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就看到一个背著书包
的女孩子出现在视野里。她几乎是小跑的赶了过来,冲到我面前后气喘吁吁的举
手打了个招呼,调息了好一阵还说不出话来。我定睛一看,天啊!眼前的女孩极
其丑陋,脸上就像进行过海湾战争的战场,纵横交错的的全是弹片坑。两道眉毛
似乎结成了锦绣良缘,亲亲热热的痴缠在一起。嘴角歪斜的扭在一旁,好几个发
黄的牙齿勇猛茁壮的露在外面。
“你……你是小慧吧?”我一边迟疑的问了一句,一边努力的调出大脑库存
的熟人图象,和此刻眼球输入的信息进行对比,运行的结果是只有百分之五十相
同。我有些怀疑自己是认错人了,小慧当年是长的难看,但也没丑到这份上呀。
虽然说女大十八变,可变化的巨大如果能达到这种程度,恐怕会使生物学家们大
跌眼镜的。
“是我呀!昨天……是你打电话……约我见面的嘛!”她渐渐平稳了呼吸,
拉开嗓门嚷道:“嗨,小男孩!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
这句话的声音相当昂扬高亢,附近的鸟儿都因此受到了惊吓而四散乱飞。我
心中有数了,看来这的确是小慧。除了她之外,别的女孩子哪有这样惊人的嗓音
?于是笑着说:“好的很呀,整天吃饱喝足没事干。你呢?也还混的不错吧?”
小慧的脸色黯淡了,自我解嘲的苦笑说:“要是混的好的话,还会变成这副
熊样吗?你刚才看见我时,还会一副见了活鬼的表情吗?嘿嘿,你别不好意思承
认,我知道自己已经是面目可憎,比过去更不堪入目了……”
我尴尬的说:“请原谅我的失礼,我不是有心的……我想,一定是高三的学
习压力太重了吧!可能你是操劳过度了,才会变成……变成……”
小慧摇了摇头,咬牙切齿的说:“不是这个原因。哼,我之所以搞成现在这
个样子,全是拜黄蕾那个贱人所赐!”
“什么?拜她所赐?”我十分惊奇,略一思索才恍然大悟。去年国庆节的那
次聚会,小慧曾协助庄玲陷害整蛊黄蕾,以黄蕾那种心高气傲的脾气,事后必定
要狠狠的报复了,我想到这里同情的问,“她怎么把你弄成这样的?是对你毁容
么?”
“比毁容还要可恶!”小慧恨恨的说:“她鼓动大家把我完全孤立了,好朋
友都疏远了我!没人和我说话、和我聊天,没人注意到还有我这么一个人存在!
这种孤独的滋味让我吃不下睡不着,简直快令我发疯了,你说我怎么会不变的难
看?我……我快要爆炸了!啊--”
她突然一声愤怒的咆哮,把我的耳膜震的嗡嗡发响,保守估计,她的声量也
在80分贝以上,而且还有回音的奇妙效果。我一边后悔没有给耳朵买个保险,
一边也拉大了嗓门说道:“黄蕾的号召力真的如此强大么?难道所有人都乖乖的
听她的话?”
小慧冷笑说:“男同胞么?从来都是美女的裙下之臣!以黄蕾的狐媚样儿,
我们班--应该说是我们年段--哪个男孩不是竭尽全力的想讨好她?哼!至于
女孩子,也不敢轻易得罪这位手握实权的团支书……你可能不知道吧,她又升官
了,当上团支书了。每个同学的操行评语都是她负责草拟的,这可是关系到升学
档案的大事,谁不想让她给个好等级?”
我听的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沮丧的说:“原来她早已不把你当
朋友看了,而且生活的又是如此春风得意!看来,我想把她‘那个’掉是绝对不
可能的了!唉!”
“那倒也未必!”小慧大大咧咧的挥了挥手说,“大家虽然明里没有拂逆她
的,可暗地里有很多人对她不满了。再说,我和她毕竟做过好几年的好朋友,对
她的性格脾气一清二楚。我觉得,只要你能掌握她的弱点,要击跨她也不是不可
能的。”
我精神一振,恳切的说:“请教了!她有哪些弱点?”
小慧如数家珍的掰着指头说:“多着呢!她太骄傲、太虚荣、锋芒毕露、小
心眼儿……等等等等……讲都讲不完!嘿,还有,她日夜念念不忘的就是出国了
,还说她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移居到美国去做上等人!可惜她偏偏老是去不了
。如果你家里有亲戚在美国,能把她带出去开洋荤的话,我保证她会主动的献身
给你的!”
我苦笑着说:“除非叫我家的某个勇士专门搞偷渡去,不然我是绝不可能有
美国亲戚的……嗯,除了这个以外,还有什么是她甘愿用贞洁来交换的?”
