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6 节（1 / 2）

疼

“我很小声了。”穆凝立马辩解。

“……”唐世渊拧眉，好吧，当他什么也没说。

这晚上总算过去了，穆凝是准点起床的，坚持锻炼，不锻炼也有很多事儿要做。再者，她也该去学校报道了。

研究生开学晚，这都十月底十一月了，纵然请了假，有正当说辞，导师给的任务每周都有上报，可这也不能是她一直不露面的理由。

穆凝早上在唐门驿站中跑了几圈，大汗淋漓的回来冲澡，唐世渊在复健运动，穆凝拿着毛巾从浴室出来，边走边擦头发，在一边站着看了会儿，她表示对大少爷神乎其神的飞刀技术非常赞赏，这得多大的能耐才能那么精准的扎进那红点儿啊？

“要试试吗？”

在穆凝准备走的时候，唐世渊忽然转身问她，他二指间夹了枚一指宽的小飞刀，刀刃正冒着森森寒光。

“啊？我吗？”

穆凝微微迟疑的后退，连连摇头，“我不敢，我以前切菜的时候切刀过手……”

“那也没见你之后再不用刀了是吗？来，试试看。”唐世渊冲他笑，眼里满是期盼。

好吧，穆小妞儿拒绝不了这样的期盼，走过去，唐世渊自然结果她手中的毛巾，撑着扶栏往一边退。

穆凝看着盒子里排列整齐的小飞刀，一把一把的，很小但很精致，削薄的刃口扫一眼便知道锋利异常。

穆凝有些哆嗦，她曾经是真切到过手，后来依旧活跃在厨房的原因是，菜刀面儿大，她眼睛还算好使，切不到手，但莫名的怕刀面儿小的刀，比如水果刀铅笔刀之类的。但介于穆小妞儿非常人，所以她的逻辑也不是那么容易理解。

“我要是扎进墙里了，怎么办？”穆小妞儿忽然问。

唐世渊笑了，“那可是实体墙，你真要能砸进墙里，倒也本事。”

“呵呵……”穆凝尴尬的笑着，左右比划着刀的方向，“这是不是比射击打靶更难啊？我看电影儿里练枪的死灰，人还可以趴着，固定，那应该很简单吧？”

“距离远。”唐世渊道。

穆小妞儿的话让唐世渊忽然想起唐世爵了，唐世爵就是部队里备受推崇的枪神，要不是人不服管教，早就升值了。

“嗯？哦，不过枪我也很怕。”穆凝傻乐，看着靶心，脱手而出，居然呈拍无线射出去，“叮——”一声儿极细极绵长的刺耳声随之传来，吓得穆凝赶紧闭眼，好大会儿睁开，果不其然刀子掉在地上了。

“那个，手滑……我都说不要试试了，你还非我来。看看我这能力，和你那彪悍的成绩，对比一下你就是想让我对你更加崇拜呗。”穆小妞儿蹲在地上捡着飞刀仔细查看有没有缺口断仁啊之类的，边看边评价。

唐世渊微微挑眉，哟，不笨嘛。

“这什么做的，挺结实的。”穆凝笑着说，拿着刀子回来，给放回了原位，“你洗洗脸，我们下楼吃饭，今天我要去学校，可能下午才会回来。”

“什么时间的课？”唐世渊问她。

“嗯，上午十点二十的课，我得九点就出发，这离学校太远了。”

穆凝吐舌，扶着唐世渊进了卫生间，毛巾湿水，再利落的一把拧干递给他，“所以我不在的时候你要乖一点，不要对阿姨发脾气。”

“好。”唐世渊笑着答应，“昨天你要说的事情，是什么？”

“是什么？”穆凝同样莫名的看着他，什么事？

“让你难过的事情，你说的，我可是记得很清楚。”唐世渊认真道，或许她是随口一说吧，可他却记下来了。

“什么事啊？”穆凝忘了有这一茬儿，这当下阿姨在外面敲门，问他们有没有收拾好，早餐已经准备好了，让快点下楼。

穆凝反问唐世渊的话落之后，又朝外面大声应了句：“好，就来！”

“你说，从青城回来发生了让你难过的事情，是我家人为难你了？”唐世渊一直记着就是这个原因，会不会是在他家人面前受委屈了。

她看起来是大大咧咧的，可实际上也是会介意无心之说。她本就畏惧他母亲，他出车祸之前穆凝跟他母亲相处并不是很愉快，所以难免会自作主张的往哪方面想。

穆凝眼神闪烁，想起来了，“哦，不是，你家人都很好。”

