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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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嘲讽冷锐如冰,尖锐如刀,云霓听了,却只是浅浅抿唇。「我没打算在他身边待一辈子。」

「什么?!」雪色惊骇。

云霓却不再答腔,侧过秀颜,玉手执帘,继续欣赏窗外雪景。

一阵踢跶声响起,踏过雪地,一匹黑色骏马奔来这篷车窗边。

「妳在做什么?」马上,射来两道炯炯目光。

云霓流转眸光,迎向一张冷凝的俊脸--是羽帆。他干嘛老是对人板着一张脸啊?果真是个阴阳怪气的男人!

「我在看风景啊!这也不许吗?」她又无奈又好笑,皱皱俏鼻,朝他扮了个小鬼脸。

他没答话,似是让她精灵的表情给惊着了,脑海霎时空白。

直过了好半晌,他才抓回飘散的神智,「天冷,妳还这样让风吹?不怕又染上风寒吗?」板起一张脸怒斥,「快给我放下帘子!」

「不要!车里好闷。」干脆的拒绝让羽帆脸色一变,更让一旁的雪色忍不住倒抽口凉气。

「我能不能也骑马?」彷佛还嫌给两人的震撼不够似的,云霓进一步请求道,「我的骑术很好的,你分给我一匹马骑好不?」

「不好。」羽帆气恼地掷回她的请求。竟在人前当场漠视他的命令,这女人不想活了吗?

「我保证,不会伤害那匹马一丝一毫的,你允了我好不好?」

「我说不行!」

「真的不行吗?」云霓幽叹,翠眉揪着,樱唇嘟着,撒娇般的神态好诱人。

羽帆瞪着那爱娇的俏颜,方寸一牵,不知怎地,竟有些不舍,真想干脆答允她算了,可眸光一转,车内雪色惊愕的表情却让他怎么也拉下下脸。

他蓦地一甩头,手上长鞭一挥,骏马昂首嘶鸣,载着他摇晃的心往前狂奔。

经过一日奔驰,一行人终于赶在日落时分进了羽樱外城门。

进了城,羽帆便命属下将剩余的米粮酒肉全给了难民,又分给他们一人十两银子,好让他们在这边城附近或开垦田地,或做些小生意,自行营生。

难民们对此恩德,一个个感激涕零,叩头离去。

「我说你对这些人,也真够仁至义尽了。」东方傲坐在马上,目送着难民们逐渐离去的背影,摇扇感叹道,「不但有粮食,连银子都给了,起码几个月不愁吃穿了。」

「反正这些东西留在身边也是多余。」羽帆淡道,「进了这边城,齐威将军自会殷勤招待我们。」

「那倒也是。供吃供住,还送礼呈贡,以后的路费也有着落。」东方傲诡笑道,「他镇守这边城,油水捞得不少,咱们从他身上沾点也不算过分。」

羽帆冷冷一哂,「叫大伙儿上路吧。」

「遵旨~~」东方傲戏谑地应道,手一挥,车队鱼贯往羽樱内城门前进,刚来到检查哨,只见齐威将军已率领一队威风凛凛的骑兵,亲自来迎。

「殿下驾到,下官迎接来迟,还请恕罪。」一见面就打官腔。

「将军大人何罪之有?」羽帆也面无表情地说起客套话,「是我不识相,在齐将军百忙之际还前来打扰。」

「哪里哪里,殿下光临是老夫的荣幸。」齐威笑道,「殿下一路奔波,肯定累了,请随老夫往府里去。」

「那就劳烦齐将军带路了。」

在齐威的导引下,一行人来到位于城东悬崖边的将军府,宏伟的府邸占地广阔,背山面海,景致丝毫不逊皇宫内苑。

这府邸,羽帆并非第一次来,每回这访,总发现某些地方又改建了,比之前更精致了几分,显见齐威这几年镇守这商贸边关,确是赚进大把银两。

「齐将军真懂得过日子呢。」他不冷不热地赞道,「瞧你这儿小桥流水,雕楼画栋,既气派又优雅,连我都想干脆搬出皇宫,一辈子在这儿定居了。」

「殿下您说这哪儿的话!」齐威心下一惊,表面却是呵呵笑道:「不过是边关小城罢了,哪能跟咱们羽竹的皇城比?我这小小的将军府又怎比得上皇宫内苑?」

「你这儿是没宫里大,但精巧细致我看犹有胜之。」羽帆盯着他,似笑非笑。

「这个……」齐威老脸一颤,一时不知如何接口。

「一个精巧,一个豪华,我看是各有千秋,各擅胜场啦。」东方傲笑着插口,似足打圆场。

「东方公子这话言重了!下官这陋宅……怎敢与皇宫各擅胜场?」这可是大逆不道之罪啊!