“有呀,还有一样!”小慧思索了片刻后说,“那就是她的前途。记得两年
前,我们一起看了一部关于文革的电影。里面有个女知青为了得到上大学的指标
,被迫和连队的头头睡了觉。黄蕾看完后竟感动的流了泪,说什么为了远大前程
而作出牺牲的人是最不容易的。要换了是她自己,她也会那样做的。从她的言行
中可以看出,她是个极端渴望出人头地的女孩子,为了既定的目标愿意付出一切
代价的。”
我没精打采的说:“这一点对我来说仍然是毫无用处,我更加无法拿她的前
途去做交易筹码。老实说,我自己的前途怎样都还是个未知数呢!”
小慧龇了龇嘴,眼神里射出阴狠的光芒:“要不,你就干脆来个霸王硬上弓
好了!黄蕾还有一个致命的弱点:过分的爱面子。所以你尽管放心,她事后只会
自咽苦果,决不敢声张出去的……”
这句话语气森寒,恶毒的简直不像是个中学生说出来的话。我不由自主的打
了个冷战,截住她的话头说:“这……这太危险了吧!我的大姐,那种行为可不
是开玩笑的!你怎知道她一定不会声张?”
小慧胸有成竹的说:“黄蕾最在意别人对她的看法,这一点我有绝对的把握
。要不,她也不会竭力的瞒住和陈志豪拍拖的秘密,只透露给三四个朋友听的。
告诉你吧,有一次她在公车上被流氓贴身紧挨的占便宜,旁边一个军人看不过眼
,帮她仗义出头。她倒好,死都不肯承认有这回事,结果让那流氓大摇大摆的扬
长而去,真是气人……”
我仔细一回想,觉得挺有道理。想当初,我骚扰了黄蕾那么多次,甚至直接
对她动手动脚的猥亵,她却从来没有向老师家长反映过。其实那次在小巷子里的
事件已够的上是强jian未遂了,换一个稍微大胆的女孩子,恐怕早就愤而报案了。
但我却仅仅是挨了陈志豪一顿打……
“如果你真的有胆量硬来,我有一个好计划!”小慧突然打断了我的思绪,
从牙缝里迸出了几句话,“还有一两个朋友瞒着黄蕾和我保持着私下的友谊,她
们可以帮你把黄蕾骗出来,骗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见面。然后…就看你的了…”
我听的手心冒汗,心脏超负荷的狂跳起来。眼下,这似乎是我得到黄蕾的惟
一办法了。到底干不干呢?干,当然存在极大的风险!不干,可能再也找不到其
他任何机会了!那么是干?是不干?我不能回答自己。这也许是我有生以来最为
难的抉择了!
过了好一会儿后,我踌躇不决的抬起头,凝视着小慧说:“你说的我都清楚
了,请再给我点时间,让我回去好好想想,行吗?”
小慧不置可否的叹了口气,眼睛里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失望。
*** *** *** *** ***
5月13日,阴。
在学校的会议室里,黑压压的坐着五十来号人,正静静的听着台上一个脑满
肠肥的中年男子──也就是我们全体师生最敬爱的校长──千篇一律且四平八稳
的讲话。极其枯燥的内容使四周的哈欠声此起彼伏。我连伸了三个懒腰,眼睛盯
着他那不停晃动的双层下巴,意识越来越朦胧了。
“……当别的同学还在奋力拼搏时,你们这些保送生,已经顺利的踏入了本
校高中的大门。让我代表学校全体员工向你们表示祝贺!”校长说到这里有意的
停顿了一下,以便给听众留出一个鼓掌的时间,谁知早已乏味不堪的同学们基本
上都神游太虚去了,一时无人反应过来,讲堂里仍是鸦雀无声。校长的面部肌肉
迅速的呈现出营养不良后的萎缩症状,表情显得又沮丧又狼狈,恨不得自己带头
鼓掌以活跃气氛。
好在他具有丰富的作报告经验,很快重建了面部神经的协调性,继续自己读
稿子给自己听:“……为了让还在奋斗中的学生们有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学校
决定把一个光荣的任务交给在座的诸位。从今天开始,你们将肩负起打扫全校卫
生的重任……”
台下哗然,所有人都在同一刹那灵魂归壳,从开小差中返回现实,然后不约
而同的发出嘘声。校长用慈祥而威严的目光四下一望,郎声问道:“有意见吗?
如果有可以站起来说。”众人当然听的出他的话外音,赶紧纷纷表态说绝对没有
意见,而且坚决拥护校领导的英明决定。
自尊心得到了满足的校长踌躇满志的赶去参加另外一场报告了,剩下一室的
满腹牢骚者在唉声叹气。
“真懂得利用人员呀。”我旁边的几个女生议论道:“有了我们这批义务劳
工,学校这两个月都用不着雇人做卫生了,费用全省下来了!”
“凭什么只让我们初三的保送生干活?高三的保送生怎么不来?”
