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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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花复杂心思,这些变化都是儿子与黑诺见面以后发生的,施父对黑诺可以令儿子积极向上还是有一点点感谢的。所以他关心的只是这影响有多久,那孩子走了以后儿子如何保持不重蹈覆辙。

黑诺在6月份面试拿到了签证,美国的签证先批下来的。接下来就轮到施言了,他要偷偷先办理护照,为了不走漏风声,狡猾的施言由邱林松出面在公安部门办理。然而谁都没有想到马脚出在护照照片上。

护照需要的照片和普通免冠照片不一样,施言在照相馆拍了就拿给阿松,但是他不知道照相馆多保留了一份做护照相片的样品。小地方中谁讲什么肖像权,听还没有听说过呢,用你照片那是因为你长得好看,你还要觉得荣幸呢。

大企业的秘书专门为领导跑腿的,因工作需要来到照相馆的时候就发现了自己领导家公子的照片。知道施言照护照像,他也不觉得不妥,因为施父出国的时候一般都是带团的团长,按章程团长是可以带一名亲属的(当然大部分人带老婆)。秘书通常都是头脑灵活,能说会道之人,回去当然不忘对施父大大吹捧施言的样貌出色,得以被照相馆留做样底。

晴天里响霹雳,施父突然就想明白问题的结症了。他的儿子根本不是因黑诺劝止而戒除恶习,而是黑诺要拐带他的儿子出走!儿子这些日子的行为得到印证,他在最后地尽一个儿子的孝心。施父不可谓不惊不怒不疼,辛苦抚育成|人的儿子竟然为了一个男人打算先斩后奏地离家。

顺藤摸瓜,自然抓到负责办理护照的倒霉的马仔阿松。短短时日,阿松已经第三次坐在施父面前受审了。施父一反常态,没有了和蔼的笑容,而是严肃地注视了阿松一会才问:〃护照办好了吗?〃

阿松和施言黑诺最近见面的时候都曾经提过施父还在心存的幻想,不忍主动出击,就先一样装糊涂吧,毕竟施言的签证还是未知数。三人也推测过施父的隐忍会不会坚持到施言的出走,所以各种情形几乎都假设过的阿松想了一下反问回去:〃施叔,你,都知道?〃

〃差不多。〃

〃那你还想知道什么?〃

〃小言是不是因为黑诺要出国?〃

〃还有吗?〃

施父没有立即给予答复,阿松拿自己大哥大拨号码。

〃三哥,是我,你有时间不?......嗯,对,现在......咱们出来聊,有点事说,关于护照的。〃

施父一脸纳闷。

〃叔,你还有什么要问的,我一会一起都问了,替你问全。〃

阿松带着施父去了一个不大的小酒吧,施父一看就是没来过。进去灯光迷蒙,阿松熟悉地给服务员交代了两句就领施父走进一个隔断,这里几百坪的空间沿着墙被竹子隔出一个个小空间,中间却是一片空场。因为还是白天,每个小隔间的门帘都挂起,一目过去还没有任何客人。

阿松让施父选了一间进去,一张很小的桌子,两侧的椅子也是仅仅够二人,放下门帘,阿松坐到了隔壁间。

施言一会就赶过来,阿松已经为他们父子都叫了啤酒。施言以为办理护照出了什么大麻烦让阿松这么正儿八经约自己,结果一问,阿松说是他自己想慎重地再征询他一次意见,施言敲了他一记:〃你电话里不会明说啊,你那什么口气,不是害我瞎担心吗?〃

阿松干笑几声:〃在单位不是觉得人多口杂说话不方便吗?我想知道,你真的决定了要这样做?〃

〃你又想什么呢?我还说得不清楚吗?。〃

〃你想清楚了,这边你可都放弃了?〃

〃该放的放,不该放的想办法吧。〃施言沉吟着说。

〃不该放的是指?〃阿松引导着施言去回答他父亲想知道的问题。

〃还能是什么?〃施言叹口气:〃还不是我爸我妈,临走再编理由怎么他们都很难接受的,何况我爸心里门清,无论怎么说对他都是一种伤害。〃

〃万一,我是说万一家里就是不允许走呢?〃

〃你看我爸妈还可能在我坚持走的情况下阻拦成功吗?除非我爸来硬的动关系,护照上做文章,签证上老外的事我爸也管不着。而护照上背后做点什么,肯定会伤了我们父子感情,我爸不会这样做。

最主要我现在经济独立了,就等于获得了自身的独立。我父母,〃施言有点无奈:〃我哪里愿意放开父母,但是我更加放不下他。在分开的那一段我不是没有想过,这样也好,我也不至于做个孽子。然后你也看见了,我天天都出来混,你知道吗?我如果不出来混,我怕自己都疯了。可是出来混,我没疯却死了。〃

〃什么意思?〃

〃简单,行尸走肉。我每天要提醒自己我还有父母,我还有自己的责任,我做为儿子最起码的良知不可以让父母白发送黑发,所以我要活着,无论多痛苦都去活着。但是除了这一条理由,我根本找不到我活着的意义,别说什么人生的高尚追求咱们打小就没有,而所谓的事业的欲望,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成就事业?

