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永明和大家一样震惊于我对绿的友善,但他们都明白,我肯定是看在柳俊雄的面子上才这么说话,不觉感叹柳先生的面子果然大啊!
刻意落后一步的富永明压低声音,对高桥静和绿道:“高桥夫人、绿小姐,你们就放心吧,先生只要这么说了,无论高桥先生的伤势如何严重,他绝对能把高桥先生拉回来的!”
他只来得及说了这句话,不待看母女俩的表情,赶紧跟上我的脚步。
按理说,富永明身为我的记名弟子,生性比较冷漠的他本来不会这么啰嗦,但正因为他看到我对绿的态度,明白这个少女在先生心目中与众不同的地位,才留下来解说一句,更加安她们的心。
“砰!”
当手术大厅的门再次重重关闭,人们说话的声音又“嗡嗡”响了起来。
处在受关注中心的高桥静和女儿,心境出奇得轻松了许多。
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拯救高桥舜辅,那么这个人已经来了,而且进入手术室。她们已经做到她们能做的一切,接下来的只有等待,等待上天垂怜、等待这位世界数一数二的名医给她们带来一如既往的喜讯。
静阿姨一放松,立刻娇躯一颤,即使在原地没动也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修长的小美人儿赶紧扶住妈妈,搀扶她到就近的一张椅子坐下;旁边高桥家族的亲朋好友以及下属们也让出一大片空间。
“绿,叫他们都散了吧,留几个人下来就行。”
高桥静轻轻揉着头,淡然吩咐。
“嗯……”
绿起身对着周围的人说了几句,不一会工夫,偌大的等候大厅里只剩十几个人。
大家和她们母女俩一样相信纳克医生的能力,且知道有了希望,很爽快地退到外面,但仍旧聚集在医院大楼旁的大院里,三五成群的说着什么。
这群人的心思真的千万种都有。高桥舜辅一旦亡故将有许多变故出现,他们的讨论很多是善心地要积极应对,更多的则是想着怎么在这场变故之中,获得更大好处。
空空落落的大厅里,绿小声安慰妈妈。小美人儿的心境比妈妈好得多,这是因为她全心全意相信我,知道有我的情面在,纳克医生会尽百分之百的努力救自己的爸爸。
这么一来她信心百倍——纳克医生之所以被称为神医,就是因为他做的手术从来没有失败过,这次也不会例外!
蓦地,说话的修长小美人儿感觉周围气氛一顿,刚才亲友们有点小声的说话声响,现在也消失不见了。
抬起头来,绿看到一个长得很漂亮的、眉目如画的娇柔美少妇,小心翼翼朝这边走来……嗯,说是颤颤巍巍的走过来也行。
高桥静也抬起头。看到这位美少妇时,本来好转的脸色立刻苍白不少。绿清楚看到妈妈的玉手握紧起来,青而显露的血管在如白玉般的手背上冒出来。
“姐姐……”
美少妇来到她们面前,小声又胆怯地叫道。
“你来干什么?”
绿皱着柳眉,不耐烦地道,“还嫌害我爸爸不够吗?滚出去……”
“绿……我也不想这样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美少妇的性子和她的容貌一样,很柔弱;听到绿的指责,本就红红的眼眶又流出泪水,弱不禁风的样子惹人爱怜。
“坐吧。”
高桥静放缓语气,拉住女儿的同时也示意美少妇坐下。
美少妇半坐在椅子上面,可怜兮兮地看着高桥静和绿,泣声道:“姐姐、绿,舜辅……他怎么样了?”
绿不屑一顾地道:“少假惺惺了—!你既然这么关心他,怎拖了这么久才来?”
美少妇低头道:“他们……都不告诉我,是一个闺中密友知道后,刚刚打电话给我的……”
说到这儿,她再次抬起头直勾勾地望着高桥静:“姐姐……舜辅他……”
清丽脱俗的少妇轻叹一声,声音又缓和了点。“刚刚还在抢救。据医生说,情况不大乐观,颅出血不说,身子也受了重创,多处软组织都有不可弥补的伤口……”
“啊?”
美少妇听到这儿,直接往旁边倒去。
静阿姨眼疾手快,连忙一把拉住她,同时用另一只手推了推女儿。“来,把药膏拿来!”
