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跃到半空,裴名门藉着那虎的下落之势,扬锤就砸,意料中,马云飞决不敢接他那三百斤重的银锤,定是拨兽就躲,事先已经留了手,并没有使多大力量,预防用力过猛,反从抓地虎上掉下来。
马云飞一夹座下的獬豸神兽,却不往前催动,意思要它站稳了,见银锤带着可怕的劲风砸将下来,竟然不躲不闪,急提丹田中动转已久的真气,横过鸭蛋粗细的混银枪杆,孤注一掷的往上硬磕那银锤,大叫一声:“呔--!开--!”
“当--!”
的一声暴响,直震的全场观众,耳膜欲裂,坐在前排的观众,耳朵的听觉在瞬那间消失了。银锤被枪杆磕的向后倒飞,马云飞就在瞬那间,五钩神飞亮枪“刷--”的一声,转过枪头,直抵在裴名门空门大开的咽喉,只需往前一送,裴名门就挂了!
全场哑雀无声,马云飞夹着粗重的喘气声道:“臭小子!你输了!”
谁也没料到,马云飞敢以以轻灵著称的长枪,去硬碰那以雄浑闻名的银锤,裴名门望着眼前的寒气森森的枪尖,不甘心的道:“姐夫!你竟然使诈?”
马云飞微笑道:“姐夫说过,要一招赢了你,没骗你吧!”
场下众人尽皆嘘嘘,想不到坐下来屁股还没焖热板凳,比赛就结束了,大会评委们也是目瞪口呆,半晌,方宣布:“这场比赛,马家胜!”
裴茗燕、马莹菲上来,接下两人,裴茗燕道:“看不出来!我的夫君臂力过人呢!看来你说怕我,是以前尽让着我,真是叫人喜欢!”
马莹菲急道:“哥!你不要命了!竟然敢这样硬接名门的银锤?”
马云飞跳下獬豸兽,再也撑不住了,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两女大惊,急忙扶住,就在场边替他输送真气疗伤。
马云飞悠悠转醒后,又吐了一口血,呵呵笑道:“项大哥说的没错啊!我这是拚死吃河豚,玩命操姑娘!”
裴名门也在旁边,不甘心的道:“姐夫!我还以为几天不见,你吃了什么天材地宝,长劲了呢!若是知道你还是这样的不济,我就拼着掉下虎来,用全力砸你!”
裴茗燕道:“你个呆子!这是何苦!若是名门真尽全力,将银锤盖下来,你就死定了!”
马云飞道:“我就是要赌他不尽全力,你们哪个料到我敢硬接那锤?”
马莹菲寒着脸道:“都怪那个该死的家伙,没事胡说八道,才几天啊!就教坏了你!像个亡命似的铤而走险!再见到他时,我定饶不了他!对了!那个人!以后不准你再和他来往!”
水临枫骑在乌骓兽上,刚跑入场中,还没交手呢!抬头看到赛场边上悬挂着的巨大液晶屏,笑道:“想不到!云飞这样快的就赢了裴名门那个愣小子!”
转头对薛猛道:“我说薛神精病!不如你自杀算了!我们也来个速战速决如何!”
薛猛本来就神精不下常,平生最恨人叫当神精病,给水临枫一剌激,又发神精病了,颠狂的催动薛家的灵兽“没尾吼”恶狠狠的冲了上来,也不知道看没看见人,举着二百多斤的双月牙画戟乱打乱剌。
水临枫一边用言语挑拨他,继续犯病,一边却不硬接他的戟,只有手中大河落日戟,钩、挑、撸、带、粘,这次不像上次,和他打着玩玩,而是存心要他的命!
看台上,卢刚和双豹早已看了出来,双豹自是盼主人能赢了薛猛,冷冷的看着一言不发,卢刚忍不住了,对吴登科道:“大人!快叫您表弟认输吧!再这样下去,体力很快就会耗尽!”
围在旁边一圈子的众高手也道:“卢刚说的对,薛猛这样乱打乱剌,一定会送了性命!”
十三龙魂中,排名第三的点易派连翅带月黄翎儿却抿嘴笑道:“卢刚!这关你什么事了!大赛规定,要先手自已认输才行,就算大人叫,也叫不住呀!”
