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遗留物。
「应该到了。」
苏蘅手搭凉棚,看着掩在树中的村落,丰饶的丘陵峰峰绰约有致,夕阳铺陈了一片金黄,真是壮美啊!
村口稀稀拉拉站着些人,走近了便有一个老汉迎上来,殷勤问道:「两位是来写生还是旅游?我家便宜的很,四十快一晚。」
苏蘅看他朴实的脸诚挚热情,皱纹纵横交错,让人觉得质朴可信,点点头:「好吧。」
「张开口除了吃喝还要笑,一闭眼都在黑里就睡美。」
苏蘅觉得这个贴在门边的对联实在是意味隽永,就不由得多看几眼。这是一户普通人家,进了院门,老汉就喊老婆烧开水,说城里的讲究不喝生的。高大的老婆婆把开水端来,老汉打开柜子抓了一把冰糖放到碗里,看着苏蘅母子俩痛痛快快的轻抿一口,脸上舒意的笑了。苏蘅发觉水是温的,解渴得很,感激地看了老婆婆一眼,说谢谢。
忙完这些,老汉就坐下聊起来,什么李家的为了治病,把自家的椽子拆了卖钱;王家的老光棍穷得四十岁才娶了个女人,那女人带了三个孩子,热闹得很;老陈家的儿女争家产打起来,把老陈气病了。
「想不到乡村里还这么苦。」
苏蘅叹道。老汉说以前生儿子是老蒋的,现在生下的儿子姑娘都是城里人的!又说妹子苦瓜不苦怎么叫苦瓜呢?
苏蘅就觉得肩上添了很重的担子,自己该做的要做的还有很多。等他说完,又问了问村干部乡干部的情况,老汉一顿,问道妹子你是领导干部吧?苏蘅不置可否,老汉接着说我看你就不像是一般的干部,你要往那群村干部里一站,那就是土豆筐里的苹果,鸭群里的天鹅呢。把苏蘅逗得笑起来。
王行之坐不住了,和苏蘅说了声,独自出去乱走。沿着河翻过几道丘,看到一座黄土坟,低矮简陋。竖直的碑石后边似乎有个恍惚的黑影,发出「呜呜呜」的声响,听起来像狐狸的兴奋鸣叫。王行之低着身子走近,那动物早跑了,王行之一看碑上仅刻着「去病」二字,隶书写成,凄惨悲凉。他想起自己的偶像,那封狼居胥的十九岁的霍去病,心潮起伏,双手合什拜了拜,幻想自己有一天也能像他一般,有气敢任,闻名天下。
正神思不属间,王行之突然听到一声低吼,他吃了一惊,抬头一看,我的妈呀!一只似狼似狗的野兽就伏在他的几步外,青色的毛发,张开的血口龇着利牙,腹部贴着草地,肩宽腰窄,大眼冒着野性的凶光,狠狠地瞪着他!王行之慌得四处找石头,偏偏只有一地的野花青草。他看着那四条修长有力的腿,心想跑是跑不过的,正急得不行,突然想到刚才就是这东西在碑后打转,眼角扫到碑上的字,急中生智的对着野兽喊道:「去病去病!」
那野兽眼里多了一些困惑的神色,耳朵支楞起来,脖子伸得老长,粗粗的尾巴尖来回动。王行之去病去病叫个不停,那野兽眼里竟露出依恋的光,柔柔的扫了王行之一眼,转身而去,王行之才发现自己浑身都湿透了,赶紧往回走。
在老汉家吃过晚饭,苏蘅就想洗澡。可这户人家连洗澡间都没有,更别提什么热水器了,只得拿自己带来的毛巾擦脸擦手,她看到外头天已经黑透了,儿子王行之白天走得累乏,睡得正香;再仔细聆听,对面房间老汉夫妻的说话声依旧听得见,她抬头看着繁星璀璨,就想出去走走。
夜静谧肃穆,弦月冷冷勾在天的一角,一张看似吝啬的瘦扁脸,偏偏把大地都浸在莹白月光里。成熟的麦被沉甸甸的穗压弯,由内而外的喜悦。松树肃然挺立,卫士一般默然不语,针状叶子蘸过水银一般,汩汩生辉。苏蘅站在田埂上,周围的麦香松香泥土香聚过来,散开去,待到玩腻了,便相互嬉笑着,扭成麻花状;或组成黄绿相间的飘带,悠悠起舞。
