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方的夏天特别炎热,有钱人家光是靠着仆人扬扇子根本不济事,这个时候如果床上有着一床西北的半皮床垫,那可是凉爽爽的还吸汗,舒服得紧……哦,不止是南方,就算是东边的,比如说刘有财大老爷,家里的每张床上都有这么一张水半皮床垫,最大的一张更足足够八个入睡在上面,听说是三张水半皮缝制在一起的,看上去却和一张一样,称得上是手艺精湛。
鲁婕和我聊天时也说起过这个事,每年从西北卖出到流风国各地,甚至是大元国的半皮床垫就有上十万张,为这里皮匠的繁荣贡献了不少的心力。
当然,也不仅仅是半皮,虽然现在水半、黄半的生育力大大增加,每家每户都有那么十几二十头,但也不可能每年杀掉百万头来吃和剥制皮毛,那样未免奢侈了些。
西北地域宽广,阳光照射充是,放养的半比较多一些,故而这边每年出产十几万件半的制品没有问题,但内地就不行了。
皮革业还有很多皮毛可以利用,比如说兔子、绵羊、猪等等,西北在这方面很有办法,生产的花样众多,很受大家喜欢。
再比如说“天乐坊”制作的绵羊衣就是其中的一绝,这种衣服分为大中小三号,穿在人的身上,除了脸之外,看上去就真的和绵羊一样。
嘿嘿,你说没有人会发疯装扮成小绵羊?
那你就错了!
我老爹就买了几十套,拿给小妈们和美婢们穿,地点当然是他的房间里,老爹常常说,操着小动物装扮的美人儿特别有味道……思,是的,除了小绵羊装,还有小兔装,还有小马装…
每套最低的售价也要一百金币,刘有财大人对于享乐那可是真的舍得。和他一样舍得的,自然也是有钱人,他们的特殊需要构成了这个行业的欣欣向荣,“天乐坊”也凭借着这个,一跃成为西北皮革业的老大,真是财源滚滚啊!
怀着对这些作坊的好奇,在城门口又一次被王家的人盘查后,我进入归州城,里面的情形却是让我大大地惊奇。
原因很简单,因为整个归州城的街道全都冷冷清清,除了少数的一些人走动之外,几乎所有的店铺部紧闭着大门,看上去无比萧条。
可是现在……现在才黄昏,还没有到吃饭的时候啊,这个时候不该是大家正热热闹闹买东西回家的当儿吗?
转念之间,我又明白了过来,全是战争惹的祸啊。虽然归州城距离西凉城、西朔郡还非常的远,但恐慌的心理是毫无理由的,不但没有客商敢在此时来进货,连这里的工匠和居民们都说不定想要逃亡内陆躲避战火。
“少爷,我们住进客栈还是官府?”
小龟问道。
“进县衙吧。”
我想了想道,看来情况比我想象的严重得多,是必须要了解一些情况的时候了。
马车很快就找到了位于县城中心的县衙,这里倒是没有关门,门前还站着四个差人,进出县衙的人反而是特别的多,看上去都有着几分惶恐和不安。
“停下来!”
一个衙役看到我们的马车直驰到县衙门口,不觉脸色一变,“还有没有规矩了?一边待着。”
“放肆!”
小鸟从身上掏出了腰牌,“给我们带路,从侧门进去,顺便把这块腰牌给你们县太老爷,叫他赶快来见我。”
衙役接过小鸟扔来的腰牌,只见上面有一条两爪金龙,他虽然不识字,但也明白这肯定是大人物来了……别看他只是小衙役,但连这个拥有金牌的人都只是赶车的,那马车里面坐着的人岂不来头更大?
“请,您这边请。”
衙役赶紧叫了一个同僚,让他将马车带往侧门而去,自己则捧着金牌飞一样往里面去了。
对于来来往往的人来说,此事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已,和他们没有什么关系,忧心忡仲的他们转眼就忘记了有这么一回事。
“卑职归州县县令杜良才,参见统领大人!”
不多时,马车的旁边已经多了一个清瘦的中年男子,他的态度非常恭敬,也很有文人的气度,看起来比那些肥肠满肚的官员多一分风骨。
杜良才此时心中却没有那么镇定,县令仅仅是七品官职,最多也不过从六品,比起正五品的官员来地位不止低了一阶,更何况这是宫中的侍卫统领腰脾,那更是得罪不得。
像他这种等级的官员,当然不会收到朝廷的八百里急报,也没有飞鸽传书的文件可以收,自然不知道我们来的目的。他只是觉得自己治下的县城居然如此萧条冷清,一定给秘密来访的大人物留下了不好的印象,这是来找自己麻烦了。
小潘给他金牌时也说了当时的情况,拿出金牌的人仅仅是一个赶车的下人而已,杜良才都不敢想象里面坐着的是谁了……难道是哪位王爷?
