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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长老心情好,竟然也都一一应付了,倒是临近午饭即将开席时分,突然来了一位奇怪的客人。

这是一名女子,一名相当美艳的女子,她穿着薄纱红裙,一剪秋瞳如水,一头微微凌乱的青丝挽在脑后,模样有几分狼狈可怜。

但是女人就是这样,美丽的女人就算是狼狈也有狼狈的美,这位女子美得就是让人心疼,饶是彭堂主这种中年胖大叔都看得眼睛都直了。

“姑娘可有名帖?”门口守门的魔教弟子拦住了想要进来的她。

那姑娘一愣,烟眉微蹙,咬紧嘴唇,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泪来。

“我”她哀哀开口道,眼泪立即在眼眶里打着转儿,“我的名帖,不知道落在何处了。”

“姑娘别急……”那弟子估计也没见过这么娇嗲的女子,连忙安抚道,“姑娘从何而来?是什么身份,我们查明了,便会放姑娘进去。”

“我我是烟都艳花楼的柳絮眉,奉师命而来出岫山为楼教主祝贺,没想到我的名帖中途丢了,师傅若是知道了,便是要重罚我的……”她一张口,又要哭,门口那两个弟子对视一眼,只好拿出名录仔仔细细比对了,才道:“的确是艳花楼柳絮眉姑娘的样貌。”

一个侍卫手中拿着一张画像,画像上自然就是眼前这位柳絮眉的样貌。

“姑娘请进吧。”弟子放行道。

柳絮眉点头,忙不迭地感激道:“多谢二位大哥。”

那俩弟子面上一红,还目送柳絮眉走进了魔教。

趁人走远了,一个边看还边说道:“真是美啊……咱们魔教什么时候能出一个这样的美人儿啊?”

恰好巡逻的弟子走过,看见他俩痴痴呆呆的样子不禁提醒道:“右护法吩咐,明尊擅长易容之术,叫我们仔仔细细检查,你们可得好好检查啊,不要放过任何可疑人士。”

另一个还在留恋柳絮眉婀娜多姿的身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放心好了,就算是明尊易容成一只苍蝇那都飞不进去。”

说完他与守门那个弟子对视一眼,又一齐猥琐地笑了起来。

阮思黎此时此刻待在彭九鳕的新房里,他们两个人闲来无事,被吩咐好好呆在这里不能走动,于是只好在一起聊聊天。

阮思黎看着穿着一身大红色喜服的彭九鳕,不禁啧啧出声:“哎哟,右护法的身段就是好啊!”(长得也跟白莲花似的)

彭九鳕满脸通红,站了起来将改良了的喜服衣袖展开给阮思黎看个明白。

喜服是霞帔改的,阮思黎打死也不穿,但是彭九鳕倒是没那么多抗拒。

“圣子吗,好看吗?”彭九鳕问。

阮思黎点头:“好看好看,身段好,穿什么都好看。”

那可不,彭九鳕长得跟个九头身美少女似的,他这种白莲花脸和修长的身材穿霞帔什么的真的好适合――当然这种事情他是不会告诉彭九鳕的。

彭九鳕娇羞道:“圣子你也不差,你穿上也会好看的。”

阮思黎低头看了看在自己强烈要求下身上穿的精简版喜服,幽幽叹了口气。

一开始,本来不是这样的。

大家一开始觉得,既然整个江湖都知道阮思黎和楼缎的婚礼在今天,那么肯定不能取消了,为了防止司徒无后来搅局,打搅了教主的大好日子,所以先偷梁换柱让左右护法成婚打个幌子,但是后来四大长老掐指一算,算出来了今天竟然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好日子,所以到了后来事情就发展成了不管司徒无后来不来偷袭,阮思黎今天这个婚是要结定了。

相比已经接受了的彭九鳕,阮思黎觉得很是头痛。

“为啥你轻而易举地就接受了?”他很不可思议地问彭九鳕,“不用抗争什么的么?你都不像你了啊右护法。”

彭九鳕眨眨眼:“既然木已成舟,为何还要抗争……?”想了想,他又慢吞吞地补充道:“我跟……容鹿是真心相爱的。”

呸呸呸,谁想要听这个,难道我跟楼缎不是真心相爱的吗?

哦对,还真的不是。

阮思黎幽幽叹了一口气,唱起了那首难以释怀、足以表达他的心境的《越南新娘》。

要说讨厌楼缎吧,他又不讨厌,又说喜欢楼缎吧,他自己也不知道……

好吧,他承认自己喜欢楼缎在他身边的感觉,也喜欢楼缎摸他脑袋、用那种充满包容的语气和他说话时候的感觉……

被自己的这种想法惊呆了的阮思黎连忙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一点。

但是楼缎的声音就像是被下了魔咒一样开始不停地在阮思黎脑袋里盘旋……

“我完了。”阮思黎给自己下了定义,然后颓然地窝在一边。

“你说司徒无后会来吗?”他抬起头问彭九鳕。

彭九鳕摇摇头:“我不知道,司徒这个人,阴晴不定,向来让人捉摸不定。”

“噢!”阮思黎眨眨眼睛。

不一会儿,他又无聊了,“右护法啊,你给我讲讲教主的故事吧。”

彭九鳕有些诧异:“教主的故事……?教主能有什么故事?”

