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紫虹,突然电也似急由慧光中直射出来。有如神龙闹海,飞腾往来於千重燄光之中,看去又似一条大火龙,飘忽若电,先朝空中飞舞的那些法宝、飞剑横扫,太乙神雷再发之不已。只一绞,当时便将空中妖光消灭了大半,好些法宝、飞剑化为满天星雨,五光十色,四下飞舞,转眼消灭。法力稍差的妖党稍一逃遁无及,被紫光扫中,斩为两段。再吃雷火金光往上一围,多半连元神也保不住,便被消灭。众妖人看出厉害,不禁大惊。
火旡害等三小弟兄见英琼亲身出战,精神大振,飞舞越急。慧光下面诸人见此情势,双凶又不在场,纷纷出动。众妖党也都暴跳如雷,厉声咒骂,各以全力施展邪法、异宝,抵御还攻。一二百道各色剑光、宝光满空交织,飞舞恶斗,加上双方所发的真火、神雷、妖烟邪雾,整座全被笼罩,远方看去已看不出一点山形。英琼这面只有限几人占有上风。後来这些妖党大有能者。
妖党中有三人相貌诡异,与众不同,忽然脱去道装,现出一身上有龟甲的鱼皮贴身鱼鳞怪衣。此是西海落魂岛上三个著名妖孽,凶毒无比,然已伏诛多年,不知怎会被他们逃出残魂,炼成形体出世,又来害人。平日还好,只把道装脱去,现出那一身鱼鳞短装,立现本相,专一吸收道家元神,并还不论敌我,只要被邪气射中,昏迷倒地,立将生魂摄去。
在场群邪自从这三个妖孽一出现周身发光,识与不识,全都畏他们凶毒。平日相见,固是兢兢业业,如对毒蛇猛兽,惟恐稍微疏忽,便无意之中被其顺便残杀。如与疏远,见即隐避,一个不巧,被其看破,祸发更快。所以尽管同是双凶一党,比对敌人更加戒备。见其现出那一身碧光闪闪的鱼鳞怪衣,全都胆寒,不特没有同仇敌忾之心,反在暗中埋怨双凶把这类凶人引来,使得大家不问成败,早晚均受其害。全都纷纷逃避,遁向一旁遥观。
那三个发光怪人飞舞起来,宛如三团碧火团绕,比道装未脱时还要神速。紫郢仙剑何等威力,急切间竟挡他不住,英琼不禁又惊又怒。内中一团碧火忽似流星电射,直朝石奇、七星手施林二人射去。还未近前,碧火中忽射出数十百股绿气,激如乱箭。石奇相隔最近,首先闻到一股奇腥,当时昏倒。施林见石奇倒地,明知危机一发,一纵遁光,那暴雨一般的绿气,也已迎头射到。
忽听连声清叱,先是一道紫虹电驰飞来,将绿气隔断,两下里相差也只瞬息之间。廉红药、木鸡各指飞剑、修罗刀赶将过来,下馀两团碧光已相继追到。如非那二十七口修罗刀能挡了一挡,恰好三小弟兄又从旁赶到,各发真火、神雷,及钱莱才一照面,便用太乙青灵铠先出罩住,四人几遭毒手。
那三个妖党也是该当数尽。一见连下两次毒手均未成功,又见众妖党畏惧他们的凶威,纷纷逃避,连想混水捞鱼,乘著对敌,把同党生魂吸收几个,都是无望,越发暴怒,全神贯注在李英琼身上,没有留意到三股青荧荧的冷光已由身後急飞而来。三妖孽均是凶魂炼成,长於玄功变化,只要事前稍微警觉,还不至於全数灭亡。只因平日凶横太甚,笑里藏刀,只一反脸,或当遇见强敌,现出原形之际,便不同亲疏远近,毫无情义可言,一体残杀。只要能补益他的元神,多麽残忍的事都做得出来。
在场群邪分明见紫色火燄由池中飞出,向其身後掩到,与传说中专制邪魔的佛家心灯所发灯花好些相似,威力大得出奇,更内有一些先来的又曾尝过味道,也差不多一样心思,都巴不得敌人能将妖孽除去,谁也不肯发话警告。兜率火乃天府灵燄,本极神妙,未发难时,光仅如豆。三妖孽全神贯注前面,没防到祸星来自身後,故此一无警觉。