我想努力赚钱,因为我想给他好的物质条件;我想有机会向上爬爬,因为我想一辈子让他想靠就靠,有能力做这个依靠。我就是这么俗气,我的动力来自于我想俩个人幸福,在一起的幸福。〃

〃三哥,现在是他回头了你们又一起了,要是他一直坚持不肯回头,你难道也这么做个活死人?〃

〃我不清楚是否一辈子丢了心,我可以准确回答的是一辈子不会再有完整的一颗心,就好像心脏病人一样,不死不活的混吧。〃

〃为什么一定要是他呢?逼得你们要背井离乡,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咱们已经一生是朋友了,将来也可以有机会相见,或者他回到这里,还是可以经常出来坐坐、聊聊,有时间一起喝喝小酒、弄点烧烤,还是知心知己,何必要走上那条崎岖路?〃

施言蹙眉盯着阿松看几秒,然后微微而笑:〃如果他不是最早就钟情在我身上,如果他肯接受你,你会不会放弃这段感情?〃

这话有点尖锐,阿松连灌几口酒才说:〃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如果自己为了父母而放弃他,我的人生中将会有一个永远不可说的后悔。〃勉强笑笑,难掩失意:〃这样说来,其实他没有爱上我,还是我的幸运。〃

〃屁话,他不爱你是我的幸运,是你的损失。〃

〃三哥,这你就不地道了,你们两情相悦,美得冒泡,我找借口安慰自己你都不放过。〃阿松做捧心状:〃你再这样刺激我,我这个情场失意人会得忧郁症,会自杀的。〃

〃滚,〃施言干脆的一个字:〃你他妈的猴精,全世界为情自杀你也会存活,否则他能直接就把你淘汰了吗?〃

〃你就不精?〃阿松大声陈诉冤情:〃你不精怎么抓到他的?他这是赤裸裸地偏袒,情人眼里出西施,他怎么就看不出你?〃

〃他不管看穿我多少,他知道一点你和我的不同,也是你没戏的理由吧。〃

〃哦?说说,要我知道自己死哪上了?〃

〃我怕他。〃

〃啊!〃阿松很傻地再问:〃啥?你说啥?〃

〃我、怕、他。〃施言说得很清晰。

〃你怕他什么?〃阿松看见三哥眼睛里都是笑容,那笑得真叫一个幸福,让他看了真想抽掉他那份得意。

〃我怕他会皱眉,我怕他会生气,我怕他有不痛快不发泄......我最怕自己是让他皱眉的人。你没有那种感觉,他一生气,我慌得走路都会迈错步子。所以,我不敢对他说谎,我一旦撒谎自己都不知道眼睛处于游离状态,怎么都不肯和他对视。〃施言自嘲地撇撇嘴:〃你知道这是谁告诉我的吗?〃

〃他。〃

〃嗯,他当时对我说,让我对着镜子说上几百次,可以眼睛对眼睛说熟练了,再来他面前说。〃

阿松哈哈大笑,这黑诺真是绝品啊。

〃所以那次你带他去找我,我真的吓坏了,比突然出现的是我父母还让我害怕。他什么都不用说。但他的眼泪比什么都沉痛,我再不敢做让他掉眼泪的事,因为那是我承受不住的重量,胜过我生命的重量--他的泪。〃

阿松沉默了,他不知道这些够不够施父明白。

〃所以,我哪里还敢喝那些东西?我哪里还会鬼混?他后来一直都没有再提这些,我知道他一点都没忘,憋在心里呢。我愿意自己陪他一起擦去那些污秽的记忆。其实,人说有爱才有恨,但是我想我们之间更多的是有爱才有怕,我大概要一辈子怕他了。〃施言最后一句说得无奈,却笑开了花,分明是炫耀。

阿松气哼哼地说:〃你就做一辈子妻管严吧。〃

〃错,〃施言摇着手指:〃xxxxxxxx.〃

〃阿松,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黑诺高中为什么复课了吗?〃施言突然很严峻的表情。

〃三哥?〃阿松早觉得这事情不单纯,估计是三哥的杰作,因为三哥一直避而不谈更证明心里有鬼,只是现在打算解惑了吗?

