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捷已经走进客厅去,垂眸定定地看着这女人,明明今天是莫成方的忌日,她怎么忽然有心思把医生叫到家里来了?
还是这个‘医生’。
陆渊捷的目光朝着许圳扫了一眼,眼神依旧没有多友善。
许圳垂着眸子,没有看他。
心中早已经一片漠然,就在刚才,就在他刚来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了莫晚成的答案。
她给的答案那么直接,那么简单,‘许圳,对不起,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了,真的不可能了,我错怪了一个很重要的人,欠了很大一个难以弥补的债,真的对不起了,我也知道自己很过分,但……我还是想请求你,帮我治病,我想治愈,我想治愈我的病,我知道这很艰难,甚至根本就没有先例,但是,我想试试。’
在你爱的人面前,若是她不爱你,你从来就没有任何对抗的资本。
他许圳,没有那么幸运,所以,也无法例外。
“不是说,今天要出去么?”陆渊捷就这么冷冷问了一句。
莫晚成抬起眸子看他,就看到了他眼睛里头融不掉的冰雪。
他的在乎,从来都是那样毫不掩饰的。
“嗯,那我们……现在走吗?”
莫晚成就这么回了一句。
让陆渊捷奇怪的是,她这回答,竟是让他觉得很满意。
见鬼了……她怎么这么乖?是换了人格?还是因为,太想要知道那些所谓的真相,才这个样子?
陆渊捷眉头轻轻皱了皱,看了许圳一眼,“你不是叫了医生过来看病么?诊断呢?治疗方法呢?”
“我的病情复杂,许圳应该不能那么快做出治疗方案来吧。所以,我们可以先去。”
莫晚成这话,让陆渊捷的心情一下子又沉了下去。
喔,许圳不能那么快做出治疗方案,所以他们才先去。
如果这许圳要是能做出治疗方案来呢?她就连父亲的忌日都不顾了么?
好,好样的!
陆渊捷心中冷冷笑了笑,“随便吧,我在外头等你。”
语毕,就直接转身,懒得再看任何人一眼,甚至连吴双,他都没再看一眼或是说上句什么,就直接走了过去。
心中像是点了一把火,火烧火燎地疼。
看着男人已经转身走了出去,莫晚成有些急了,眉头紧紧地皱着,手指也攥了起来,转头就看向了许圳。
“许圳,你一定要帮我,拜托你了,我真的,要治愈才行,我还想……”她说道这里,轻轻抿了抿唇,才缓缓吐出了完整的话,“我还想有未来。”
许圳的唇角浅浅勾了勾,笑容看上去有些惨然,究竟是还想有未来,还是……还想和那个男人有未来呢?
明明认识她快三年了,却是一天都未曾看清楚过她的心,亏得自己还是精神科和心理科的专家……这何尝不是一种嘲讽?
莫晚成说完这句,就已经按捺不住了,直接就站起身来,匆匆地走了出去,甚至不顾及,两个外人,还在屋里。
吴双看着她也走了出去,听着大门阖上的声音,他脸上的浅浅笑容才渐渐落下,看向了许圳,“学长,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事实上她已经在慢慢的自我暗示病情已经在慢慢缓解了?”
许圳淡淡笑了一下,笑容中却看不出任何喜,就这么看着吴双,“她说,她还想有未来,其实,是想和那个男人有未来。而我……也还想有未来,却是想和她有未来……”
!!
