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用了什么方法才将她逼出来自行离开。
或许有些手段,旁人并不清楚。
会上只是对目前的岗位做了一点调整,调了另一位男同事暂时接受钟晓玲原来的事务。
kyle说:“办公室暂时不用换,以后有什么问题你与乐言多交流。”
那同时应了声:“知道了。”
聂乐言也点点头,却懒得抬眼去看他,她记得,刚才发表评论最大声的人就是他。
一直到下午三点多,江煜枫都没有回电话过来。其实她最近倒是又接了一个案子,之前与宁双双的合同已经基本完成了,而那个鬼灵精的小丫头也终于被她的家人重新召回法国去。临上飞机钱抱着她依依不舍,要求她有空就去法国看她。
那天江煜枫也在,负着手站在一旁,淡淡地说:“时间到了。”
“三个,你越来越没人情味了。”宁双双幽怨地看看他,“小心以后娶不到老婆。”
“这不用你操心。”
“我是在替乐言姐操心。”
聂乐言站在一旁,只觉得苦笑不得,最近这对兄妹的谈话似乎常常都要扯上她。
找了个去和客户商讨设计细节的借口,她收拾好东西提前从公司溜了出来。
下午时分正式最热闹的时候,初春的城市沉浸在一片融融的暖意之中,阳光落在树影间,仿佛撒碎了的闪耀金片。
在路边拦了辆计程车,一路驶到新城的某个住宅小区里。
程浩果然在家,她心情低落,却还是努力扬起几分笑意,说:“我来做客了。”
他看到她,似乎楞了一下,然后才侧身让开,脚步似是不稳。
外面阳光正好,可是屋子里却十分昏暗,所有的窗帘全都紧紧闭合着,只有几处微微留着缝隙,漏进一丝光线。
空气里漂浮着明显的酒气,客厅的茶几上倒着凌乱的啤酒罐,正对着沙发的那台电视开着,却没有声音,里面放着拖沓冗长的广告,主持人的嘴巴滑稽的一开一合。
聂乐言心下微凛,问:“你喝酒了?”
隔得这么近,才终于看清楚程浩的面孔,即使在这样的暗处仍旧显得苍白削瘦,眼睛和两家都微微凹陷下去奇-书-网。他并没想到她回来,所以穿着最普通的运动衫和运动裤,颈后黑发的发尾扫下来,被帽子遮住。
这样不修边幅,与过去判若两人。
其实不用他回答,就已经能够看出答案。因为他似乎连站稳都有些费力,开了门之后就一直倚在墙边,比起眼睛不说话,隐隐听得出呼吸沉重。
她怔了怔,才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扶他:“去沙发上吧。”
谁知手指刚刚碰到他的胳膊,他便像触电般猛地一震,她被吓了一跳,抬起头正对上他睁开来的眼睛。
只有电视里发出忽明忽暗的一点光,他似乎醉眼迷离,眸底闪闪烁烁,一声不吭,只是这样看着她,仿佛在研究什么,又仿佛只是呆滞。
她知道他醉了,因为她喝醉的时候也是这样神志迟钝。
见他似乎没有抗拒的意思,她才轻轻扶住他。
坐进沙发的那一刻,他却突然拉住她的手。
“我去给你倒杯水。”她好脾气地说,一边试图抽出手来。
可是他竟然握得很紧,一丝也不肯放松。
没想到喝醉了的人力气也这么大,她又挣了挣,他低声说:“不要走……”
他坐着,她站着,他就这样微微仰着头看她,那目光在湖南啊的房间里显得同样晦暗不明,她觉得他是在看她,又恍如是透过她在看着别的什么东西。
低哑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不要走……”其实更像是低喃和自语,她也不由自主地放低了声音:“你醉了,我去倒杯水给你。”
他不再说话。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了好一会儿,紧握的手指终于有一点点松动。
她看见他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微微一闪而后又倏忽幻灭,以为他累了,便趁机将手抽了出来,偏偏动作还不敢太大。
转身走去厨房的时候,她仔细找着墙边的电灯开关,结果却又听见身后的人说:“……对不起。”
她楞了一下,试图跟他开玩笑:“这个时候你应该说谢谢。”
程浩闭着眼睛,整个人陷在宽大的沙发里,显得那样消瘦,竟似不真实一般,如同一个影子就要隐没在黑暗中。
他并没有听见她的话,只是低声的、语无伦次:“晓璐……对不起……我很想你……”
原来是这样。
心中突然微微震动。
原来他是真的一直想着一个人,因为心心念念,所以才会在这样的状态下还能交出对方的名字。
恍如顿悟,聂乐言呆立了片刻,才一言不发地走进厨房。
饮水机,烧水壶,玻璃杯,白砂糖 ,蜂蜜,一样一样全都在搁在台子上。
她将壶里装满水,又插上电源,橘色的指示灯亮起来,很快便听见“呼呼”的低微的沸腾声。
冲洗干净的被子剔透发亮,倒了小半杯开水进去,又拿到饮水机下去兑温。
她想,晓璐,是个什么样的人?