「齐将军别绷着脸啊。傲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将军府固然富丽堂皇,比起皇宫是还逊色一点。」逗得够了,羽帆闲闲收手。

「是、是,当然,殿下说的是。」齐威这才松了一口气,陪笑道,「殿下一路奔波,该累了吧?殿下最爱的那间西厢房下官还一直空着呢,料想着今年殿下可能也会来,前日刚命人打扫过,就请您先行移驾歇息,待老夫命厨房准备酒宴,晚一点为您接风洗尘。」

「嗯。」羽帆点头。

齐威忙命家仆们扛行李,命府邸总管带路,安排羽帆和东方傲在面海的西厢住下,随从武士只留几名同住西厢,其他人仕在较偏远的的厢房。

「殿下的侍女们也要一同住这间房吗?」总管问道。

「把雨儿带来。」羽帆指示道,「其他人随你安排吧。」

「是。」

总管退下,羽帆推开窗屝,眺望远方苍黯的海平线,海涛声在夜色里传来,听来格外令人心旷神怡。

「那就是海潮声吗?」一道清脆娇嗓在他身后扬起,蕴着雀跃。

他方寸一动,回过头。「是啊。」

「真是海潮?」云霓兴奋不已,秀影翩然如蝶,飞扑而来,撑着窗棂,她俯身往外看,远处却是一片幽蒙。她看不清海,却确实听见了幽幽翻滚的浪涛拍岸声。

双手届在耳蜗前,她细细聆听,良久,樱唇一吐,逸出甜蜜的叹息。

「我第一次听海潮,原来如此动听。」她病甲叛郏蒙硎堋?br />

他震颤地望着她。

「怎么啦?」她察觉他异样的眼神,丁*俏皮一吐,「是不是我太少见多怪了?」

他忙别过头,一声不吭,胸膛里却是猛烈跳动。他是怎么了?他竟有些不敢看她娇丽的容颜,女人他见多了,更不乏倾国绝色,但要不是端庄的大家闺秀,便是扭捏的小家碧玉,如她这般清灵可喜的,却是生平仅见。

他发现自己不知该如何回应那生动的表情,灵动的眼波。

他咳了咳,掩饰自己的不安,「只不过是海嘛。」语气有意粗鲁,「值得那么大惊小怪吗?」

「人家第一次看海嘛。」她抛给他一记不服气的眼神,娇娇地为自己辩驳,想了想,又噗哧一笑,「不过也难怪你们会笑我啦。海的儿女竟没看过海,的确不可思议呢。」

「妳爹爹从前都把妳关在屋里,不让妳出门吗?」羽帆一愣。

「我爹爹?」云霓稍稍一愣。她父王早在多年前便去世了,现下能管束她的,唯有那个严厉的风表哥,但她自然不能说实话,「我从前……确是很少出门,爹爹怕我危险,不许我四处乱走。」

「他是对的。」羽帆点头附和,「一个姑娘家本就不应该抛头露面。」

「那是你们羽竹人的想法,我们千樱可没这样的规矩。」云霓皱了皱鼻尖,反驳道,「我们千樱连王位都能由公主来继承了,何况让一个女子外出行走?」

这倒是。羽帆剑眉一扬。千樱王室的传承确实与众不同,在羽竹,三宫六妃想的都还是怎样生出皇子,谁也不希望辛苦怀胎九月,只弄来一片没用的残瓦。

只不过就算生出皇子又如何?不是嫡长子,想当上太子仍是难上加难。

他那亲生的娘也是因此成郁,缠绵病榻。念及此,俊唇冷峭一抿。

「你好似不太开心的样子?」云霓敏感地瞧出他不愉的脸色。

「没事。」他袍袖一拂,转开话题,「齐将军等会儿会设下接风宴,妳和我一道出席吧。」

「我?」她讶异。

「怎么?有疑问?」他横她一眼。

「贵国将军大人为你这个二皇子接风洗尘,关我什么事?不必带我赴宴吧?」

「妳、妳、妳……正如妳说的,我好歹也是个皇子,妳这样你呀、我的,成何体统?」他板起脸斥她。

又生气了。云霓轻轻叹息,「是!小的僭越了,请殿下原谅。」她毕恭毕敬地改称谓。

只是他听了,却更不高兴,剑眉揪拢。「妳故意气我吗?」

「嗄?」她无辜地眨眨眼,「小的哪里冒犯殿下了?」

寻什么小的、大的!」他肝火上升,「妳有意讽刺吗?」

恭敬不成,不恭敬也不成,他到底想要她怎样?

