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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

很静。

床头的蜡烛爆了个花。

元晓安讪讪收回手:“米帅,我还是先去给你做鱼吃吧。”

米帅瞪着没有留下丝毫痕迹的柱子,满脸嫌弃:“太差!资质太差!”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回

一转眼便是三个月过去,元晓安每日重复着看书、做鱼、练功、做鱼、再看书、再做鱼的循环。做鱼的手艺日益高涨,从每日米帅躺在房顶慵懒舒适的睡姿就能看得出来。

可是学艺……

“元晓安你个笨蛋,这么简单的东西三个月都没进展!出去别说你认识我!”

米帅从房顶扔下一条鱼骨。

元晓安气喘吁吁的坐在院中,盯着身前的木桩,有些郁闷。

木桩上,星星点点的嵌着几根参差不齐的钢针。

“元晓安,如果你再这么下去,种子我就收回来了。”米帅凉凉道。

“为什么?”元晓安一惊,抬头。

“老鬼可能没跟你说过”米帅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怀念:“他的父亲过世前,嘱咐他若可以,要将能让种子结果的人带到他的墓前,墓被老鬼设在了云梦山,据说是发现种子的地方。老鬼找了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一个你,一心认为终于找到了,所以傻颠颠的带你来找我,之后必是要带你去云梦山的。但是,我可并没有认定你,在我看来,只有最终能让它结果的人,才是他的真正主人。”

元晓安放在腿上的手一紧。

“而且,抛开这些不谈,老鬼和我都认为,更多的游历也许更能遇到促进它生长的机缘。但,因为这么多年老鬼的折腾,外面已然有个别人知道有这颗种子的存在,所以,难保不会遇到有心之人将它夺走。如今你连这种程度都做不到,说明灵力不够。没办法保护好种子,万一有什么闪失,你让我跟老鬼如何跟祖辈交代?”

米帅的语气逐渐严厉。元晓安一时怔怵。

他从未听汪伯说过这些事。这颗种子对于他而言,与其说是希望,不如说是契机,一个他打开新世界的契机,他想试试看,这辈子靠着自己的努力,能不能改变上辈子的颓运,创造自己的未来,至于如果种子无法结果对于汪伯他们有什么影响,他真的没有细虑过。想到汪伯对他的关心,米帅对他的鞭策,元晓安忽然觉得自责。

他抬头看了看放在不远处晒太阳的小幼苗,依旧是三个月前的状态。

这三个月,可以算是他有生以来过得最快乐充实的一段日子,这种有朋伴相陪为追求未来拼命付出努力的感觉,让他欲罢不能。

惭愧、自责、勇气、不舍,复杂的情感鼓动在心腹中难以平复,他再一次凝神闭气,将那丝在体内一直若有似无游走的凉意引到手指。而这一次,他只觉得神台白光一闪,手尖瞬间一凉!

屋顶上悠哒着腿的米帅动作一顿,半响,吐出一根鱼刺。

钢针在空中划出一道白光,将那根木桩自中间劈开一条长长的裂缝!

“唉!太差!资质太差!”米帅从房顶轻飘飘的跳下来,皱着眉顺了顺发丝。

“保险起见,还是教你个逃跑的法子吧。”

米帅说罢,扬手一探,自空中抓出一个铃铛,手指轻划,口中念念有词,原本叮当作响的铃铛忽然安静下来!

“去!”

米帅伸手一指,铃铛直挂到元晓安的发髻之上!

元晓安只觉头上一麻,轮椅先是原地转了转,忽然飘飘忽忽的浮起来!

“这……!”元晓安双手紧紧抓住扶手,轮椅的轮子空空的转了转,忽然间!转动的轮轴加速,在半空中旋出两股旋风后,笔直的向前冲去!

“啊………!!”元晓安两臂穿过扶手牢牢的拽住自己的衣襟,风吹得他的脸像瘪了的气球一样,铃铛敲得他的额头咚咚响!

“米帅!!唔~~停!停!我没安全带啊!!”

视线所及之处渐渐闪出一棵长得特别高的桃树,牢牢封住了他的去路。

“停!!!”

