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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个还带着些许稚嫩的声音响起:“这位小哥,我的试卷还没有收呢。”

这声音,众人都挺熟,他刚刚才说了一大段话,没错,正是唐宁的声音。

唐宁走到自己位子上,拿起自己的纸筒,对着收卷子的小吏笑道:“这是我的试卷,还请收好,这试卷是事发之前就封好的,确实是本人的文章,若是大家有疑问,不妨等成绩出来后对字迹。闵大人,您意下如何?”

众学子才反应过来,原来唐宁早就已经作好文章了,皆心下骇然,不管他文章如何,此人如此小的年纪便有此捷才,看他刚才处事从容不迫的样子,想必品性也是上乘,神童不外如是,于是,众人看向唐宁的目光开始复杂起来。

闵大人不动声色的瞄了众人一眼,对唐宁和气笑道:“无妨,是不是你所作,放榜时便知。”他看小吏已经收好纸筒,封装完毕,便正了脸色,对着众人道:“各位学子,今日考场之事,本官皆已知晓,此事性质严重,影响极其恶劣,本官今日便当众处理此事,以正视听。”

说着,他便招来唐宁,张友才,那个书生和代考的学子,让他们站到前面,对着四人道:“此事由你四人而起,不如你们就各自说说怎么回事罢,赵谦,你先来。”

赵谦,也就是那书生听到,立刻站出来道:“当时我听到有人咳了好几下,不满他扰乱考场,便循声看去,正好看到此三人拿着同一张考卷,就是大人您手里这张。”

闵县令听了点点头,目光扫向张友才,张友才瑟缩了下,闵县令暗叹口气,点道:“唐宁,你为何拿那张考卷。”

“禀大人,此二人皆坐在学生前方,我正好看到他们传递考卷,料想他二人舞弊,便想截下考卷,报给大人评判。”

闵县令又看向那代考的人,那人脸现挣扎之色,手一指唐宁,“是他从后面抢我考卷,被张公子看到,张公子才是阻止的人。”

话音刚落,不等闵县令有反应,张友才就连连点头附和。

四人各执一词,说得都没什么破绽,本来挺明朗的形势,又有些扑朔迷离。围观众人也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其实从唐宁早就做好文章来看,他根本没必要去抢他人的试卷,这么简单的道理,大家都知晓,可是出于不可说的嫉妒心理,居然没人说出来,有的甚至直接肯定是唐宁年纪小,自己写不好,才抢别人的考卷。

唐宁倒是不慌不忙,只等闵县令让他自辩,可还没等闵县令发话,赵谦倒是被众人越来越过分的言辞激怒了,他指着其中一人就骂道:“你自己心胸狭隘,年纪老大,资质平平,就看不得别人小小年纪,才华横溢。没有证据的情形下,随意诬陷他人,如此为人行事,难怪你考了十多年连童生都没考上,我看你不如早早回家带孩子去,少在这丢我们读书人的脸面。”

古人最忌讳别人骂不如女子,赵谦虽没这么骂,但他让人说回家带孩子,还不是一个意思,那人被赵谦戳破心思,脸涨得通红,“你,你,我,我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他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难道还不让人说了?”

赵谦丝毫不让:“不过是小人的一面之词而已,怎可轻易相信?我当时听到的咳嗽声,肯定是这位张公子的声音,想必诸位也都听见了,张公子既没生病,为何要咳嗽,若是有病,为何就咳嗽了几声,偏偏就在那个时候?此后,我们可没听见他咳半声,哼,想必那咳嗽不是咳嗽,而是暗语罢?”

当初考场寂静,张友才的几声咳嗽确实很响亮,众人都听在耳中,而且他正是变声期,声音极具特色,想不让人记住都难。

赵谦见众人没有反驳,气都没喘接着道:“既然张公子行事有龌龊,那包庇张公子的这位高公子,岂不是和张公子是一路货色,如此,真相还不明显吗?”

一番话下来,不仅众人心服,便是唐宁对他也刮目相看,犀利啊,思维犀利,骂人也犀利。

被骂那人词穷,高公子却不淡定了,“这不过是你的推断而已,可有证据,偶尔嗓子痒,咳嗽也是有的。”

赵谦正想开口,却被唐宁拉住,这事怎么着也是冲着他来的,若是此时不出头,在这全县学子和县令面前,他不仅会背上舞弊的名声,就算赵谦或是县令澄清了,他在读书人的圈子里的地位也会一落千丈,此时,他不能退!

唐宁默默扫视众人,坦然清亮的目光让心怀鬼胎的人不自觉地躲闪开来,他微微一笑,略显稚嫩的声音里满是从容:“我想,诸位写完文章都会在最后写上自己的姓名籍贯吧?不如诸位看看高公子这份试卷上怎么写的。”

闵县令立刻把考卷打开来一看,嘴角不由一抽,接着把考卷面向众人,只见弥封处写着:学生(空白)村(空白)谨拜,景乐二十一年二月二十五。

唐宁指着空白处问道:“高公子,你为何要这般把自己的姓名籍贯空出来呢?难道高公子懂周易八卦之术,算出我会从后抢你的考卷,从而把名字都空出来了?”