吴登高急道:“大哥!快想办法叫他们停住!大姑只有这一个儿子,若是出了意外,我们怎么向她交待?”
吴登科转头看朱武,却见朱武折扇轻摇,微笑着一言不出,不由推了推他道:“朱老!您给个意见啊!”
朱武道:“除非薛猛自己认输,否则我也没办法!”
转过身来,用折扇捂住嘴,凑到吴登科耳边,小声的道:“大人!您注意到了没有?快看令表弟的眼神!”
第十一卷 第八章 将计就计
吴登科闻言,急忙接过朱武递过来的高倍军用望远镜,仔细的看薛猛,却见薛猛表面上给人看是颠狂疯乱,实际上双目如电,鬼眼深沉,嘴角带着一丝不和谐的阴笑。
背后那根三尺长的白虎鞭的鞭穗,迎风飘撒,吴登科心中一动,低声对朱武说:“朱老!您老是说!薛猛那小子在使诈?他想出其不意的用白虎鞭?”
朱武笑道:“大人总算看出来了!薛猛最恨人家叫他神精病,这在大泽,许多人都知道,项景瑜一定也知道,那二百四十斤的方天画戟太沉,支撑不了多久了!他就是想引姓项的大意,好一招毙了项景瑜!项景瑜故意叫他神精病,本想激怒他,耗光他的体力,却不料令表弟并不上当,还将计就计的发起疯来!”
吴登科心中大定,也不再理睬其他众人的七嘴八舌了,美美的拿过桌上的饮料,喝了一口,向后一靠,继续看戏。
按大赛规定,是凡佩挂在明处,能让对手瞧见的兵器,都不叫暗器,薛猛若是悴不急防的使用白虎鞭毙了对手,是名正言顺的赢的,到底也会扬扬他薛家的威风,叫那两只妖精瞧瞧,没有她们,他薛家,照样能扬眉吐气。
双桃目光如电,也发觉薛猛隐在头盔里的诡异神色,和表面上的状态,太不相同,不由齐齐用心语传声提醒水临枫:“主人!小心那疯子使诈!”
水临枫微笑着向她们笑笑,传声道:“放心!主人我早有妙计!”
朱武有事,怎么会不传声给水临枫,水临枫也是将计就计,薛家的白虎鞭,也就是在两兽相错的一刹那,近身后才会抽出,扭身击打敌人的头、背等处,被那玩意打实了,不死也差不多了!
水临枫脸上依然笑咪咪的,不停的用言语挑衅,两人来来回回,打了也有四、五十分钟了,场上的众人都以为薛猛真的疯的,看个疯子出招,大扫人兴,正经一点的人,知道再看下去,也是无趣,提前退场了。
唯恐天下不乱的人,齐齐拥到看台边,乱吹着口哨起哄,薛猛配合着众人继续演戏,嘴里呵呵哈哈的,猩猩般的狂叫不已,两匹灵兽如前几次般的,又要错身而过。
不同的是!这次两兽间的距离很近,没有人在意,为什么这次会这么近,薛猛嘴角一丝阴笑闪过,瞟到的是水临枫一脸得意的大笑,根本就没在意这次近距离的错身而过。
机会来了,就在两兽相错的一刹那间,薛猛忽然不疯了,把戟交到右手上,左手闪电般的抽出背后的白虎钢鞭,急扭身回头就打,动作纯熟矫健之极,场上一片惊呼。
吴登科兴奋的站了起来,就在此时,场中又起变化,但见薛猛被水临枫反手挑了起来,大河落日戟戟杆后面的尖角云头,从薛猛的左腋下生生的穿了进去,薛猛乌龟般的在半空中手脚乱划,长戟、钢鞭全掉在了草地上。
水临枫手中阴阳把一合,反手将薛猛抖了出去,鲜血狂喷了出来,染的草地上一片血红。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这一秒钟之间,会出现两个巨大的变化,先是薛猛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暗算,众人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之时,水临枫已经向前一伏,同时看也不看,似算好了角度般的,把戟杆从腋下,反手斜捅了出去,戟长鞭短,先一步剌穿薛猛的腋窝。
吴登科痛苦的一拍前额,颓唐的瘫坐回椅子中,朱武算的没错,薛猛果然是装疯使诈,但那个项景瑜反应也太快了点吧!竟然用戟后面的云头杀敌,当薛猛被长长的大戟挑离开鞍座时,白虎鞭自然落空。
媚豹舒畅笑道:“这人的运气也太好了吧!竟然这样破了薛家的绝技白虎鞭!”