英琼再一诱敌,装作自保,把剑光突然缩成丈许长短。三妖孽恐其遁入慧光之中,又成徒劳,明知仙剑威力不是寻常,仍然妄想将人困住,正拼元气损耗,一同包围上去,只要对方人和剑光稍现空隙,当可成功,擒到敌人再行补偿。就没注意方瑛、元皓二人各往两旁分开,并不上前,各仗一枝太乙青灵箭与英琼三面合围,免被残魂遁走。
猛瞥见慧光下面飞出尼尼,手持一镜,镜上发出数十百丈一股金光雷火,迎面射到。先前逃回去的廉红药又将修罗刀化为二十七道寒碧光华飞舞而来。这两件法宝均是妖邪对头克星,又有慧光防身,先立不败之地。三妖孽无法回手加害,更恐英琼就势遁走。急怒交加之下,心神又是一分。百忙中猛觉後心一凉,似有一股极奇怪的冷气,由身後猛袭过来。心方一惊,随听叭的一声,极清脆的爆音过处,兜率火已经近身爆炸。英琼又以全力主持,威力自然更大。
一时紫燄横飞,百丈星花满空缤纷,三妖孽连念头都不容转,内中只有一人怒吼得半声,全被震成粉碎,化为万缕残烟,四下激射,吃满空紫色星花往上一围,已是甕中捉鳖。方、元二人太乙青灵箭的两道青色冷光也猛然伸长数十丈,神龙交尾,围绕上去。连尼尼手中宝镜所发雷火金光,及廉红药的二十七口修罗刀还未飞到,残魂已早消灭。钱莱、石完二人一声招呼,联合火旡害,仍用前法冲荡妖阵。群邪见此情势,全都又惊又怒,纷纷呼啸求救。双凶只得赶回,分出几个得力同党,照著方才所去之处行法查探。
金蝉、朱文、余英男等三人同时身边传音法牌忽发信号,竟是庄易在戮西地侧小峰上怖障塿发出。应援心急,匆匆起身飞去。转眼飞近,见前面乱峰如林,先受阴雷攻打,断峰残崖到处都是,烟尘尚未平息,碎石崩崖下坠,轰隆之声远远可闻。正值东海双凶命两新来的有力妖党,带同几个妖徒,上前夹攻。二妖人俱是和尚打扮,身材矮短,大头圆脸。相貌凶丑还在其次,最奇是所穿袈裟短只齐膝,上面满布翠绿色的鱼鳞,宛如千百只怪眼贴在上面,齐射凶光,也未见有遁光随身,凌空蹈虚而来,远看直似两个身发亮光的怪人。身後还带著几个妖徒,却是黑烟滚滚,随身腾涌,比先来几起敌人势更厉害。
金蝉等三人又先到了一步,遁光刚停,便将几件最厉害的法宝准备停当,一齐放出本就痛恨妖邪,上来便以全力夹攻。峨眉隐形神妙,事前不曾惊觉。二凶僧虽有一身惊人邪法,无异盲人瞎马,半夜惊窜,前临万丈悬崖,一味猛冲过去,毫未看出,任是多高邪法,也难施为。而那双环、一圭,全是邪魔克星。等到惊觉,二凶僧首先被天心双环宝光裹住,一声怒吼,便已伏诛,连元神也全被消灭。
只有几个妖徒知道当中敌人厉害,形势不妙,有些胆怯,故意落在後面,一面手握妖幡,留神戒备,一面准备退路。一个飞得最前的,已随妖僧被天心环宝光裹去。朱文手中天遁镜百丈金霞,已电射而至,另外又加上一粒乾天一元霹雳子,紫光一闪,惊天动地一声大震,一声迅雷过处,亿万紫色星花突然爆炸,飞射如雨,当头身发碧光的妖人一声怒吼,便首被震成粉碎。众妖徒十九皆被雷火震散,数十百缕残魂碎烟正要遁走。猛觉四面逼紧,两团心形宝光突在空中相对出现,另一面又有两幢圭形奇光同时飞起,四面合围,只一照面,便被吸紧,晃眼相对合拢。众妖徒的残魂更不用说,连声都未出,吃心形宝光相对一合,便已消灭无踪。