修长的小美人儿心不甘情不愿的从衣服口袋拿出一只圆柱形药膏,打开盖子后,手上抹了一点药膏,抹在美少妇的“人中|丨穴”上;淡淡薄荷清香迅即让美少妇清醒过来。
看到她对高桥舜辅这么着紧,连绿都不好意思再讽刺她,高桥静自然也不再吓唬她。
递了一张纸巾给美少妇,静阿姨淡淡道:“你慌什么慌?我话都没有说完呢!我跟你说的只是之前的事,现在绿的老师请了世界排名前三的神医过来,刚刚进去为舜辅治疗,舜辅应该是没有性命之忧。”
“噢,谢天谢地……”
美少妇欣喜若狂,赶紧合起玉手,嘴里轻轻念着佛经。
顿了顿,清丽脱俗的少妇又道:“既然都来了,跟我们一起待在这儿吧,等候纳克医生的治疗结果。”
“喔……哦?”
美少妇以为自己听错了,或是高桥静在说反话,连忙细声细气地道:“不用了,我……我去外面等着吧……我……”
“叫你待着就待着。”
高桥静冷冷瞪了她一眼,“你们的事情这么久了,我有说不容忍你吗?留下吧,我的器量还没那么小!”
“好……好的……”
美少妇脸上涌起一丝喜色,“谢谢姐姐。”
“哼!”
绿白了这个柔弱美少妇一眼,偏过头去不理会她。
实际上,修长小美人儿的内心不如她表现得那么平静。
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妈妈会对这个女人这么好。
是的!
这个叫做雪子的女人就是高桥舜辅的小老婆,他非常宠爱这个柔柔软软又心地善良的小妾,经常去她的别墅过夜,反倒把姿色容貌、身材、学识、能力、出身……全部胜过她的正房老婆高桥静留在家里,独守闺房。
其实,无论是家里人还是外人都明白,高桥舜辅喜欢雪子是因为他能从雪子身上找到大男人的尊严,可以获得很大的支配掌控满足感。
当他面对犹如女神般的高桥静时,却是自然而然有着一股敬畏。随着静阿姨的气质容颜越来越出众、掌控生意的能力越来越强,高桥舜辅越来越觉得自己在高桥静面前矮了一截,自然谈不上有什么威严。
只不过这样一来,绿很不满意。她只愿意爸爸跟妈妈在一起,那个女人她一百个不喜欢。
几年的时间里,绿闹了好几次,但无论是奶奶还是妈妈都在一旁劝说她,让她不要为难雪子。
绿是号称“大阪府两大魔女”之一的人物,哪里是好相与的,她立刻想从雪子那方面下手,抓住她的把柄后,逼迫她离开自己的爸爸。
但无论她用什么阴谋诡计,雪子从来不上当,只是安安静静地每天出门买菜,没事在家里浇花和插花,高桥舜辅来了就为他泡茶、跳舞……如此有规律又单纯的生活,让屡战屡败的修长小美人儿也忍不住心中暗自敬佩。
诸多办法无效之下,绿也确认雪子的确是个单纯的女人,再这么伤害她,让本来善良的绿很不心安,故而选择视而不见的远离,眼不见心不烦。
说起来,这还是半年前的爷爷祭日拜祭以来,绿第一次见到雪子。由于高桥舜辅是从她那里出来后才遇到车祸,绿的新仇旧恨立刻被勾起来。
『要是爸爸没事也就罢了,要是有个什么……哼!臭女人,我要打断你的腿!』修长的小美人儿握紧粉拳,想到这个她觉得最为狠毒的处罚方式!
第十二章 危险手术
五点四十五分,氦气冷温手术室外。
氦气冷温手术室本来在日本是没有的,一来没有人会用,二来每个月的养护费用需要上百万美金,所以就算欧美超大型医院已经广泛运用,日本也没有买上一台。
但在上次我救治绫馨时,说过氦气冷温手术室的优点,可以保持恒定冷温,让血液流动速度尽量变缓,又不会冻坏病人的器官,造成不必要的新器官负担……结果绫馨康复过后,长束家族花了两千万美金从美国买来设备,在大阪市立医院安装了这间氦气冷温手术室。
有了氦气冷温手术室,大阪市立医院的医生们透过富永明,请教我一些注意事项后,平日也大胆地利用,比如截肢手术、心血管手术、颅骨手术等等,几乎一半以上的手术都可以在氦气冷温手术室里做,而且手术成功率还会提高二十个百分点,让大阪市立医院的声名大噪。
就算如此,一个月一百万的维护费用,大阪市立医院还是挣不起来。原因很简单,因为市立医院不以盈利为目的,收的钱不多,常常连维护费用的一半都给不起。
最后还是富永明向京香说明,京香把这个维护费用揽过去,每个月固定汇来一百万美金的支票,总算将大阪市立医院的心腹大患解除了。因此,京香的名声在大阪市立医院非常响亮,常常有不少医生向富永明打听,能不能去铃木私人医院为京香院长效力。
几个主治医生和几个金牌护士都站在门外,看到我和富永明过来,他们齐齐长出口气,只觉得一直压抑的心头一下子变得舒畅万分;就算在有些阴冷的手术大厅里也宛如暖阳照耀,舒服无比。
“先生!”
