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钱早吓得不知所措,四周原本都在欢呼的男女见这里打起了架,纷纷慌乱地四散逃开,而万朝阳没了薛木的搀扶,晕晕乎乎就要朝地上倒去,他赶紧上前将他扶住,却又眼见着好几个男的拥了上来,拳头脚尖雨点似的落在身上,他也顾不得呼救,只能尽力用手捂着万朝阳的伤口,咬牙闭目,生生地挨着。
薛木也是一样没能得着便宜,只打了几拳,胸口就被人狠踹了一脚,闷哼一声朝后倒去,还不及睁眼,辱骂声和着拳打脚踢,铺天盖地地砸在了身上、脸上和腿上。
整个殴打的过程并未持续多长时间,可对于从未与人动过手的三人来说却无比漫长,不知挨了多久,才被白月光的保安拉开,骂骂咧咧的声音逐渐远去,薛木才松开抱着头的手,也顾不上浑身的疼痛,连忙爬到了万朝阳身边。
“朝阳!朝阳!大钱儿!你们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郑大钱抬起头已是满脸眼泪,“朝阳怎么办啊!都是血!木头你也流血了!”
薛木顾不及安慰郑大钱,连忙捧起万朝阳的脸,却见他脑袋一歪,面口袋似的没有一点生气,脸上除了伤口淌下的血,只有淤青和一片惨白。
“朝阳!!!打120!打120啊!!!”
万树青接到电话,说万朝阳在抢救,吓得他腿都软了,连滚带爬地赶到医院,却发现不过是在急诊抢救室里进行伤口处理,现在已经缝合完毕打着点滴在观察了。
薛峰和贺冬兰比万树青稍晚了两分钟赶到,贺冬兰从睡梦中惊醒,也顾不得梳头,乱蓬蓬的发型全无了上回与万树青在家长会上见面时的优雅温柔,满脸都是惊慌和恐惧。
“怎么回事?!怎么还打架了?!”贺冬兰一把薅过薛木,仔细地检查了一下他脸上手上包扎的伤口,才呵斥道,“真是长本事了你!”
薛峰蹙眉看了看三个孩子的状态,转身走进了医生办公室,询问确认了都只是皮外伤后,才稍稍放了心,又走回了观察室。
“朝阳怎么样?”贺冬兰此刻已走到了万朝阳的病床边,抬手轻轻抚了抚他的额头,眼中满是心疼。
“没……没大事……”万树青虽然这样说着,心里却也是止不住的心疼,从小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儿子,即便叛逆期跟他闹得无法沟通,他也从不舍得打骂他一下,此刻头上缝了三针,脸上也挂了彩,昏沉沉地躺在病床上,没法不难受。
“大夫说朝阳酒精有点儿轻微过敏,以后可得注意。”万树青转述了一下医生的话,又转头看看郑大钱,问道,“你爸妈呢?”
郑大钱畏畏缩缩地答道:“我爸妈去外地了,没在家……我姑待会儿过来……”
薛峰点了点头,扭脸蹙眉看向薛木,沉声问道:“怎么回事儿到底?谁挑的事儿?对方什么人?报警没有?”
薛木抬眼看看薛峰,又偷偷看了看万树青,他怎么也没想到,上回在万朝阳家回避了那样尴尬的首次见面,终究以一种更加尴尬的方式完成了。
“没报警……是我挑的事儿……”
万树青一听,心中顿生不满,薛峰和贺冬兰却有些难以置信,薛峰又问道:“你挑事儿?你挑什么事儿?因为什么呀?”
薛木抿了抿唇,不知该怎么解释,难道说因为遇见了郑大钱命中注定的渣攻,先发制人就把人打了?
“就……喝多了。”
“……”
此话一出,三个家长都一时无话可说,贺冬兰忍不住低低埋怨道:“就你!非得撺掇喝酒,喝出事儿来了吧!”
薛峰心中烦闷,却也没有还嘴,转头向万树青道:“薛木的错,连累朝阳了,医药费我们掏。”
万树青无力地摆了摆手,硬撑着面子道:“不用不用……男孩子……喝多了……也难免……”
“大钱儿!大钱儿!”随着一声凄厉的哀嚎,郑大钱的姑姑郑秀丽跌跌撞撞地冲进了观察室,一把搂过郑大钱,哭天抢地地问道:“怎么回事?啊?怎么还跟人打架了?啊?你说你爸妈这也不在北京!啊?多担心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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