态成那副模样,当一种情绪超越了其他感情,他还有什么资格去争取于澄。
对于澄这样性子冷漠的人,他本打算温火炖着,就算是块木头也能被捂热了,但从刚才那事故后他就知道错了!如果不直接说出来,于澄根本察觉不了他的感情,就算察觉也会逃避装傻。还不如趁其不备说了,反而能让于澄记在心上。当然他也担心这样会不会直接把人吓跑了,但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对手是闵,那个比恶魔更可怕的男人!从小根深蒂固的恐惧已经植入心中,他不能放手就正面面对吧!
蓦地阴沉下了脸,不知道元韶那句话是不是刺入了心中,于澄面无表情的冷凝着,那张寡情象征的薄唇倾吐了两个字:“是吗。”
下一刻,已经悄然挣脱了元韶的桎梏,退后了几步直到离开元韶气息的范围内,神色冷漠内心却是怒火滔天,“说我利用你,那么请问我利用你什么了?说不出话了?想象力丰富到有了被害妄想症吗,元韶,你当你们元氏很值钱?”
于澄的态度有些偏激,也许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这样几近刻薄的话语早就迥异平日。
元氏很值钱,这点没人能否认,坐拥地产界半壁江山的元氏谁敢说句不值钱,但眼前的人是Go家族唯一承认的继承人,只因为那句“闵”他就怀疑于澄接近自己的用意,元韶心中涌上一股苦涩,果然他还不够沉稳不够成熟,一个名字就让他首先乱了方寸。
也许是元韶的沉默,于澄沉静了下来,宛若叹息的声音淡淡的说:“如果我要利用你,不会让你发现。”
于澄前世也曾是摸爬滚打的草根影帝,又怎会没有心机没有城府,只是这偷来的一世除了再次成为影帝的执念外,他不想多费心思在别的地方,要说有心利用谁不让对方发现,加上影帝级的演技,也不算夸口。
似是不想再争执转身迈步,于澄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堵的慌,就像是一根坏了的琴键敲在心口上,变奏的旋律扰乱了原本的节拍。
当回神过来的元韶见到于澄那副从此相见不相识的神情,顿时慌了手脚,但元韶到底是元韶,下一刻就已经恢复了状态,拉住于澄就想往自己怀里带,却不料于澄只是纸老虎,那身体虚弱劲还没彻底缓过来,被这种没有放水的力道拉扯住,虚浮的脚步就打了个趔趄。
反射性的搂紧于澄,两人几个脚步撞上了化妆台上,上面的用具撒了一滴,与地板接触的清脆声音在空寂的屋子内响起。
将于澄控制在自己怀里,身后是化妆镜,于澄只能半坐在化妆桌上,逃无可逃的他几乎能感到元韶呼出的热气灼烧到他的脸上,浮上一片若有似无的红晕,显得那张过于清淡的脸格外魅惑。
两人的距离太近了,让元韶又想到在片场将于澄压在身下的情形,那一幕是他的策划,但却不悔,如果再来一次他还是会那样做,才看清了自己心。
“元溯这名字也许并不出名,但他还有另外个名字,就是你口中‘闵’,也许你已经不记得了,刚才在电梯里,你一直在喊‘闵,放过我,让你生不如死……’”
“你说什么,元溯叫做闵!”面如土色,全身的血液就像倒流了一般,如在冰刀上行走,元先生…元溯……还有那令他熟悉的黑暗气息以及熟悉到骨髓的似曾相识,谜底呼之欲出。
为什么那样羞辱那男人也没有愤怒,为什么那男人会提出每周陪他吃饭,那种类似于追求的行为……一切的为什么都有了解释的理由。
遽然,一只大掌拖住于澄的后脑勺,不给对方拒绝的可能性,完全没防备下,温湿的舌头就探入于澄口中,带着浓烈的不安和试探长驱直入,在一开始震惊后于澄想要偏头头,却被男人扣着脑袋不给他闪躲的空隙,似乎已经能预知下一步动作,箍紧在腰上手更如同铁锁般压迫走两具身体间微小空隙中的空气。
当找到于澄那逃避的唇舌,带着不容置疑的火热,肆无忌惮的掠夺似想要猎取对方所有理智,但自己却早已迷失昏聩,元韶只觉得比自己想象中的更让他欲罢不能,但一切意乱情迷在注意到于澄沉默到妖异的眸子时,转而痛苦的越发紧紧纠缠住于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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