云霓好无奈,「敢问殿下,我该如何是好?难道您要我自称一声奴家吗?」

他瞠瞪她,她镇静地迎视他,启唇轻声道:「我不喜欢这么称呼自己,不过若是殿下坚持,我会照做。」

他蓦地语窒,胸窝沉闷。「罢了罢了!」懊恼地一挥手。「妳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随便妳。」简直莫名其妙!他竟拿这么一个丫头毫无办法。羽帆暗暗气恼。

云霓静静瞅着他那忽青忽白、阴晴不定的脸色,樱唇浅抿,微微地笑了。

「我可以不赴宴吗?」她柔声问道。

「妳说什么?」他不敢相信她又想违抗他的命令。

「我不想去。」

「为什么?」他气得磨牙。

「官家贵冑的夜宴,我一个女奴跟去做什么呢?徒惹他人闲话罢了。」

「我要妳跟着妳就去!谁敢说什么闲话?」

「我不想去。」她还足这么一句,睇着他的瞳眸清清朗朗,宛如水晶通透。

该死的女人!竟该死地挑战他的耐性!她一点也不畏惧他吗?

羽帆怒极,几乎当场想掐住那修长柔细的玉颈,折断她身上大胆的傲气。可不知怎地,当他锐气的眸对上她水晶似的眼,他发现自己的胸口,不可抑制地颤动了。

俊颊因此淡淡地发热。他蓦地收回视线,赌气似地撂话--

「那妳就给我在这屋里乖乖待着,不许外出一步!」

羽帆命她留在厢房里,不许她踏出房门。

身为他的女奴,云霓明白,自己对他的话,除了遵从?还是只能遵从。

但她从来就不是那种乖乖听令的好姑娘?从前在千樱王宫里,她的活泼调皮便总是让一干宫女、随从大伤脑筋,连她那个总是气定神闲的摄政王表哥,偶尔也会对她感到头疼。

「只是到院子里走走,应该没什么吧?」云霓自言自语,「大不了在他回房前我抢先一步赶回来就是了。」无人看管,她大着胆子,提着灯笼,悄悄推开门扉。

冬夜寒风袭来,她身子一颤,连忙拉紧披风领口,蹑手蹑脚地,她穿过一道回廊,走过卵石砌成的小径,来到西厢院落里一座红色凉亭。

亭前,立着块石碑,刻着岛上三国通用的文字。

「听潮亭。」云霓低声念出碑上飞扬跋扈的字迹,微微一笑。

她拾级进了亭子,搁下灯笼,站上白石雕成的座椅,极目眺望。

月牙儿,俏皮地从一片浓浓的乌云后探出眉眼,月华温柔地洒落海面,隐隐约约可见波光粼粼。

是真的见着了,还是幻想?云霓也弄不清,只是凭着事柱,踮高脚尖,想看得更宽更远。

花信说过,总有一日他定要从羽樱出港,到那遥远的西方大陆见识一番,火影也说,若能征服海上惊涛骇浪,才不负千樱第一武士之号。

而她自然也曾想过,某天或许也能挣脱身为公主的束缚与责任,自由自在地游历四方,只是她再如何想,也料想不到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这样的身分踏上异国的土地,来到这向往已久的海港。

念及此,云霓涩涩苦笑,收回目光,坐下,靠着亭柱合眼,静静听海潮声。

月影横科,柔辉镶在墨黑秀发的发绿,在每一次夜风吹来时,扬起漫天金粉,云霓敛着眸,恍惚地作梦,梦里,她见着了从小一起长大的两名好友,也见到了她曾经深深迷恋的风表哥。

他发现她遭遇危险了吗?他是否会派人来寻她,带她回宫?

或者,这一切正是他密谋的,他宁愿永远不要再见到她?

是这样吗?云霓发了个冷颤,微微不安地扭动,然后,另一个人忽地闯进她梦里。阴郁的脸,苍黯的眸--是羽帆。

那阴阳怪气的男人啊,他似乎总是不开心。

他为何总是不开心呢?她又为何,要为他的忧郁感到难过呢……

「你接到飞鸽传书啦?」清朗的声嗓忽地乘风送来。

「嗯,刚接到。」

糟糕,是羽帆!乍然听闻那微蕴着沉郁的独特嗓音,云霓神智一凛,惊跳起身,倩影一旋,隐在亭柱后。

来人正是羽帆与东方傲,宴席散后,两人摒退了一干随从婢女,走来这隐僻的院落私下议事。一般长短的身影,在石碑前幽幽晃动。

「信上怎么说?」东方傲低声问,「千樱那位云霓公主究竟上哪儿去了?」

他们在谈她?躲在亭柱后的云霓一听两人话题竟是自己,吃了一惊,吊着呼吸,更加留神细听。

「她已经回宫了。」

「已经回去了?」东方傲一愣。

云霓也同样一愣。她人明明在这儿啊!哪有回宫?

