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威吓得脸色都有些变了,如果这话是我说的,他说不定就要翻脸,偏偏说话的是自己的女儿:“妙儿,你认为我们这一万残兵还能去和人家硬拚?万一再来一次埋伏,凭着你老爹和兰亭殿下这已经快要散功的样子,是不可能再上演奇迹啊!”
王妙儿白了白他:“爹,既然我们出来了,就要对西北的军队和民众负责,半途而废是我们王家的家训吗?就算我们都牺牲了又怎么样?我们已经在西北民众的心中烙下了痕迹,整个西北的人民都会记住我们王家子孙今天的牺牲。”
敬宫彩轻轻一扯少女的衣服:“妙儿姐姐,有我们在,你们不会死的。”
小妮子还是不太会说话,连打包票的话都说得不动听,但这也显示了她的单纯可爱。
王妙儿回握着小美人儿的手,笑着没有说话,心想我当然知道不会死,可是不说得气势磅礴一点,王家老大是不会动心的。
果然还是女儿最了解父亲,在王妙儿的煽动下,王国威从现实的角度想,这时候收手势必会让兰亭公不高兴:而如此做又会让期待着王家的民众和军队们寒心,不能进一步在他们心中竖立王家的英勇无畏、一心为西北的形象,这就让之前的牺牲更是白费,划不来啊!
“呵呵,妙儿,看你急的,我只是跟你开玩笑。”
王国威变脸比翻书还快,马上又变回了一脸坚毅,对我说,“殿下,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启程吧。”
“好,辛苦王叔了,你要相信,从今以后,兰亭将和王家站在一起!”
我正色的拱手行礼道。
这么说着,王国威的心中好受了许多,把受伤最重的两千人留下,让他们歇息的同时,也将牺牲的王家子弟收敛入土,然后自行抄小路找个地方休息养伤,出於江湖上的习惯,他们每个人随身都携带着金创药,足以应付伤势。
本来是等待着有一场血战,结果三十里的道路奔驰过后,发现的只是官道上的一片硝烟和狼籍,只有从山上下来的兴雍郡士兵们在打扫,并没有一个草原骑兵的存在。
看到这么多的铁骑如风般跑来,上千个兴雍郡的士兵丢下手上的家伙就往山上跑,那比骏马还要敏捷的速度,足以让我训练了一个月的预备军团们脸红。
与此同时,山下警戒着的牛角再次吹响,他们放了这些士兵进去后,全搭起了弓箭,紧张又惶恐的望向了我们。
“前面的人听着,一等公爵领钦差大臣的兰亭公、西北王家家主王国威,率领援军到达,让兴雍郡镇守将军张笔耕下来说话!”
小龟洪亮的声音一直传到了小山丘之上,引起了一阵的骚动。
一阵等待之后,山脚处的一层层防御全部打开,冲出来数十个步行的军士,中间紧紧簇拥着的是两个中年将军,一个脑袋缠绕着绷带,另一个显得儒雅一些,两人的表情却是一样悲愤而难过。
让大部队等待,我们几个首脑人物驱马缓缓迎上前。
身处西北的人不可能不认识王国威,他们虽然不认识我,但一看到王国威的面孔,立刻知道了我是谁。
“卑职兴雍郡镇守将军张笔耕,参见殿下。”
“罪将陇凉郡镇守将军马猛飞,请殿下责罚我的死罪!”
两人的话各不相同,脑袋上缠着绷带的马猛飞的出现,给了我一个不小的惊喜。
我立刻从马上跳了下来,伸手扶起了他们两个,还特意的拍了拍马猛飞的肩膀:“马将军,你辛苦了。”
马猛飞颤抖了一下,羞愤的说:“殿下,卑职知道犯了死罪,已经向您请求责罚了,您何必这样羞辱我?”
他以为自己是必死无疑,说话之间,自然就少了那么一分战战兢兢。
张笔耕眉头皱得很紧,小声对我道:“殿下,马将军这次也是没有办法,要是卑职处在同一位置上,遇到当时的情况,决计不会像他一样,还能保留一万人上山。就请殿下看在如今敌军压境,马将军还有一些用处的分上,允许他戴罪立功吧!”
“还剩了一万人?”
我略感惊奇,“马将军,你怎么保全他们的?”