三人除去群邪以後,一道银光已经飞星下泻,正是石生同了爱徒韦蛟。
石生往金石峡去看韦蛟。恰好韦蛟遇一前辈异人,对他笑说:“你师父不久回来看你,可对他说天象、地灵、物神三才清宁圈缺一不可。那物神圈更为重要,你虽学会用法,本身法力尚浅,凭你前师颠僧那点传授,决不够用,又无别的防身法宝。双凶所炼邪气稍一沾身,神志便即昏迷。我送你一样东西用以防身,就无害了。妖僧得有妖师秘册,深知小南极天外神山地理虚实,如能生擒,再妙没有。”
说罢,取出一节颜色金黄,长约四寸,寸许粗细的竹筒,赐与韦蛟,传了用法,又指示了一些机宜,算准石生回来方始离去。石生知所说的话颇有关系,便同了韦蛟前来,老远便见二妖僧已为所杀,相隔太远,无法阻止。
遥望戮西地,两方恶斗方酣。石生提议先行,英男因恐英琼人少著急,急於往见,也在催走。金、朱二人也觉早去好作准备。陆蓉波也驾遁光赶来,传严人英密嘱,说枯竹老怪有意拖延,众人若依其言,必与魔宫八耆正面斗法,两败俱伤,坑杀少壮一系,劝众人速诛东海双凶後,立即撤离。金、石、朱、余四人随口应诺,便带韦蛟一同起身,往依戮西地飞去。
双凶回戮西地时,见最厉害的三个妖孽竟为一朵灯花所杀,形神皆灭,越发惊疑。又见那三个小敌人依旧飞舞冲突於全阵之中,真火神雷所到之处,烈燄如潮,雷火星飞。众妖徒亡魂丧胆,纷纷呼啸惊窜,已被先後除去了十来个。如非元神应敌,直非全数消灭不可,就这样,保得原形不曾受伤的,也只有十之二三。
同来妖党,伤亡更多。双凶实在恶气难消,丢人太甚。章貍更是怒发如狂,逼著毛萧试拼一下再说。
章貍昔年本是仗毛萧卵翼扶持才有今日。只因毛萧一向阴柔,觉著所炼邪法非他相助不可,分则两败俱伤,才一味容忍,以致章貍日渐跋扈,遇事专横,成了尾大不掉之势。此时毛萧知章貍连遭挫折,怒火烧心,已是怒不可遏,不再计利害。再不依他,他就许单独出手,甚或为此反目,更易债事。毛萧想了又想,把心一横,决计暂时曲从。真要到了危机一发之间,为了保全自己,说不得只好弃之而去。便和章貍说:“你既非此不可,莫如先用玄功变化把我二人三尸元神飞起,先把三个小贼除去一两个。等到敌人将那形似灯花之宝飞出助战,我们豁出元气损耗,或是葬送一件心灵相合之宝试它一下,看它是否心灯佛火,威力如何,能否抵御,再作计较。”
章貍觉著所说也颇有理,立即应诺。正赶上火旡害等三小由斜刺里朝众妖党冲去。两个妖道迎面遇见,急切间无法逃避,刚一对面,立有十馀团太阳真火迎面射到。连串轰轰炸音过处,妖道全身立在太阳真火笼罩之中,一声惨号,变成了焦炭。两妖道之姊恰是双凶昔年内宠,双凶立时激怒,连声厉啸,身子往後微仰,先後飞出一片妖光,将真身护住,两条暗紫色的人影立由身上透出,飞向空中,当时暴长,朝三小扑去。晃眼之间,全山又在暗影笼罩之下,只见四条长臂带著其大无比的两只怪手,飞舞上空,光影闪变,隐现无常,飘忽若电,稍微注视,便觉眼花缭乱,好似千万条人影在烟光杂沓,邪雾千重之中飞舞往来,看也看不出有多少。