他们低声又尊敬地低头道。
“嗯。”
我发挥纳克冷淡的性格,“现在最新情况怎么样?”
一个年龄大一点的医生道:“高桥先生的情况不容乐观,我们刚才用了五种药物才将他的大出血暂时止住,但是颅内气压比先前更不稳定,肝、脾、胃三个部位是受创最大的地方,已经导致心血供应氧气量极度不足。要不是靠纯氧支撑,他早就因为心肌缺氧而丢掉性命。”
另一位医生继续说道:“除了内伤之外,高桥先生的手臂骨断裂、肋骨断裂、脊椎骨错位、骨盆破碎、小腿骨断裂,导致他的气息越发衰弱,要是不赶紧处理,恐怕这些碎掉的骨头会将他的血脉堵塞,从而导致严重的后果。”
看到高桥舜辅的重伤报告,我已经把他的伤势估计得很严重,哪晓得现在才知道他的情况比想象的严重多了。
看了看氦气冷温手术室里身上插满各种管子的高桥舜辅,我微一颔首:“知道了,没关系,让我来吧!”
“是!”
众人兴奋的点头,无论是医生还是护士都崇拜地看着我。
如此严重的伤势在纳克医生眼里都算不得什么,人家连脸色都没有变……果然不愧是经验丰富的神医啊!
除了富永明,我点了五个医生和十二个护士当助手,被选中的他们都是一个个昂首挺胸,比起刚才担心忧郁的样子,精神状态好了一百倍。
进到氦气冷温手术室里,我先把了高桥舜辅的脉,然后仔细看了看他的身体体征。五分钟之后,了然于心的我看着助手们:“开始吧,拜托了!”
“是,拜托了!”
几人齐齐答应着。
“调整温度,氦气冷温手术室温度,零下二十度恒温。”
我淡淡道。
“是!”
“心脏供氧纯度,保持在百分之七十二。”
“是。”
“输血准备,第一批五千,开始!”
“是!”
“脑电波、心电图、脉搏探测仪,前十分钟每一分钟报告一次,以后每三分钟报告一次。”
“是!”
“富永医生负责整体协调。”
“是!”
“给我十六号紧密手术刀、五号缝合肉线;另外十九号手术刀准备,中号手术钳准备。”
“是!”
一个三十来岁的金牌女护士将细小的手术刀递过来,我接过后,手稳重地在高挢舜辅已经剃光头发的脑袋上划三刀,左右两刀一下立即流出乌黑的血液,唯独中间一刀一划下去就喷出污血,虽然喷得不够高,但也吓了旁边的女护士一跳。
富永明连忙拍了她的后背一下,她才回神过来,赶紧拿药用棉花吸污血。
富永明则是负责中间那道裂口。污血喷出的速度很快,片刻就换了好几团大棉花。
在场的医生们都不觉暗自担心。上次绫馨的手术他们也参加了,那次我只是在绫馨头上划一刀,污血喷出的速度和量根本不能和这次相比。
况且有过氦气冷温手术室工作的经验,在这种恒温冷冻的情况之下,就算颅内有点污血都不会喷出,如今污血喷出的原因只能是颅内压力太大,几乎到了快要失控的地步。
他们不会明白,一开始就用这么迅即又猛烈的手法,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因为高桥舜辅的伤势不仅是脑袋,也不仅是身上五脏六腑受损;比绫馨严重的是几乎算得上浑身骨头散架的重创。
如果不抓紧时间将颅内、五脏六腑的伤势处理好,然后再将他的碎骨处理干净、初步固定黏接好骨头,尤其是肋骨、脊椎骨和骨盆这几个关系到神经的地方,高桥舜辅就算被救活也只能是瘫痪的废人。
等到喷出的污血少了些,我立刻在颅骨最中间那道裂口,再次加深切开的弧度,露出里面。
“十九号手术刀!”
“米格尔黏结膏!”
“小号手术钳!”
“棉花!”
