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沐言洗漱完发现楚君烨不见了踪影,便出来找他,一眼看见他站在这里,于是他走过去抱住他,低声问道。
“没什么,吃早点了吗?”楚君烨尽可能使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接着想要将那封信偷偷藏起来,却没有成功。
“这是什么?”温沐言走到他的面前,好奇地看着他手中的信。
“没有什么,我们去吃早点吧,我饿了。”楚君烨见他发现了,脸色唰的惨白,他连忙将信揉成一堆,拉着自家王妃便往外而去。
“君烨,我讨厌欺骗。”温沐言见他这样,直觉觉得一定发生了什么,他抬头看着他,淡淡地说道。
“真的没有什么……啊!”楚君烨讪笑着解释,却没想到手中的纸团被温沐言一把抢走,他瞪大眼睛,屏住呼吸。
温沐言好奇地拿过纸团,展开看起来,只看了一行,他的脸色便倏地变得惨白,他张开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伯父伯母……死了?
他不相信,温沐言扔掉手中的纸团,急急转身往外跑去,伯父伯母怎么可能会死?!这绝对是假的!
然而,还未等他跨出一步,眼前忽然一黑,所有的事物都变成了白花花的一团,在他眼前旋转起来,接着,温沐言闭上眼睛,向后倒去,完全失去意识。
“沐言!”楚君烨上前一步,却只来得及接住他软倒的身体,他抱起他往外跑去,脚步匆匆而慌乱。
不过短短几日而已,已是物是人非。
第七十六章难过
楚君烨抱着晕过去的温沐言回到屋中,小心地将人放在床上,他坐下来伸手抚摸床上人的面容,面色凝重。
温沐言躺在床上,紧颦着眉头,他不安地转着头,似乎连昏迷都不安稳,额上渐渐有冷汗渗出,似是正在经历着噩梦。
而此时此刻,温沐言的确正在做着噩梦,他梦到自己站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周围一片白蒙蒙的雾,什么都看不清楚,忽然,雾气渐渐散去,一个高台出现在他的眼前,看见高台上的一切,温沐言猛地瞪大眼睛。
只见伯父伯母被人押着跪在高台上,两名男子分别站在他们的身侧,接着只听一声号令,男子的刀齐齐砍下,鲜血哗的洒满高台。
“不……”温沐言震惊地看着面前的一切,猛地摇摇头,接着,他向高台冲过去,想要触摸伯父伯母的身体,却一直够不到,他眼睁睁地看着伯父伯母的尸首被人拖走,再也不见。
温沐言猛地睁开眼,面上满是冷汗,他怔怔地看着床顶,认出来这是在熟悉的屋中,接着他嚯的坐起来,掀被就要下床。
一定是做噩梦了,伯父伯母怎么可能会死?他要回温府去看看!温沐言急急下床,还未来得及走出几步,便撞进了一个宽厚的怀中。
“沐言,你冷静些。”楚君烨搂住他,他也不敢相信那纸上所写,所以他也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确认一下。
“我要回温府!”温沐言伸手推开他,低声说道。
“你别急,我和你一起回去。”楚君烨按住他的手心,拉着他便往外走去,方才他便是对梁永业交代一些事情去了,现在他必须要回京师去看个究竟。
温沐言点点头,连忙跟上他的脚步,两人来到马厩,牵出一匹精壮的马,楚君烨抱着他翻身上马,接着策马往京师而去。
同一时刻,皇宫中,皇帝正坐在书房里批阅着奏折,怀里抱着良妃,忽然有宫人有事要禀告,他不耐烦地看了门外一眼,抬手示意良妃先下去。
接着,一名宫人从门外进来,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皇帝的面色渐渐转好,眸中带些喜悦之色。
“很好,尸首随便处理便好。”这名宫人正是来禀告温府的事情的,温勇与李秀已死,这让皇帝很是满意。
皇帝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宫人,心思却已飘远。他一开始只是想拿温府人当人质,并没有杀他们的念头,但是都是因为楚君烨,让他不得不这么做。
况且他让人污蔑温府人谋反加通敌叛国,这种罪名根本死不足惜,就算楚君烨想要找他说什么,也没有证据,同时又能起到一些警告作用,可谓两全其美。
这么想着,皇帝抬手让宫人下去,却再无心思批阅奏折,他起身走出书房,来到良妃的住处,命人关上门,还是青天白日,但殿中却传出了不一般的声音,令人遐思。
且说楚君烨与温沐言,两人策马回京师,但毕竟边关离京师距离甚远,所以他们途中挺了不少次,换了几匹马才到了京师,两人顾不上疲累,连忙找到魏朗。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两人做了一些必要的身份掩饰。
魏朗得知楚君烨偷偷来见他,愧疚多过震惊,他站在楚君烨面前,看着两人带着血丝的眼睛,只能沉重地说道:“王爷,这一切都是真的。”
温沐言听到他的亲口确认,下意识地往后倒退几步,颤抖着身体,他低下头,口中似在喃喃自语着什么,接着,他转身便想离开。
他还是不相信,他要去温府看看!