夜虫压根就受不了静默中的别扭,感觉气氛到了,便在令人微醺的夜香中卖力的摩擦起坚硬的翅膀,娴熟用起那像锉样的短刺,像刀一样的硬棘——左右两翅一张一合,相互摩擦,振动起来。先是寥寥几声,犹带着几分羞怯的试探,随后大家都按捺不住蠢动的心,「唧唧吱、唧唧吱」在沁凉的月色里此起彼伏,互相应和。
苏蘅俏立星空下,白嫩皮肤散发出一种莹莹的光泽,玉做的一般。夜风徐徐,她素手一拢柔发,眯了眼轻声漫吟:「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
回到房里,苏蘅又洗了脸冲了腿,静卧床上,很久不能入睡,她是个爱清洁的人,一天不洗澡就觉得全身不自在。又想到今天走了许多路,背上顿时起了一阵痒。她忍耐不住,小心翼翼起身,到院子里地井边打了两桶水,一试,温温的,很是舒服。换盆端到房中,走到王行之床前低声唤了唤,毫无反应。苏蘅轻轻一笑,连灯也不开,就着月华的清辉轻手轻脚把自己褪的只剩内衣裤,洗涤起来。
苏蘅三十二岁,正是女人风情最盛的时刻,丰腴的身躯如同熟透的果实,散着媚人的气息,虽然还穿着内衣裤,那妩媚诱人的风韵在不能尽览的遗憾中,更加显得诱人无比。她虽然是个公务员,可平时爱好锻炼,那浑圆的肩和紧致的腰身,修长结实的腿,使得娇躯在柔美丰腻中,另有一股子英姿飒爽的婀娜。
苏蘅仔细濯洗,心中舒适无比。她原先就想洗洗腰背,这时却停不下来了,想要彻底洗一番。转头看看儿子靠外的睡脸,苏蘅把胸罩解下,那一对白嫩饱满,大小适中的翘||乳|登时弹跳而出,||乳|尖因为触到冷空气而变硬,翘得更高了。苏蘅做贼似地快速而轻柔的擦拭,再回头看看儿子,沉沉而睡,她左思右想,终究忍不住,索性脱下内裤,露出丰耸浑圆的臀和坚实平坦的小腹,那迷人的维纳斯之丘像对半剖开的白梨,光华玉致,让人想起那「造就罗丹」的卡米尔。
苏蘅此时正拿起另一条毛巾,缓缓擦拭腿间的私密之处。快结束之时,忽然屋外头起了一阵风,月亮登时隐没云后,随后「啪!」
的一声响,窗户突然关上,苏蘅吓得一跳,拿毛巾掩住自己的腿间羞处,屋里伸手不见五指,也不知儿子醒了没有。
「行行,行行?」
苏蘅轻声试探,王行之没有回答,苏蘅手摸到干净的内裤,快手快脚换上,蹑手蹑脚就着微曦的星光走到窗下,踮脚关窗。如水月光重新洒进屋,王行之的眼贼光四射,恰巧看到妈妈踮着脚尖,拉直身体。喔!那腿儿并得紧紧,光洁白净;耸翘的圆臀儿包着一条内裤,脂肉分外的嫩白光滑;腰儿纤长柔韧,扭得美极了;最销魂的是,在臀腰之间,有一对可爱至极的肉窝窝,仿佛是酒窝挪到了这里,小而深,如同水波中的旋涡,瞅得他眼都舍不得眨一下。
苏蘅搭了窗勾回来躺倒床上,不久就想起均匀的呼吸声,苦了王行之,一夜翻身不知翻了多少遍。
第二天,母子俩在村民的指引下来到红磡小学,这个学校离村有些距离,在大山脚下。孩子们去了宗祠上课,诺大的学校荒芜寂寞。苏蘅与王行之走走停停,苏蘅拿相机「咔嚓咔嚓」拍了几张。塌方的墙,斑驳的门,生锈的铁栓,带着裂缝的柱子,砖块瓦砾堆了足有一层楼房高。王行之心惊胆跳,一步不拉的保护着苏蘅,剩下的砖都是碎砖,好的估计被人捡走了。
「吱吱吱吱!」
两只两只短尾巴的、脏兮兮的灰鼠从脚边窜过,苏蘅吓得叫起来,王行之抱住她,灰鼠并不怎么吃惊地望他们一会儿,消失在洞里。
「还要照吗,妈妈?」
王行之看着脸色发白的苏蘅,苏蘅点头,两人来到唯一完整的教室里。王行之看苏蘅低头拍照,他依然听得见老鼠在某个角落窸窸窣窣,搅得石沙哗哗响。王行之侧耳听着,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正惶恐间,讲台正对的一面墙出现裂缝,整面墙体迅速变得歪斜,就要倾倒下来!他一瞬间觉得时间静止了,一切都变得忽远忽近,四周静极了,他的心脏像水泵一样把血液输送至四肢,砰砰直响。
