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上一抹轻嘲。老爷子当初,恐怕仅仅是想得到这块黑龙玉吧?什么考验我能否成为云家的当家主母,设下那个让我失货的圈套,其实他最初的目的,只是要这块黑龙玉,怪不得那个林老板要让我用玉抵债。连那沧都府衙大牢内的龙婆,恐怕也是老爷子安排的,就是听我说那玉施过咒根本拿不下来,所以才让龙婆去拿吧?只是他没想龙婆竟然被吓疯了。他想了这么多办法,设了这么多计,仍是不能拿到我脖子上的黑龙玉,所以最后只得妥协,让云峥娶我。
不是不悲凉的。对于一个努力在困境中挣扎生存的人来说,我刚刚意识到的这些事,无异于在嘲笑我所做的一切是没有意义的,无论你怎么努力,你的出身、你的过去,是抹煞不了的,这世上,谁都轻贱你,谁都可以!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控制住双手的颤抖。好在,好在我有云峥,无论如何,这世上终还是有一个爱我知我懂我怜我惜我的人,为了这个人,就算要我付出我的生命,我也愿意。
“我倒希望云峥不做这个什么世子,只要他身子健康,比什么都好。”我缓缓地平息心中的怒火,“爷爷既然又找回一个孙子,以后就让他多承担点云家的生意,让云峥少劳点心。”
老爷子听我这样说,眼中略微一诧,似笑非笑地道:“丫头,你倒大方,哪家的长房不是死死抓着手中的权力,就怕被分割。”
我冷冷一笑:“如果合适,把这侯位传给小叔也行。”我只要云峥平安健康。
“那怎么行!”老爷子将手一挥,摇头道,“永乐侯代代世袭,爵位只传给长子。远兮虽然也是我的孙子,但到底是庶出,再加上他母亲的事,我是绝不会将爵位传给他的。再说峥儿这些年吃了这么多苦,这个爵位也是对他的补偿。”
补偿?云峥真的稀罕这个爵位么?从婴孩时期便一直受着蛊毒之苦,云峥其实对这些身外之物看得极淡吧?羁绊他的,不过是对云家的一份责任,和对老爷子这份亲情。一想到初遇云峥,从他的琴音里感受到的那份入骨的寂寞,我的心就忍不住抽痛。
“安大娘有什么事?”我有些想不通,简单地问,“安远兮怎么成了父亲的儿子?爷爷又是怎么知道的?”以当初云弈对绮罗的用心,怎么还会背着娇妻美妾又惹出一段情债?我想起安大娘身上那份从容的气质,以前就料想到她的出身恐怕不简单,没想到竟然与云峥的父亲有感情纠葛。
“安大娘?”老爷子看着我,笑了笑,“原来你还以为远兮是安大娘的儿子?”
我怔了怔,老爷子这话大有玄机:“难道不是?”
“远兮是绮罗的儿子。”老爷子抛出一个重磅炸弹,差点让我震惊得从软榻上站起来:“什么?”
“远兮是绮罗的儿子,安大娘只是远兮的养母。”老爷子见我满脸的不可置信,重复了一遍。我仍是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怀疑地道:“可是,云峥告诉我当初绮罗死时,还没有临盆呀。孩子不是已经死在腹中了么?”
“当初绮罗死时,的确没有临盆。”老爷子点点头,“绮罗下葬后的次日,遇到安大娘去坟地拜祭亡夫,听到新坟里传来婴儿的哭声,这安大娘也是胆大,请了几个农夫刨开坟,开棺一看,棺内的女尸裙下,竟然有个活生生的婴儿,安大娘见那孩子生得可爱,正好自己守寡无子,就把孩子抱回去,抚养成|人。”
“她对这么诡异的事不感到奇怪么?那孩子怎么会在坟墓里生下来?她不知道那坟里埋的是侯府的如夫人?那孩子是侯府的小少爷么?”我疑惑道,觉得这事不是那么简单,连珠炮似地发问,“安大娘既然有心敢刨坟,好奇心也应该很重才是,就这样把孩子抱回去?也不帮忙问问这里埋的是何人?那些农夫见到这种怪事也没传言?”