蜂蜜挤出来,那晶莹的一抹黄丨色缓慢旋转下沉,渐渐化开在水中。
她拿着唐诗一边搅拌一边默念,晓璐……晓璐……脑海中似乎终于有什么东西闪亮了一下,匆匆划过,恍若惊鸿。
那只手不由自主地停下来。
……小鹿。
原来竟是这样。
他常年带着的手机链,那只从未离开过他身边的水晶制成的小鹿,那一日在火车车厢里摇晃闪耀,七彩斑
斓得几乎夺人心魄。
原来……原来从那么早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她的投入是得不到回报的。
此刻窗外的阳光如同一捧金沙,静静流淌在实质只见,可是轻轻一握它便又从指缝中悄悄漏走,消逝得无影无踪毫无声息,仿佛这么的多年的时光,和这么多年的感情。
蜂蜜水兑出来,结果才发现程浩已经歪在沙发上睡着了。呼吸微沉,可是样子越发沉默,只有眉心还是微微皱着。
她刚找了条毯子给他盖上,门铃就响了。
严诚买了许多事物过来,一一丢进冰箱,然后拉开窗帘,收走茶几上的空罐子,并到处搜罗未开封的酒。
〃最早发现他有抑郁症的时候,也是这样吗?”聂乐言站在身后问。
严诚想了想,说:“那时候还是高中,他还没学会抽烟喝酒。”
聂乐言不由一惊:“高中?”
“……对。”
“到底是什么原因?”她皱起眉盯着严诚,“那时候才十几岁,又怎么会患上抑郁症?”这在她想来,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停下正在翻橱柜的手,严诚回过头,看了看她,有那么短暂的一刻他似乎由于不定,目光藏在镜片后头微微有点闪烁,知道最后才像是终于下了什么决心般地说:“当时有个同学死了,给我们的打击都十分大,而他和那个同学的关系最要好。”
“……是这样?”聂乐言想了想,忽又问。“你知不知道晓璐是谁?”
谁知严诚居然愣了愣,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怪异,反问她:“你从哪里听到这个名字的?”
她犹未察觉,只是回头看了看沙发上半睡半醒的那个人:“是他刚才说的。所以我想……”她想,如果可以的话,现在能将程浩从这种状态中解救出来的,应该不是她,而是那个叫做晓璐的人。
严诚却不说话。
墙上挂着始终,屋子里静的都能听见秒针跳动的声音。
一下一下,轻缓规律,清晰地仿佛敲打在心上。
事实上,聂乐言的心头也确实轻轻震了一下,因为他听见严诚终于肯开口,声音微沉,如同从山谷寂静地深渊中传来的回音:“周晓璐,就是那个去世的高中同学。”
清风摇动树影,鲜翠幼嫩的枝叶摩擦着沙沙作响,斑驳交错的光影落在窗台上,那一刻仿佛时光流转,倒回到遥远的从前。
“我,程浩,还有晓璐,我们三个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从幼儿园开始就在同一个班,又都住在单位的大院里,可以算得上是真正的青梅竹马。那时候程浩的父母因为工作关系被长年派驻在外地,他便跟着姑姑生活。他从小就顽皮,人却十分聪明,逃课打架的同时居然还能次次考满分,所以令老师很头疼,而他姑姑平时也忙,几乎管不到他,偶尔想起来才会督促他练琴。我记得有一段时间他很少回家吃饭,常常下了课便领着我们一帮男同学出去玩,直到天黑了回来就去我家蹭饭吃。”
“又时候也会去晓璐家,因为他们是同桌。说来也很奇怪,从小学到初中这么多年,却几乎有大半的时间他们都是同桌。他和她很随便,随便得就像哥们儿一样,而他的母亲有和小路母亲是同学,渊源深,所以周家一直都很照顾他,也喜欢他,将他当做自家儿子那样对待。……后来渐渐长大了,可我们三个的关系还是那么好,尤其是他们两个人,感情好到让旁人都嫉妒的地步,于是也常有同学开些不着边的玩笑,就像现在说谁和谁传绯闻那样。他们暗地里会说程浩喜欢周晓璐,也有说周晓璐暗恋程浩的,因为他们两个人是那么优秀,成绩好,又有才艺,一个会弹钢琴一个画地一手好画,另外晓璐的小提琴也拉得很棒,学校的文艺节目俩人常常同台演出。大概就在那个年龄段的人的严重,都会觉得他们很般配。”
“面对这样的谣言,他们居然很默契地一直选择不去回应,既不承认也不反驳。说来我当时也傻,竟完全没看出来他们之间会有什么,以为就真的是从小玩到大的铁哥们儿,从来没怀疑过什么。一直到高三上学期……”
会议的声音道这里戛然而止,五段的静默将聂乐言的神绪牵了回来,她似是有些恍惚,气息弱弱的:“高三上学期怎么了?”
