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就不好意思的要把衣服收回去吧?我不介意的。”
“谁说要收回去了,我给你缝好了你再穿,你不穿我还不答应呢。”
两人说说笑笑的到了曾宅,林霄乖乖把外套脱下来递给曾娴:“那就谢谢曾小姐了!”语气欢快。
曾娴冲他摆摆手,听到车子驶离的声音后,把衣服袖口处的扣子揪了下来,而后放在眼前看了看,勾起嘴角。
第43章
箫落和曾娴的见面,自觉很顺利,至于公司,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晚上和游沣躺在床上,她搂过他的腰,试探的问游沣:“以知进了公司,你是什么想法?”
“老爷子的决定,我没什么想法。”
箫落眼神暗了暗,声音低低道:“那你没有为阿诃想过吗?他比以知小那么多,等到能进入公司的年纪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他的位置。”
游沣不大想听这个话题,忍着不耐烦道:“我还没老到让你们娘几个吃不上饭的地步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天到晚想些什么。”
箫落很少被游沣这么说过,心里有些不舒服,但知道最近是关键时期,不好跟他顶嘴,只咬着嘴唇,背过身去,佯装生气。
游沣看她这样子,心里一软,搂过她,拉进怀里:“你总担心这些干什么?该给阿诃和嫣儿准备的我都早早打算好了,阿诃乖巧懂事,以后等他进了公司,只要能力不差,该有的他都有,以知那里,有老爷子操心,你就别多虑了。”游沣这句话无疑是定心丸,箫落一开心,抱着他的脖子亲了上去。
又是一阵翻云覆雨。
钟离推开曾娴书房的门,看到她坐在靠窗的位置,一只手百无聊赖的支着下颌,另一只手放在窗台上轻轻地敲着,看着窗外的风景,她的手腕比之以前要纤细,本来就瘦,现在看上去更是皮包骨头似的,没有一丝人气。
曾娴听到动静,慢慢回头,笑着看了眼钟离:“你来了。”
钟离蹙起眉,看着她的发黑的眼窝:“你认为你这样下去,还能坚持多久?”带着训斥,实则关心。
曾娴不在意,一脸认真的打量居高临下看着她的钟离,噗嗤笑道:“你这么古板的性子,难怪把我儿子带的那么冷淡,明明他小时候可是很软萌的好吗?简直就是我的贴心小棉袄。”
钟离没理会她,径自走上前,一只手轻轻放在她的头顶,吩咐道:“闭上眼。”曾娴乖乖闭上眼。
本来特别虚弱的身体,在钟离的手放在头顶后,只觉得一股难言的神秘力量让她不再那么疲惫,浑身舒坦的睁开眼,伸伸臂,又左右摇摇头:“谢谢。”
钟离嗯了声。
曾娴继续道:“我前几天代表阿娴的父亲去参加了股东会议,见到了以知。”不过,看起来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啧啧。
钟离顿了顿,眼神这才投向曾娴,而后又看向别处,漫不经心的的很。
“他现在变得一点都不可爱,冷冰冰的”曾娴摇摇头很苦恼的看着钟离,钟离没说话,她接着道:“你们这么久没见面,他回国,你们就没聚一聚吗?好歹也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情谊不可能说没就没。”说完看着钟离,打量他的眉眼,想要看出他眼神中的波动,最终,什么也没看出来。
“有人应该不希望我去见他。”
对话就此结束,临走之前钟离对曾娴说:“为了以知,你也要多坚持一些时间。”要她注意自己的身体。
钟离能感觉到秋瑾的灵魂很不稳定,那是一种兴奋带来的颤栗,这种因为执念而产生的兴奋,最初会让她感觉到精力充沛,但同时会让灵魂处在危险的地步,极不稳定。
下午没什么事的钟离接到了陈教授的电话,说是有人想要鉴定一幅徐邵之的水墨画,他推荐了他,问钟离有空没。
钟离在古画鉴定这方面隐隐已经是圈里的权威,不过是太年轻所以大家都没说透,陈教授因为相信钟离的能力,常常把一些工作推荐给钟离,这对钟离说是一件很轻松的小事,往往不会拒绝。
答应下来的钟离则有些郁闷,什么时候收藏徐邵之的画成了圈里的流行了?最近这几茬全是在叫他鉴定徐邵之。既然是陈教授打来的,钟离想了想今天也没什么事,就去了陈教授说的地方,没想到竟然是一所保全森严的会所,因为提前通知了门外的保安人员,所以钟离畅通无阻的进去了,推开包间门,里面坐了一溜年轻人,看外貌和衣着就知道不是一般人,怀里各个抱着一个,除了游以知和钟离,陆凉看到是钟离进来,向坐在秋然左手边的游以知处,看了看,眼神意味不明。
游以知看到来人是钟离,本来冷硬的面容有所动容,眼神闪了闪,没说话。
秋然抽着烟看了眼推门进来的钟离,眼睛一亮,推开旁边依偎在他怀里的女人,笑着站起来说:“这就是陈叔介绍来的鉴定师吧?”