老爷子听到我一连串的发问,脸色有些尴尬,轻轻咳了一声,倒也没作隐瞒:“绮罗当初犯下这样的罪行,是不可能葬入云家的私人墓地的。玉瑾心里怨恨绮罗和弈儿,打发人将绮罗随便埋到郊外的乱葬岗,甚至不准立墓碑,就是不想让弈儿找到绮罗的墓,所以外面没人知道那墓里埋的是谁。再说家丑不可外扬,侯府发生这样的事,也不会宣扬出去,安大娘就算想帮孩子找亲人也不可能找到,何况她还存了些私心,想自己留下这孩子,就给了些钱给那些农夫,让他们保密。”
玉瑾只怕是得了老爷子的默许,才敢如此做吧?否则云弈怎么可能会找不到绮罗埋在何处?若是老爷子插了手,这情况又不同了,想必当时,老爷子也是很气恨绮罗的。我看着老爷子的神色,知道他不会细说当年那些内幕,笑了笑,道:“那老爷子是怎么跟小叔相认的?”
“认出他也不费什么事。”老爷子端起茶,喝了一口,淡淡地道,“他与绮罗长得有九分相似。”
怪不得白玉瑾一看到他就疯了,我想起当初白玉瑾见到安远兮时那恐惧的表情,若有所思。之前我对云峥这位脾气暴戾乖僻的母亲,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感,可是自从知道当年那些事以后,才知道真是“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怜之处”,如果不是被丈夫背叛,被绮罗害了自己的儿子,她也不会变成这样吧?这些年眼见着儿子受苦,云峥与她的母子关系又那么淡漠,她心里的苦我完全能够想像。也许她心里还很自责,她再乖僻,到底还是云峥的母亲,不可能不爱他的。如果不是她冲动地杀了绮罗,也许云峥身上的蛊能解也说不定。她日日受着折磨,在眼到酷似绮罗的安远兮时,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安大娘怎么会承认呢?”她既然隐瞒了这个秘密这么多年,仅凭长相根本不可能让她承认的。
“远兮身上有一块玉,是当年弈儿亲手雕刻,送给绮罗的,绮罗一直把它戴在身上。”老爷子淡淡地道,“安大娘也承认了,那块玉是她从绮罗的尸身上取下来,想留给远兮的。”
我想起老爷子第一次到我铺子里来,见到安远兮,就直愣愣地盯着他身上那块玉瞧,原来那时候老爷子就知道安远兮的身份了。只听到老爷子继续道:“就算没那玉,安大娘想否认也不可能,远兮本身就是最好的证据,只要滴血验亲,立即就能真相大白。”
滴血验亲?黑线啊!这法子真的有用吗?原来古人真的有用这法子来验明血缘?突然想到皇帝不知道是不是用这个方法验明了蔚相的正身?我心里有些发怵,如果皇帝把我和蔚家大哥的血拿去验一验,不也就真相大白了?我的灵魂虽不是蔚蓝血,可这身子是她的呀,我到时还否认得了么?
抛开这个令我心惊肉跳的想法,我强笑道:“小叔知道当年的事,不恨云家么?怎么肯回来?”
“恨?”老爷子看着我,古怪地笑了笑,“你呢?你知道是他母亲害得峥儿这样,你恨他么?”
我怔了怔,恨安远兮?这基本上是我不会考虑的问题。摇了摇头,我轻声道:“稚子无辜,我为何要恨他?再说,云峥现下也有救了。”
“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老爷子脸上浮出笑容,“其实有些事,告诉他也没有什么好处,远兮不清楚当年的事,我只说绮罗是得急病死了,你记住了。”老爷子慎重地交待。我点点头,笑道:“那爷爷是何时与小叔相认的?他不是离开沧都,不知所踪了么?”