逃啊!这是他的第一个想法,他怕死!怕极了!可朝门口飞出一大步的他转头一看,妈妈依旧呆立在讲台下,似乎毫无所知!王行之一声嘶吼,恐惧像渺小的虫豸一般飞散,他猎豹似地飞身扑向苏蘅,右手护住她的后脑勺,左手垫在她身后,把她压倒在地,死死抱在怀里。就在这一刹那,整面墙哗啦啦倾倒,呛人的灰尘腾起,王行之背上挨了几下,强忍着没出声。
幸好两个人靠着水泥制的讲台,大的石块砖头没砸到身上。苏蘅眩晕中睁开眼,恰好看到天花板上的水泥块摇摇欲坠,就要呼啸而来!苏蘅来不及尖叫,抱住身上一百三十多斤的儿子往讲台内一滚,把他压在身下,像老母鸡保护鸡仔一样掩盖住王行之的身体,王行之透过涅白的尘灰看到一大块石头往苏蘅头上直坠下来,鼓起一股劲,一挺腰一翻身再次把苏蘅压在身下,把她的头搂在胸口。与此同时,偌大的水泥块狠狠地撞在讲台的边缘,距离王行之那毫无保护,裸露而脆弱的脑袋只有几厘米!泥块像碰到礁石的浪花一般四处飞溅,然后水泥块砰得弹开打着滚儿,划着曲线栽到离母子俩半米外的地上。王行之只觉得脑袋上挨了一下狠的,眼一黑登时失去知觉……
也不知昏了多久,几分钟,几小时?王行之张开眼,觉得头轻脚重,脑后闷闷的疼。他定定神,就看见妈妈哭红了眼睛鼻子,在他身上清理着碎石和泥块。
「妈妈——」
王行之声音虚弱。
「行行!」
苏蘅惊喜的一扭头:「你终于醒了!妈妈当心死了!你要是出事了,妈妈也——」
说完泣不成声。王行之看到苏蘅脸上黑灰相间,被泪水冲了两道小沟般的泪痕,柔嫩的嘴唇也破了,就想抬手摸摸她的唇瓣:「妈妈,你嘴巴疼么?」
「妈妈不疼——行行你脑袋疼么——」
苏蘅情绪激动,一时哽咽的说不出话来。王行之左右一瞧,他们还在讲台底下狭小空间内,苏蘅用木头和砖块支撑加固有些裂缝的讲台,两人都没受什么伤,不过四周都是瓦砾砖块,看来是挖不出去了,王行之心有些凉,偏偏转头看着苏蘅,攒住她冰凉细滑的手,挤出笑容:「妈妈我们一定会出去的!村里人会来救我们的。」
苏蘅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行行,都是妈妈害了你。你要是不跟来就好了。」
话未说完泪如雨下。她自责不已,心如刀割。儿子在危难之时的举动让她切切实实感受到男子汉的无畏和坚强,她小心翼翼的抚摸着王行之的头发,又骄傲又内疚。
「没事的妈妈,我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呀。」
王行之正安慰妈妈,忽然听到几声渺渺的狐狸叫,咦咦哦哦。王行之猛地坐起,大声呼唤:「去病去病!」
然后他就听见沙沙的细碎脚步声越来越近,真是去病!王行之亢奋起来,不顾一旁苏蘅的惊异表情大叫:「去病这里,这里!」
接着就从不远处传来石子被扒拉的声音,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呜——呜——」
犹如犬一样透着委屈和焦急的呜咽。
「去找人去病,去找人!」
王行之兴奋的发出指令,听得那轻捷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心里一阵欢喜,松了口气。他本来就疲惫不堪,强用力气之后,又觉得眩晕感一阵阵袭来,看着妈妈迷惑的脸,他想我要保护妈妈一辈子,不惜一切!