钟离倒是没想到,会在这么个地方鉴定一幅古画,而且对方还这么年轻,一看就是一时兴趣而为之,不像是个醉心收藏方面的主,没多说,他冲那人点点头。
秋然把桌子上的东西让人全撤了,然后把随手放在墙边柜台上的卷轴拿过来,让人轻轻打开,他把手里的烟按在烟灰缸里,眼睛盯着钟离上下打量,真想把对方的白衬衫给撕了,从鼻子,嘴唇,颈脖,锁骨,还有骨节分明的手,能露在外面的地方,全部都狠狠的用眼神强奸了一遍,极品。
接着十分讨好的说:“您给看看,这画,是真的吗?”这是他在拍卖会上拍的,因为拍卖会从来不保证拍卖品的真伪,就算是最顶级的拍卖会也不敢保证99的真伪,加上这次拍卖会是匿名拍卖,自然风险更大,所以在拍得了自己心仪的东西后,不约而同的会找专家鉴定,秋然对古董字画没什么兴趣,拍这幅画,全然是给一个人添堵,他知道陆凉在找徐邵之的画,画了大价钱故意把这幅画收入囊中,这会儿请了圈里的一帮人过来,自然少不了和他不对盘的陆凉,这么个给他添堵的机会,想一想那个画面,秋然都爽,所以看着钟离的眼神也正经了不少。
“赝品。”秋然刚问完,钟离扫了一眼那幅画,就吐出这么俩字。
“噗――”陆凉刚端起一杯褐色酒液的杯子,听到钟离毫不给对方缓冲的机会就说了出来,一个没忍住,喷了。
对于陆凉这么大反应,游以知的眼神终于从钟离的身上移开,扫向陆凉。
秋然脸上有些不好看,本来还有些不相信,但是看钟离的语气笃定,忍不住道:“你都没仔细看,怎么知道这画就是假的?你他妈不是在耍我吧?!”
这画就是上次陆凉带他去拍卖会上鉴定的那副,上次距离那么远,他都一眼看出来,这会儿站这么近,更加确定是一幅足以以假乱真的赝品,足以以假乱真,但还是假的。
听到秋然的话,钟离只闲闲看了他一眼,说:“你如果不信的话,可以另请高明。”
似乎是被激起了怒意,秋然忽然握住钟离的手腕,将他拉近到自己的身边,一字一字说:“你不如再看看?万一看错了,我这会儿趁着心情还不错,能饶了你,下次就不一定了。”他故意靠的钟离很近,气息喷在他的侧面,钟离撇过头,不以为然慢慢道:“假的就是假的,何必强说真?”钟离正准备抽手,另一只手就被人握住,对方一使力,就贴近了那人的身体,钟离不用回头看,就知道是谁。
秋然看到表弟忽然把人给扯过去了还有点不相信,眼神扫了扫钟离和游以知,忽然觉得有点意思了,笑道:“怎么,你看上了?”
游以知语气顿了顿:“他一直是我的,先走了。”说完,拉着钟离就出去了。
“卧槽!”比起看上的人被游以知抢走,秋然更惊讶于冰山弟弟竟然也有冲冠一怒为蓝颜的时候,要知道,自从知道自己有这么个表弟起,他就没见过对方有过除去冷淡以外的情绪!心里卧槽了十几次才平复,对于游以知把钟离拉走这事也没说什么,不在意的重新把旁边的女人拉到怀里亲了起来。
寻思了下,觉得不对劲,听表弟的语气,和对方一早就认识?
合着是姘头啊?!