魅豹郑爽也笑道:“不是这个人运气好,可能是薛猛装疯装过了头,给那人查觉出来了吧!”
两人同时向水临枫传声道:“主人好本事!自大泽开国以来,还没有人破得了薛家的白虎鞭,薛家当年,曾祖孙三代,连掌大泽的全军大元帅印!端的好威风!”
水临枫似是不经意的向上瞟了一眼。传声道:“是主人威风,还是薛疯子威风!”
传声的同时,坐在乌骓上,左手凌空用力一抓一握,像是庆贺胜利的手势,却是趁人不备,顺手用“抓魂手”抓住了薛猛将要离体的魂魄,若无其实的收在随身带着的一个葫芦中。
大赛场上一片沸腾,没有人会注意到他这个小动作,更没有人想到他无缘无故的抓薛猛的魂魄有什么用,却不知水临枫要做“隶魂剌”的母剌,必须要有三副干元道体以上的强悍魂魄才行。
之前收了灵机子的魂魄,灵机子是混天道体,薛猛是干元道体,下面的目标是卢刚,椐朱武的情报,卢刚是干元真体,比水临枫的道行要高,要想胜了卢刚,力拼是不行的,必须用计!
吴登科哭道:“朱老!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实指望薛猛暗算了别人,却不料到头来反被人捅死,吩咐下去,想办法让卢刚和这个姓项的黑炭头碰上,无论如何,都要宰了这个姓项的,为我表弟报仇!”
麦婷道:“不行了!大人!按大赛组委会的排序,下面胜出的顺序已经排好,若是要改变,那些老不死的不会答应!”
朱武道:“大人不必伤心,沙场之上,原就胜负难料,麦婷说的没算,不过照今天比赛的结果看来,下面将由项家对马家,陈家对另一场的胜出者!”
正说着呢?最后一场唐、杨家的比赛也出来了,唐傲胜了杨明堂!这样,下面将由项家对马家、陈家对唐家!
远在拉斯法拉城的千里之外的薛城大宅中,也有人气的将手中的茶盏狠狠的砸向大屏幕液晶电视上,一脚踢开沙发前跪着的一名雄畜。那名雄畜身形高大,却被那歪拐的丑陋短腿,踢的趴在地上,口吐鲜血,气若流丝,眼见是不活了,四周众雄畜牝兽,吓的瑟瑟发抖,似乎连气也不敢喘了!
那条黑短腿的主人,夜袅般的厉声大叫:“可恨!项景瑜!真是反了你!竟敢挑杀了我儿!呜哇--!”
一指门边站着的女奴,鬼叫道:“去!把那个死鬼叫来!倾全力,杀了姓项的那厮!”
那名女奴去了半天,方回来跪下道:“回主母!主人说是有生意要谈,等有空时再来!”
那名驼着左背的黑矮妇人,正是吴登科的大姑,吴尧的大姐,薛猛的亲娘,天残门的现任掌门吴舜,闻女奴这样回话,怒道:“儿子都死了,还谈什么生意?--他在和谁家在谈生意?”
女奴道:“听主人称呼,似是南天城的项家!”
这下吴舜跳了起来,狂怒叫道:“前面带路!”