“我看着前面实在挡不住,就让处在后营的弟兄们往山丘险峻的地方逃跑,那里虽然没有防御,可地势的险峻让骑兵一筹莫展,再加上张大人的鼎力相助,所以最后有一万人能逃脱。”
马猛飞说起来一点也没有兴奋的样子,“卑职本想以身殉国,但被他们打昏后,抬到了山上。”
王妙儿不觉小嘴一抿,难怪马猛飞头上缠着绷带了,原来是被自己人敲破的啊!
我也想到了这点,陈伏月当初也是被打昏了带走,难道西北的下属们有这个传统?
“听说你下令对准冲过来的老百姓攻击?”
我问这位惨败的陇凉郡镇守将军道。
“是,如果我不下令,我们的阵营就会被冲垮,而老百姓不但自己保不了性命,还要连累我们。不止是连累我们,如果我们垮了,身后的西北广大民众就会受到更残忍的攻击。”
马猛飞道,“殿下,我知道自己错了,但我不后悔,只恨我没有用最严厉的方式让手下们开始攻击,最后还是落得全军覆没的下场。”
“马将军,你的命令下得的确是很残忍。”
我叹了一口气,“但这也不能怪你……妈的,要怪就怪那群毫无人性的畜生吧!”
听着我爆粗口,张笔耕眼神一亮:‘殿下好像没有为难老马的意思啊?’在自责和痛苦中煎熬的马猛飞,头猛地一抬:“殿下,您说什么?”
我笑了笑:“我说你别像个娘们一样,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有什么大不了的?你难道连这一关都过不去?”
马猛飞眼圈一下子红了:“殿下……可是我下令杀老百姓,也将郡守大人交给我的兵几乎都损失掉了啊!您真的不怪我?”
“失败了就给我去把场子找回来,兵没了就再训练出来,不要怕失败,你人在就很好。”
我耸耸肩道,“换了我是你,也无法做出更好的决定,所以错不在你,本公原谅你了。”
“呜呜……”
陇凉郡的镇守将军,忽然像孩子一样捂着脸,压抑着声音哭了出来。
任谁处在他的位置上,现在也只有以痛哭来发泄压抑着的情绪了,从极度郁闷到极度绝望难过,再到忽然间的浴火重生,这一切的心境转变足以将任何人的情绪击垮,变得失态。
第二章 遣使谈判
马猛飞的人能够上山,全靠张笔耕带着人亲自接应,耗费了几乎一半的弓箭和巨石,才勉强救了这么一万人。
正在他们以为凶残的漠北骑兵要直捣黄龙,进入西朔郡的南部时,忽然看见一只雄鹰飞到了为首的将军身前,然后他们就迅速撒离了,由於没有了老百姓的拖累,比来时快了许多,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原路上。
王国威点点头:“据说花云国有一种神鹰,不但可以传递信息,更可以代替斥候,在空中侦察军情……想来我们这次出来,也是被神鹰在空中看见,从而让他们针对我们来设伏的吧。”
幸好山谷之中绿树成荫遮掩住了天空,否则被神鹰从天上看到,草原蛮子只用将路口封住,然后拚命往里面砸石头,我们能不能出来都是一个问题。
刚才我们也将在那边的战局告诉了他们,两位镇守将军赞叹之余,没有感到太奇怪!兰亭公的神力无敌,早就在西北传开:再加上西北第一人的王家家主,以及一万五千名超强的王家精锐,不赢才叫奇怪。
两位镇守将军的认识还是有偏差的,通过我颁布的消息,很多人都以为王家昨天凌晨三万子弟兵就在三十万大军的营中斩杀了十万漠北骑兵,如今数目减少了一半,对付五万人应该是绰绰有余。
他们却没有想到,那八千精锐已经是王家最强的独一无二的力量,如今差不多损失殆尽,而八千子弟兵的损耗却根本不是后面的这一万人能比拟的,从真正意义上来说,八千子弟兵就占据了王家一半的实力。
不过这样的误会我不会去挑明,王家的力量如今已经非常薄弱,放出风声让西北甚至西南的其他几个大家族不敢乱动,也是不错的。
小山丘上很是宽广,并不是全部都险峭,故而一万多匹马就被迎了上去,我们自然也驻扎在此地,和怀远城遥遥相对,钳制着远处的漠北骑兵大营。
坐在一起商讨之时,我们认真分析了一下漠北骑兵的实力。
除去我们昨天凌晨杀伤的十万人,今天这一战面对陇凉郡援军,他们最多只死伤了五千人,就将四万人一口吃下:但在另外一边的战场,他们五万人围攻我们,却落得两万骑兵战死、三万人逃跑的下场。
两边的战场综合起来,算是打平。
三十万人的漠北骑兵如今剩下了二十万活着的人,其中伤兵还有五万左右,另外他们在西凉城下放下了警戒的两万人,其实大营之中,也只有十三万完好无损的军士。
我望着远处休息的骏马和王家精锐们,心中再次感到有点遗憾。
要是我手中有两批那八千子弟兵,这二十万人都别想活着回去,甚至今晚我就可以挥军而上,用马步兵结合的办法,将漠北骑兵大营攻破。
只是可惜了,八千子弟兵只有那么一批,而且在巧合之下损失惨重,也证明了我想要全歼剩下的二十万漠北骑兵的想法是一种奢望。
什么时候我有自己的八千铁骑就好了。
这个念头涌上了心头,再被我联想到西凉城的四十万预备军团,不觉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这四十万人当中,总能挑出一队八千铁骑出来吧?