吱……!

轮椅忽然在空中急停下来!

“啊!”元晓安措手不及朝着那颗桃树嗖的飞甩出去,在空中划出一条漂亮的抛物线!

树干越来越近了!元晓安双眼紧紧一闭!

肚子碰到树干的那一刻,并没有想象中的巨痛,元晓安只觉得离心一样绕着树干悠了好几圈,最后无力的挂在了树干上。

一种腹部绕杠两百下的眩晕恶心感自腹腔中汹涌而出。

“哇……”

米帅优雅的降落在桃树枝上,低头看吐得昏天暗地的元晓安:

“体质也这么差,啧啧。”

因为这次试飞的关系,元晓安整整三天没有吃饭,米帅和汪伯便一边吃鱼啃骨头,一边欣赏元晓安一脸菜色的鼓捣轮椅。

“你们什么时候走?”米帅剔着鱼,道。

“你说什么时候走,咱们就什么时候走。”汪伯啊呜咬掉一块肉。

“咱们?”米帅眉毛一挑。

“不然你以为我来这干嘛?”汪伯斜觑米帅一眼。

“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走?”

“你爱去不去!”汪伯轻哼,舔了舔手里光溜溜的骨头,揣进怀里,拍拍手走了。

“个臭老鬼,脏死了!谁要跟你们一起走啊!”

两天后,汪伯和元晓安一前一后的从柳树中走了出来,但光晕并没有消失,紧接着,米帅不情不愿的探出一个头,连忙用手遮住头顶:“哎呦,好晒!我要回去取个帷帽!”说着头又缩了回去。

汪伯抻脖子喊:“臭咪咪你是个雄猫!雄的!”

元晓安莞尔,就在半年前,他还窝在曹家村里,为自己的腿纠结不已,而现在,他已经坐在这里等待着两个伙伴跟他一起启程了,生活,真的变得不一样了。

他轻轻敲了敲腰侧,嘴角微微的弯起。

而在距离这里最近的易州城里,这几天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茶商谢云岑的妻子谢余氏,去世了。

要说这谢云岑也只是城中一个略有些名头的商人,倒不值得去说道什么,只因这些年城中发生些小难小灾时,谢余氏总会站出来施舍些粥粮银钱,也为她的夫君博了不少好名声,故此她一过世,除了亲戚朋伴,便有一些往日受过他们恩惠的过来吊唁,一时间也成了街头巷尾让人唏嘘不已的谈资。

这日刚过了头七,宾客相继散去,前夜在灵堂守了一宿,谢云岑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了和妻子生活了近十年的六安居。

屋内摆设仍和妻子在世一样,只是窗前原本盛开的秋海棠如今失了神气,仿佛也知道自己的主人已然不在了。谢云岑走到书案前,手轻轻抚过桌上依旧打开的书页,书还停留在之前给妻子念了一半的话本上,往日妻子红袖添香的情境又浮现在眼前,谢云岑仿佛又看到妻子嗔怪一声,娇羞的瞄了他一眼转身离去。他抬手欲抓,却只碰倒了书案上的茶杯,早已冷掉的浓茶撒了一案,书页完完全全的浸在了茶水中,字迹缓缓的模糊起来。

谢云岑分不清到底是茶水的过错,还是自己的问题,他瘫坐在座椅上,崩溃的伏案嚎啕大哭。

哭了半响,他方似想起什么,急忙自怀中掏出一个灰色的小布袋,哆嗦着从里面掏出一张折叠得十分平整的黄色符纸,几步走到炭盆前,用火折子将符纸点燃,符纸在乌黑的炭盆中跳跃了几下就化为了灰烬,谢云岑紧紧闭着眼,口中念念有词。

平静无波的屋子里,忽然起了一阵风,屏风旁的轻纱卷帘轻轻的飘起,又缓缓的落了下来。

十一月末的易州城,无声无息的迎来了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雪下得虽然很急,却给原本喧嚣的城平添了一抹恬静。