应该是在安远兮脑袋受伤之后吧,因为之前我整天与他在一起,不可能不知道这事。果然,老爷子脸上带上几分不以为然,轻哼道:“他的行踪在我的监控之下,能失踪到哪里去?我是在你和峥儿婚后与他相认的,不过他最初也给我闹了阵别扭,不肯认祖归宗,我颇费了些力气,才把他劝服了。如今远兮回来了,你又有了身孕,咱们长房的人丁眼见着就要兴旺起来了……”
被老爷子盯上的人,自然跑不脱,何况老爷子还是那种不达目的誓不休的人,他当初那样反对绮罗,但从我今天观察他对安远兮的态度,却亲善得不得了,不知道是真心疼他,还是另有目的。但老实说,老爷子最后那句话令我冒出一个让人感到很不愉快的想法,云峥当时能不能解蛊,还是未知之数,他与安远兮相认,也许是怕云峥命不久矣。一想到这里,我就有些不快,起身道:“爷爷,我没什么事儿了,不扰你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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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可能要晚上才有更新,先通告一下.
[第三卷 风华篇:第160章 除夕]
这两日过得极不自在。老爷子回府了,我和云峥再也不好呆在自己房里用膳,每顿饭都得到厅里和老爷子一起吃,当然,安远兮是肯定也在的。所以这两日吃饭让我感到特别别扭,安远兮对所有人的态度都极冷淡,跟以前的书呆子性格完全不搭调,整日里阴着一张脸,像所有人都欠他钱似的,也让我觉得极不舒服。好在除了用膳的时候,我基本上不会和他碰什么面,倒是安生没事总往我院里跑,磨人精似的,我见这孩子性格这么开朗,心里一动,有心让他多与福生和金莎接触,也许在他的带动下,福生可以早日从那种巨大的打击中振作起来。但让安生跟福生他们一起读书,却要先征得安远兮的同意的,我不愿去找他,所以也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跟他说。
随后迎来了除夕,我记得我小时候,除夕这天人们都要守夜,全家人围在一起,吃丰盛的年夜饭,看春节联欢晚会,小孩子要得到长辈发的红包,还要满街放烟花爆竹,过年是幼时最令人神往和最好玩的节日。而在这天曌国,过年更是不能含糊,何况是侯府这样的大户人家,年夜饭之前,先要在祠堂祭祖,给祖先上香、献贡,还要烧纸钱,希望得到祖先的保佑。
云家的三位执事也赶回到了京城候府,主要是为了参加明天安远兮认祖归宗的仪式。老爷子和云峥依次给祖先上完香,磕完头,然后对站在一边的安远兮道:“远兮,来给祖先上香。”
安远兮抬眼看了神翕上一层层密密麻麻的牌位一眼,一言不发地走上前去,我点了一柱香递给他,按侯府的规矩,是得男人们先拜完祖宗,才能轮到女人的,而男人们又是按长房为先的规矩,所以三位执事也得排在安远兮之后。他在祭祖的时候,老爷子很煽情地对着祖宗牌位道:“祖宗保佑,让崇山寻回弈儿的骨肉,弈儿亦当含笑九泉……”
安远兮沉默地上完香,磕了头,没对老爷子肉麻的话作出什么回应。等三位执事拜祭完,轮到我给祖宗上香,我扶着腰跪地磕头的时候,老爷子又道“云门第十七代长媳叶氏,厚德孝悌,已为云家孕有骨肉,望祖宗保佑”云云。云峥扶我起身,老爷子带头给祖宗烧了纸钱元宝,做完亢长的祭祠活动,才带着我们去正厅吃年夜饭。
年夜饭早就准备了琳琅满目地摆了满满一个大圆桌,我们围桌而坐,连金莎、福生、安生三个小鬼也能跟我们坐一桌,大概是沾了过年的喜庆,福生的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云峥的母亲未能到场,桌上也摆了一副空碗筷,看来云家极重视这顿团圆宴。老爷子笑道:“家里好多年没有这么多人一起过节了,俗话说得好,‘打一千,骂一万,三十晚上吃顿饭’,再没有什么比一家团聚更让人高兴的事了,是吧?”