陆凉本来想起来的举动在看到别人捷足先登后就重新恢复了玩世不恭,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眼神阴郁,因为隐藏在阴影中,并没有被人看出来情绪的变化。
秋然看到陆凉闲闲看好戏的姿态,正在因为没给对方添堵,反倒给自己添堵的事而不爽,这会儿在看到陆凉,即刻兴趣全无,不顾女伴的娇喘,又一次无情的将人推开,气冲冲的带人走了。
因为决策权集中在游沣那里,如果他没有放权给游以知的话,游以知等于就是顶个虚职在公司里,但他并不在意,仿佛很享受这种清闲,权当这段时间是在给自己度假了。
游沣因为箫落的枕边风,并没有对游以知在公司里的尴尬地位做出什么态度来,反倒是见游以知没有任何的不满和与他对抗的意思,心道,果然是长大了,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也知道不敢老虎嘴上拔毛,在游以知这里,游沣心中难得舒服了不少。
在国内“度假”的游以知,越发的想钟离,却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看到他。
拉着的手,怎么也不想松开,索性就这么牵着,已经有多久没有这样子牵着他的手,静静的走在一起了?
钟离等同于被游以知拖着走,他的步伐急促,好几次都差点被他带一个趔趄。
“这么个走法,你不累?”身后响起这句平静的声音,游以知手紧了紧,最后还是松开了,嘴里嘟囔一句:“一点都不累!”
钟离笑了,这脾气还是一如既往,游以知回头就看到了这样一副画面,可以与之比肩的人轻轻笑着,玉面星眸,眼含笑意,如竹如松的站立在自己的身后,仿佛从未走远,空洞孤独的情绪一扫而空,浑身每一个细胞都似乎注满了让人心安的温暖气息,心头却忽然又酸又涩,没控制住,一把将他拥住,牢牢锁在怀里。
令人怀念的感觉,真想……永远不松开,如果能让时间就这么停下来,该多好。
第44章
虽然那天被一掌拍开,胸口还有点疼,但游以知隐隐觉得钟离没有几年前回国时给他的疏离感了,仿佛这几年的空缺根本不存在一样,他又开始有事没事晃荡在他的周围,虽然告诫自己不要太激进,但,所有的自制力在看到钟离后便全部化为乌有。
钟离一开始对于游以知的接近虽然没有什么表示,但比起整日闲得不得了在他周围晃荡刷存在感的某人,他就颇为低调一些,游以知摸出个规律来,一般白天钟离对于他的接近理都不理,完全陌生人对待,但到了晚上,夜深人静,没什么人的时候,就正常多了,偶尔还会给个笑脸,虽然比较难得。他想了想,可能钟离是在顾忌着什么?
其实对于多年之前爷爷告诉他,钟离要离开游家,他就有所怀疑,现在看钟离这样,心里不免再次疑云丛生,心中早就有了几个人选,但还未敢确定,从奶奶的相处,不三不五询问他钟离的去向和真真切切的关心,就知道这件事,奶奶一定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相较于爷爷的平静处之,一开始游以知并没有往他们身上想,但现在他却不得不重新将他考虑其中,然而,该来的终究会来,只是游以知没想到,事情来得这样快。
自打游老爷子将游以知推入到公司内部后,便静观其变,稍一放松便发现身体越来越不行,人老了,一点刺激都受不住,天气预报显示强劲冷空气不日将狂撒到全国各大省份,云港也不例外。接到老爷子病危入院的电话时,游以知正美美地窝在钟离的住所,大包小包的东西都收拾好,坐下来准备吃自制火锅,刚给钟离夹了一块涮好的牛头卷,电话就响了,本来想挂掉,看看来电显示,接了。
挂上电话,游以知神色凝重的对钟离说:“爷爷病危入院,你要随我一起回去吗?”