说着又叹气，“我昨天是想说十七姐姐的事，她又有小宝宝了。本来是件很开心的事，可这个宝宝好像不能要……”

“嗯？发生什么事了？”唐世渊微愣，男人感情没女人那么丰富，可毕竟是自己亲姐，亲姐的事，还是多几分在意的。

穆凝又谈了声气，“因为十七姐姐生小泡泡是今年的事啊，小泡泡还不满一岁，十七是不能再有小宝宝的。”

“嗯？”唐世渊没听出两者之间的因为所以来，表示疑惑。

“那个，子宫开了一刀，得养两三年才能好，不然再怀宝宝，等宝宝月份大了，肚子就会爆掉，一尸两命……”

这说法……

唐世渊面色全黑，爆掉？

不过缓了一缓，唐世渊算明白了大概意思。

“那也没办法的事，安全第一，大哥和大小姐自己会衡量的，不用你担心。”唐世渊低声安慰，确实是件遗憾又令人忧心的事情。

十七张口，欲言又止，背着唐世渊下楼的时候才又说道，“十七姐夫好可怜的，你昏迷了不知道，他被十七姐姐赶走的时候哭得那个心碎啊……”

她都偷偷哭了好久，她就见不得别人哭，别人哭她也跟着哭，一哭就停不下来。

“嗯。”唐世渊应声，看来他确实错过了很多事。

“以前的棋曜医生就是十七姐夫，你知道吗？就是寇全大哥，十七姐姐知道后受了刺激，不要十七姐夫了，那时候小泡泡才刚出生啊，护士说十七姐姐奶涨得疼得哭都不给小泡泡吃……好可怜的……”一说这眼泪就来了，穆凝顿了下才继续，“那时候十七姐夫抱着泡泡跪十七姐姐面前求她，唉，好伤心好可怜……”

1504，威猛女女金刚

不只是泡泡和十七姐夫可怜，可怜的还有大小姐。

相互折磨啊，旁人看着都心都像揪扯着一样疼，他们当事人就更不用说了，一定疼得撕心裂肺的，不然大小姐怎么会疯掉？

“傻瓜。”唐世渊轻声说道。

穆凝九点就出门了，这边在郊区，研究生在新校区上课，她只去过一次，还不怎么熟悉，所以提前出发，到学校后还得熟悉熟悉环境。考京大本校的研，就因为不想换地儿，结果她们专业的研究生分到了新校区。

司机送穆凝去了学校，进了校区后穆凝问了同学，找到中文系的方向，然后跑了过去。

到了上课的教室外面，穆小妞儿看到门口张贴的手写告示，拧了下眉，“上课地点转移至行政楼三楼会议室……”

行政楼在哪？

穆凝皱着眉头，走出教学楼，拉了个同学问，“请问行政楼在哪边？”

“图文信息广场。”

“……在哪？”穆凝很白痴的再问。

“图书馆旁边。”

“……”穆凝还没继续问呢，人就走了，拍拍脑袋，如果她今天是个身量苗条，长相甜美的女生，那么一定不会挨白眼儿吧？

看到收垃圾的保洁员，穆凝赶紧又跑过去，“阿姨，请问图书馆在哪边？”

“绕过八号教学楼，湖对面就是。”

“哦，谢谢。”穆凝说着，回头看了眼，这是二号教学楼，八号教学楼，那在前面咯？

校区还不小，穆小妞儿几乎跑遍了大半个校园，兜兜转转总算找到行政楼了。这么大的校园，学生上学来，能不开着车来吗？车子要停在门口，进来找教学楼，那得走半小时不止。

穆小妞儿喘着气儿，往这栋全校区的标志性建筑走，走上台阶后站了片刻，又转身，走下台阶，左右看了半天。

“那什么？同学，你确定搬开这地漏顶盖儿不是损坏公共财物？”穆凝友好的问了句。

“嗯？”

一声磁性而温暖的声音传来，紧跟着男人缓缓抬头望着她。

男人很年轻，眼睛很亮，清俊的脸色因为大力而涨红，额头上沁出一层薄薄的汗水，白色衬衣同样被汗湿了个肩膀。

穆小妞儿眼睛，同样“唰”地骤亮，心底只感慨，好漂亮的男生！灌篮高手看过没？现实版的流川枫啊流川枫！

“我是说，那个啥，就是想提醒你一下，这个扳开不大好吧？万一有人踩进去了怎么办？”穆凝好大会儿才回过神来，干咳着微微红了脸说道。

年轻男人笑了笑，“手表掉进去了，扳开试试还能不能捡到，放心，我会还原的。”