「妈妈亲亲!」
王行之脸上浮着笑意。
苏蘅毫不迟疑的吻了他的脸,「这里。」
王行之撅着唇,「啵」地一下,苏蘅的唇蜻蜓点水般碰触儿子的。
「妈妈我爱你!」
王行之定定看着苏蘅,眼里布满晶亮亮的情意。
「妈妈也爱你行行!」
苏蘅疼爱的抚摸儿子的脸。
「不是那种爱,是那种男人对女人的爱!」
王行之一脸严肃。
「妈妈我愿意为你献出生命!」
王行之像个战士一般发出诺言。
苏蘅仿佛第一次认识王行之一般,眼里带着从未有过的迷惘和疑惑。她本来还以为这是句玩笑话,可儿子刚才奋不顾身的举动烙印般刻在她心里,她又觉得不能把儿子的话完全当做孩童之语。男人对女人的爱,这时儿子该对妈妈说的话吗?苏蘅一时间怔怔看着儿子,竟无话可说。
「妈妈——你要答应我,出去以后,要做我的女朋友——」
王行之断断续续的努力讲话,眩晕感像网一样罩着他,眼皮千斤坠一般沉重。
「行行,你怎么了?说话啊,快说话啊,醒来啊,别吓妈妈啊!」
苏蘅慌了神,平时冰雪聪明,冷静镇定不翼而飞,只是大声叫儿子的名字,慢慢的哭出声音:「好答应你,妈妈什么都答应你!」
「嘿嘿——说定了。」
王行之艰难无比的挤出几个字,再次晕了过去,偏偏还咧着嘴角,大胜一场的将军般得意无比。
二十七
「两年前,不,一年半前我跟她都是乡长。现在呢,她高高在上,跟自己的地位简直是天差地别。就像唐志中,承他瞧得起,还把自己当高中同学,帮持一把,可是他也一步一步高上去,现在自己要仰攀的又多了一个,再也不能如同从前那样了。」
玉成乡党委书记林荣华狠命抽着烟,差点一脚磕在台阶上。
「干你妈!」
他抬脚想狠踢台阶,刹那间又颓然叹了口气。还是上头有人好啊,他忿忿不已,要是没有姬云飞那个老色狼,苏蘅你个娘么岂能一脚登天?你个娘么岂能次次在常委会上提出要把我整下台?真他妈操蛋!
林荣华勾着头闯进岭东县赫赫有名的蓬莱饭庄,连菜单也不需瞧,对着服务员大声喝道:「老样子!」
「好嘞林书记!」
男服务员一看到他,脸上赶忙堆起了笑。
一会菜就陆陆续续上来了,四个冷盘先到。接着是酱牛鞭,焖驴宝,醋溜腰花,再后是炖鹿尾和爆羊肾,还有一锅杂碎汤。中医自古讲究以形补形,那脏器疗法不消说,真真深入人心。林荣华点的菜都和他的兴趣爱好相差不远。他在乡里是有名号的,唤作三花采。只因他仅用三个月,就把乡里有名的三朵亲姐妹花统统骑到胯下,甚是了得。有那凑趣的询问滋味,林荣华仰天长笑,曰:「大姐奶大,二姐喉深,小妹逼紧!」
说罢扬长而去,一时间在乡里传为佳话。
此刻他风卷残云般扫荡各式补品,腰间手机响了,他一瞧号码,是武装部的老何,他摔筷子,一接电话就吼道:「娘的你不知道今天是我大补的日子吗?」
「……什么?困在里边了?」
林荣华一下子站起来,椅子啪得倒在地上。
「……你确定是苏副县长?」
林荣华脸上浮现阴晴不定的表情,左眼下的横肉直跳,像是在做艰难的决定,过了一会他吸口气徐徐说道:「在没有良好救援条件之前稍安勿躁,以免酿成更大的祸,等我回去再说!」
他坐下继续进餐,没吃几口终究忍不住又掏出电话,找到县长唐志中的号码……
「……是是!唐县长,我马上去办,马上去办!」
林荣华大脑门上都是汗,挂了电话一边拿包,一边不忘将食物打包带走。
「狗男女肯定勾搭到一块了!」
他嘴里骂着却不敢怠慢。「方正有的是机会,臭娘么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林荣华骂骂咧咧地钻进桑塔纳,一边打电话给乡镇武装部一边开走了。…… …… …… ……
五天后,岭东医院。