... 蚀骨宠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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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想有未来完,您可以返回列表。
第六十九章 后悔还来得及么
?许圳颓然的样子,吴双看着也觉得有些男人,就容易为一个女人神智不清的。
陆渊捷是一个,现在许圳又是一个。
吴双是觉得,多重人格障碍这种全世界得这个病的满打满算也不超过三位数,在他眼里,也是格外有诱惑力没错。
但是被一个女人搞成这样疯疯癫癫眼睛里再也看不见任何其他女人了,这样子的遭遇和生活,吴双觉得自己还是敬而远之的比较好。
也不知道应该再多说什么,是劝许圳一两句?但人家本来就是那么厉害的心理学和精神科的专家了,似乎,也不是需要自己安慰的样子。
就是因为心理调节能力太强,自控力太好。
许圳才觉得,似乎自己格外难受了几分,就连想要发怒,心里的理智都告诉自己不允许,不行,不能这样。
然后压抑下来,憋在心里,闷着到最后,觉得胸口都有些气血翻涌起来。
但还是站起身来,对着吴双微微笑了笑,“我们走吧。待在主人不在的家里,不太合适。”
吴双一下子就格外佩服许圳的自我调节能力,真不是开玩笑的,明明眼神里还在滴着血,但是嘴里的语气,已经能平静温和成这样。
“喔……”吴双只能点了点头,这么应了一声,就走了出去。
刚走到院子门口,就看到了门外停车位上的一幕。
陆渊捷的车子停得很歪,因为回来的时候太急了。
而此刻,他站在车边,身后的女的,小手轻轻地拽着他的袖子,抬眸看着他……
“渊捷。”她轻声叫了他的名字,手指却在他的袖子上绞得死紧。
陆渊捷垂眸看着她的手指,没有说话。
这丫头素来就是这样的,他偶有生气的时候,她想要哄一哄他,却是从来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就只会这样紧紧地拽着他的袖子。
然后一副可怜巴巴委屈兮兮的小眼神,抬着眼睛看着他。
次次就是因为这样,他都会不忍心,最终都会原谅她,不管她做了什么错事,是偷喝他咖啡不小心泼到他电脑上导致电脑泡汤,所有写好了还没来得及保存的论文全部泡汤。还是将他的鹦鹉笼子给开了,导致他养了四年的鹦鹉飞走了……
只要她这样抓着他的袖子,再可怜巴巴地看他一眼。
他就所有怒火都烟消云散。
她就总是靠这些小伎俩……来把他的心磨得柔软。
现在也是这样。
陆渊捷眉头皱得死紧,目光中的那些痛苦拧成一团,就这么咬着牙关看着她。
而莫晚成的手已经抬上去,直接落在他的脸上,在他腮帮子轻轻揉了揉,揉开他紧咬的牙关。
以前她总是会说,生气不要咬着牙齿,你要生气干脆咬我好了,不然老这么咬着牙齿,腮帮子变大了多难看。
而现在,莫晚成并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看着她这个样子,陆渊捷伸手直接扯了她,拉开车门就将她塞进车里去。
坐进车子,就直接开了车,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车子开经院子门口的时候,他的余光看到了站在院门口的许圳,而再侧目看到莫晚成的目光,她的目光没有半分偏移,甚至到车子从许圳的旁边开过去,她都没有再看他一眼。
陆渊捷脸上的表情,这才渐渐地和缓下来。
而许圳,只是静静地看着车子开走,而后长长舒了一口气,终于是转眸看向了吴双,他眸中的哀伤再也无可掩饰,无法伪装了。
“吴双,你可以告诉他们,现在她的病情已经改善很多了,虽然从来没有过多重人格障碍能治愈的病例,但是对于这种病例而言,能缓解就已经是很大的突破了。没有这种病患能够自我得知其他人格存在的,除非是通过外界知道,但她现在能够知道另外两个人格的存在,事实上,那已经不是分裂,只是她自己的自我暗示罢了。她已经在渐渐好转了。”
只说完这些,许圳就离开了。
青山溪公墓。
依旧不是什么初一十五也不是清明,所以并没有什么人,很是冷清。
一辆黑色的高级轿车直接开近了公墓的停车场,稳稳地停在了车位里头。
驾驶座门已经被从里头推开来,男人颀长的身躯从车里下来,直接就走到了副驾驶外头,一把就扯开了车门。
“下车。”
他只淡淡说了一句,莫晚成就已经乖乖走下车来。
跟着他一步一步沿着台阶朝着墓山上走去。
越走,她的速度就越慢了。
远远的,看到了父亲的墓位就在前头,忍不住咬紧了牙,紧抿着嘴唇。
慢慢地跟着他朝前走。
陆渊捷回眸看到她速度那么慢,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就直接伸手抓了她的手,“你在怕什么?三年没有回来,但只要是你的话,无论你什么时候回来,无论你什么时候来看他,他都是不会怪你的。”
陆渊捷这么说了一句,虽然没有太多温度,但是却是一句安慰。
莫晚成听了这话之后,只是苦笑了一声,就摇了摇头,“不,他会怪我的,他不会原谅我的,我连他最后的嘱咐……都没有做到,最后的嘱咐都没有做到……”
晚成,你不要怪他,不要怪渊捷……
而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到。
陆渊捷眉头皱了皱,已经站定了脚步,转眸定定地看着她。
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并不明白。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隐约察觉出来了,似乎从回家看到她之后,就察觉到了她的有些不大对劲。
现在就似乎更加不对劲了。
莫晚成没有做声,已经迈步走上前去,陆渊捷还想追问,就听到她的声音从前头缓缓地传下来。
“父亲死之前,曾经交待过我,不要怪你,不要离开你,要我乖乖的听话,不要离开你。他最后嘱咐我的,就是这件事情,我都没有做到。”
“你现在,是后悔了么?”
