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首领惨叫了一声,利箭穿肩而过让他口吐鲜血的大疼不已“趁着这个空挡,纪中云爆喝一声横刀斩去,刀锋立刻斩入了他的腹中,血水肠子顿时流了一地,“赢赢了”
禁军总兵在砍翻了一个黑衣人后,身后也再中数刀,感觉眼前越来越黑再也无再站之力。倒下的一瞬间看着饿狼营的铁蹄越来越近,欣慰的笑了笑后死在乱刀之下。
“死吧”
黑衣首领捂着腹部上的伤口浑身抽搐着,眼前越来越黑。在临死之时突然在身形不稳的情况下猛的握着长枪朝前刺去
“啊”
纪中云顿时惨叫了一声,锋利的长枪立刻透心而过穿过了他的身体。
年迈的身躯后退了几步,不甘心的看着自己的胸口血水喷涌。
纪中云感觉喉咙一甜,嘴里抑制不住的开始流下血水,双目圆瞪倒了下去,黑衣首领这时候也摇晃几下,瞪着眼睛吐血而亡。
待到饿狼营的人冲到近前的时候,早已经没了用武之地。经过一个晚上的拚杀,双方竟然同归于尽,树林里尽是尸骸和血河,可见昨晩的混战多么的壮烈。
黑衣首领死得很是惨烈,而纪中云尚有一口活息,倚靠在别人的身上,全身上下几乎找不到一块好肉,插在胸口的长枪也宣告了死亡的到来,但浴血奋战了一夜却难逃一死,他不甘心呀
“将军”
巫烈下马后一脸悲切的跑了过去,声泪俱下的将奄奄一息的纪中云半抱起来,看着穿胸而过的长枪,急得嘴都咬出血了。
谁说英雄有泪不轻弹,巫烈从军以来几乎没人见他落泪,但这时候却是哭得悲惨无比。怀里的老将军浑身伤痕让他手足无措,多年的沙场经验也知道穿心而过的伤势无药可救,现在除了哽咽,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了。
他自小就入军,无父无母只为混口饭吃。南征北讨间一直将纪中云敬为生父,虽然屡建奇功,早也是名满天下,但这时候却象是个悲痛的孩子一样,流着泪满面,不知所措。
“不许哭”
纪中云残喘着,面色悲痛地说:“将这些禁军好好葬了,他们都是忠勇之士”
话音刚落,他心口一疼又吐出了一口浓血
“将军”
巫烈顿时泣不成声,饿狼营将士全都跪了下来,既是在哀痛他们的大将军,也是在感谢无一活口的禁军
纪中云这时候已经上不来气了,他也知道自己逃不过死这一关,躺在巫烈的怀里一边喘着气,一边断断续续的说:“把他的面罩揭下来”
“是”
将士们含怒带恨的将黑衣首领的面罩拉了下来,即使血迹斑斑但却能看出那是一张俊美的脸。
“鬼夜叉”
纪中云面对死十分坦然,但一看到这张脸却是气愤又痛苦的吐了一口血,老泪纵横的说:“逆子依旧想让我死呀”
伴随着剧烈的悲痛,他咳嗽着又吐出了好几口血,凌乱的白发在风中摇曳,浑浊的眼里没有对死的畏惧,却满是无法言语的悲哀。
已经死去的黑衣首领,竟然是皇城之乱中借死而逃的鬼夜叉,没想到这时候居然带着人马前来刺杀。纪中云双目无神的流着泪,满面的痛苦;巫烈满面的愤恨,但却不敢再去刺激他。
“巫烈呀”
纪中云又吐了一口血,声音音嘶哑的叫了一声。“末将在”
巫烈咬得嘴唇都出血了,但泪水却是止不住的往下掉。纪中云已经是奄奄一息,无双目流着两行泪水,低沉而又嘶哑的说:“传令,饿狼营帅令送返京城交还圣上。”
“将军”
巫烈泣而呐喊,怀里这个曾经高大无比的身躯颤抖得越来越厉害了
“全军听命”
纪中云喊话的时候声音低沉无力,但所有的将士都听见了,跪地而泣,静静的聆听着这最后的命令。
“咳”
纪中云又咳了一滩血水,有气无力的说:“饿狼营全体将士戎马二十载咳,早该解甲还乡,此后愿归田者朝廷自当安抚,无家可归者自自当受朝廷节制,不可有违。”
“遵令”
众将上又是泪如雨下,此时的纪中云早就是风中残烛,哪还有谈笑间威镇四方的强悍。
“巫巫烈”
纪中云再咳了一口鲜血,气喘吁吁的嘱咐说:“饿狼营交给你了,但以后就是朝廷的军队了,明白吗”
“末将知道”
巫烈泣不成声,哽咽着说:“将军,饿狼营还有攻破津门的那一天的。末将一定要为您报仇血恨,保住您的一世英名”
纪中云的表情一时间复杂莫名,有不甘也有无奈,痛苦的皱了皱眉后,闭上眼,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巫烈,把枪拔出来”
“不能呀将军”
巫烈凄声的呐喊,其他将士也同样跪地死求。这一拔等于亲手将追随多年的老将军送上黄泉。
“我我该死在敌人的手上。”
纪中云满面的惨烈,哽咽着说:“老夫戎马一生,我不想在你的怀里等死”