“哦，这样啊……很紧吗？我帮你吧。”穆凝立马热心的出声，没法子，谁叫她虽然胖了点，可爱美之心还是有的，善意之举是不能因为胖而停止，对吧？

“你？不用了，你一个女孩子哪能搬得开，我这卡扣得挺紧的。”年轻男人笑着站起身，看样子是准备放弃了。

“我帮你试试看吧。”

穆凝在他退开时直接蹲下身，然后蹲着，肥嫩嫩的手指往顶盖儿缝中一卡，一握，吸口气，用力一提……

“啊——”

不是力气爆发的吼声，而是屁股着地时，下意识发出来的痛呼声，“哎呦……什么啊？喂，那谁，你故意整我是吗？”

“……”

年轻男人那劝阻她的话还没出口来着，这大力金刚居然一下儿就把井篦子给提了起来。在女人大呼着的指责时，他正惊讶的看着她，简直不可思议！

“你怎么样？”

年轻男人自知失态，停顿片刻后赶紧走上去把穆凝扶起来。

穆凝甩了下手上的玩意儿，手指太圆润富贵，有些卡，甩了下才甩掉，“哐”一声刺耳砸向，顶盖儿掉地上。

“你是不是故意整好心人的啊？我要不是因为你长得像流川枫，我才不会帮你！”穆凝恼红了一张玉白的来，眼珠子水水润润，微微张着小口儿，呲牙瞪他。

“流川枫？”年轻男人闻言顿了片刻，原来她看他第一眼时眼里的的惊喜是这个原因，“你喜欢流川枫啊。”

“呃……嗯，以前很喜欢。”穆凝顿了下，又把话题拉回来：“明明一点也不紧，害我摔了一跤，喂，你说该怎么办？”

“这样，中午请你吃饭。”年轻好笑道。

大概因为穆凝是胖子的原因，还是个可爱的胖子，眼里对他又没有花痴形态表露，所以人态度也和善了。至少，可以可定的是，不是那些刻意为了接近他而引起他注意的女生。

“噢……不用了，我知道食堂在哪。”穆凝指指那坑儿，“你还是赶紧想办法把你表拿出来吧。”

“说得对，你有事要忙吗？你去忙吧，剩下的交给我就好。”年轻人爽朗的出声道。

“嗯。”

穆凝转身走了，她本就没有继续帮他的意思，再说，在流川枫面前展现那么威武彪悍的一面，其实……

面红！

年轻人男人抬头时，穆凝已经上了台阶径直进了行政楼大厅，眉头拧了下，有些意外，走得还真干脆啊。

穆凝上楼找到办公室，现在已经到了上课时间，本来来得挺早，可在学校里一通晃悠，这时间早就过去了。不过好在班上同学都站在外面，老师还没来？

穆凝抱着课本儿走过去，跟站在边儿上的女生打了声招呼。

“你好，我是对外汉语教学一班的穆凝，我来这里上课的，请问你们为什么站在外面？是不能进去吗？”

女生在玩手机，听到穆凝的声音时，愣了一愣，诧异的抬眼，得，抬眼不够，得仰望。

“呃……你是我们班的同学？我怎么不认识你？”女生惊讶的出声。

“呵呵，我，那个，前段时间家里有点事儿，跟学校请了假，今天才来正式上课。”穆凝笑呵呵的说。

胖子的最大好处就是，亲和力足够，女生不会嫉妒，男生也不会避嫌，嗯，在交际方面，胖子的优势那是大大的啊。

“哦，这样啊，我叫玲玲，你好，欢迎你。”

1505，特殊学生，特殊殊对待

玲玲朝穆凝伸出手，同时说道：“导师还没来呢，大家都在等，这边办公室钥匙只有导师才能拿得到。”

“你好，我叫穆凝，你可以叫我大傻，也可以叫我……名字。”她本想该说也可以叫她雄壮来的，可到底自己不中意这名儿，心的环境就重新开始吧。

“你真可爱。”

玲玲说了句，穆凝闻言微微侧目，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但凡别人一句无心之言，她都要多想一下，以前不会这样的。

穆凝在走廊上站着，都是陌生的面孔，穆凝只能站在最后，没多久，看到走廊里一个倾长的身影慢慢走过来，越来越近时穆凝看清了人的脸，当即一笑。

“你也是这来这里上课的吗？好巧啊，我也是呢。”穆凝忽地走过去，站在年轻男人面前，满脸都是看到熟人的笑意。

谁都不认识，总算找到个有一面之缘并且她还报以小恩的人了。

年轻男人愣了下，“你来这里上课？”