「怎么回事?之前你安排在花信身边的眼线不是还说云霓公主对你十分感兴趣,想趁着你在边境游猎的时候前来探探你吗?怎么人没见着就回去了?」

「兴许是忽然觉得没趣就转回去了,抑或是天气太冷,路途颠簸,她受不了。谁晓得?」羽帆语气隐隐带刺。「王家公主的脾性总是娇纵任性,谁*得透?」

「这倒是。」东方傲深以为然。「可惜!本来听到这消息时还以为能抢先端木弘一步跟公主照面,好趁机赢得佳人芳心呢,没料到……唉,亏我们还特地在边境多游荡了大半个月,结果还是一场空。」啧啧感叹。

「也不必遗憾。虽然我没能抢先,却也没落后,据说云霓公主对我和端木弘的求亲仍在犹豫中,尚未做最后决定。」

「嗯。」东方傲沉吟片刻。「不过照我瞧呢,重点恐怕不是她自个儿的意愿,而是她那位摄政王表哥的意愿吧?」

「你指风劲?」

「嗯哼。」

「他若决定与雪乡联姻就是个傻子。」羽帆冷哼道,「他以为端木弘和云霓成了亲后,还能让她留在千樱安心做她的女王吗?」

「或许这就是他的目的。」东方傲凉凉指出。

羽帆心念一动,剑眉一挑。「你是指……」

「让公主远嫁他乡,他好名正言顺地做一辈子摄政代理,实权握在子里,云霓这名义上的女王也不过是个傀儡娃娃。」

「说的有理。若是风劲真有野心取而代之,这的确是个夺权的好机会。」羽帆同意好友的推论。「如此说来,相较于端木弘,我的希望较为渺茫了。」他自嘲地撇嘴。

「我倒不知晓你那么想娶那位公主呢。」东方傲嘲弄地逗问。

「你明知我为何想娶她。」羽帆没好气地白好友一眼。

「呵呵。」明知惹恼了他,东方傲还不知好歹地笑了两声。「这就难办了。」笑了会儿,他才端凛表情,正经地说道:「眼前你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是很难跟掌握国家大器的端木弘竞争。」

「端木弘自己在国内的势力也还没稳当呢!那些贵族门阀见他年纪轻轻就登大位,一个个可是蠢蠢欲动。」

「所以他才想要与千樱王女联姻,好巩固自己的权势啊!」

「嗯……」羽帆敛眉沉吟,片刻,星眸一闪。

东方傲知他心中已有打算。「你打算怎么做?」

「既然外在条件不如人,看来还是只能从云霓身上下手了。」

「什么意思?」

「山不来就我,我只得去就山。」羽帆似笑非笑。

「你要亲自前去千樱引诱佳人投怀送抱?」东方傲也够聪明,一下便猜知好友心意。

羽帆不语,但邪扬的俊唇已然说明一切。

「劳动你这个采花浪子亲自出马,看来那位娇生惯养的公主要小心了!呵呵呵~~」东方傲不怀好意地大笑。

两人一面笑谈,一面离去。

直到那低声笑语完全让夜色给吞没了,云霓才从亭柱后探出娇容,若有所思地凝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

为了让她答允婚事,羽帆竟不惜亲自前去千樱引诱她,为什么?她不解。

若端木弘是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势而娶她,那羽帆呢?他千方百计欲成为她的工夫,图的又是什么?

云霓凝神涩想,饶是她一向聪颖慧黠,此刻却也参不透羽帆用意何在。

还有,她明明身在羽樱城,为何羽帆的线人会捎来消息说她已经回到王宫里了?莫非……有人顶替她入宫?

一念及此,云霓陡地全身战栗。她想起海珊瑚,想起那有着和她一模一样脸孔的姑娘--是海珊瑚吗?如今待在千樱王宫里的公主会是她假冒的吗?

海珊瑚之所以要除掉她,就是为了顶替她人宫吗?为什么?究竟怎么回事?

谜团如雪球,愈滚愈大,压得云霓透不过气,方寸大乱。

一桩阴谋如山雨欲来,而她,孤伶伶置身于蒙蒙迷雾中,伸手不见五指,偏又不能喊人来帮忙,只能独自惊慌。

第五章

瞪着空荡荡的厢房,羽帆胸臆间,漫开淡淡的惊慌。

与东方傲分别后,他独自回到厢房,里间外间整个梭巡一圈,却捉不着一丝人影。

雨儿人呢?怎么不见了?他不是命令她乖乖留在房里吗?她竟敢任意走动?

「雨儿呢?雨儿在哪里?来人!把她给我找回来!」他走出外间,对着回廊大呼小叫。

「殿下有何吩咐?」不远处,几个负责值班的侍卫忙奔来请命。

「雨儿呢?有没人看见她?」羽帆厉声质问。

「雨姑娘?」侍卫们你看我、我看你,紧张得直冒汗,「她不在房里吗?」

「废话!</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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