然而,当他站在已经化为一堆废墟的温府门前,再不愿相信,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他怔怔地看着温府的残垣断壁,眸中忽然有热泪流出来。
“伯父伯母的尸首呢?在哪儿?”楚君烨也被震惊地说不出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转头看向魏朗,沉声问道。
“尸首末将派人偷出来了,在郊外一处地方,”魏朗在心中轻叹一声,接着低声说道:“王爷,王妃,都是末将的错,是末将没有顾好温府。”
“不怪你……”楚君烨轻声回答,他了解他那个皇兄,若是他想除掉的人,哪怕有再多的人护着他,都没有用,想当初他那个皇兄为了夺皇位,害死的人还少吗?
“王爷王妃请节哀,末将带你们去看……”尸首二字,他噎在了喉咙中,说不出口,魏朗默默转身,大步带路。
楚君烨拉着温沐言,跟上他的脚步,这一路上自家王妃都没有说几句话,只有那眸中蕴含的热泪代表了他的真实情绪,他不由得握紧他的手,想要把自己掌心的温暖传递给他。
良久,魏朗带着楚君烨与温沐言到了郊外,他不敢说出来,当时温勇李秀以及温府一大家子人的尸首都被扔在了乱葬岗,是他带了几个兄弟找了一天一夜才找出来的。找到的时候两人尸首不全,他又找了一个兄弟,花了好大的劲才把尸首拼完整,为的便是让两人不要死的那么凄凉。
到了藏尸首的地方,魏朗轻轻揭开覆在尸首上的白布,白布下的两人正是温勇与李秀,还是熟悉的面容,只不过两人都没有了呼吸。
温沐言看着白布被揭开,布下的人一点点露出来,眸中的泪水忽然便不受控制地掉落下来,他伸出手去,想要触摸他们的脸,却又害怕摸到那冰冷的温度。
楚君烨也怔怔地看着那两具尸首,没想到前些日子还好好的二人,转眼之间便与他们阴阳两隔,这让人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温沐言,见他正盯着伯父伯母的尸首看,一句话也不说,不由得侧过身搂住他不断颤抖的身体,让他靠在他的怀中。
“沐言,我们快去好好安葬伯父伯母,好吗?”楚君烨抱紧他,柔声在他耳边说道,他感到怀中人的身体一刻也没有停止的颤抖着,同时胸口有热热的感觉,低头一看,胸前一片衣裳已被濡湿。
温沐言埋首在他怀中,不敢再看那白布下的尸首,他怕自己再看下去,情绪很可能会失控,只能轻轻点头,同意楚君烨的话语。
没错,如今最重要的事,是让伯父伯母入土为安。
楚君烨轻叹一声,两人又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待温沐言的情绪稍稍缓过来一些后,两人找了一块隐秘的风水宝地,将温勇与李秀妥当地葬了下去。
最后一块土埋上后,温沐言怔怔地看着那墓碑,接着缓缓跪下去,哑声说道:“伯父伯母,沐言不孝,没能让你们终老,你们泉下有知,一定要好好生活。”
接着,他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些话,楚君烨站在一旁听着他说话,也半跪下来,郑重地说道:“伯父伯母,一路走好。”
温沐言转头看他一眼,眸中蓄满水光,接着他转回头去,缓缓地朝着墓碑磕头,一下一下,用力地撞在坚硬的地面上,很快额头便被碰红,渗出血丝。
楚君烨震惊地看着他的动作,连忙按住他不让他再磕,急声说道:“沐言,你不要再磕了,快停下来。”
“不……”温沐言没有看他,他低垂着眼睫,轻轻回答,接着又俯下身去,用力地磕着头,不消片刻他的额上便满是血迹。
“别磕了!”楚君烨实在忍不住,抓住他的手将他拉起来,却看到温沐言只抬眸看了他一眼,便低下头去,身子无意识地朝他倒来。
楚君烨抱住他的身子,心头一阵难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转头看了坟墓一眼,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为他们报仇!