陇凉郡和兴雍郡的援兵本来因为刚才的一阵杀戮而士气低下,但如今来了西北最强的王家骑兵,还有传说中西北武功最强的王家家主,更有在西凉城外神力抛马、杀戮挑衅数百漠南联军的钦差大臣兰亭公,他们的心就顿时稳定了下来。
如今的小山丘之上,有着六万步兵和一万两千骑兵,已经是一支不小的兵力,再加上我的亲自坐镇,漠北骑兵想要再战,也没有多大的希望。
王国威和我忙着打坐调息,争取早日恢复功力,在接下来的大战之中更能发挥领军人的作用,虽然再让我们像中午一样的大展神威,短时间之内是不可能了,但打坐调息几个时辰,让自己恢复到绝世高手的程度,还是完全有希望的。
如此时间一直到了黄昏,夕阳照射在大地上,并没有天黑,不过只是亮度减少了一些。炊烟阵阵,就着几个大石堆成的灶台,伙兵们拿出大锅,开始煮饭。
行军打仗有个讲究,如果是困守山峦,那么每天吃的只能是大量的野菜和稀饭,野菜稀饭的浓度还要看情况而定,一定要留有余地,不能有丝毫的浪费。
如果是在山峦上等待着狙击敌人,那就得实打实的米饭和腊肉,只有吃饱了,才有打仗的力气。
不一会儿的功夫,小山丘上就飘起了腊肉和米饭的香味,对於紧张了一天的军士们,还有打杀了一场的王家子弟们,都是一种不小的诱惑。但就在此时,从山脚之下,急匆匆跑上来几个斥候,他们急促的步伐打乱了小山丘上的宁静。
我此时正站在一块大石上,想着该怎么筹备自己的八千子弟兵的事,看到他们跑上来,不觉眼睛往山下一瞧,只见远处一行不下百人骑着马的人,正缓缓往这边而来。中间几个人的马上还竖着一幡白旗,因为视线被阻的缘故,看不清上面写着什么。
“报!”
一个小队长单膝跪地,“我们截获了自称是漠北两大汗的谈判代表,想要和殿下您说话。”
我闻言一愣,小龟、小鸟却是抢在前面说话了:“谈判?我们和他们有什么好谈判的?直接摆下阵仗,大家开杀呗,还说什么?”
一向以睿智和善着称的王国威,此时猛然间有一巴掌拍死这两个小子的冲动。
杀?用什么和人家杀?我们王家都快被你们主仆折腾得完蛋了,难道还要我们把最后的一点力量拚掉?
王国威的怨念有些夸张,西北王家能千年不倒,自然有着很多外人看不到的力量,虽说浮出水面的力量已经损失了一半以上,但他们还有不少的老底……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些老底不到生死存亡之际,千年的世家是绝对不会拿出来的,这是他们保命的力量,随时让人家都能瞧见,岂不是很糟糕?
我看着王国威的样子就好笑,想不到被康宗视为心腹大患的王家家主,也是这么有趣的人。
至少透过这段时间和王家人的相处,我知道了王家根本没有争霸西北的野心,他们最多就是想过过西北土霸王的生活。
对於朝廷来说,既然能容忍镇南王和唐王各自经营几个郡,为什么不能容忍其他人呢?