“呵呵,杜县令请不要多礼。”
小龟上前扶起了他,“我家少爷有事情要间你一下,你跟我来吧。”
“是,还请统领大人带路。”
杜良才小心翼翼跟在小龟后面,绕过了马车,走向了那边的小树林。
别怀疑,县衙的面积是很大的,通常都会有小树林、假山甚至是水塘,这些都是风雅的代表,很多县太爷都喜欢弄这一套,反正也不用自己花钱,何乐而不为?
小树林前,背对着杜良才站立的是一个衣着普通的少年,旁边一左一右站立的是两个身材衣服几乎一模一样的少女,让杜良才眼前一亮,而敬宫姐妹背后的太刀也向杜良才说明了她们的外族身份。
“下官杜良才,见过大人。”
杜良才很快将双眼转了回来,恭敬地又一次行礼道。
“杜大人是吧?”
我转过身来,淡淡地道,“本公此行而来,看着这个归州县县城不像传说中的那样好啊。”
本公?
杜良才脑筋迅速转了起来,公爵可是一品的职务,而且通常不是朝廷大佬就是王公贵族,这么一个年轻的人自称为本公,他到底是什么来路?
“回公爷的话,最近战乱传闻很严重,卑职没有多大的能耐,只能劝说他们不要走远,本城的工匠们几乎都进山里去了,一旦战乱平息,他们三天之内就可以回来。”
杜良才话语中没有推卸责任,还说了自己的处理办法,给人的感觉就是他已经尽力减少战乱带来的影响,要是让这些工匠逃到内陆去,那么归州的皮革产业无疑地会被摧毁。
商人重利,而工匠们最喜欢的是安定,可以想象,他们在这个时候能留下来,杜良才的能力还是很不错的。
“这样做很不错,倒是我有些不问青红皂白了。”
我颔首道。
杜良才听着就是一惊,他哪里见过什么公爷说错话后还能马上这么快自我修正的,未免太过平易近人了吧?
在那么一瞬间,杜良才对我的身份产生了怀疑。可他旋即又摇头自己不认了,且不说那块大内的金牌货真价实,单单是这位年轻公爷的气度,就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就说那西北王家的几位少爷自己也见过几面,比起公爷来差得远了。
“来,坐下说,我刚刚到西北,很多事情不明白,需要请教杜县令。”
我笑了笑,接过小龟、小鸟遍过来的小木凳,分了一张给他。
杜良才倒也爽快,坐在了木凳上:“公爷请尽管问,下官知无不书言无不尽。”
“很好,你就先说一说,为什么王家会代替县衙和驻军的职责,设置关卡盘查路人吧?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谁给他们的权力?”
饶是杜良才已经做好被询问的准备,也料想不到我第一个问题就这么不留情面,一下子沉默下来,小龟、小鸟见他不言语,正想喝令他说话,被我一抬手阻止了。
半炷香的功夫过去了,杜良才叹了一口气:“其实不仅仅是下官这里,凡是通往我们西北三郡的道路上,王家都有设立关卡,听说,他们是想要寻找一个贵人……”
陡然间,杜良才眼中闪过了恍然大悟的神色,难道面前的这位公爷就是王家想要寻找的人?
“贵人?”
我愣了愣,心想难道我猜错了,王家并不是属于任皇后的势力,而是唐王、镇南王甚至是楚王的人,他们想要拦截我,不让我去西凉城?
“是的,一位贵人。”
杜良才的语气快了许多,“但您别误会,王家并没有什么恶意,我和他们的一位主事说起时,他说王家的家主王国威,只是吩咐找到贵人后立刻请回王家堡,并没有为难的意思。”
“此事暂且不说。”
我没有露出什么表情,只是转了一个话题,“你还没回答另一个问题。”
杜良才无奈的一笑,心想这个主儿还真不好唬弄:“现在是战时.我们这里的郡守大人给了王家一个协助防御的名头,故而他们可以对那些有可能造成危害的人进行盘查……不过王家在西北的风评一向很好,倒没有什么欺压平民的事发生,就是这回设置关卡的事情让人有些不解。”
“我怎么听着觉得你对王家有所袒护?你和他们很熟?”