奇了怪了，班上学生他怎么没印象呢？

“是啊，你也是对吗？你好，我叫穆凝。”穆凝立马伸手递过去，因为她是胖子，不怕别人说什么。

年轻男人停顿片刻后爽快伸出手，“你好，我是张哲。”

张哲收回手后没继续跟穆凝唠话，而是朝人群走过去，那边聊天的学生转头，参差不齐的打着招呼。

“张老师……”

“赵老师早……”

“……”

“早！”

张哲拿着钥匙开门，然后先走进了办公室，后面学生陆陆续续走进去，只剩穆凝傻在外面。

这简直就是平地一声惊雷啊！

她还能再蠢一点吗？怪不得她朝他走过去的时候，同学们的声音好像小了些，原来如此大。

穆凝垂着脑门儿，窘得只想撞墙，找不到地缝儿钻，不如回去吧？反正她已经旷课一两个月了。

哭——

“穆凝？”玲玲进去了又出来，站在门口喊穆凝，就说没看到人嘛，果然呢，还站在外面。

知道她在窘什么，所有人都看着，背后都在笑。其实大家没有恶意，觉得滑稽而已。

“没关系的，张教授人很温和。再说了，你不是刚来嘛，大家不会嘲笑你的。”玲玲忍住笑意说。

张哲看起来确实年轻，还难得的又高又帅，博士生中万分之一的概率都被他占去了，看看别的硕士生导师，再年轻的也跑不了四眼天鸡的形象，更别说高个子，好身材好样貌了，所以张哲真算是万里挑一。

“我真以为他是班上同学，看着很年轻。”穆凝轻轻叹息着。

“嗯，是啊。”玲玲拖着穆凝进了办公室，两人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继续说着小话，“张教授好像都已经三十二了，你别说我说的啊。”

“呵呵……”穆凝埋着头傻笑，她谁都不认识，她去跟谁说啊？

这是专业课，他们的专业是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方向是对外汉语教学，专业课主要讲的就是这个。导师在分配班上学生试讲的时间和课时，理论已经讲过，看一眼排名表就清楚明白了，但这毕竟是学校安排的上课时间，大家都呆在这里。

穆凝听到有分配到课时的同学时，吓了一跳，“我们要讲课？”

玲玲缓缓点头，“是啊，但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只有综合分高的和之前交上去专业课成绩高的同学才有资格，一个班就那么几个人而已。”

“那其他人呢？”

“论文啊。”玲玲摊手。

穆凝明白了，怪不得她一直在写论文，她就说嘛，这个专业，每次的作业要求都是论文。好吧，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她已经被划分开了。

坐在上方的倒是点着鼠标，反映着的演示文稿，穆凝偶尔看一眼儿，内容跟课本儿差不多，也就没怎么认真听。

之前是因为上课，所以课本内容她是一字不落的看过。而一直在学校的同学，也就偶尔翻翻。

大家都没什么精神，好在老师的调动气氛的能力挺足，说实例时人都在听。

穆凝拿着笔，在本子上无聊的画圈圈，忽然本子往玲玲面前推：“这是你的名字吗？”

玲玲一看，得，差点儿没气死，“错，是这个‘玲玲’，不你这两个圈圈，ok？”

穆小妞儿乐，本子收了回来，抬眼时居然跟上面的老师目光对上了，这把穆凝给吓得，脸上笑容瞬间垮了下去。

“穆凝同学。”张哲出声。

穆小妞儿缓缓站起身，玲玲埋下头，穆凝看着她抖动的肩膀就自动她在偷笑。

“知道你专业课交上来的论文多少分吗？”张哲缓缓问出声，声音依旧温柔，脸上也带着淡淡的笑容，就好像他之前说请她吃中饭的样子。

穆凝诧异的看着张哲，摇头，她不知道，但是，应该不低吧？对自己的专业，她还是很有把握的。

张哲依旧温和的笑笑，“目前为止，你仍旧是负分，倘若这学期你没能用专业分超及格线额外的正分抵消负分，那么明年等研一新生时你重修吧？记住，是重修，不是补考。”

声音温和，语调缓慢而清润，笑容依然温柔，远远看着，更像流川枫了。

可此刻的穆大傻却再没有心情欣赏美男，沮丧，惊讶，打击，羞愧，甚至、愤怒，齐齐往心底隽涌，面红耳赤的站着。

今天她第一天来上课，别的同学已经上了两个月的课了。所有人都看着她，同情的，诧异的，不解的，没有恶意笑着的，纷至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