说完他似乎解脱了一样,静静等着死亡的降临。所有人都明白镇北王爷是想用死来解脱心里的痛,而死在敌人的手上是这位开朝大将最好的归路,也不辱没他征战一生的英名
“将军”
巫烈突然疯了一样的仰天长啸,咆哮了一阵后突然眼睛一闭,一手抓住刺进纪中云胸膛的长枪,大哭着拔了出来。
“咳”
纪中云剧烈的咳了一下,瞪着眼,抽搐几下后停止了呼吸。巫烈疯了似的跪地大哭着,歇斯底里的咆哮着将长枪丢到一边,抱起纪中云的身体跪地而泣,凄凉的哭声让人一听就觉得心痛难忍
“将军”
众将士无一不跪地而泣,一个个泪下而不成声,悲壮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巫烈抱着纪中云的遗体足足在原地跪了一天,直至怀里的老将军身躯渐渐冷却也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呆滞的跪着,似乎在等怀里的老人醒过来,再带他们横扫天下。“巫将军”
其他将士看不下去了,难掩悲痛的说:“王爷已经西去了,您就让他入土为安吧”
巫烈泪水再一次无声的流下,转头看了看遍地的尸体,无力的说:“传传令这些禁军兄弟都是为保护主子而牺牲,将他们的遗体运回京城,不许留下半片忠骨憾留他乡”
“遵命”
陆陆续续赶来的将士泪流满面的开始为忠烈的一千名禁军收拾遗体,恭敬地准备送他们回到京城。
尽管纪中云身殒,但禁军的壮烈也是不容忽视。对这些忠心耿耿的老将来说,这些年轻的将士値得他们尊重,因为禁军的拚死相护,他们才得以见纪中云最后一面,这分恩情很重,重得让他们肃然起敬
巫烈默默无语的抱着纪中云布满血水的遗体上了马并骑而坐,有些发疯似的呢喃道:“将军,您戎马一生为大明立下汗马功劳。末将要带您回京城,让您风风光光的走,让天下人不敢忘记您一身的丰功伟绩”
“将军”
其他士兵看着这一幕,有些许的惊恐。巫烈悲伤过度疯了吗竟然在喃喃自语
“按大将军的命令办”
巫烈一边凄然的策马前行,一边恨声的说:“先派人回营内公布大将军的遗言,该回去的,别挽留。我要恭请圣意,请他恩准饿狼营南下攻打津门,为将军诛杀这禽兽不如的不孝子”
另一位大将也是不禁流泪感慨,长叹一声说:“将军死在阵前,相信他死而无憾。但却被逆子所杀,一生的耻辱呀”
“攻打津门”
众将也是气愤难当,立刻齐声呐喊起来,挥舞着兵器目送巫烈远谁都没有想到,这开朝的骁勇大将竟然死在一个无名的小树林里。谁都哀叹镇北王死得如此可怜,或许对他来说,在疆场上战死才是最大的荣誉。征战二十载却落得这样的下场,任谁一提都不免叹气。
巫烈虽然心生悲痛,但还是将军务安排妥当,将纪中云的遗言带回了营内,这才带上两万名军将与一千名禁军的尸体,还有怀里的老将军带孝而行,手捧帅印,朝京城行进。
浩浩荡荡的队伍走在秋风近时渐显荒凉的路上,一路上鸦雀无声,十分宁静,但沉默中却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杀气,本就是血腥满身的狼虎之师,这会儿更是让人惊骇。
饿狼营上下悲愤不已,就是一些已经被纪龙拉拢的武将,也不敢在这时候提半个“不”字。所有别样的意见全淹没在报仇的声潮之中,许多中年的将士都已经开始磨刀霍霍,咬牙切齿的等着攻打津门的命令。送葬的长队一路上压抑无语,路过破军营驻扎地时,发现原本是对峙的破军营上下全都挂满了白幡,全体将士也为纪中云披麻带孝。
送葬的长队一路上压抑无语,路过破军营驻扎地时,发现原本是对峙的破军营上下全都挂满了白幡,全体将士也为纪中云披麻带孝
巫烈又一次感动泪下,深深的鞠了一躬。虽然近日还在对峙,但曾经血水里一起拼杀的情谊还在,破军营的尊敬让人大为感动,也证明了老将军的声誉之高举世无双。
“巫烈”
声音嘶哑而又痛若,纪镇刚一身素服站在营外,面上有些憔悴,也有哭泣过的痕迹
“末将在”
巫烈一看是纪镇刚,赶紧恭敬地翻身下马,但怀里始终抱着纪中云不肯放下。
纪镇刚也不禁潸然泪下,突然上前狠狠地打了巫烈一巴掌,怒骂:“你想这样让镇北王进京吗堂堂异姓王竟无一裹尸之棺,你会让他九泉之下都不得瞑目的。”
“不是,末将”
巫烈摸着脸上的肿疼刚想解释时,纪镇刚已经转身走入了营内不给他任何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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