我直截了当地问道。
“是。”
杜良才也干脆这白了,“下官娶的正妻就是王家一个旁系的女儿,所以说得上有些渊源。”
“像是你这样娶了王家的女儿,或是女儿嫁给王家少爷们的人有多少?”
“大概有一半吧。”
杜良才笑了笑,“公爷,这个算不得什么,此事卫国将军也知道,京里的王爷和尚书相爷们也都知道,王家被誉为大陆三杰之一,根深蒂固是难免的。”
“你不会对本公说,你是被迫娶了王家的女儿吧?”
“不,不是。”
杜良才脸上露出一丝自豪,“公爷您不知道,能娶上王家的一个女儿,就算是旁系的,就已经是一个荣耀了。凡是王家培养出来的女儿,诗琴书画样样精通,而且相貌美丽动人、温柔娴淑,实在是我们男人的理想妻子。”
“呵呵,你倒会说话。”
我笑了起来。
此时,敬宫姐妹听得有趣,转了身过来正好面对着杜良才,县太老爷一看之下顿时有些失魂落魄,对于他这样四十来岁的县令来说,美色自然是其所好,看着如此绝色的孪生姐妹,自然惊艳无比。
好不容易将眼睛转了过来,杜良才这才对我的身份没有一丝怀疑——这么极品的和族孪生美少女,除了京里的小公爷们,还有谁有资格拥有?
王家在西北还真的是势力根深蒂固啊,至少有一半的县太老爷、知府大人和他们有着间接直接的姻亲关系,更别说他们在西北武林的统治力,还有无数的商铺、产业哼哼,说我是西北王,但这个西北王只是暂时的,但王家这个实实在在的地下西北王却会很长久啊!
千年世家都是这么强横吗?既然他们这么厉害,这次的西北军务大事,少不得要拉上他们来帮忙了,要知道我这个钦差大臣,现在可是渴望兵力得紧啊!
杜良才见我不说话,脸上却是平淡得像是没想什么一样,心中暗自佩服我的气度和修养,当然也就不敢插嘴多说什么,反正他想要表达的东西都说出来了,至于这位公爷怎么打算是他自己的事。
不过说实话,如果这位公爷想和王家作对的话,那就是真的太年轻气盛了,王家的强大,一个公爷绝对不足以撼动。
我们两人就这么不说话,气氛一下子沉闷了起来,我才没有功夫理会杜良才的想法,我的心思逐渐转到了怎么利用王家的身上。
不管他们是谁的势力,就算是镇南王的,我也要逼得他们出人出力帮忙,在这西北生死存亡之际,如果他们胆敢不知趣,那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三郡的地方上,可是仍旧有二十万的军队呢,虽然只是杂牌军,但要威胁或者是清除一个武林世家也不是什么难事。
希望王家不要逼我到那一步!
第九章 初次交手
脚步声响起。
我抬头朝那边看去,倒不是我太过小心,而是来人不止一个,而且都有不弱的功夫,就让我有些惊奇了。
只见远处疾步走来的是一群穿着和那些设置关卡的人同样衣服的人,有男有女,为首的一人大约四十多岁,器宇轩昂,眼睛很有神。
从他一进入小树林的视野范围,他的眼睛就望向了我,同时闪过了一丝惊喜。
等他们走近了,杜良才也听到了动静,他先是看了看我们,发现小龟、小鸟懒洋洋依靠着大树站立,两个和族美少女也没有警戒的意思,这才慢慢站了起来。
“王主事,你怎么来了?”
杜良才很客气地大声招呼道,也是在为我点明他们的身份,提醒我要准备的话,就不要迟了。
我淡淡一笑,没有从小木凳上起来。
那位王主事已经顾不上和杜良才客气了,走上前来,恭恭敬敬就是一个行礼:“殿下,您真的叫我们好找啊!”
殿下?
杜良才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位自称是本公,哪里又是什么殿下了?
难道是唐王或是镇南王的世子之一?
“你们所谓的好找,就是到处设立关卡,前来堵截本公吗?”
我微笑着说,“这样的热情,本公着实消受不起啊。”
王主事的冷汗瞬间从额头流下,对面这位兰亭公的强大威势,简直堪比家主大人。
“殿下您误会了。”
王主事咬牙道,“我们这么做是有苦衷的,并不是为了拦截您,是怕您急匆匆跑去西凉城,会遇到意想不到的危险。”
“危险?自从本公接受这个任务后,就已经有危险了。”
“不,殿下,事情比您想象的还要复杂,我们王家堡就在一百公里以外,我们家主一直恭候您的大驾,还请快些和我们启程吧。”
我闻言又笑了,却不说话。
“大胆!”