高公子瞪着唐宁,他空出来主要是让张友才那个蠢材知道弥封的格式,可这个不能说,只能努力搜寻合理的解释。可唐宁不想等他回答,接着道:“诸位可还记得当时看到我手捏试卷的样子不曾?”说着,他从闵县令手中拿过考卷,字面对着自己,手捏考卷上边缘中间,问:“是否是这样?”

“若我真的是从后面抢过试卷,那么我是不应该这样拿着考卷的,而是这样。”唐宁说着,把考卷翻转了过来,众人恍然。

事情就这么圆满解决了,最满意的却不是唐宁或者赵谦,更不是张公子高公子,却是闵县令,因为他不用为难了,得罪人的事都被唐宁赵谦做了,他只是最后出来打个圆场,让张公子高公子禁考三年。这个处分不轻不重,闵县令也不怕得罪张家,他也是没办法的不是,谁让你家张友才被人当众戳穿了呢,他想包庇也没办法啊。至于得罪张家的赵谦,他一个地头蛇怎么可能护不住。

几天后,县试第一场八股文考试成绩出来,唐宁不出意料的得了第一名,当然这个不出意料只对熟悉他的人而言,对于那些不知道他的学子可是意料之外的事,一时间流言不断。可是闵大人直接把唐宁的考卷张贴在榜下,众人看了之后也只能纷纷闭嘴,接着,唐宁又连续参加了剩下的四场考试,在闵县令把他最后一场写的诗也张贴到榜下后,众学子终于彻底服了气。

自此唐宁在仓平县小小的出了把名,当然随着他在县里的读书人里有了一席之地,他的画也从百姓女眷的小圈子渐渐展露到读书人的圈子里。

☆、第三十三章 好友

县试过后便是府试,府试由仓平县上属的溢州知府举办,时间在四月底。

溢州在仓平县东边,距离不远,走路三天就到了。溢州又由省城渭海管辖,而渭海还在溢州东边,说来,仓平县其实是渭海省最靠近京城的一个县城。

距离府试还有不到两个月,去掉路上的耽搁,其实也就只剩一个半月,唐宁考完县试便没有回家,直接在吕宅住到府试。

自从唐宁住到吕宅后,一向冷清的吕宅便多了些热闹,县里的学子时不时上门拜访唐宁这个县试第一名,他们的目的也各不相同,有好奇他这个人的,有刻意交好的,有来挑衅的,也有真正来请教学习的。

对于这些人,唐宁奉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好奇的任你看,刻意交好的客气招呼,挑衅的不卑不亢,请教的认真提点,几番交锋下来,唐宁在县城读书人这个不大圈子里慢慢有了口碑,虽然还没到人人称赞的地步,可也没什么人故意抹黑。他在一墨斋寄卖的画,打着县试第一的口号,生意好了那么一丝丝,至少慕名来看的人多了不少。

虽然府试在即,可唐宁并没有埋头苦读,他要么吕大夫讨论各种药材怎么处理,要么关在制药室里鼓捣他的颜料,试着画些新花样,要么就是和刚认识的两个好友辩论学习或出门游玩,偶尔有推不掉的大型聚会,也会出门应酬应酬。

唐宁认识的这两个好友,一个是赵谦,一个是金永福。

和赵谦是不打不相识,自从县试合作后,两人便自然而然地亲近起来。赵谦比唐宁大六岁,家就在县里,父亲是个举人,按理说既然考上了举人,家里应该不会太穷,可赵谦的父亲十分迂腐,坚决不要出仕,一心要考进士,结果越考越穷,到他含恨而死的时候,家里连买棺材的钱都凑不齐了。赵父死的时候,赵谦十岁,孤儿寡母的,日子过得熬油似的,偏偏赵谦受父亲影响甚深,虽不像赵父那般迂腐,性子却也是刚直不屈,眼里揉不下沙子的那种。在唐宁接触过的人里,人们大多会用面具把真实的自己包裹起来,而赵谦是唐宁遇到的唯一一个真到骨子里的人,在赵谦的世界里,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从没有灰色一说,他这么看待别人,也这么要求自己。

赵谦这样的人很难交到朋友,而能让赵谦承认并与之交往的朋友更是少数,唐宁大概就算一个。同时,他这样的性格也会不自觉地得罪许多人,而她的母亲秉承着丈夫遗训,自己没日没夜做针线养家,却只要求儿子一心一意读书科举,考个进士光耀门楣,要不是有闵县令明里暗里罩着,这母子俩能不能活到现在还两说呢。