火旡害一时疏忽,吃双凶两条暗影一上一下围在中间。尽管周身火星乱爆如雨,太阳真火朝那暗影上下乱打,无如双凶不肯放松,拼著元气受伤,将两条暗影化为一团暗紫色的光气上下包围,由大而小。钱莱、石完见火旡害被困,立驾那幢冷光朝暗影不住猛冲,终无用处。火旡害见暗影越追越紧,看出不妙,忽把身子缩成一团,手足向外,由指尖上各射出二十道其亮如电的红光,将那暗影四面抵住,不令往里收缩。但那暗影已缩成两丈方圆一团,越往後邪气越浓。
双凶本身却在一旁,注定那两条暗影合成的气团,不住扬手行法施为。遇钱、石二人驾著太乙神光冲到,便即闪避,不令撞上。一个紫色的大气球当中裹著一个周身火光乱爆,其形如猴的小红人,随同一幢冷光互相追逐闪避,在万丈烟光之中星丸跳动,时上时下,往来飞舞,飞驰如电。旁边又飞来两个妖邪,一同合力将二小阻住。英琼料知形势危急,想要出援,又恐众同门为邪法所伤,更难兼顾。略一迟延,火旡害面容已是惨厉,怒啸不已。
万分危急之际,先是三道金光,自空直下,直飞妖阵之中,来势神速已极,只一闪,便如神龙掉头,略一掣动,立有三个妖邪被金光斩为两段。跟著又是一青一白两道剑光,相继飞降,也是一到便朝群邪冲去。当头的一个少妇,穿著一身冰绡雾縠,红艳俏媚,一手指定飞剑,一手五指上发出五股银色光针,暴雨一般朝众妖党冲去。陆蓉波元神为三凤姊妹邪法所污,复体後法力还是寻常,想不到南疆一别,竟被cao得进境如此神速。先到三人却是金蝉,朱文,石生,随後的是韦蛟。众妖党不料强敌天降,来势万分神速,邪法稍差的已当时伤亡,只剩下二十来条残魂,狼狈已极。
双凶一时气愤,於是把这些残魂全化为一股邪气,附在围攻火旡害的气球之上。英琼再看火旡害尚在苦撑,五官七窍均有真火射出,知其情急万分,更不怠慢,忙用慧光电驰飞去,罩在双凶元神所化气球之上。那慧光十分微妙,初飞来时只是快得出奇,略微一闪,便将气球包住,轻飘飘的,光甚柔和,并无别的感觉。双凶先以为敌人功力不到,看去厉害,和昨日所见金刚手幻影一样,虚有其表。就这转念之间,内里受困的火旡害立以全力发动真火,配合慧光内外夹攻,本身心灵相合的元气也被慧光裹紧,不知不觉受了重伤。附上气球的妖徒残魂也已经消灭。双凶这一惊真非小可,忙运玄功全力回收,已是无及。
总算火旡害急於脱身,乘隙往外一冲,英琼自然放他出去。火旡害化为一溜火光,刚刚冲出圈外,双凶立时乘机把残馀的精气就势收回。多年苦功所炼三尸元神,已失去了一个,元气大伤。同党伤亡还在其次,最痛心的是,相随多年的许多妖徒,全被敌人消灭,一个不留。自恃邪法高强,如为几个无名後辈惨败,平日又太骄狂,此仇不报,以後何颜见人?不由又惊又悔。急怒交加,舍了钱、石二小,运用三尸元神,化成两条暗影,连同本身,一同向英琼进攻。英琼见双凶玄功变化,邪法甚高,身外并有一片妖光防护,以一敌四,虽能仗著定珠威力妙用,化身应战。倚仗紫郢剑和青鳞髓两件奇珍和圣姑留赐的太白金刀,将双凶连人带元神全被绊住,想要诛杀他俩仍是极难。
钱、石二小为代火旡害报仇,索性三小弟兄联合一起,仗著神光护,专一乘隙进攻,出没无常。稍有空隙,便把真火、神雷朝外乱打,连同那幢冷光,猛朝双凶元神冲去。双凶防不胜防,本就恨得咬牙切齿,连毛萧素来阴沉的人,也现出满脸狞厉之容。章貍忍不住怒火,正催毛萧下手,余英男忽然飞到。