此时,忠心的小龟站了出来,大声怒斥道,“我家少爷乃是堂堂兰亭公,奉皇命而来,岂有屈尊见你们一个江湖世家主人的道理?你去叫他过来拜见我家少爷!”
“轰……”
杜良才浑身血液一阵沸腾,难怪被人称作殿下了,这不是最近风头正盛的任皇后侄儿任兰亭吗?不但任皇后宠爱他,就连皇上也御赐天龙金牌,拥有先斩后奏之权的当朝红人!
“卑职不知是兰亭公驾到,多有失礼之处,还请殿下多多谅解。”
杜良才赶紧也是一个官场大礼行下,神态比起刚才来更是恭敬几分。
“免了,你做得很不错,本公记住了。”
我挥了挥手回应了他,却看也不看王主事。这些江湖蛮子的气焰我是一定要打压下一下的,居然还想着我日少爷去拜见他,也不自己照照镜子,他配吗?
王主事的脸色是青一阵红一阵,他可不是一般的王家旁系弟子,而是王家嫡系的五个主事之一,这次要不是王家家主吩咐,他才不会离开王家堡来到这个对他来说很偏远的地方。
老实说,之前他对于邀请我去王家堡是很有把握的。
千年王家啊!
比流风国的历史都要长久,而来到这里的官员们都习惯了对王家敬仰和敬畏,就连几年前的楚王世子陈伏月也亲自去王家堡拜见王家家主,这才获得了王家的支持,逐渐开始在西北开展抱负。
王主事隐约知道我是为何而来,在他看来,连和平的时候,陈伏月都要尊敬王家,更别说现在情势紧迫的时候了。但没想到我这么不给面子,是的,一点也不给。
到底是千年王家的人,王主事很快就恢复过来,按耐下心中的不满,笑容满面的道:“殿下,现在西北情势不妙,我们家主需要在王家堡统筹帷幄,帮助稳定局势,他不是不想来,而是不能来啊。”
小鸟皮笑肉不笑的道:“很好很好,王国威很用功啊,三郡郡守都要求他帮忙稳定局势,我看他可不仅仅是王家家主了,称为‘西北王’更合适。回京后,我可要给宫里的朋友们讲讲他的威风。”
“你……”
王主事吓得冷汗浸透了背心,要不是从通风报信的衙役那里知道小龟、小鸟的身份是宫廷禁军侍卫副统领,他早就一个巴掌过去了。
西北王?这个称号能随便说吗?就算王家是公认的西北势力第一,可拿到台面上来说,却是大大不妙。
“呵呵,这位统领大人真是爱说笑,不过我们家主可当不得这样的谬赞,您还是放过我们一马吧。”
王主事知道凭借自己是无法请得动人了,当机立断道,“那请殿下稍等一下,我立刻通知家主这里的情况。”
说着,他又行了一礼后,带着身后的一群人飞快离开了。
杜良才看得直摇头,王家出来的人多久没有吃这种亏了?别说那位王主事,就是他后面的那群人,哪个人说话时不是抬头望天说的?现在遇着更加强横的兰亭公,谁还敢摆架子?连王主事都只能陪笑着灰溜溜的离开,更别说后面那群王家子弟了。
最近很是受了一点冤枉气的杜良才,心中同时也是一阵畅快,虽说他也算半个王家人,可这群从王家堡来的嫡系,几乎都是用居高临下的语气说话,让这位朝廷官员不舒服得很。不过,高兴归高兴,杜良才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这位锋芒毕露的兰亭公。
“殿下。”
杜良才琢磨着用词,“王家……王家人也没有说谎,现在这个时候,王家比官府更加管用,而他们做出的努力也是大家都看得见的……如果您是要在西北做些事情的话,王家您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我微微一愣,杜良才能对我掏心窝说这个话,似乎不符合他王家女婿的身份。
“呵呵,我娶王家的女儿,一大半原因是因为我喜欢她,但我从来没有忘记过我还是流风国的官员。”
杜良才笑着说道。此时的他,有着我所知道的,某些文人所独有一种叫做风骨的东西。
不能得罪王家是一个原因,但我也不会因为不愿</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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