午后城门照常开着,只是路上的行人愈发的少了。

自城外踢踢踏踏进来了一辆乌蓬马车,车厢比一般的要大些,赶车的是个干瘦老头,披着件厚厚的灰色斗篷,将自己裹得紧紧的。

老头“吁”了一声勒住了马,转身对车内说:“进城了,今晚先找个客栈住下吧。”

车帘微挑,露出一个苍白的少年面庞,少年连声道:“您决定就是,这眼看是要下大了,咱们先住下,从长计议。”

作者有话要说:  晓安:终于上路了,我要放下负担,奔向新生活!(张三丰状)

作者君:嗯嗯嗯,快点跑快点跑,小山山都等急了~

☆、第六回

来人正是元晓安三人。

自离开乾苍山后,元晓安先回了曹家村跟众邻居道别,又取了家中所有的银钱,三人弄了辆马车便踏上了去往云梦山的游历道路。考虑到汪米两人不宜暴露身份,这一路上,若非必要便不会乱用法术,避免施术时被人发现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这样游山玩水穿城过镇倒也轻松快活。只这日正赶上天阴雪急,几人才急忙加快了脚程赶在城门关闭之前进了城。

马车兜兜转转停在了一家不大的客栈门口。

老头停了车,车帘被挑开,自里面先蹦下一人,披着一件黑色大氅,头被风帽遮住,看不到面庞,正是米帅。他先拖了元晓安的轮椅下来,又托住元晓安的双臂,半扶半抱的将他弄进轮椅内。

元晓安上辈子只有最初的一阵子是由父亲抱上抱下的,后来都尽量自己动手。多年的行动都成为了习惯,前些日子被米帅抱着的时候还有些不自在,但米帅表示,这不过是看在你帮我做鱼的份上,举手之劳而已。

元晓安心中酸涩异常。自己从亲人身上都没有体会到的关爱,被陌生人这么毫无保留的施予,说不上该难过还是欣慰,然而自己现在其实仍是一无是处,只能再多研究出一些新鲜的吃食做法,努力增进自己的修为,回报米帅和汪伯对他的关心。

几人将行李拿妥,吩咐了出来迎客的小二停好马车便走进了店内。

店内的人不多。零星几个食客聚在一起喝茶聊天。

汪伯跟掌柜要了两间不需要上楼的房间,三人等待掌柜登记的时候,便听到那边的食客闲侃:“你听说云晴茶庄谢老板的事了没?”

“早听说了,谢夫人过世,不是都有半个月了吗?”

“不是不是,是谢老板,自从夫人过世后,就把生意都交给了大公子自己关在屋子里,神神秘秘的!”

“那有什么,谢老板跟夫人感情那么好,自然是思念过度。”

“哪啊!我有个朋友的妹妹在那府当差,听说谢老板自从头七那天见了一个道士后,就关进屋子不出来,自己咕咕叨叨的弄些符纸,不知道做什么。”

“能做什么,难道还能起死回生?不过就是做些法事祭奠亡魂罢了,谢夫人人那么好,也是应该的。”

“不是那么回事!我也听说了”另一个人道:“听说还好像在跟人说话似的样子,其实就他自己。”

“不会吧!”接话人声音压低:“是不是越传越邪乎啊?”

“据说是亲眼所见!”

“莫不是思念过度,得了癔症吧。”

“唉,”那人摇了摇头:“好人不长命啊。”

几人唏嘘几句,又说起另一话题。

站在柜台旁的米帅挑了挑眉,意味深长的跟汪伯对视一眼,汪伯一脸茫然。

米帅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

汪伯微怒:“你瞪我干什么?”