说罢,气休休的一拐一拐的,像只猴子般的,滑稽的跟在高佻的女奴身后,直朝薛武的书房奔来。
薛武生的面如满月,威猛雄健,正在书房和项家的水陆总管项燕,谈着一笔大生意,项燕替主公项景瑜,总管着大泽东南片西北片的大部分生意,薛城只有薛家一家贵族,薛城其实就是薛家的私城。
薛城西南面是浩荡的洪波湖、洪仙湖、洪恩湖,西北面是安如省、南河省的十万大山,向东是一马川的大江平原,向南八百里靠着万里大江,其间水网纵横,山峦无数,发源于安如省十万大山丛中的浩汉大青江,绕着薛城的高大城墙,辗转蜿蜒的流入万里大江。
薛城不但是薛家的私城,也是大泽的最大的秘密教派--佛仙教的老巢,只是佛仙教的正式总坛,却不设在薛城中,而是设在了依山傍水的十万大山边缘。在薛城中,只是设有用来方便联系的会所。
向东北三百公里,就是青徐城、大圪城,欲得泽东南十二省,必先攻下安如、东江、南河、东海四省交界之地的青徐-大圪一线,向东南,可以直下南天城,向东北可以直上京畿城。这四省交界的要冲之地,南边有岳家的张显兵团,北边有陈家的陈春兵团,西边这个老虎口,就是薛家的骁骑兵,设大城而世代相守。
南天城地处东南最富饶之地,城大人多,对生活必需品,特别是吃的,需求量极大,在南天城,夸张的说法是:只要是吃的,连狗屎也能卖掉。这大片的薛家私城私产,水陆产品极是丰盛,附近的山河,没有他薛武点头,平民百姓,休想乱捕乱捞。
这次项景瑜竟然想吃下了他家全部的水产品和家禽家畜,还有大量的奴隶劳工,连同许多山木,山木砍伐后,更有一笔不小的果园投资,将接踵砸进来。
薛武说来说去,只不过是独霸一方的土财主,山湖货物不少,自己却无法打开市场,这几年和项家做生意,得了不少好处,这时坐在沙发上,对项燕笑道:“你家主公胃口还是真大,这么一大笔钱,他怎么付啊!想想我都替他担心!丑话先说在前头,我这里概不赊欠!”
项燕笑着递过一张十亿元的现金支票,也笑道:“主人说了,一旦货全部到了地头,我们验过无误后,立即就把全部现金付完,这是百分之三十的预付款,薛城主先拿着!”
薛武大笑:“我就喜欢和项景瑜那小子做生意,一笔一笔的,从不拖欠,不像有些人,拿货的时候笑脸如花,等我叫人去催款的时候,却是一付死人脸!死拖着不肯付钱!不过一下子就爽快的付我十亿,我还真当心这是张空头的,你家主公又干什么黑心生意了!急着洗钱还是怎么着?”
项燕笑道:“薛城主说笑了?这笔钱也不是白付的,有些应时的如湖籍、龙虾、鲜鱼,我家主公吩咐了,请城主掌握一下节奏,一批一批的陆续跟着上,不要一下子全弄来!这次大泽帝国的欢乐祭大赛,我家主公连番大胜,投在各个赌庄和外围的大笔彩钱,源源不断的翻着数十倍、数百倍的滚进来,这十个亿,是进八强赢来的零头,之前大泽所有的人,都不看好我家主公,倒教我家主公,赢了许多好处,哪做什么黑心生意了!”
薛武心中一动,忽然低声yin笑道:“前几日,你家主公是不是在拉斯法拉的狩猎场中,围捕了许多牝马?”
项燕笑道:“不会吧!令公子也抓到五六匹呢?等公子回来,还怕他不孝敬?”
薛武心中苦笑,和吴舜的婚事,本就是为势所迫,他一表人才,看到吴舜那个左驼就恶心,生下来的儿子薛猛,七拐八拐神精兮兮的,他看到他们母子两个就烦。无奈吴家权势熏天,天残门那一群残疾人又都是心理变态,凶残好杀,当年他跑到京畿城寻花问柳之时,被左驼吴舜看见,发誓一定要嫁给他。
薛武哪里肯答应,躲瘟神的似的跑回家,满以为就没事了,却不料吴舜却粘了上来,堂堂的薛家,被一群残疾人,搅的人死人疯,不得安宁,北面陈家又是大军压境,吴家谍讯司也是高手频出,当他一想到竟然和吴舜这个猴子似的黑矮残疾妇人,同床过一夜后,忍不住就要呕吐。
这些年,他宠幸的美女,被吴舜找着各种理由,残害不少,薛猛那个神精病,怎能继承他堂堂薛家的香火,若是把爵位传给薛猛,那他薛家以后,承袭爵位的,不是驼子就是神精病,要么就是矮b锉,任何一种情况,都是叫他难以接受的。
听项燕说这话,薛猛不自然的笑道:“那小子不会孝敬我牝兽的!”
项燕笑道:“我家主公料事如神,今次和您老谈生意,也叫我带出了一名新围捕的牝兽,不过我一走,他就后悔了,说是你家自有,恐不稀罕我家的这一只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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