〃高考前三天是我第一次得到他,〃施言点上一根烟:〃武力得到他!〃

阿松曾经有过多种猜想,唯独不会有这想法。再好的涵养在得知真相的一瞬间也让他忍无可忍地暴跳:〃你,操,我他妈,〃阿松拿起酒杯手都不知道要做什么,又砸在桌面:〃你他妈高!你他妈可真是爱他,爱死他了,你怎么不直接把他整死?〃

〃我大概早就喜欢上他,但是又不知道,被于瑶刺激,那天或者下意识就是要他,要他属于我。〃

〃你都下意识做了,后来怎么又丢了他自己落榜不管?〃

〃我那时候真的很混蛋,我总有很好的理由为自己开脱,直到听说他落榜才慌了,但是你不知道,当我找到做临时工的他时,我,我,〃施言哽住了。

〃三哥,我鄙视你。〃

〃连我自己都鄙视自己,而且那只是我给他带来的第一场灾难......〃施言决堤一样地回忆,带着阿松一路回首复课,大学。点点滴滴,施言回忆细致,阿松第一次了解真实的残酷。最后施言说:〃近五年来,我由同情,怜爱,到佩服,被征服,他在我心中成为不可超越,无可替代。〃

阿松久久地低头,再抬起来尚无法由激动中平缓下来:〃三哥,我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反正现在我说不出来支持你安慰你的话,因为我觉得自己很需要安慰。〃

阿松喊买单要走人,施言要阿松先走,自己还要坐一会,阿松愕然有点不安,施言点点头安抚,阿松离开。片刻施言走出来站在隔壁的帘子前,看着帘子后面的一双鞋,他相信里面的人也看见了帘外的一双腿。

〃对不起!〃施言眼睛湿润了。帘里没有任何反应,施言含泪:〃但是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否则我无法原谅。〃

一切还在平静下,但是波涛暗涌已经掀起,施言与阿松先后联系上黑诺,告知事情的首度曝光。黑诺在电话里还是平静,详细问了细节过程,安慰阿松不要担心,也建议施言暂时别轻举妄动。

阿松不是傻子,在三哥要单独滞后时,他恍然大悟三哥为什么坦诚了多年的秘密。如果不是因为另有听众,三哥永远不会让他得知黑诺的被强bao。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绝对不是简单的肉体伤害。三哥确实有掩盖自己年少罪行的目的,但是在那之后恐怕更重要的是保全黑诺的尊严。三哥这一席话对施父的意义不可谓不大,一片冰心保护黑诺啊。

黑诺几乎是等着施言的父亲,这一天终于俩人面对面了。

〃我是施言的父亲。〃简单一句话道明了来意与权威。

〃施叔,您好。〃黑诺略微弯腰,有礼的问候化去几分压迫感。

施父有了瞬间的失神,来之前充分的调查,充分的准备,没有以一个孩子去衡量谈判对手,因为施父知道一个优秀的学生会主席是不容轻视的。但是他偏偏漏了一项,他从来没有这孩子的照片。

儿子永远是自己的最好。施言今天在父亲心中也是最优秀的青年,但是每一个父母都曾经在孩子出生伊始就幻想了他们的将来,幻想了他们的成长。如果问施父当年对儿子的展望,今天的施言绝对不符合。然而这孩子身上的气质竟唤起自己当年的想象,儒雅沉静,温润若玉,又暗藏烁烁之华。

我们都知道父母通常对子女最理想状态的假设就是子承父业,子承父息。一个男人如果听见这样的话:〃你看这孩子多象你,一看就是你的儿子......〃,通常都是无法自抑的自豪,自豪遗传的强势,骄傲衣钵的传承。

谦谦君子的施父那时候当然不会想到自己有一个张狂霸气的儿子,他幻想的儿子气质当然和自己一样,这些曾经的想象居然落在了眼前这孩子身上,他的气息如此与己相似。施父看着黑诺,顿生片刻茫然。

作者有话要说:p.s.阿松气哼哼地说:〃你就做一辈子妻管严吧。〃

〃错,〃施言摇着手指:〃xxxxxxxx.〃

第 75 章

施父见黑诺是在一个包间里,俩人坐了很久都不曾说话。出于礼貌,黑诺在等待长辈的先发,他也在观察着施父,有好奇敬畏,也有防备。马上会有一场无法避免的没有硝烟的战争,黑诺提醒自己没有做逃兵的资格,他要为了自己和施言放手一搏。

〃你是出去读书?那么他呢?也读书?什么学校?中文授课吗?〃最后一句的讽刺意味是不容忽视的。

〃施言不是学习的料,他的成绩不会出在学术上,不需要读个硕士博士。〃

〃那他出去可以做什么?出租车司机?他甚至听不懂乘客要去哪里?还是他去做黑工,洗碗洗盘子?〃

〃他不会去洗盘子。〃

〃你不会告诉我,你可以养他?〃施父难得会用这样口气和别人说话,他是多么不愿意去伤害面前这个一见就生好感亲切的男孩子:〃似乎你自己的温饱尚有疑问。〃

〃他是您的儿子,你不了解他吗?他不需要我养,同样我的温饱也不会成为他的负担。〃

〃那你究竟要他放弃所长,一无所有的去做什么?他可以做什么?〃

〃摔跤。〃

〃什么?〃施父脱口,他想到的是拳击,但是这根本莫名其妙。

〃我要他去,并不意味他就会扎根在那里,我只是要他去经历挫折,经历摔倒。〃黑诺看一眼见施父没有露出不耐烦,继续说:〃他出生就一帆风顺,现在又少年得志,浮夸难免。有人一生不经历风雨</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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