陆渊捷听到她这话,没有走上去跟上她,只是这么问了一句。
而莫晚成终于是停了下来,转头看向陆渊捷,“我这么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后悔,还来得及么?就算你点头,我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呢。”
第七十章 回来了
?“后悔,还来得及么?就算你点头,我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呢。”
莫晚成说出这句。
她忽然有些转变的态度,让陆渊捷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隐隐心里似乎依稀有些猜测,“晚成,你是不是……”
只是很快心里又否决了这个想法,不,不可能的,当年的事情,自己藏得那么深,那些案宗早已经封存了,她不可能知道的,她昨天都还在等着他今天来扫墓的时候开口。
陆渊捷大步迈了两步上了台阶走到她旁边,“走吧,上去吧,岳父他……等你三年了。”
他依旧没有改口,依旧是叫她的父亲为岳父。
这声称呼像是细细的针在莫晚成的心尖挑了一下,尖锐的痛像是瞬间随着每次呼吸和心跳蔓延开来。
她没做声,和陆渊捷一起走了过去。
大理石雕琢的墓碑上,中年男人的笑容温暖和善,像是永远不会有乌云的晴空一样。
莫晚成没有想过,陆渊捷用这张照片来做了父亲的遗像,这是她曾经放在钱包里的照片,谈恋爱的时候,就指着这照片告诉他,她钱包里放着的照片都是她在这世界上最爱的男人,其中一张,就是这张,而另一张,则是她某一天悄摸从他学生证上撕下来的寸照。
而现在,她最喜欢的父亲那一张照片,在墓碑上,温暖和善地对着她笑着。
照片下方是阴刻的碑文。
慈父,莫成方之墓。
生于……卒于……
孝女莫晚成,孝婿陆渊捷,立。
碑前的石台上,已经放了几个大塑料袋,里头都是陆渊捷叫人提前准备好的东西,元宝蜡烛香,水果烧肉整鸡和酒,全部都是用来祭拜的。
莫晚成只是那么缓缓地一步一步走了上去,走到了墓碑前方,手指轻轻探了过去,就那么触上照片上男人的脸。
眼中已经是水雾蔓延。
“爸……我来了。”她说完这句,就紧紧地咬着嘴唇,手指微微颤抖起来。
眼泪就那么大颗大颗地砸落下来,陆渊捷看得不忍,但是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劝慰,现在的她,的确是需要将这些情绪发泄出来的。
“你……等很久了吧?你不怪我的吧?从小到大你都没有怪过我,这一次,你也会原谅我的吧?”
她已经跪坐在了墓碑前头,手就这么搭在墓碑上父亲的名字上,泣不成声。
“哎,我们家囡囡回来啦……”
大抵是幻听吧,但就那么在脑中响起了父亲的声音,依旧是那么温柔和善,带着慈祥的笑意,就像以前一样,她每次放学回来也好,放假回家也好,爸爸总是这样一句话。
叫着小时候她的小名,我们家囡囡回来啦……
莫晚成想,就算是自己的幻听也好,能听到父亲的声音,都让她觉得心里说不出的感激和温暖。
她唇角完整章节百度(讀!(零!零
第七十一章 相安无事
?
