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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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现在我们才醒悟过来,他现身以后,始终不曾转身,不是为了什么气势,只是单纯地不愿意失礼,在阿雪和羽虹近乎赤身裸体的时候,看见她们的躯体,谨守一个君子的礼仪。

羽虹就像是变回前几天那个生涩少女一样,脸蛋红了起来,急忙把衣甲穿上;阿雪则是躲在我身后,披上了皮袍。

直到确认女士们已经衣着完整,方青书才回转过身。久违的他,面上颇见风霜消瘦,白衣也微显斑黄,但眼中却是神采奕奕,已经没有任何伤疲之色,显然那日激战中所受的重伤,完全康复了。

“能够见到你们平安,真是太好了,我是协助羽族救出所有俘虏后,看见山上骚动未停,才赶了过来,幸好来得及时,能够帮上你们。”

方青书道:“刚才这边的大气流动诡异莫测,很不寻常,定然有一场激战,我迟到一步,没能目睹,能把情形说给我听听看吗?”

这要求说难不难,说易却也着实不易,因为连我们自己都还有些晕头转向,说不出所以然来,我轻咳两声,暗示两位衣着不整的女士,不适合在这边谈话,方青书何等精明,登时会意,带着我们下山。

有一个擅长回复咒文的好手,真是幸福,羽虹和阿雪的皮肉伤,迅速愈合,体内的骨折、瘀伤也大为好转,看来再修养个几日,就可以痊愈。这也就难怪那天方青书被鬼魅夕偷袭,那么沉重的致命伤势,能在脱险十余日俊全然康复。

阿雪的身体仍然很虚弱,我责无旁贷,将她背负起来,讶然于两团弹力十足的肉球压在背后,香艳刺激的感觉,便立刻正起神色,拒绝方青书的好意协助,只是招呼过紫罗兰,一起跟在他身后。

方青书带着我们下山。不是直奔兽族阵营,而是前往一处密林,和羽族同伴会合,照他的说法,自从那天史凯瓦歌楼城被破之后,他就和这些羽族女战士一起躲在这里养伤。

“我们等待着反攻的时机,本来预定是明天,但今日忽然发现四大兽族开始内哄,这才提早发难。在我上山之前,我们闯入空虚的三族营地放火,救出了所有被困的羽族子民,撤退之后,我才上山查探,兽人们此时回去,无济于事,改变不了什么了。”

方青书大概简述了一下羽族人的近况,还有这次的作战行动。得知族人成功脱险,姐姐也平安无事,羽虹顿时喜形于色,连趴伏在我背上的阿雪,都欢喜得笑出声来。

但我却只得满脑子的疑惑。这处密林邻近水源,觅食取水并不困难,两千多人藏匿十多日,这是可能的,但这地方距离兽族阵营并不远,反反覆覆的,起码被搜查过百来次,难道那些兽人全是睁眼瞎子,不然怎么会对林中一大票人视而不见?

而且,以方青书那日的伤势之重,怎么能够生还?又是怎么杀出重围?这些都是很奇怪的事。

“那时,我中了鬼魅夕一刀,又受到兽人们围攻,以为自己将要命绝于此,却想不到会忽然遇到了救星,令我逃过一劫……”

方青书道:“我被救到这里来,之后零零落落地来了许多股幸运逃离的羽族朋友,大家都匿藏在这里养伤,直到……”

正说着,两个人朝这边走过来,其中一名便是羽霓。姐妹两人相见,自有一番欢喜,但羽虹的动作却显得有些生疏、不自然,羽霓很快察觉了这一点,拉着妹妹到一旁说话。想来也是有一堆麻烦事,就只有静观其变了。

另一个过来这边的,赫然是卡翠娜,突袭行动成功,将她也救了出来。经过一番梳洗更衣,这位饱历风霜的羽族族主,已经回复了一定的仪态,但手脚上的淤痕,一如其内心的创伤,都需要更多时间来愈合吧,她是个很坚强的女人,我相信她能够很快就带领族人站起来。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你们到底是怎么能在这里藏那么久的,兽人应该有来巡逻吧?”

“有,但是兽人们并没有看到我们。所有巡查到这个树林的兽人,都被布在外头的结界法阵影响了感官,视而不见的回去。”

“怎么可能?这玩笑开太大了吧?”

我完全不信。技术上来说,这件事确实有可能,六大系魔法中,都有制造类似幻觉的术法,可是,要布下一个笼罩能藏匿数千人的大树林、维持半月不散的结界法阵,那种魔力要有多强啊?