其实心中隐约有不好的预感,已经大致能够猜到接下来的事。果然,严诚停顿了片刻,才接着说:“开学没多久晓璐就生病住院了。具体是什么毛病,当时谁也不晓得,老师只说她会休课一段时间。我们去医院看她,也问不出什么端倪,只是我和称号都知道挺严重的,因为每天中午和傍晚放学的时候都会看见晓璐的爸妈轮流往医院跑,面容憔悴。后来时间越拖越长,她始终不回来,班里渐渐有了流言。某天几个男生谈起晓璐,其中一个就半开玩笑地说了两句不好的话,说听讲晓璐得的是白血病。结果被程浩听到,当场就上前和人打了起来。”
“……那时我第一次见他为了一个女生打架,甚至惊动了校领导,情节十分严重,差一点就被处分了。后来我单独去医院看晓璐,竟然发现他也在,病房里只有他和她两个人,他坐在床边,而晓璐苍白的脸上都是泪水,摸着他受伤的额角,眼神里仿佛仅是心疼,毫不遮掩的心疼。”
严诚顿了顿,叹口气,沉浸在往事中欷殹疾灰眩骸澳翘煳揖透糇琶派系牟aЭ醋潘牵罄吹降谆故敲挥凶呓ァ!?br />
后来证实周晓璐果然得了白血病,应该是家族遗传,因为她的外婆就得这个病去世的。
那样年轻的花一般的生命,还没来得及绽放就已经凋零,葬礼的时候男男女女许多同学都泣不成声。
他也在哭,当时完全不觉得一个男子汉流眼泪有什么丢人的。从小到大的感情,十来年的朝夕相处,如今那个人突然就从生活中消失了,再也见不着了,化作尘土青烟,就这么消失了。
可是只有一个人例外。
从头到尾,程浩都只是静静的站在一脚,他的面前就是白色的花海,怒放的白蔷薇和他的脸色差不了多少。
可他只是沉默,一言不发地沉默,眼睛盯着某个方向仿佛出了神,甚至连一滴眼泪都没有。
时钟的秒针仍在滴滴答答地跳动,长久的安静之后,聂乐言才轻声开口,像是害怕惊动了什么,又似乎是在叹息:“所以后来,程浩就得了抑郁症,对吗?”
“嗯。”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严诚才陡然惊觉,原来程浩对晓璐的感情竟有那么深,深到用封闭自己的方式来麻痹痛觉。
他觉得自己错过了很多事,为没能及时察觉到好友的情绪症状而自责,他甚至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也想不到,那种少年的爱恋,原来同样也能惊心动魄,刻骨铭心。
“你知道吗,其实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你和晓璐很像,倒不是五官像,而是某种感觉。虽然她从小也很漂亮,一直都是班花校花,就连最后生病了,在我看来仍然没有哪个女生可以比过她。你们最像的地方是笑容,笑起来的样子简直像极了。”同样的温暖,如黑夜中的一汪春水幽幽漾着波光,眼里仿佛倒映出璀璨的星芒。
聂乐言愣了愣,才勉强一笑:“是吗。”想想又问,“你说,她会拉小提琴?”
怪不得……多年前的那场文艺汇演之后,那个清俊的男生站在礼堂前,见到她似乎微微有些差异,然后抿着唇角扬起一个温柔的弧度,直视着她说:“没想到你除了牌技好之外,小提琴拉得也那么漂亮。”
一贯有些倨傲的面孔却在那一刻带着暖意,眼神明亮闪耀。
他主动借伞给她,说:“拿去吧。”
或许那时候,他只是因为看着她而想起了一位故人。只是因为她们很像,所以才和他有了日后亲近的交情。
往日的场景如电影重放般一幕幕浮现出来。
他背着他走过常常的林荫路。
他在生日宴的酒后几乎亲吻到她。
她在茫茫海边的沙滩上低声说对不起。
多年后再相见,他握住她的手一步一步走上黑暗的楼梯,却又在几天后听见小提琴三个字而脸色猝变,几乎是仓皇离去。
终于,时至今日,他的矛盾与徘徊,他的若即若离,他带给她的所有憧憬与失望,一切的一切似乎都终于有了解释。
记得有一回秦少珍与交往多年的男朋友分手,沮丧失落之余感慨道:“都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这话果然不错。倘若爱错了人,真苦。”
真苦。
这样的滋味她也尝到过,自己的心意在程浩的面前,曾经就如同小小的狮子投入广阔深沉的汪洋中,激不起半点涟漪。
那唯一一次尽在咫尺却最终错失交臂的亲吻,那唯一一次在楼梯上手心贴住手心的暧昧,大约都只是他的一时冲动。
面对着她,或许他也冲动过,可是终究抵不过那个长留在他心中的女生。
那个让他在失意、压抑,甚至醉酒的情况下,情不自禁呢喃出名字的女生。
青梅竹马,年华早逝,她如何能够敌得过她?