至于和金永福相交,却是金永福自己贴上来的。金永福是镇上首富的嫡次子,是金首富唯一有点读书天赋的儿子。金永福今年二十一岁,儿子都能走路了,还在考童生,好在这次总算考上了。和赵谦相反,他为人精明世故,和谁都能哥俩好,但是他也十分上进,一心想做大官,为了考科举他可以说想尽一切办法,用尽一切手段。所以主动讨好唐宁这个比他小十岁的神童,对他来说没有丝毫心理压力,只要唐宁肯指点他,让他喊唐宁老师都没问题。

按理说,唐宁应该不会和金永福这样的人交好,可偏偏金永福做到了,还和唐宁相处甚欢。其实,这还得归功于程先生教育的好,让唐宁充分认识到人心是个复杂的东西,永远不能只看表面。赵谦和金永福在唐宁眼中,其实是一种人,他们都是有原则的并且待人真诚的人。金永福结交唐宁虽然目的不纯,可他向唐宁请教却是真心实意的,也打心底里感激唐宁。虽然他做梦都想考上进士做上大官,可他从不用那些不正当的手段,而是老老实实的磨练自己,靠自己的实力考试。

虽然在唐宁看来,他的两个好友都是一类人,可他的两个好友可不这么认为。一个是镇上有名的穷人,一个是有名的富人;一个是举人之子,一个是商人之子;一个刚正不阿,一个圆滑世故。这样完全相反的两人能互相看顺眼才叫奇事呢,可他们偏偏都是唐宁的好友,偏偏都喜欢往唐宁这边跑,偏偏都爱向唐宁讨论诗文,想不碰到都难,想不吵架更难。

唐宁夹在两个好友中间,左右为难,只得努力岔开两人见面的时间。金永福毕竟多吃了几年饭,很快便有了主意,他三天两头拉唐宁去他家做客,试想一下,在桃花飞舞的园林中,在精致的亭子里,和唐宁这样神仙般的人物,煮酒烹茶,吟诗作对,是何等的惬意!

刚开始唐宁还觉得这样很不错,可后来他就避之唯恐不及了。金家的宅子确实很美,而且他每次去,金家的下人对他十分恭敬有礼,着实让他享受了番古代小少爷的滋味。就是金首富太能娶太能生了,嫡出庶出的小姐一大推,他知道他的画在内宅很出名,可她们自己围观他也就罢了,要个几幅画,看在金兄的面子上,他也可以接受,可她们也不能把闺蜜都带上吧?这些也就算了,可金首富的母亲老婆各种小妾什么的一会召见一会送东西,有时仗着年纪大还掐一把,他实在吃不消啊。

唐宁想大吼,不是说古代女人都是矜持害羞的吗,不是说不能见外男的吗,这到底是不是古代啊。

其实唐宁不知道,古代小姐确实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那说的都是大家闺秀,在仓平县这个小地方,还是商贾之家,对女眷其实没那么多规矩,加上他才十一岁,长得又俊俏,这样的小正太,上至老封君,下至小孙女,简直是全年龄通杀啊。

不过总的来说,唐宁这段日子过得算是逍遥无比,没有老父继母,没有弟弟妹妹,没有那些生活的负担,只有至交好友,风花雪月,这才是古代读书人该有的潇洒不羁吧。

可惜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府试之期渐渐逼近,唐宁三人也收拾好,提早五天相伴上路。

两天后,祁县,两个青年书生和一个少年走在小镇的大街上。

“我知道你穷,坐不起马车,可这次是我付钱,不用你掏一个钱。”金永福无比后悔当初和这酸人赌气没带书童没坐马车,受了几天苦的他,耐心告罄,话里火药味越发的浓。

“不愧是商户出身,满身铜臭,我步行是为了欣赏一路的秀丽风景。”

“祁县的桃花林倒是名满溢州,可现在你有时间欣赏么?若是坐车,现在还可以在这里呆上一天,唐弟说不定还能画上一副桃花图,上次唐弟画的那幅桃花真是绝了,跟真的一样。”

“哼,唐兄弟,不是我说,你画的西洋画再好看,终是流于俗套没有风骨,不如你上次画的水墨的桃花图,浓淡相宜。”

“亏你还是读书人,读书人就是要海纳百川,你这样排斥他物,真真是心胸狭隘…”

唐宁背着包袱,远望天边,今天天气真是好啊。

然而他们三人却没有发现,他们刚刚路过的祁县的牢房大门正缓缓打开一条缝,一个胡子拉碴,头发花白,看不清面目的人挤了出来。他伸手挡住刺眼的阳光,也没注意到从他身旁掠过的三个书生。

同一片蓝天下,京城,某国公府别院。

谢白筠穿着一身大红的常服,靠在一株桃树下,花瓣落了满身,他远望天边,今天天气真是好啊。

不远处的假山下,一群纨绔子弟和一群环肥燕瘦的侍女捉来捉去,放浪形骸,好好一副美景顿时被破坏的半点不剩。

谢白筠听着那些呻吟,心里涌上一股浓浓的厌倦。

他霍然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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