即使方青书完全不受伤,最佳状态下,也绝对不可能办到。要做到这种事,除非是五大最强者那一级数才有可能……

这念头在脑里闪过,我身躯一震,明白了是谁掩护羽族,又是谁救出了方青书。

“将重伤的我从战场上救出、又先后挽救了两千多名羽族朋友性命,更策划这次反攻的恩人,是一位伟大的女性。”

方青书悠悠道:“过去我在东海上与黑龙会交手时,与她有数面之缘,但直到这一次,我才真的佩服,黄金提督李华梅,确实是名不虚传。”

“李华悔?”

我以吃惊的口气,向方青书查问,听他叙述,这才弄清楚整件事情的大概。

当方青书重伤垂死,即将毙命在兽人群中,李华梅忽然现身出手,将他救走,安顿在这树林后,再次离去,先后引导羽族女战士,逃到这个树林里来。当众人惊魂甫定,回复清醒,李华梅表明了身分。

对羽族来说,这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大帮手,可是,在她们要求李华梅出手救人时,却遭到了拒绝。

“我必须说一句对不起。以我个人来说,东海之民有自己的立场,不能也不该插手南蛮的斗争,所以,我只能有限度的援助,不可以做得太过明显。”

如果李华梅带领羽族反攻,击退拜火教,那么就是正面挑衅万兽尊者的权威,两边正式结下仇怨。虽然说距离遥远,但对于一直在东海上孤军奋战的她而言,多了拜火教这个势力雄强的敌人,并不划算,若是因此导致拜火教与黑龙会结盟,好不容易稍成气候的反抗军,立刻就要面对危机。

因此,她必须要非常小心,不能够直接介入,只能掩护羽族的败军,为她们提供藏匿所在,等待反攻机会,在一切事情结束后,立刻飘然远去。

“拜火教经此一役,元气大伤,估计短时间内不会再掀事端,羽族可以趁机搬迁藏匿,休养生息。”

方青书道:“李元帅说,她要赶着去办一件事,关系到这场战争的最后成败,所以先走一步。”

龙女姐姐会去办什么事呢?我猜恐怕与黑龙会有点关系,毕竟龙女姐姐这次是和鬼魅夕一路追逐来到南蛮,兽族的事情了了,她们两人之间恐怕还有一场战斗。

想起鬼魅夕的诡秘难防,饶是龙女姐姐神功无双,我也不禁替她担忧,猜想她会往哪个方向去了。

“李元帅是我请来的。”

出奇地,卡翠娜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有一件事情,我没有告诉你们,当初我翻阅前人笔记,发现要修复大日天镜,除了重新制作镜面,还需要一种产于东海的奇辊精金。我与李元帅有—些交情,请她代为寻觅,她答应说会派人送来。但精金难得,到底能不能找到,谁也说不准,我不想给族人这种假希望,所以没告诉大家,结果精金虽然找不到,李元帅却亲来援手,也真是难为她了。”

众人闻言,都有几分唏嘘,却只有我听得冷汗直流。那个奇鲲精金是什么,我虽然没见过,却也猜想得到,必定就是龙女姐姐交托给我的那个金属手环,要不然怎会这般凑巧,大日天镜吸掉了那个手环之后,异能立即发动?

如果这样说来,那么我岂不是这场战争的大罪人?如果我一早就拿出那个金环,说不定后头的战局就……

不敢再多想了,好在这里没别人知道此事,就给他来个闷声装死,开脱责任,这样比较安全。

正如龙女姐姐所说,四大兽族经此一战,俱有损伤,即使想要讨回面子,一年半载之内,也不可能有什么动作,羽族这边看似伤亡惨重,可是所有遭到兽人yin辱的羽族女战士,性命都无碍,只需要一段时间休养,很快就能痊愈过来,相形之下,其实比四大兽族都占了便宜。

卡翠娜微笑道:“战争不一定要打得风风光光,只要最后能够幸存,那就是一种胜利,我们羽族的女人,很顽强的……”

有一件事是我和羽虹所不知道的。这两天,预备发动反攻的羽族,曾偷偷潜入兽人营地,和被监禁的同胞取得联系,预备逃脱。为了以后着想,不少女战士人两日来开放身心,这时已经身怀有孕。

“我们要生存下去,不但要在斗争中屹立下摇,而且在斗争之后,要比敌人更快站起来。”

卡翠娜道:“这次的战争,我们损伤了不少好姐妹,可是不久之后就会有一批新生命来到世间,为羽族注入新血。”

事情看起来,似乎都往好的那方面发展,可是,羽族要搬到哪里去呢?史凯瓦歌楼城已经变成废墟了,重建并不容易,她们要到哪里去安身立命,这还是一个大问题呢。

“我已经想过了,羽族要在南蛮延续,困难重重,又没有友军支援,像现在这样每次有事就急求外援,总不是办法,我想带着族人离开南蛮,到外头去寻找新天地。”

卡翠娜道:“李元帅离开之前,曾经表示愿意接纳羽族为友军,我想带族人到东海投奔于她,暂时离开南蛮这块虎狼之地。”