“大哥说得极是。”堂叔公云崇岭赶紧点头,常叔和海叔也赶紧附和。我在心里苦笑,这顿饭,吃得高兴的恐怕也只有老爷子一个人了。尽管老爷子极力想活跃气氛,但桌上还是有些冷场。好在云家的三位执事都是会察言观色的,竭力帮衬着老爷子,讲着一些生意场上的趣事,还有金莎和安生两个小鬼在桌上抢食,让人觉得不至太冷清,否则这年夜饭,真是吃得如坐针毡。
好容易等到这顿饭吃完,云义跑进来,对老爷子道:“侯爷,舞龙队上门拜年了,侯爷可要亲自出去打赏喜钱?”老爷子一听,高兴地道:“好好,当然要去,讨个喜庆吉利!”安生他们一听,早就按撩不住地跑出去了,我也来了一点兴致,我小时候,家乡小镇倒是有舞龙队上门拜年的风俗,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竟然取消了,过年没有了舞龙舞狮、花车游行、元宵灯会,也禁放了鞭炮,实在无趣得紧,没想到今天竟然能重温一下儿时的乐趣。
全家人随着老爷子去大门外看舞龙。一出门,才发现真是热闹,天虽然已经黑了,但有一队衣着艳丽的小僮举着长竹竿,挑着红彤彤的大灯笼,把门前照得一片雪亮。先是舞彩龙,闹腾一阵之后,天空中蓦爆起一团礼花,我惊喜地抬头望去,才发现那不是礼花,而是铁花。对街烧红的铁锅里有化开的铁水,打花的把打花的把勺子往空中一甩,那金灿灿的铁水便像冲到天空的礼花一样四散开来,光彩夺目,转眼便凝成硬绑绑的细铁弹子从空中掉下来。第一束铁花还没有消失殆尽的时候,又一束被“嘭”地一声被甩到半空,重又弹出一朵新的铁花来,一束接着一束,毫不间断。这时候火龙就出场了,火龙是布扎的,没有彩龙那么五颜六色,但是却比彩龙更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和气势。舞龙的男人们都精赤着上身,身上涂满防烫伤的桐油,满头满脸的汗水。
老爷子对舞龙队的卖力很满意,让云义给领队打赏了一个大红包,舞龙队才热热闹闹地撤走了。几个孩子早就按耐不住,说要去放烟花爆竹,转眼就不知道野到哪里去了。我们则随老爷子到园子里看杂耍,据说云家每年三十儿晚上都会请来杂耍班子,在园子里表演一晚。园子里早就布置好了,歌舞驯兽顶盘子喷火穿火圈等节目一个个轮着上场表演,我勉强撑到戌时,已觉身子疲累不堪,又不好提前离场,坏了过年的规矩和老爷子的兴致。身子软软地倚在云峥肩上,云峥立即就发现了我的异样,低头关切地道:“叶儿,累了?”
“嗯……”我闭了闭眼睛,懒洋洋哼了哼,即使是在前世,我也从来没有一次守岁撑到次日天明的,过了凌晨三点肯定眼皮打架了,如今有了身孕,这身子越发不争气了。还没有回过神来,已听到云峥对老爷子道:“祖父,叶儿累了,孙儿想陪她回房休息。”
我赶紧睁开眼,见众人的目光都扫过来,老爷子关心着我肚子里的曾孙,也不留我们,嘱咐道:“去吧,叶丫头身子不便,今儿也不用跟我们一起守岁了,你陪她在房里守就行了。”
我跟云峥行了礼回房,进了房,我脱了外衣,径直往床上爬去,扯过被子就准备蒙头大睡。这两天准备除夕夜的年夜饭和活动以及安远兮初一的认祖仪式,虽然不是要我亲自动手,可是仍是有零零碎碎的杂事要安排交待,我的肚子又大腹便便,因为怀孕的关系,两条腿都有些浮肿,多站一会儿、坐一会儿都觉得吃不消。
云峥坐到床头,我拉住他衣角撒娇:“云峥,你上来陪我睡好不好?”