阮思黎道:“你们一起长大的啊,他小时候不会没有什么童年趣事吧?”

彭九鳕摇摇头:“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我是后来才和爹加入魔教的……不过好像听说教主很小的时候剑术就非常了得了,连容鹿都不是他的对手。”

阮思黎严肃道:“这么一说黄容鹿都不是很多人的对手啊。”

彭九鳕认真想了很久,才反应过来阮思黎的意思是黄容鹿不是别人的对手,而不是别人不是黄容鹿的对手。

“不是啊,”他连忙为黄容鹿辩白,“单论剑术的话,容鹿的造诣是非常深的。”

阮思黎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笑容,“哦,单论剑术啊……”

彭九鳕有点委屈,“他真的很厉害,小时候他醉心于武学,常常废寝忘食,人也有点木讷。”

“说真的,”阮思黎拍了拍彭九鳕的肩膀,“我觉得左护法很聪明啊,他一点也不木讷,真正木讷的人是找不到对象的,是注定要一辈子光棍的。”

彭九鳕露出了迷茫的眼神。

阮思黎痛心疾首道:“你看看四大长老,整天天天沉迷赌博,不思进取,还把工作带到牌九上来搞,张口闭口打麻将,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只知道打麻将,难怪这么大的年纪了也没有娶媳妇!”

彭九鳕更加迷茫:“这跟人木讷有什么关系?”

“哦,我就是想说,黄容鹿不木讷,他很聪明,不然怎么知道吃窝边草?”

“窝边草?”

“就是你呀。”阮思黎露出一个暧昧的眼神。

彭九鳕的脸又红了。

“对了,”阮思黎想了想,又问道,“你知不知道教主的头发是怎么白的啊?该不会是走火入魔什么的或者是为情所困什么的吧?”

彭九鳕摇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教主从小时候起好像头发一直都是白的,不过也没有人敢取笑他,好像老夫人的头发也是那样子的,大概是从母亲身上遗传下来的吧。”

遗传性的白头发?阮思黎有点疑惑,难道是白化病,可是楼缎的肤色看起来很正常,一点都不像是患了白发病。

看见阮思黎似乎有些犹豫,彭九鳕犹豫道:“圣子,你不要因为教主的发色而对教主有什么偏见。”

阮思黎眨眨眼睛:“我为什么要对他有偏见,我觉得他的容貌配上他的白发很好看啊,有种仙风道骨的感觉你觉得呢,一点都不像是魔教头子。”

彭九鳕:“……”

算了,这个圣子的思维永远跟他们不在一根线上。

正聊着,外头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谁呀?”阮思黎问道。

“圣子,”一个娇柔的女声在门外响了起来,“奴婢是来伺候您更衣洗漱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二章

阮思黎和彭九鳕对视一眼。

“为啥突然来个婢女洗漱,之前说过吗?我怎么记得好像只是让我们在你的房间里面等啊……”阮思黎有些疑惑地问道。

彭九鳕摇摇头,“确实只是说让我们俩换好衣着在这里等候。”

二人对视一眼,沉默起来。

“那我们出去吗?”阮思黎问道。

彭九鳕还未表态,外头女声又催促道:“圣子,好了吗?”

“好了好了。”阮思黎连忙应道外头,又转头看向彭九鳕。

“这……”彭九鳕也有些为难,想了想,又说道,“你再问问,不过派一个婢女来洗漱什么的也情有可原,毕竟咱们喜服是换上了,可是头还没梳呢。”

阮思黎想想觉得也有几分道理,于是又向外问道:“谁派你来的。”

外头那女人道:“是右护法。”

彭九鳕一愣,连忙摆手,“怎么会是我……这一切都是由四大长老安排的,我没有安排任何事宜。”

阮思黎瞪大了眼睛:“那……那……外面那个不就是……司徒!?”

彭九鳕皱眉:“怕是就是他,不过别慌,我自有办法。”

他说着,拉着阮思黎来到了床边,阮思黎看着红艳艳的喜床心里直发怵。

“右护法啊,你想干嘛啊?”阮思黎咽了一口唾沫,“你都是左护法的人了。”

彭九鳕有些恼怒地等了一眼阮思黎,骂道:“圣子胡说些什么。”

说着,他翻身上了床,又拍了拍旁边空着的位置催促道:“圣子你也快上来啊。”

“我……”阮思黎欲哭无泪,“右护法你别这样……”

彭九鳕面色一沉:“圣子,你再不上来不我们就要被司徒无后捉住了。”

阮思黎心一横:算了,被司徒无后捉住还不如和彭九鳕口口,而且和彭九鳕口口,谁上谁下还说不一定呢。

看他一脸视死如归,彭九鳕有些无语:“圣子,你怎么了?”