钟离静默片刻,摇摇头,估计那位并不想看到自己,去了,他还真怕再加重对方的病情。
本应该在这件事上表示不赞同才对的游以知得到他的回答,竟然出奇的平静,同他点点头,道:“最近几天我可能会很忙”说完看到他赤着脚踩在地板上,走去卧室拿了双毛线袜,蹲在他腿前,抬起钟离的腿,给他穿袜子,便道:“现在天气这么冷,虽然屋里有暖气,但踩着脚总归对身体不好。”钟离没有拒绝,只是眼神有些奇怪的审视正在给他穿袜子的游以知,动作温柔,眼神澄澈,仿佛是在做极微不足道的一件事,一个高大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给另外一个人穿袜子,这对于钟离来说,绝对不算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还被对方做的这么理所当然,坦坦荡荡,连让你觉得异样的心思都生不出来。
对于钟离的坦然受之,游以知心里安慰不少,把钟离的居家裤的裤脚顺了顺他才站起来,拿起沙发上随意搭着的外套准备离开。
“可能这几天不能继续骚扰你了”说完游以知笑了笑“不要太想我。”
钟离扫他一眼,站起来送他,放在往常,游以知可没有这个待遇,今天能在这里吃火锅还是他软磨硬泡,死缠烂打的结果,但最打动他的地方好像是自己说:你只要负责吃,别的都我来弄就行了,就像……从前那样。
结果,现在还没开动就生出变故。
“一切都会好的。”临走前,钟离对游以知这样说,算是安慰吧。
到了医院,奶奶还有游沣和箫落都来了,游嫣在学校,阿诃已经睡下了,便没带他过来。游以知夹杂着一身寒气推开病房门,身后跟着在外面等他的赵叔,接过游以知的外套,赵叔就退了出去。
箫落看到游以知高大挺拔的身影,眼皮几不可觉的跳了跳,游沣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儿子,所以没有什么反应,倒是箫落,她站起来说:“以知来了,先坐吧。”
老爷子做了个小手术,旁边陪着的老夫人看到他,示意坐过来些,然后把削好的梨给他:“都是老毛病了,没什么大碍,休息几天就好了,都这么跑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离死不远了。”游老夫人语调轻巧,言辞却十分严苛,箫落笑着的脸此时已经不大好看,游沣握住她的手,皱着眉对老夫人说:“妈,你说的什么话,这里又没有外人。”
游以知接过梨,递到老夫人的嘴边:“你吃吧,嘴巴这么干,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说着,便把梨塞回老夫人的手里,起身给她倒水。
箫落来了大半天都没注意到老夫人有没有喝口水,现在看游以知体贴的样子,显得自己这个做媳妇的多不懂事似的,忙走过去想要接过来,游以知却侧了过去,然后把水杯递给奶奶。
游老夫人慢慢咬了两口,放在一旁,慢条斯理的喝起水来,然后对游沣说:“你爸这里也没什么大碍,你们没什么事就回去吧,这里有我和以知守着就行。”显而易见,赶人了。
游沣看箫落已经是脸上挂不住,怕继续留在这里,大家都不自在,便点点头说:“那我们明天再过来,这里……先交给以知守着,他也不小了,以知,好好照顾你奶奶,她年纪毕竟大了”说着说着,担心道:“妈,不如你先回老宅休息,明天让赵叔再送你过来。”
游老夫人摆摆手,没有多说,意思明了。
等游沣带着箫落走了后,游以知脸上的冰冷才有所缓和,站在一旁给奶奶捏肩,疏松筋骨,估计她心里也是在爷爷没做完手术之前,一直很紧绷,放松之后,疲惫就染在了脸上,平添几分沧桑。
“奶奶,你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游以知语气不容置喙,眼神透出坚持和担忧,游老夫人看着孙子担忧的神色,怕他心里负重太多,点点头,去了里面的休息室,看着这熟悉的环境,她早就意识到信仲的身体每况愈下,以至于成为了这间病房的场主客,几个月来一次似乎成了常态。
游老夫人刚离开,病床上的游信仲就睁开了眼睛,和病态的面容不相符的眼神,锐利而不加遮掩,游以知迎视,没有丝毫退缩。
游信仲看着游以知,心里赞赏孙子不流于表面的情绪,越发稳重内敛,看到他毫不退缩的神色,先一步露出缓和的眼神说:“坐下来,我们聊聊。”
游以知坐在一旁,给游信仲倒了杯水,摇起自动病床,放好靠枕,喂他喝了几口,在他的示意下,放下杯子。
游信仲稍作停顿,便直截了当:“我知道你在公司举步维艰,你父亲在这上面还不太放心把事情交给你。”他不仅知道,也没说什么,他是想看看事态发展再做定夺,其实对于回国的孙子,他是寄予厚望的,对于箫落的子女,他从来不大看中,更不会把基业从游沣的手里送给她们,但他并不准备把真实想法告诉游以知。
游以知:“他不放心是应该的。”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他有自己的家庭和要庇护的家人,他早就没有奢望过哪怕一次,自母亲死后来自他的温情,更不屑。
对于游以知的意有所指,游信仲颇为满意,掂量了片刻后道:“那你一定想得到游氏的绝对控制权。”让箫落的期望全部落空,以知一定乐见其成,如果还有什么能让他回心转意,除了秋瑾这件事上,游信仲想不到还有什么能牵制住他。
游以知神色平平的看向游信仲,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和钟离来往。”
“为什么?是因为他没有任何理由就离开了游家吗?”游以知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所以说出口的话,没有多余的情绪和起伏。
“其实,你早该猜到了吧,是我让他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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