岁月的力量太强大,如同一只翻云覆雨的手,可以随意抹平一切记忆,却也可以重重的加深所有的色彩。
周晓璐就是程浩心中那一笔最深刻的印记,可笑她还执意守了这么多年,倔强偏执到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一直等到今天才终于知道原因。
她不再做声,远以为会有巨大的伤感和震恸随着真相的揭开迅速接踵而来,可其实并没有。
此时此刻,只是觉得恍然。
她心疼他这些念来怀念一个人的痛苦,甚至还因为周晓璐的失去而感到惋惜,却偏偏不为自己难过。
原来是真的渐渐放开了——那段他给与她的最好时光的爱恋,终究在不知不觉中汇入了时间的长河,一去不复返了。
临走的时候程浩还没醒,她悄声问严诚:“需要找个心理医生吗?如果他不愿意接受治疗怎么办?”
“放心,医生已经联系好了,是市里最有资历最权威的。倒是就算是硬驾着,我也会把他弄过去。”
他又问:“你还生我的气吗?”
“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聂乐言的样子似乎不解。
严诚怔了一下,笑道:“看来你的记性不太好。”
“其实没什么要紧的,该忘记的事情就忘了吧。”她也微微一笑,又低头去看熟睡在沙发上的人,声音平静,“我走了,又任何需要都可以联络我。”
严诚送她到楼梯口,突然又随口提起一件事来:“你现在是不是江煜枫的女朋友?”
她奇怪,下意识反问:“呃,你怎么知道?”
“看出来的。”他说,“很明显。”
那样不经意中流露出来的默契,或许只是短短几秒钟,却也只需一眼便能看穿。
他笑了笑:“其实通知你程浩的事情,我后来想想又觉得不太妥当。”
为什么?
她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连忙说:“这没什么,我们是朋友,照应一下也是应该的。”
聂乐言回到家,仿佛刚刚打过一场硬仗般疲惫,花洒里的热水喷出来淋在身上,令她几乎不想移动脚步离开。
一直以为自己付出得足够多,如今才发现其实每个人都一样,至少程浩对周晓璐的爱和思念,不会比过去她对他的少。
她只是在环环相扣的爱情生物链里,站错了环节。
在浴室里就音乐听见手机在响,可是她不想动,在里头赖了好半天才磨磨蹭蹭地走出来。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江煜枫的名字,她回拨过去,问:“上午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怎么,想我了?”
他似乎在低笑,声音遥远而微哑,仿佛有气无力,她质疑道:“你在干吗?”
“躺在床上给你打电话。”
这不是废话吗?
一边擦头发,一边又聊了两句,却越发觉得不大对劲。
又问:“启动仪式顺利吗?”
“电视里正在报道,看起来还不错。”
她立刻揪住语病:“什么叫看起来还不错?你不是亲自参加吗?”随手抓起遥控器找到那边的卫星台,果然在热闹的场面里没有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江煜枫在电话那头静默了一下,才说:“有点突发状况。”
“怎么了?”
他又笑,声音仍旧低低的:“晕机,所以去不了。”
“骗人吧你。”不是没有一起出过远门,他在飞机上的精神一向好得不得了。
“江煜枫,你快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
“看样子你在担心我?”
她是有点担心,因为感觉怪怪的,他今天的一切举动都挺反常。
“我不是和你开玩笑的,你再不说我可要生气了。”她威胁他。
这一回,终于真真切切地听见他的笑声,似乎十分愉悦,聂乐言气得就要挂断电话,结果他才终于肯说:“下飞机的时候是真的晕了一下,然后就回酒店休息了。”
她听了不由一愣:“这么严重?怎么会晕的?现在医生怎么说?”
又是一阵短暂的静默之后,江煜枫很平静的断定:“看来你真的在担心我。”
她不说话,或许是懒得搭理他,只是一径埋着头在抽屉里翻找了一通。
江煜枫随口说:“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只不过我现在感觉很无聊,电视节目太差劲了,原来现在的广告业都这么发达了。”他又提议,“你既然关心我,不如过来陪我吧。”
“好。”谁知聂乐言竟然一口应下来,两只手指夹起身份证,说,“我现在就去订机票。”
“要不要我让秘书帮你订?”
“不用了,不是有114订票热线吗?打个电话直接送票上门。”
“那好,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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