章貍天性yin凶,哪知英男所用法宝、飞剑全是他的克星,比先前所见诸宝更具伏魔专长,尤其昔年曾用九甲子苦功所炼成的那只鬼眼所发毒针,更是撞上便即消灭。因见英男冒冒失失飞来,除随身剑光而外,并无奇处。不知英男为防南明离火剑威力太强,恐惊群邪,待运本门心法,不令精芒外露,看去只是一道红色剑光笼罩全身,光并不强。章貍误以为此女全无戒心,是就口馒头。更生得如此美貌灵秀,满面喜容,豹犀微露之际,更觉容光照人,丰神美艳,妙在神态从容,一毫不显敌意。越看越爱,先将三尸元神所化紫色暗影猛扑过去。
事有凑巧,老鬼毛萧见英男由外飞到,来势十分冒失,当此双方恶斗,何等凶险的场面,居然谈笑自如。虽和章貍一样动了色心,但不似章貍那样粗心大意。
打算试探一下深浅,也施全力,运用元神,向前猛扑。双凶恰是同时发难。英琼良友关心,瞥见英男全身已在那两条暗影笼罩之下,惟恐英男一被扑中,不死也必中邪晕倒。稍微疏忽,生魂必被摄去。情急之下,惟恐一击不中,竟将兜率火同时发了四朵出去。那兜率火又被炼成道家元神,稍一动念,立即发出。
兜率火不但威力绝大,更有一种奇处:专伤邪魔,对自己人能以心灵感应,不会波及,无须顾忌。章貍百忙中瞥见前面紫色灯花忽有四朵出现,不禁大惊,慌不迭运用玄功往旁飞遁。因知此宝威力,逃时心慌,三尸元神不及收回,已被兜率火打中。接连叭叭四声,声音不大,但紫色星花却高涌数百丈,似座大火山凌空飞堕,上有无量数的紫色星花同时爆炸。当时洒了一天花雨星光,两条紫色暗影全数消灭,连残烟也无一缕冒起。
章貍见三尸元神已失其二,越发急怒攻心,怒喝一声,正待拼命。偏巧逃时心慌,竟和英男走成一路。死星照命,色心又起,妄想顺手牵羊,就势擒走。一对魔手刚一伸出,还未抓下,猛觉朱虹电耀,前追少女突然回身,身剑合一,横扫过来,来势比电还快。英男那离合神圭已然准备停当,也是动念即发之宝。先是南明离火剑突然暴长,化为百丈朱虹,朝妖人反卷上去。
双方势子猛急非常,任是章貍多高邪法,也难逃避,何况事出意料。章貍没想到敌人剑光如此威力,等到稍微警觉,连忙缩手後退,朱虹已绕向下半身,连两条残腿,带拥护身上的妖云,一齐斩断,成了半截身子。章貍惊悸忘魂中,恨到极处,一声怒吼,一面运用玄功,飞身逃遁;一面施展邪法,紧闭双目,奋力一震,两眉中间突然出现一只紫黑色怪眼。刚一睁开,便有亿万根三寸来长暴雨一般的毒针,瀑布也似电射而出。
双凶的妖针乃用数百年苦功,采取地肺中寒毒之气苦炼而成。平日深藏脑海之中,看不出丝毫形迹。发时黑光微闪,立即隐去,却中人必死。因与心灵相合,随同双凶心意,暗中伤人,如影附形。再经邪法运用,便化为无形无声的毒气,得隙即入,端的阴毒险恶,无与伦比。因为此针最耗元气,不是万不得已不用,更防为强敌收去,无法收回,反害自己,因此先前迟疑不决。这时章貍身受重伤,怨恨越深,连同党也未招呼,猛然大量发出,原意当时能杀敌人更好,否则便化为一片无形毒雾,笼罩全山,即使不能把敌人一网打尽,也可杀死多半,报仇洩恨。
这原是同时发生,瞬息间事。英男本心还恐妖人逃走,仗著早有准备,离合神圭也化为一幢墨绿色的宝光,迎上前去,两下里恰好正对。妖针挨著便即消灭。
章貍心方一惊,猛觉元气大耗。那墨绿色的宝光已飞射过来,吸紧全身,不禁惊魂皆战。一条紫黑色的暗影比电还急,只见毛萧带著一声厉啸,激射天边云层之中。暗道不好。已上身一紧,当时神志昏迷,形神皆灭。