苏蘅进病房看到王行之在做深蹲,就恼了,心疼又气急的数落他不懂爱护身体,王行之暗笑妈妈大惊小怪,嘴上却乖巧地顺着苏蘅的意应了。末了,苏蘅从不锈钢提锅里拿出中午饭,脸上带着舒心的笑意:王行之下周就可以出院了,除了左肩扭伤和右手手面的挫伤,已无大碍。医生昨天看了检查结果,对他的恢复力惊异不已,皮肉伤俱已结痂,说可以正常饮食了,就是还要观察几天。
「来,行行,这几天清粥吃腻了吧?妈妈包了你最爱的——鸡肉蘑菇馅的饺子。」
苏蘅端出保温锅内的饺子,放在桌上:「趁热吃吧。」
王行之右手执筷嗷嗷吃了两个,真香!眨眨眼想到什么,停下了。苏蘅正想问是不是不合口,王行之抬头看着妈妈,古怪的笑道:「妈妈,你亲口答应要做我的女友的,我要你一边叫我行行哥哥,一边喂我。」
说完放下筷子,期待又兴奋地看着苏蘅。
「你!」
苏蘅一愣,作势欲打,王行之躲避之下哎哟出声,苏蘅以为扯到伤口,关切的问道:「行行你疼不疼?」
「叫行行哥哥,否则我就不吃了!」
王行之赌气的把脸一转,恨恨道:「还说要我说话算数,自己呢?」
苏蘅看到儿子鼻挺的鼻梁和浓浓的剑眉,痴痴地想儿子真像我,生气的时候都一模一样。眼睛掠过白色的绷带,又想起那时候的王行之奋不顾身保护自己的样子,心潮澎湃起来,鼻眼酸涩地要落泪,赶忙拿手背擦了擦眼角,柔声道:「好好好,妈妈听你的还不行吗?」
说完俏脸上带了讨好的笑容,夹起一个饺子递到他嘴边,用了软绵绵甜腻腻的声音唤道:「行——行——革——格——吃饺子啦。」。
「哎——」
王行之大喜过望,晕乎乎的转头应道,眼笑得和虾米似地,嘴角傻啦吧唧地要裂到耳根子上,早被苏蘅塞了一个饺子。
苏蘅秋波如水,一脸慈爱地看着他吃完,又夹了一个饺子:「行——行——革——格——再来一个。」
她在儿子面前本来就格外温柔,这时候更是如同圣母一般,圣洁纯净。
「哎——美眉真乖。」
王行之胆大包天得寸进尺,苏蘅左右看看无人,松口气拧了一下他的腰,嗔道:「吃你的饺子吧!」
语毕善睐明眸羞中带怒地白了他一眼,粉嫩的面颊浮起一层不易觉察的红晕。王行之看见苏蘅从母亲的安详转为情人般的薄怒,风情无限,登时从骨髓里往外发着酥,浑身更是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哎哟,我的妈妈哟,你真是太迷人了!真是太有成就感了!
「刚才不够娇嗲,不算。妈妈再来,啊——」
王行之张大嘴,像待哺的雏鸟。
苏蘅无法可想,只得俏俏地瞟了王行之一眼,含嗔还甜道:「行——行——革——格——再吃一个呗。」
「哎——我美丽的乖妈妈。」
「革格再吃一个呗。」
「哎——我可爱的好妈妈。」
「再来一个。」
「哎——我最亲爱的迷人妈妈。」
母子情融融意绵绵的你呼我应,你喂我吃,四目相交,各自心甜。等好容易把饺子吃完,苏蘅已经被王行之深情地赞美了二十几遍,她耳朵里尽是儿子的虔诚情话,竟也被王行之叫得心儿通通乱跳。想起王行之在生死瞬间的拥抱和坚定如铁的眼神,心思一下子模糊起来,忘了他是自己儿子,竟初恋少女一般含嗔乜了王行之一眼道:「花言巧语,留着对你老婆使吧。」
说完自己察觉到话中的酸味,娇晕满面,低了眼帘不再说话。
王行之出生到现在,第一次看见妈妈花季少女般的娇羞,不由得心醉神迷,凑近苏蘅小巧晶莹的玉耳边,温柔至极的把几缕垂下的黑发拨到耳后,压低声音道:「赞美妈妈,天经地义!妈妈你就是我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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