更何况王家的存在,对流风国西北的安定是一个莫大的好处,看看这次就知道了,之前“银虎军团”大败的时候,是王家努力促成了各种支援的及时到位,逼退了漠南联军:现在更凶猛的漠北骑兵来了,一样被王家拚尽全力挡住。
这可是忠臣啊!
只要康宗不把西北的人事权和军权交给王家,凭着王家的武林实力和商业实力,就算想要干什么,也没有这个能耐。况且,西凉城的数十万精锐驻军可不是单单为北面的敌人准备的,如果王家有异动,康宗肯定也会派他们迅速南下平乱。
我琢磨过了,是不是皇帝老丈人在唐王和镇南王身上碰壁得非常不爽,想要拿王家这个软柿子捏,好表现他的王者气派?
脑海的思量一闪而过,我抬起头来:“去把他们带上来,听听他们要说什么再做打算。”
“是。”
小队长往后退去,马猛飞和张笔耕互望一眼,也跟在他身后去了,负责保证兰亭公的安危是他们的责任,可不能让这群蛮子来个图穷匕见,伤了在场的大人物们。
如此一盏茶时间过去,二十多个穿着紧身骑士服装的草原蛮子,来到了我们的面前。
我独坐中间,王国威和王妙儿坐在左边,小龟、小鸟坐在我的右边,敬宫姐妹则是站立在我的身后。
漠北人的面目和漠南差不多,只是皮肤更白一点,可长时间的太阳照射依旧让他们的脸上有着不少的红斑。
这么多年的交流和打仗,早已让花云国的人们接受了大元国和流风国的习俗,包括饮食、琴棋书画和衣着打扮、住宿享受等等,所以他们在出战的时候,也大多穿着短襟服装,外面披着简陋的皮甲。
花云国的骑兵有着天生的自信,绝对不会穿着笨拙的盔甲上阵,这对他们这种马背上长大的人们,是一种绝对的侮辱。
他们更喜欢靠着闪电般的冲击速度、高超的骑射功夫、勇往直前的战斗勇气等等,这些属於他们本身能力的技能打败敌人。
“尊敬的流风国公爵大人,我们是大草原西部、最强大的葛洛族和骨力干族的使者,如今给你带来了和平的希望。”
为首的一人头上扎着数十根小辫子,留着浓密的胡须,大约四十来岁的他一双眼睛精光四射,一看就知道是善用心计的人。
“大草原西部的最强部落不是漠东的察哈尔部落吗?什么时候轮到漠北的两支了?”
王国威立刻就拆穿了他们的谎言。
“这位是王先生吧?”
使者皮笑肉不笑的说,“漠东的察哈尔部落只是人口众多,但长年的享受已经让他们失去了进取心。相反,我们漠北葛洛族和骨力干族天天都在与大自然做抗争,族人个个锻链得强壮而又聪慧,比起他们来,实在是强得太多。”
“啧啧!”
小龟最见不得有人卖弄,跳出来道,“我还以为这两日我们杀的都是草原上的老弱病残,原来都已经是最强的军队了?真是令人失望啊!”
“你……”
小龟这句话哽得使者差点想拔刀砍人,可手一摸腰间,才发现腰刀在过来之前已经被人缴了,美其名日叫暂时保管。
“殿下,我是带着诚意来的,你这样放纵下人,是想要继续打仗吗?”
使者忍耐住怒火道,“我们还有三十万能征善战的将士,如果全力冲向你们的西北腹地,你们有什么力量阻挡我们?”
“你们还有三十万人吗?”
小鸟惊讶的道,“不得了,昨天被我们杀了十万,今天又杀了两万,剩下的十八万人居然能一天之内又生了十二万人,比我们府上的母猪都厉害啊!”
“扑哧……”
三个少女当即就忍不住笑了出声,小鸟的话太过阴损了,简直比狠狠给他们两巴掌还要严重。
使者这下子再也无法忍受,否则就变成乌龟了,他猛地跳了起来,身躯一纵,双拳朝着小鸟的脑袋上打去。
“啪!”
小鸟从坐椅上一跃飞起,在空中给了他一巴掌,顺便再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使者痛苦得弯起了腰,强忍着不痛叫出声,但摔在并不平整的山石上,棱角分明的大小石头依旧够他受的了。
旁边赶紧上来几</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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