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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林甫拈起盆中玉箸,挟起一颗樱桃,笑道:这个吃了便不热了。放入

裴璇口中。裴璇咀嚼樱桃,却听他又道:若是还热,便宽衣如何轻轻分开

她衣襟,手中玉箸挟着掺有酥酪的碎冰,在她胸口细小蓓蕾上一掠而过,冰凉触

觉中还带着极轻微的疼痛和麻痒,裴璇不由惊叫:不要步子一个踉跄几乎

摔倒,登时坐倒在榻上。

不要那个,那么定然是要这个了他微笑紧逼,忽然低头含住了她那方

才为碎冰所激的娇小乳头。裴璇内心剧震,虽然隐隐意识到不要那个似乎并

非就是要这个,但已无暇思考。那里刚被冰冷酥山刺激得傲然挺立,又为温

热唇舌所含弄吮吸,她经受不住如此刺激,口中不由自主地叫出声来,又觉羞赧,

于是咬唇不出一声,手指却拼命掐紧了锦褥。

她不敢低头去看他吮吸的情状,于是只能继续阖上双眸,但这也使得她不能

及时察知他的动作当他吻上她口唇的时候她几乎惊叫起来。他的口中还有酥

山的酪乳和樱桃的香味,并没有想像中的那种年老之人的腐朽气息,而想到他的

唇舌方才吮吸过的地方,她不由得脸红心跳,一时竟忘记了抗拒,直到他离开

了她的唇,笑道:那酥山的滋味不如这酥山,现下你也尝过了。说到这酥

山三字时他目光低垂,落在她胸前白若酥酪的小小山峰上。

裴璇因这极富挑逗意味的话而羞窘得几乎快哭了出来,低声恳求道:仆射

你不要不要说他的笑容和话语都给她一种无法逃避的压迫,她终

究是没有说完这句话,便被他压倒在床。他轻柔分开她紧掐锦褥的手指,轻声道:

仔细伤了手来,这么美的手可不该空放着。便抓着她的手放上她胸,加

力揉捏,顿时那莹白酥软的小小山峰,呈现出不同形状。

她渐觉口干舌燥,曾被他吮吸过的胸乳在自己的抚摸下,是发热发痒。她

想挣脱,想尖叫,但天性中最为隐秘也最为自然的欲望,已使她身不由己。她因

他的挑逗而动情,却又因这动情而羞耻,无力仰头倚上绣帷,黑白分明的眸子呆

滞地盯着头顶帐钩,眼角坠落两滴清泪。

她嗅到他身上淡淡的凤髓香气,她的肌肤触碰到他袍衫内衬的细罗半臂,她

的手指擦过他革带上的枚枚玉銙 6 ,每一样都提醒着她他尊贵的身份,和握

着自己手指的这双枯瘦而有力的手中,所蕴含的巨大力量。她听到自己喉中发出

一声低低的啜泣,可又担心这啜泣惹恼了他,睁眼看时,却正对上他的目光,那

目光并不十分犀利,却仿佛能够洞穿人心,让人渐生怯惧。她迟疑了一下,嗫嚅

着说不出话。

难道便把这个身体,这样地交出去了么

柔奴的劝慰在耳边响起,她默默咬牙,罢了被狗咬了又能怎样。

况且,此刻的她,是绝不肯承认,这位权臣熟练的调情技巧,带来的滋味远

比被狗咬舒畅甘美。

她眨眨眼,睫毛上泪珠莹然,映着绛纱宫灯的朦胧火光,光芒闪烁。李林甫

微微一笑,柔声宽慰道:怕么他也当真循循善诱,左手依旧拈弄她胸前蓓

蕾,右手却伸到身后抱住了她,并不急于进一步的动作,只轻声道:有话只

管说,旁人再听不见。这回他力道重,刺激极大,她苦苦克制,兼得他此

语,一时把持不住,口中逸出长长一声娇吟,耳中却听他道:是了,叫出来也

不妨的。那夜他先要柔奴吻她,再要她在旁看他和柔奴之事,不外是为了一点

点削弱她的羞耻和防范。如今听得她这一声低吟,他知道这少女已渐入彀中,心

中不由浮起淡淡得意,皇城朝堂之上他独操权柄,王公卿相尽皆侧目忌惮,罗幕

香衾之中同样能运筹如意,教女郎家们臣服。但他阅人已多,这裴家少女的顺服,

于她是十九年生命中最为重大的改变,凝结了无尽的懊丧、不甘和忐忑,于已经

位极人臣的他,却只是人世万千绚丽风景中,新添的小小一道而已,就像每天夜

里都有的月光和露水,固然清凉美好,却并无特别的新意。

他缓慢除去她衣裙,只余一件中单,她身体美丽曲线显露无遗,赤裸的肌肤

在灯光下纤毫毕现。室中虽已生了熏笼,裴璇还是微有些冷,况且身体如此裸裎

人前,究竟从未有过,她不由伸手去扯锦被,却被他止住,只听他笑道:一会

儿就不冷了。这个一会儿忽然如凉水般浇醒了她。裴璇一激灵,她知道

一会儿将会发生什么。她忽然抓住了被角,拼命掩住全身,在榻上连连后挪,

带着哭腔,语无伦次地道:仆射你我不想这样,真的不想,求你

不要这样,你叫别人来,好不好我怕,我真的不能她不停后移,直

到后腰撞上帐角琥珀枕,硌得生疼,她倒吸一口凉气。

仔细些。他轻声道,挪开它,撞坏了,可如何是好我瞧瞧青了

也无。紧张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的裴璇,想不到他竟然没有责怪她失礼的意思,

便顺从地背过身去,伏在枕上,却感到他手指由背及腰,动作温柔,竟是越来越

向下抚去,不由颤声道:仆射果然已大好了。他以评判的口气谈论

着眼前雪白臀丘。肌肤上残余些微红痕,如红梅映雪。虽说成王有过,则挞伯

禽,她也太狠了些,待裴家女儿怎能如此。裴家那是什么意思裴璇

茫然问道。

李林甫微笑不语,手指渐次伸向她柔嫩双腿,感到少女的身体在自己手下轻

颤。他赏玩、观察她的反应,半晌方徐徐道:你不是河东裴家的人么裴璇

喘道:我不奴不是并紧双腿,拼命抵御他灵巧手指带来的刺激

和快美。

李林甫微微一笑。裴耀卿是他一向嫉恨,却不能彻底拔除的人。裴耀卿和张

九龄交好,自然也是他的心腹大患,但裴耀卿素来持身极正,况且为人清俭,他

却也无计可施。这个姓裴的少女一出现,他便已起了疑心。他遣人查过,她

的来路很有些古怪,籍书是去年才新造的,上面写着她是京兆人氏,可她对长安

城中许多风物,显然并不甚熟,每到急时,还偶尔露出不知是哪里的古怪口音。

但看她天真娇憨,倒也不像别有所图。如今她身体受他挑逗,意乱情迷,此

际再问,她想必无心作伪。

近年来他树敌渐多,不能不提防些。

他想着,手指再向她身体隐秘处袭去,得意地看到她双腿登时绷得笔直,那

隐秘处却隐隐湿润。

案上银烛的烛火跳了几下,投在帐幕上的人影也是一阵飘忽。她躺在床上,

帐上便只有他的影子。他盯着自己的影子看了片刻,忽然感到那影子是那么孤独。

一丝倦意袭向全身,岁月催人,他已没有那么好的体力,再将这漫长的游戏

进行下去了。于是他扳过她的身体,面对她恐惧的目光,他轻声宽慰道:莫怕,

不痛的。唇舌吻上她鲜润如花瓣的唇,手却毫不容情地分开她纤细的双腿,不

再顾及她的反抗和颤抖,他解去玉带,挺身上前。

奇迹般地,当他终于进入她的身体时,裴璇忽然反而再不焦虑忧惧,而只是

放松似的长吐了一口气。多日的担忧终于在这一刻结束,以一种她并不希望、却

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方式。

那是命定的终点,也是另一个起点。

剧痛贯彻全身,之前所获得的些许酣畅消散殆尽,再也不能抵敌这如要将她

拖下地狱的巨大痛楚。她看着他鬓边有丝白发在灯光下一闪,再侧头看着自己浓

黑秀发,心中忽然涌起难以难说的悲凉。她再次闭上眼睛,仿佛沉入了一个永不

能醒的梦里,在梦里她周身体肤被地狱刀山片片碎割,双手双腿血肉淋漓,然而

她不得不踩着林立的剑刃,步步向上,和其他罪人一样竭力攀向刀山的峰顶,永

无退路。

而李林甫恣意抚摸亵玩身下不断颤抖的娇娆躯体,终于满意地在她体内释放。

无穷快意之后,倦意如天魔般席卷而来,笼罩他全身,使他又一次感到自己

的衰老,这感受使他对自己隐隐有些恼怒。然而他并没有就此躺下睡着,而是握

住她雪白的小手,令她为自己擦拭干净,便起身穿衣,走了出去。

权重如他,竟也害怕,这害怕使得他甚至不能在任何人身旁睡着。这裴家少

女,还远未获得他的信任而事实上,整个唐国,也并没有人能使他彻底信任。

裴璇茫然看着手掌上白浊液体,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她乌黑鬓发丝丝垂落

枕边,她赤裸的身体,因解除了和另一具身体的亲密接触,而无法抵御初夏夜轻

微的凉意,瑟瑟发抖,而窗外月光正浓,木兰花枝疏影如画,投在琐窗之上,花

丛中虫声低微,清澈可喜。

注:1,资治通鉴卷二百一十六,天宝七年:夏,四月,辛丑,左监门大

将军、知内侍省事高力士加骠骑大将军。力士承恩岁久,中外畏之。太子亦呼之

为兄,诸王公呼之为翁,驸马辈直谓之爷,自李林甫、安禄山辈皆因之以取将相。

其家富厚不赀。于西京作宝寿寺,寺钟成,力士作斋以庆之,举朝毕集。击钟一

杵,施钱百缗,有求媚者至二十杵,少者不减十杵。然性和谨少过,善观时俯仰,

不敢骄横,故天子终亲任之,士大夫亦不疾恶也。

2,下脱,唐人俗语,欺骗。

3,圣人,唐人对天子的称呼。内侍及皇室则称呼宅家、大家等。

4,房玄龄夫人善妒。

5,酥山,唐代的奶油冰淇淋﹃

把酥加热到近乎融化、非常柔软的状态,然后捧握在手中,向盘子中淋、

沥、滴或点,一边让酥从手中慢慢漏下,一边做出精巧的造型,似

乎很接近蛋糕上裱奶油花的技巧。之所以称为酥山,是因为其造型被点

成了崔巍的山峦之状,如冰峰雪嶂。制作酥山一般都要在凛冽的冬天,这样,

酥被塑成山峰的造型之后,在寒冷中会牢牢凝冻住,不变形,也不变质。本部

分转引自学者孟晖文章

6,带銙:腰带上的一个个或方或圆由金或玉制造的部件,上有小环,环上

套挂各种小皮条,以挂各种杂物。新唐书车服志记一至三品用金玉带銙,

共十三枚。李林甫玉带銙,符合其仆射兼右相身份。</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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