“高三的名单还没确定呢!要等下周的模拟考过后才知道是哪些人保送大学
。他们只是晚几天,迟早都逃不掉的……”
“别吵,别吵,同学们静一静!”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婆站到了台上,她是
学校的总务,琐碎的事务都由她负责。全场肃静后,她清了清嗓子说:“大家先
到仓库去拿卫生工具,接着回这里报道。我会给你们每人划分一块包干区,各人
只要做好自己区内的卫生就行了……”
她言简意赅的结束了讲话后,别无选择的学生们只得涌出会议室,一大伙人
乱哄哄的向仓库进发。我边走边在肚子里骂娘,骂了半天后忽然异想天开的寻思
:我不如迟点儿去报道,那时主要的脏乱地区说不定都安排完了,可以分配到一
个干净点的地方,岂不是挺划算的?我为自己的主意拍腿叫绝,于是偷偷的跑到
食堂里吃了一顿点心,过了大半个小时后才慢吞吞的走回去找到了总务,她正在
和一个精瘦的老头比手划脚的聊天。
“什么?还有你吗?”听完我的话后总务诧异的说,“但目前人手已满,没
有别的区域可以安排给打扫你了!”我见计策得逞,心里喜不自胜,面上却装出
一副失望的样子说:“那太遗憾了,我本来想好好的为学校贡献自己的一分力量
的……唉,刚才上厕所真是上的不合适宜!竟使我来晚了……您多少都给我点任
务呀!不然我会不安的。”
总务见我如此诚恳,深受感动的说:“好孩子!像你这样勤快的学生现在已
经不多见了,难得难得!让我想想……嗯,过几天倒是会有挺多活儿的,但今天
实在没有了呀……”
我正听的暗暗得意时,不料旁边那精瘦的老头开了腔:“小伙子,我这里倒
有些事情可干。不如你来帮我一把,怎么样?”
“对啦,你去帮王段长好了!”总务高兴的对我说,“这是高三年段的段长
,将来也会教你课程的,好好表现表现吧,要卖力点哦!”我张大了嘴,深悔自
己演戏演的太过头了!但事到如今也只好硬着头皮的同意了。
王段长笑了笑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小伙子,你去我的办公室,把左下
角的第二个抽屉打开,里面有一叠学生资料复印件,你帮我按学生证号码的顺序
从小到大的排列好,做的到吗?”
“行啊,这么简单的事,怎么会做不到?”我一听不是干脏活累活,立刻爽
快的答应了。
于是,王段长摸出一串钥匙,详细的指给我看:“喏,开门是用这个……开
抽屉是用这个……你整串钥匙都拿着,免的单个钥匙太小了容易弄丢。我马上要
去开会,三个小时后才会回到办公室去。你一定要在那里等到我回来,明白了吗
?”
我点了点头,接过钥匙,自认晦气的向办公楼走去。
──祸兮福所倚,这句话的确是颠扑不破的真理。我再聪明也没有料到,这
个看似倒霉的任务竟给我的追艳行动带来了根本的转机!为我最终的胜利奠下了
坚固的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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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网友:这部小说发展到这里,情节已变的无比沉闷。虽然我已对原稿进
行了大刀阔斧的整改,无奈它先天不足,后天的人工手术效果终究有限,只能够
勉强保住它的小命,而无法使之成为大家期望的精品。这样的感觉实在让我沮丧
,不过真是拿不出什么好办法了,只好请大家多多包涵。
第二十四章 窗外的窥视
发言时间:2001-02-24
办公楼就在教学楼的旁边,一共有六层。教师的职称越高,所使用的办公室
的楼层也越高。校长、党委书记、教务主任等都高高雄踞在第六层,目的是为了
方便普通学生抬头瞻仰和顶礼膜拜,以便培养出尊敬领导的美好品德。王段长能
执掌最受瞩目的高三年段,资历来头自然是非同小可,因此也在顶层拥有一席之
地,荣幸的和学校首脑们比邻而居。
我进入这所重点中学还不到两年,但到第六层朝见的次数却多到数不清,主
要是因为本人的口才委实了得,以致于校领导常常盛情的邀请我上去做检讨,到
后来基本上每个房间的人都看过我的精彩演出。这会儿我简直是轻车熟路,不到
半分钟就找到了王段长的办公室,掏出钥匙打开门,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这间房的空间不大,不足三十平方的屋子里摆着一张待客的长沙发,一个堆
满书的木架,办公桌紧挨在窗边,上面收拾的整整齐齐。靠墙处有一个贴壁式的
小柜子,擦的发亮的外表发射出金属的光泽。由于窗帘遮盖住了初夏灼热的阳光
,所以办公室里非常清凉,使我心里原有的一点不快立刻就烟消云散了。
“还好,还好!在这里干活总算是轻松多了!”我一屁股坐在书桌旁的转椅
上,想象着其他同学此时的惨况,不禁再次为自己的聪明才智鼓掌叫好。一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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