同时霹雳连声,雷火群飞,万道毫光,满空激射,交织如网。东西两面各有一圈心形宝光,升起空中,宛如日月双辉,互相对照。当中更有三圈青、红、黄三色奇光,晃眼暴长,笼罩下全山由上到下千百丈的空间。毛萧原身正随同好些妖党残魂往两环三圈宝光之中投去。留下群邪死屍,遍地皆是。
阴魔以消灭双凶後,地缺魔君的班底已所馀无几,转为血魔门所控,无需与魔宫八耆硬碰,助长了舌灿莲花一系。此系书呆极重,不知务实,已在氓化歹嗝命中,弄得盲冲乱闯,素为灵峤宫所忌。任其得势,神州必在其坚持原则下,沦为焦土。特命幻波池及金石谷两系回归,自往天门岭安派诱铁姝离开魔窟,助鸠盘婆受其天诛。
第二百四十三节气恨灌注
天色深晚,又当下弦,月黯无光,山野之间,到处幽暗沉沉。卧云村後山处孤鹿奔窜,怪乌飞扑,呜声啸啸,入耳凄厉。这等凄凉悲苦,阴森怖人的境地,令人魄悸魂惊,心胆皆裂,却还不及一个孤苦无依的弱女哀啼,抱碑痛哭,悲恸得心酸神夺。细看墓碑所刻,竟是萧玉。
当日萧玉为族人福祉一念所碍,拖延时日,才令卧云村逃脱劫数,不为天门神君所奴役。这是萧玉受三代思想所遗传,一心为万民造福,却不知万民远隔重山,内心都是贪婪著别人之善。越是高呼向善,越是无一善行,只知尽力驱使别人送命,强人所难,自己却狼狈为奸,从中取利。近身者也是万民之表,却是原形毕露,你当他兄弟,他当你契弟而已。
萧玉、崔瑶仙改邪归正後,更深入尝受玄门正宗之为何物。欧阳霜以嘉勉导引为名,封禁了萧玉、崔瑶仙二人玄关,再频施滥药,其副作用足以令人无物、无法、无力、无财,使之靦食於人。却对收留者诸多烦扰苛求,制造仇恨厌恶,更弄法打压,必令逐之而後顺心。此等欺善怕恶之徒当然不敢怨怼仙人欧阳霜,遂恨而垢之萧玉瑶仙二人,非诋而毁之,不足以为塞其责。必使其末路穷途,入囚接受监趸式供养。
萧逸因瑶仙已具妖力,不敢再yin狎接近,却只手遮天,开出的丰厚支出本就弄虚作假,更为理事之辈,七克八扣,中饱私囊後,漂亮的示以有所选择,而所能选者却不是屎就是尿。经甄拔的奸徒必是假笑奸笑,眸子里全是讨厌不耐的憎恨。拖二人出而示众,都是假意殷勤,正是做戏咁做,掩人耳目,内中却阴毒无比。态度上就像神,像主宰,恶毒的心肠指的每条都是黑路,所以必需封闭受害者的申诉及言辞。歹毒之处是揠苗助长,套以责任作压,需逢动必反,才足以卸责;甚至不动也反,诬为病态,则无论後果为何,皆与己无关。有听他信他,就必大祸临头。不惜财力物力,就是将之陷入绝境。谁人还敢不识做?
二人终日无可安宁,步步荆棘,秒秒防患,魂魄无所安然。为法所拘,远飘不得,惨遭戮神之殛。萧玉自知若不能逃离玄门正宗的势力范围,必是生不如死,长受心蛊噬痛,决心作生死一搏,发散残馀妖气,聚力破障。无奈笼中之鸟,强弱悬殊,大远之气浪难知其止,小近之浪气已足溺身。一博之撑,妖气尽丧,萧玉悲愤自裁。崔瑶仙忧急无计,於落葬後,族人散去,再重返墓上,又抚著坟头放声悲哭起来。
哀恸就是变的契机。脑部存留终生记亿,有浅有深,看入脑时之体能及其震撼而定。越是成之於幼年,越是难改,甚至积为潜意识之根深蒂固,必有深切之动汤,才能予以洗濯,送旧迎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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