“你笨。”

“你凭什么……”

“停!”元晓安赶紧挤到他们中间:“先住店,两位饿了吧,我刚跟小二打了招呼了,回屋歇会咱们就吃饭。有鱼和骨头哦。”

米帅脸色稍霁:“哼,懒得理你。”推着元晓安慢条斯理的回了屋。

汪伯跳脚,但想到有骨头,又压了压火气,颠颠的跟在了后头。

谁都没注意到,在客栈靠墙角的位置上,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在三人进店的那一刻,便将视线定在了元晓安的身上,直到他们身影消失在走廊里,才若有所思的收回了目光。

寒风凛冽,外面的雪下得愈发的大了。

朋来客栈一层的客房里,三人正散坐着聊天,元晓安打算待雪停便出去找个房子租,易州颇大,可以在这住些日子。

但银钱是个很大的问题。他没有多少银子。

虽然汪伯之前表示过他那里有很多不用担心,但,再世为人,他不想再像上辈子那样依仗别人生活。目前自己也就有些做菜的本事,但在旅途中开食肆也不太现实,重点是没银钱。实在不行……元晓安暗自握了握拳。

“臭小子动什么坏心眼呢?”汪伯蹲在圆凳上,一边嘬着小酒,一边贼贼的笑说。

“什么坏心眼?”元晓安掩饰的瞪大眼睛歪歪头。

“小笨笨肯定在想,唉没银子了,得赶紧赚银子啊,但游历做什么都不太方便怎么办,实在不行就用刚学的小把式骗骗大财主吧。”米帅慵懒的侧躺在床上,手支着头凉凉道。

“有这么明显吗?”元晓安无奈的转头看米帅。

“你那点小心思都写脸上了。”米帅抻了个懒腰:“要骗人你要么跟老鬼学学不着调,要么就练练面瘫脸吧。”

“我怎么不着调了!”汪伯一个酒杯甩过去。

米帅看也不看抬手一挡,酒杯嗖的照着元晓安飞了出去,元晓安赶紧缩头,酒杯贴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当的一声打在了橱柜上,碎了。

元晓安掏出手帕擦了擦淋在脸上的几滴酒。

“汪伯,酒杯摔坏要赔的。”元晓安不得不说,他的荷包啊~~

“早跟你说用我的银子了。”汪伯不在意的摆摆手。

“话说回来,老家伙你刚刚瞪我干嘛?”

“哦,终于想起来了啊。”米帅顺了顺披散的头发:“可我又不想说了。”

“你……”

“停!”元晓安赶紧阻止新一轮嘴仗,在汪伯发飙之前将刚刚听到的谈话复述了一遍。

“你是觉得这里有人滥用符咒吗?”汪伯听罢方收了随意的蹲姿,正常的坐到圆凳上。

“谁知道,也许真像他们说的,就是得了癔症。”米帅道:“不过呢,如果真有人用了符,按他们所描述的,这事就……”

米帅和汪伯对视了一眼。

元晓安迷糊:“什么符?”

“没什么,好了,洗洗睡吧。”米帅站起身,拿上包袱回了自己房间。

汪伯把没啃完的骨头揣上:“臭小子快睡!”也走了。

房门被随手关上。元晓安轻轻叹了口气。

他从行箧中取出花盆,小幼苗的两个幼芽生机勃勃的朝向他,仿佛在跟他说话。

“我现在能力还不够呢。”元晓安对小幼苗说:“至少,要练习得能够保护你才行。”他轻轻抚了抚花盆。

雪映窗明,夜寒衾冷。

元晓安抱着花盆,静静的坐在轮椅上,调息灵力。而窗外,一条黑影站在阴影中默默的盯着他,直到元晓安不支沉沉睡去方离开。

第二日艳阳高照,汪伯一大早便出了门。

元晓安只当汪伯去找房子,也没在意。不想未到正午,汪伯便回来了,脸色不太好,见了两人便道:“这里的房子风水不好,咱们往别处走走再说吧。”

米帅难得的没有针锋相对。

元晓安知这两人有些秘密,大抵跟昨天听到的茶商有关,也不多问,立刻便配合的整理行装。

几人快速的收拾完毕,午饭也没吃,买了干粮便上了路。

城外的路人寥寥,偶有马车踢踏奔走,积雪还没怎么清理,厚的地方大概半尺深。只经过一上午的踩踏,压出一条将将容得下两辆马车行走的道路。

直到看不到易州城的城楼,汪伯方渐渐放慢了速度,脸上的神情稍稍轻松下来。

后面又有马车行近,汪伯将马赶向一边,意图给后车让个路。

元晓安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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