阮思黎心道:“楼缎、黄容鹿,我对不住你们,这都是为了逃命。”

“来吧。”他说着闭上了眼睛,脱下了外衣躺了上去。

彭九鳕:“……”

“圣子你这是做什么……”彭九鳕很是无语。

“不是要和我口口我们才能逃命吗?”阮思黎的表情非常无辜,“虽然我心中有一万个不愿意但是……嘤嘤嘤,出卖我的爱,你背了良心债。”

彭九鳕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眼神,那眼神,犹如在看一个sb。

阮思黎被彭九鳕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了,“那个,右护法啊……”

彭九鳕面无表情地拍了拍床头的一个枕头,顿时,床板突然塌陷了下去,阮思黎霎时觉得自己突然失重,然后他就感觉床板发出“喀嚓喀嚓”的声音开始向下移动。

阮思黎:“!!!”

彭九鳕:“……”

阮思黎兴奋地问道:“右护法,这是什么黑科技?真的是好炫酷。”

彭九鳕面瘫着脸,还沉浸在阮思黎给他带来的巨大伤害中无法自拔。

“右护法你说啊你说啊!”阮思黎还是觉得非常新奇,这简直就是古代的电梯啊,魔教这么高科技,简直aazg,右护法你的床这么aazg,左护法知道吗?你们晚上做脖子以下不能描写的那档子事儿的时候,情到深处不小心按到开关怎么办?

阮思黎看着彭九鳕的目光异常闪亮。

“咳,”彭九鳕无视了阮思黎小狗一样闪亮亮的眼神,小声说道:“这是一条暗道,里面有许许多多小分岔路,分别通往魔教各个地方。”

阮思黎问:“天了噜真的好炫酷,那这个暗道有几个人知道啊?”

彭九鳕道:“这条暗道是多年以前魔教创教的时候修建的,只有教主、四大长老、日月明尊和左右护法知道。”想了想,他补充道,“现在有圣子了,那么圣子也知道。”

阮思黎乱点头。

“等等,”阮思黎捉住了一个重点,“你刚才说谁知道?”

彭九鳕又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啊啊啊!”阮思黎抱头大叫,“你说日月明尊啊,那岂不是司徒无后也知道这个暗道?”

彭九鳕点点头:“他以前身居明尊要职,自然是知道的。”

阮思黎:“……可我看你的表情一点也不紧张?”

彭九鳕自信一笑:“暗道之中分岔路少说也有几百来条,他如何得知我们进了哪一条?”

阮思黎:“……你说得好像很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二人说话间,四周光线越来越暗,直至最后已经完全看不清楚周围是什么样子了,而此时床板已经着了陆,已然到达了通道的底端。

阮思黎站起来,摸索着又把彭九鳕拉了起来――彭九鳕同志穿了一身华服,黑暗中行动非常不便,正所谓:不作就不会死,此刻,阮思黎非常满意自己身上这一身看起来相当寒酸的大红袍。

四周一片漆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阮思黎激动地说道:“右护法,按照一般的武侠小说套路,这个时刻你是不是该拿出夜明珠出来照路了!”

彭九鳕摇头:“夜明珠如此贵重,我怎么会有那种东西,听说只有皇宫之中最矜贵的帝姬才用来照明。”

忽略彭九鳕最后一句话,阮思黎对魔教的经费紧张程度深深产生了质疑。

彭九鳕一手抓着他的喜服的大裙摆,不让它们拖在地上,一手又在墙壁上摸索,不一会儿,他道“有了”,阮思黎凑过去费劲一看,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

但是彭九鳕三两下就弄出火花来,道:“墙壁上藏了火折子。”

阮思黎:“噢,这就是火折子。”

他看了看彭九鳕手中那东西,跟传说中的夜明珠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他对魔教生活质量也开始产生了怀疑,为什么堂堂白莲花似的魔教右护法生活质量这么差,那个火折子上面都有霉斑好吗!

阮思黎看着彭九鳕还在摸索墙壁,问道:“右护法,火折子已经拿到了你还在摸啥?”

彭九鳕摸出了一大堆火折子。

阮思黎:“……”

右护法你是想出去以后搞一个火折子批发吗?

“右护法你很缺火折子吗?”阮思黎问道,看着彭九鳕连墙缝里也不放过,拼命地寻找每一个可能藏了火折子的地方,他也是醉了。

彭九鳕正色道:“一会儿司徒无后下来,若是没有火折子,必然会受到阻碍。”

阮思黎:“……天啊,右护法你好聪明!”

彭九鳕:“……”

于是阮思黎也加入了寻找火折子的队伍,二人一路摸索向前走着,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石块挡住了去路,将路都封死了,阮思黎凑近去,发现石块上还刻着两行字,他眯着眼睛读出上面整整齐齐的繁体字:

“如果你是一个……炮哥……来吧爱我。”

“如果你是一个……丐哥……去吧滚蛋。”

阮思黎:“……”

“妈蛋,这什么鬼啦?!”阮思黎抱着脑袋蹲在石块旁边懊恼道。

彭九鳕仔仔细细地看了看那两行不知道啥意思的字,摇摇头:“我也看不出来这是什么意思,不过这肯定是解谜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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