随着一声声吩咐,各式各样的器具递了过来。单单给我递送医疗器材的就达到三个护士之多。
旁边的医生们只看到我双手如飞地处理高桥舜辅的颅骨伤势。仅仅过了五分钟,我将高桥舜辅的颅骨伤势处理干净,里面的污血全部排出,碎掉的颅骨也黏合得大致完整,细小的颅骨碎片更是全部夹出,不留下一点。
以前为绫馨做的手术,二十分钟完成颅骨开刀的重要步骤已经让各位医生、护士们惊叹不已,这次居然减缩到五分钟,更是让他们瞠目结舌。
幸好他们的职业素养很高,即使心中惊骇不已,手上动作也一点不慢,和我的动作配合得很好。
“超细缝合肉线!”
就算是颅骨手术大功告成,我的手也没有一点颤抖,心情仍旧古井无波。从护士手中接过特制的针线后,闪电般进行三道伤口的缝补。
一分钟不到,高桥舜辅的头部伤口已经缝合完毕。吩咐富永明用“微型激光愈合器”在他头骨上来回移动、愈合伤口之后,我毫不停歇地又将治疗方向转向他的内腑。
内腑除了去除堆积的污血,主要是去除坏死部位、缝补受创部位,危险性和难度比颅内和骨头要小得多,但也必须尽快处理。因为一旦这里的伤口形成感染,是非常麻烦的事情。
又是十分钟后,我已经完成对高桥舜辅内脏的修补。
身旁的助手除了富永明外,已经全部换了一轮,换下去的医生、护士们也没有离开氦气冷温手术室,只是坐在角落的板凳上,尽快让自己恢复体力和精神,以便能接替同事们。
我还像是一个超人,不但没有丝毫疲惫,依旧双手如飞的动作。
富永明也因为做了多次助手,早已锻炼出来,所以还能坚持。
正在此时,负责看管心电图的医生惊慌地叫了起来:“先生!高桥先生的心脏速率减慢了,七十……五十……天啊,好快!”
我脸色一冷,迅即望向心脉监测仪。果然,跳动幅度有了显著变化,高桥舜辅的心跳速度已经下降到一个临界点。
“强心针,三十万分量!”
我立刻吩咐道。
“先生,三十万分量……会不会太多了?”
负责此项工作的医生迟疑着问道,这也是第一次有人对我的决定产生质疑。
“不多。”
我从容不迫地道,“现在他全身血脉都不通,需要靠强劲的心脉输送氧气;就算因为救援而让心脉损伤也是值得的。”
“是!”
医生一下子想通,马上接过护士准备好的针药,将强心针剂注射进高桥舜辅体内。
果然,才几个呼吸的工夫,高桥舜辅的心跳出现强劲的复苏,并且透过心脏功能的加强,身体机能特征也有了明显复苏。
我松了一口气。看来高桥舜辅的身体素质还算不错,如果强心针下去他有一点点排斥反应,我只能将其他人驱走,靠真气的治疗作用来救他的心脏——如此一来,对于马上就要进行的骨头修复、除渣手术,将有很大的影响。
低下头来,我平和吩咐道:“继续!”
“是!”
脸上露出喜色的医生、护士们对我的信心更足,原本疲惫的精神和体力再次充沛起来。
我的手术刀再次在高桥舜辅各个受伤部位动作着。面对我这种宛如优雅弹钢琴般的动作,众人早已看得麻木,心想反正纳克医生是神医,有这种手艺也是理所当然……
他们只有用这种想法安慰自己,否则一想到我做手术时的神乎其技,简直都要嫉妒了。
时间过得很快。
我依照骨头的重要程度排列先后顺序,就算在这期间,我还能抽出时间关注颅骨、心脏和五脏六腑的情况。
反馈回来的结果让我非常满意,稍微有些小毛病的地方也透过我的调整方式,迅速得到解决。
再过去半个小时,繁杂的骨头手术总算大功告成。
放下手术刀,我再看了看各个监控器材的数据,对眼巴巴看着我的医生护士们点头。
“耶!”
小声的呼喊声响起,要不是考虑到地方、时候不对,大家都想振臂高呼来表达心中激荡的情绪。
此时,高桥舜辅的身上已经多了五十多处大大小小的缝补伤口,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但看着这些伤痕的医生、护士们无不是欣慰又高兴。
不是吗?
能从这么惨烈的车祸中捡回一条命已经是很幸运的事情,还能再要求更多吗?
“将高桥先生推进重症监护病房,输液以消炎、愈合和营养为主,重点监测的是心脏和颅内。富永医生辛苦一下,留在重症监护室这边,一旦有变,立刻通知我。”
走出手术室之前,我叮嘱道。
“啊,先生,您会一直留在这里吗?”
医生、护士们惊喜地问道。
“是的。”
我点点头。
“那么先生,您估计高桥先生什么时候能清醒过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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