大树底下好遮荫,拜火教如此势大,靠的正是背后有万兽尊者,羽族改变不了这一点,在南蛮的劣势终是不能扭转,索性迁离此地,到东海托庇于龙女姐姐,这未尝不是一个釜底抽薪的妙计。

话说到这里,一直靠贴在我身后的阿雪,忽然颤抖起来,对面的方青书也是面色骤沉,我觉得奇怪,一句话还没问出口,胸口变得好沉闷,不由一惊,顺着他们的目光,往西南方天空望去。

非常怪异的感觉,先是一阵狂风毫无预兆地刮了过来,快速倍增了强度,掀起了漫天风沙,吹得人气息不畅,胸口烦恶,好像是什么不祥之兆。

抬眼望天,一块好大的乌云,在狂风吹送之下,闪电、暴雷,都伴随着乌云一起出现,遮蔽了原本的晴朗艳阳,朝这边飞快移近。

奇异的变化,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不知所措地看着那层乌云,却只有极少数的几个人,才发现到不对,感觉出那蕴藏在乌云之中的沛然力量。

“那是……什么东西?”

这实在是个颇白痴的问题,因为我已经感觉出来,那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一个人,某个以极高速向这边移动过来的人。

是术者?还是武者?要多么强横的修为,才能够这样吸聚云气,乘风破空而行?

看着萦绕在乌云周遭的紫雷、金电,声势骇人之至。既然是朝着我们这边过来,这些雷电与狂风,就充分象徵着来人的澎湃怒意与杀气。阿雪颤抖着虚弱的身体,斜斜倚在我身旁,让我充分感受到她的恐惧。

“师父,那是……那是谁啊?”

我很不想说出这个名字,但是放眼南蛮,有力量造成这等影响的,只此一人而已。我转头望向方青书,问道:“方兄,如果真是那个老怪物,你打算怎么办?”

方青书仰望天上的乌云,面色凝重道:“情形比那天城破之战更恶劣,看来,只能在死战与战死之间选择其一了。”

说得很好,不过不是选择其一,这两个选项,一个是过程,另一个是无法逃避的必然结局。对上了五大最强者这级数的高手,即使我们所有人合力,也没有回天的可能。

“真是想不到,这位武尊原来还是个急性子。”

我叹道:“看来是接获三大兽族的传讯,知道此地战情有变,万兽尊者亲自赶来镇压处理了。”

回头看看—众羽族女战士的脸色,在听见万兽尊者之名后,这些曾与四大兽族勇猛对抗的女战士,却一个个都脸色苍白,看不见半点要与敌人死斗的勇气。

不管是哪一族,在南蛮的兽人心中,万兽武尊有如天神,是一个绝对不能违抗的存在。正是因为有这么一号大人物,人类、精灵与其他种族,才对兽人心生敬意,不敢轻易进犯南蛮,是所有兽人的骄傲与荣耀。

除了权威,他的力量更是不容怀疑。自从他隐居之后,胆敢登上兽神峰的挑战者,无分武者、术士,从没有哪个人能够全身而退。百年来,对南蛮各兽族而言,尊者的愤怒等若是天怒,虽然强者的志向是逆天求胜,却没有哪个兽人当真有胆子去挑战这片“天”如今,四大兽族激烈内哄的消息,惊动了这位不世武尊,令他破例离开了隐居之所,亲自赶来处理。自从凤凰岛人间蒸发后,在羽族与诸兽族的斗争上,万兽尊者从未站在羽族这边,这次自然也不会例外。以目前的情势,四大兽族伤亡惨重,羽族占了优势,这无疑是对万兽尊者的挑衅,以他过去的嗜杀个性,在严惩拜火教麾下的同时,也会以大量杀戮维持权威。

从天上这等澎湃声势,万兽尊者的怒意,撼动着地上的每个人,下难想像,当他自天而降,羽族好不容易争取到的生机,将在极短时间内被重重消灭。

霓虹已经从树林中出来,与我们站在一起,但是众人望向天空,并未因为团结力量感到安心,反而更被一种深深的绝望,压住胸口。

“师父,我……”

阿雪拉拉我衣袖,像是要说些什么,我回过头预备聆听,却在那一瞬间猝见一道金黄|色厉芒,由地面上窜起,斜斜地射入天上的浓密乌云。

光芒璀璨,比雷电更加耀眼,在没入乌云之后,霹雳大作,轰震九霄,狂风向四面八方挕忌u鋈ァ?br />

而在连续霹雳声扛震之后,一切的风声、雷声,忽然间全都消失,百里之内万籁俱寂,本来笼罩着西南方大半天空的乌云,淡化消散不少,更停在那边的天上,没有继续朝这边飘移过来。

场面一时间无比怪异,众人正自惊疑不定,却听见一声沉雷似的雄浑吼声,震撼着我们的听觉。

“九头女,是你?”