莫晚成哭了很久,跌坐在墓碑前头,她的脸轻轻地贴着大理石的墓碑,大理石微凉的温度沁在她的脸上,泪水沾染在了墓碑上。(w)
眼睛早已经肿得不能看,感觉都快睁不开了。
眼睛和鼻子都是通红的,看上去那模样格外让人心疼,陆渊捷眉头轻轻皱着,终于是走了上去,一把就将她抱了下来,放在旁边让她坐好。
这才开始做手头上的事情。
他像是做过很多次这些事情一样,动作很利索地将祭品一样样摆好,将祭台布置好。
然后再将蜡烛点上,手中拿了一炷香点燃之后,就在碑前跪了下来。
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之后将香在香炉里头插上,这才转眸看向了莫晚成,而莫晚成也正好在看着他。
“过来,给爸爸上香吧。”
陆渊捷将三支香递到她面前,莫晚成伸手接过,“你……经常来吗?”
否则为何这些事情张罗起来,这么熟练……
“也该也算经常吧,每逢初一十五清明重阳还有忌日,我都会来这里。所以他们才总是埋怨我没有回家聚餐,一般聚餐也都安排在初一十五这种日子里。”
陆渊捷说得很平静。
莫晚成听得却是心里很疼,自己所错过的那些日子,都是他来这里陪着父亲,自己没有做到的事情,他全部替自己做到了。
陆渊捷的心里有些忐忑,他知道她今天就是想要知道以前那些事情,所以才会和他一起过来,这也是他们约定好了的事情。
他只是不知道莫晚成什么时候会问罢了。
但是莫晚成却没有问,一直都没有问,只是静静地点香烧纸,默默地完成对父亲的祭奠。
直到一切都结束了之后,她才站起身来,只是跪了太久,已经站不稳了,膝盖一阵发软。
陆渊捷已经伸手一把就搂住了她。
“今天,谢谢你陪我过来,如果是我自己的话,恐怕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爸爸。”
莫晚成抬手揉了揉眼睛,依旧肿成一条缝肿的厉害以至于视野似乎都变窄了,抬眼都抬不起来,没办法看到陆渊捷,只能抬起头来看着他。
而陆渊捷只是一把将她抱起来,“别说话了,嗓子都哭哑了,我带你回家。”
她什么也没再多问,没再多说,只是搂着陆渊捷的脖子乖乖地由他抱着下去。
一直到了车里,两人之间都依旧是沉默着的,谁也没有说话。
陆渊捷启动了车子,朝着市内开了去。
原本一直在想着,她什么时候会发问,一直都没等到,再转过头看她。
她已经睡着了,大概是因为哭得太久,累坏了。
脑袋瓜子就那么歪着靠在车窗上,肿胀的眼睛已经闭上,睡了过去。
不知为何,陆渊捷就那么轻轻松了一口气,然后将车速缓缓降了下来。
车子开到家门口的时候,莫晚成都还没有醒,哪怕他把她从车上抱了下来,她都还没有醒,沉沉地睡着,像是要将以前那些失眠的日子没睡上的觉一次性全睡完一样。
小心地将她放在了床上,给她盖上了被子,陆渊捷才走了出去。
听着门关上的声音,莫晚成的眼睛就已经睁开了。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轻轻地呼吸了两口,拍了拍胸口平复下来心情,不要说陆渊捷不知道怎么面对她了,事实上,莫晚成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陆渊捷。
两人都是这样的状态,纠结的,互相折磨的……
陆渊捷走到了书房,走到书桌前的时候,就隐约看到自己从来都清理得很干净的碎纸机里头,似乎隐约有些碎纸在里头?
陆渊捷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刚伸手想要打开碎纸机的盒子。
电话就响起来了。
是周衡打过来的,陆渊捷有些不耐烦,语气中都毫无掩饰地掺杂了他的不耐,“什么事?”
周衡在那头是欲哭无泪的,“什么事?我的老板,你还记得自己是咱们梓源的老板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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