他笑了笑,脱了鞋蜷进被窝里,我倚到他身边去,翻来翻去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位置,这个大肚子压得我不舒服,侧睡又顶着云峥,不禁有些懊恼。云峥见我气急败坏的样子,轻笑出声,让我面向床内侧躺着,他在身后温柔地拥住我,感觉他的身子与我的后背贴得毫无间隙,不算太暖的体温隔着衣服亲密地传来,我才安心地闭上眼睛,一会儿就睡沉了。
然后就开始做起了梦,梦到我平安生下了宝宝,宝宝的胎衣也解了云峥的蛊毒。宝宝长得很漂亮,眼睛像我,其他的地方都像云峥。我和云峥带着他在漫山的花丛中扑蝴蝶,正玩得兴高采烈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爬出一条蛇,棱形的蛇头上长着一双阴飕飕的小眼睛,张口便向宝宝的脚咬去。云峥眼疾手快地一把抓起毒蛇甩出去,那蛇却飞快地扭头在云峥的手背上咬了一口,蛇毒像沙虫一样迅速地在他的皮肤下游走,云峥痛苦地软倒在花丛中,紧闭着双眼呻吟抽搐,我吓得魂飞魄散:“云峥……”
“云峥,云峥……”我只觉得天眩地转,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轻轻拍我的脸:“叶儿?叶儿?醒一醒……”
我猛地睁开眼睛,冷汗潸潸。云峥焦灼的脸近在咫尺,我颤抖地拥住他的脖子:“云峥……”
“做噩梦了?”他温柔地擦去我额上的冷汗,温和地道,“别怕,我在这里。”
我闭上眼睛,梦中那恐惧心惊的一幕栩栩如生地出现在我面前,令我胆寒不已。云峥轻声哄我,安抚着我的不安的情绪。我渐渐在他的怀中平复下来,感觉到我情绪的缓和,云峥松开我,把我扶坐起来:“梦到什么了?”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云峥敏锐地感觉到了,从床边的衣架上取来锦裘,披在我身上,不着痕迹地转开话题:“你醒得正好,马上就到子时中时了,宁儿她们刚端了饺子来,起来吃一点好不好?”
我想起除夕夜里十二点吃饺子的习俗,点点头,让云峥扶我起来。云峥笑道:“起来做什么,让宁儿把矮几搬来,就在床上吃。”
说话间,宁儿和馨儿已经端了矮几和托盘进来了。馨儿一边盛饺子,一边笑道:“元宝入库了,少爷、少奶奶,分享福气了!”
我笑起来,刚刚做了那样一个噩梦,此时听到这些吉利话,特别高兴。云峥见我心情转好,脸上也挂上了笑容,陪我坐下来,一起吃饺子。刚吃了两口,咬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我往咬开的饺子里一瞧,原来是一枚铜钱,宁儿见我把铜钱从饺子里抽出来,讨喜地道:“恭喜少奶奶,今年一定会招财进宝,吃第一个饺子就吃到彩头了。”
我笑了笑,把铜钱搁到矮几上,接过馨儿递来的温毛巾擦了擦手,从枕头下摸出两个红包和锦囊,递给她们。两个小丫头高兴地收了,我打发她们也出去吃饺子,见她们走了,才对云峥笑道:“老公,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你。”
“哦?”云峥挑了挑眉,一脸笑意。我神秘地道:“你把眼睛闭上,我叫你睁开的时候再看!”
云峥听话地闭上眼睛,我翻下床,从柜子里取出两个各有一尺长的卡通公仔,把娃娃藏到身后,坐到他身旁去。这两个公仔,是我最近画了我和云峥的q版卡通像,然后躲起来背着云峥偷偷摸摸缝的,两个娃娃一眼就能看出是我和云峥,但是五官却滑稽可爱得夸张,我给两个娃娃穿的是二十一世纪的结婚礼服,摆在一起的时候看起来又甜蜜又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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