“久违了,老万兽。”

回应这声巨喝的,是一声悦耳清亮的长笑,消解了所有的紧绷,为地上的人们带来希望。

远古的神话时代,号称龙族中最强的八歧黄金龙,是一种共有九个巨头的金龙。

据说龙女姐姐的力量源头,就与这种上古异兽有关,所以在部分敌人口中,就给她这样的称号。

她对方青书说,有事要办,必须提早离去,看来就是料中了万兽尊者即将亲身前来,所以刻意离开,在半路上阻截万兽尊者?

“你就这么踩到我地头,是存心削我面子来着?”

“是又如何?听说南蛮强者首重实力,够本事的,大家别讲面子,手底下见真章。”

两句话一过,一道金光由地面往上窜飞,化作一道龙影,向我们这边急飞而来;同时,一道强风衔尾直追。

龙影在经过我们上空时,刻意盘旋了一圈,像是在向我们打招呼道别,之后,就转往南方而去,强风跟在她之后直追,两人速度好快,眨眼功夫,就消失在地平线尽头,没有了踪影。

紧绷的情势,没有想到会以这样的转机解决,众人面面相觑,在愕然之余,也不免感到几分好笑。

龙女姐姐把万兽尊者给引走,可是不代表万兽尊者就不会回来,虽说最强者交战常常打上十天半月,但羽族一天不离开南蛮,终究是有危险。

羽族本就商议好,要前往东海,这时更不迟疑,将需要扶持的伤患分配好照顾之人,就辞别我们,展开这条漫长的东行之路。羽族人多数从不曾离开过南蛮,更没机会接触到外面的世界,这番旅程自然有凶险,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卡翠娜请霓虹暂时代作引路人。

事关重大,霓虹没有理由拒绝,羽霓一口答应,带领族人上路,羽虹离去前,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种神情很难形容。血战巨神兵得救后,我和她没有机会说话,在她要随队离去的时候,明显有一些欲言又止,只是没机会而已。这情形对我是最好,而我也必须立刻离开,还得要往西方走,不然,这女人随时都有可能过来找我报仇。

“蓝兄弟,有件事情我想要请问你一下。”

拉着阿雪预备要离开,方青书出声叫住我,问道:“那天战乱分散后,我就没有看到茅老师,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他?或是有他的消息?”

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因为茅延安早就惨死在丛林深处,不可能再复活过来见他了。

我支支吾吾半响,方青书似乎察觉不对,皱眉道:“蓝兄有什么是不好说的吗?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即使是噩耗,也请你告诉我吧。”

话虽然这样讲,但是看他眉宇之间没有半点哀戚表情,反而有几分迷惘,我就知道他并没有做好准备。更何况,要是问起茅延安的死因,这笔帐算到我头上,方青书拔剑为恩师复仇,那么没等羽虹来找我,我就要死在这里了。

场面尴尬,偏生身边的阿雪不懂得察言观色,抬头问道:“是啊,师父,茅先生到哪里去了呢?”

“这个……这个……茅先生他……他……”

眼见方青书的目光渐渐转为严厉,我没法再行推托,硬着头皮道:“我只能说,很不幸,茅老师他……”

“他不但平安无事,而且已经从外头爽完回来啦!哇哈哈哈~~”在我吃力地说话交代时,一声长笑忽然打断了我的发言,把话接着说下去。

当我们为着那熟悉的语音,不约而同地转身回头,我几乎为着眼前的东西,当场就鲜血灌脑而死。

一名颇带着沧桑感觉的剑士,提着酒壶,站在我们跟前。

首先映入视野的,是一双黑白相间的厚底皮靴,再是一个大大的白陶酒壶,用翡翠与黄玉装饰的金丝绦系着,从腰间垂下,目光再往上走,终于看清他全身裹在一袭鲜红色的对襟长衫中,连脸孔都被高高竖起的翻领遮去大半,不算长的头发如刺猬般竖起。

漆黑如墨的眼镜遮住了目光,却掩不住额头上的皱纹,与颇见斑白的鬓角。

他右手拎着一把罕见的巨型厚剑,单是长度就足以与我的身高相媲比,背厚约三指,通体泛着沉重的乌光,显示出非凡的重量。

看着我们,他敛起笑容,微垂下头,两道锐利的目光,从圆圆的墨镜片上方射出,右手展现惊人的臂力,毫不费力地轻轻甩起大剑,搁到肩头,左手缩进袖子,从襟口探了出来,在腰带上轻轻扫动。

豪迈潇洒的装扮,看来似乎比方青书还具有男性魅力,尽管他因为</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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