安葬妥当之后,楚君烨便带着温沐言离开了京师,坐在马车里,楚君烨拿着帕子小心翼翼地擦去温沐言额上的血迹,心疼不已。
这么大一块血迹,可见当时自家王妃磕的是有多用力,他一定很自责,没有尽上什么孝道,两位亲人便忽然离世了。
楚君烨低头看着他,轻轻在那温软的唇瓣上落下一吻,接着仔细地给自家王妃额上的伤口上药,并包扎好。
温沐言躺在他的怀中,忽然口中开始无意识地呓语着什么,眼角有水光冒出,楚君烨低头凑近去听,才听到他喃喃的话语。
“别走……别丢下我……”
听到这话,楚君烨眸中一热,他更加用力地抱紧怀中的温沐言,哑声安慰道:“沐言,你还有我,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过了许久,温沐言才慢慢安静下来,在他的怀中沉沉睡着,楚君烨松了一口气,开始回想起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伯父伯母是被以谋反加通敌叛国之罪诛杀的,他们两个本分了半辈子,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所以问题就出在那名所谓的人证上。
楚君烨望着怀中人沉静的睡眼,心头一阵酸涩,接着便是怒火连连,他本以为与皇兄两不相见,也便互不相厌,没想到那人的心狠手辣与不择手段,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说什么是伯父伯母有罪所以才杀了他们,当他是傻子吗?当初不让温沐言跟着他离开便是想以他为人质威胁自己,所以他以为他的那套说辞,他有可能会相信吗?楚君烨心知自己再也不可能忍耐下去,哪怕一丝一毫,皇兄分明是把他的妥协当做了软弱,从他不顾一切杀了伯父伯母开始,他们便再也不是亲兄弟。
所以温府灭门之仇,他一定要向他讨回来!
第七十七章雕刻
经过几天几夜的长途跋涉,楚君烨和温沐言终于回到了边关,两人的神色看上去都十分疲惫,楚君烨先是送自家王妃回了屋中,安顿好他以后,才慢慢走出去,面对等在外面许久的梁永业。
接着,楚君烨将所有事情,一字一句的全都告诉了梁永业,说完之后,他转头看了一眼屋中,沉默下来。
梁永业听完所有的事情之后,也大概猜到了怎么回事,没想到皇帝居然如此不择手段,生生害死温府几十口人,想了一会儿,梁永业低声说道:“王爷,您怎么想?”想必楚君烨一定有了他的计较。
楚君烨抬眸看他一眼,在心中思忖着,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直视着梁永业,眸中有了些不一样的东西,他看着他,沉声说道:“拟书信给魏朗与李德生,就说本王要起兵,踏平皇宫!”
楚君泽,是你先对不起我,所以也别怪我夺你皇位!
梁永业闻言,眸中顿时一亮,他等了这么久,终于等来了楚君烨的这句话,因此他立刻起身抱拳道:“末将遵命!”
待梁永业离开之后,楚君烨缓缓起身,握紧拳头,他本来不想争什么的,也一直在忍耐着,所以虽然早就招兵买马建军营,却只是为了让自己心安一些。
但是这一次,皇兄是真的触到了他的底线,他一忍再忍,却根本换不来所有人的平安,所以他觉得他无须再忍!既然皇兄不择手段,他何必再顾忌那点情面?之前做的那些布防,看来可以派上用场了。
而这天下,也是时候换个主人了!
夜晚,温沐言还是没有醒过来,楚君烨抱着他坐在床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见自家王妃还是没有一点要醒来的样子,他轻轻叹气,不再言语。
若说上一次的孩子流掉,那么还可以再有,起码还有个安慰,但是伯父伯母的离开,却再也不可能回来,对于自家王妃的打击,也自然比上一次严重许多。
楚君烨低垂着眼睛,他看着温沐言的睡颜,渐渐低下头去,轻轻吻在那唇上,辗转许久之后,低声说道:“沐言,连带着之前孩子的事,这些仇我一定替你报回来!”说完,他躺下闭眼,拥住温沐言温热的身子,却了无睡意。
几日后,魏朗与李德生收到了来自楚君烨的信,虽然吃惊了片刻,但一联想到这些日子发生的所有事,便毫不犹豫地站到了他那一边,魏朗负责与楚君烨继续保持联系,而李德生则去操练城郊的士兵。
这天下,终于要变天了!
同一时刻,皇帝躺在软椅上,享受着良妃舒服的按摩,他闭上眼睛,享受不已,过了一会儿,他坐起身子将良妃压倒,行那之事。
正当两人翻云覆雨之时,偏偏有不识相之人要来打扰,正是洛丞相,他在门外高声要见皇帝,生生将皇帝的兴致打破。
皇帝不耐烦地看了门外一眼,本来不予理会,但洛丞相在门外坚持不懈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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