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
媳妇儿就和别的男人跑了。
因为碍着萧顺之到底是梁国宰相,萧子昭再不济也是梁国的太子。
太子再怎么不对,也是皇亲国戚,为人臣子的怎么可以随便就忤逆太子。凌衍现在暂时不能带着自己山寨的一班兄弟去和萧子昭拼命。
所以,
凌衍抱着顾留音,泪流满面地蹲在角落里面,开始唱:“寒叶飘逸洒满我的脸,吾妻叛逆伤透我的心,啊啊啊啊——凌衍我真的很伤心……”
上音答应了萧子昭的邀请,
却是因为上音对萧子昭真的感兴趣:陈、宋两国已经灭亡,那日里听了萧顺之所说的话来看,梁王有意思要对律国掣肘,一味让律国如此做派下去,梁国迟早也要被律国给吞并。
毕竟,
已经答允了凌衍,上音为人重诺,自然就想着要来看看太子萧子昭到底是如何之人。若是梁王当真有意思让竟陵王萧子良有了封地,对太子萧子昭是大为不利。
竟陵王有民望,
太子什么都没有,甚至恶名在外。
所以,
有了机会来太子府上看看也好。
在等待着晚膳做好的时候,萧子昭邀请上音一起下棋。
围棋最能够看出一个人的心性,萧子昭和上音两个人博弈,不过就是互相猜测的过程,萧子昭的棋招不像是范云,上音的棋招却也不像是平日里陪着萧子昭下棋的那些小倌。
两个人在棋局上面厮杀来往,倒是半天都分不出胜负来:
萧子昭明白了,这个当日里相遇说自己叫上音的男子,定然不会那么简单。
上音明白了,萧子昭为人,断然不像是他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玩世不恭,但是萧子昭所谋者,因为萧子昭有意隐瞒,所以暂时看不出什么。
“殿下,上音公子,晚膳已经预备好了。”有个侍婢进来,跪着恭恭敬敬地禀报。
时辰到了,
残局却还没有摆完。
“上音公子,良辰美景、美酒佳肴,这棋半晌我们也分不出胜负来,不如,改日再战?”萧子昭提议,“小王会命人将此局封存起来,改日再邀公子来下棋。”
“如此,”上音起身,拂袖、点头,“也好。”
之后,
萧子昭就带着上音来到了一处亭中,萧子昭虽然是个纨绔子弟,但是他到底算是王室,而且又是在青楼小倌堆里面泡大的,对风花雪月风流的事情了解很多≡然也懂得如何讨那些喜欢附庸风雅的文人的欢心,于是萧子昭别出心裁,学了曲水诗会的时候的流觞之法,萧子昭让所有的菜肴都放在了挖出来的水渠之中,环绕着他们跪坐的案几流动,每种菜品都是十分精致。
“怎样,上音公子,喜欢吗?”萧子昭献宝一样问,“这些菜品都是本王精心挑选的,上好的美酒和佳肴才能赔得起你这样的美人。”
“怎么,”上音笑了笑,“怎么不见太子妃呢?”
“她在怜花楼中呢,”萧子昭给上音斟酒,不动声色,“今夜怕是不会回来了。”
上音点点头,浅浅地抿了一口酒。
萧子昭的妻子何氏,乃是厉朝著名的将军何戟的孙女。
厉朝没有分裂之前,郗家、冯家和何家乃是并称“三虎将”。然而,因为知道厉朝外戚干政的弊端,梁王萧赜又是有“马上王爷”之称,看到了厉朝因为律王萧鸾手握重权、外戚冯家拥有兵权造成的悲剧。
梁王特地给自己的嫡子萧子昭挑选了一个孤门女子作为妻子,所谓孤门,就是一门上下,到这一辈再无男儿的世家。
虽说郗家和何家都是孤门,可是郗将军的女儿实在是太入不得梁王后的眼。便选了何家的女儿来嫁给了萧子昭。
然而,
萧子昭风流,何氏却更比萧子昭要放-荡一些。萧子昭不过是流连烟柳之地,太子妃何氏却直接用钱财支持羽都的四楼,算是羽都四楼之中的怜花楼幕后的楼主。何氏也算是奇女子一个,一点儿不怕“风流浪荡-女”的恶名、骂名。
上音问起何氏,只是觉得好奇。
然而,
萧子昭的态度,却让上音明白,萧子昭和何氏——确实有什么事情并非如同传闻那般。
“殿下倒是不在乎。”上音说。
“本王在乎的人,是你啊。”萧子昭倒是说起情话来舌头一点儿不打卷,继续信口雌黄,对着上音就是甜言蜜语说上一通。
“这话,殿下想必对很多人说过了。”上音吃着菜,回答。
“唉——你怎么就是不信我呢?”萧子昭装可怜,继续无辜又 ...
(无赖地说道,“就算我过去说过多次,现在我发誓,只要现在对你上音说了,以后再不多说了!”
上音一笑置之,萧子昭虽然风流,但是这些话说起来到底还是算风雅的,比起凌衍来说,差远了,因为凌衍,上音现在一点儿不生气,反而觉得桌上的美食不可辜负,先填饱了肚子再说。
瞧着上音吃的认真,萧子昭随口问了一句:“上音公子,你怎么会和凌衍在一起呢?小王想不通,他什么都没有,而且和你完全不配啊?”
上音忙着吃自己面前的水晶煎饺,听见了这一句问,上音回答:“凌衍有赤子之心。”
“唉?”萧子昭更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赤子之心!我也有啊!上音你为何不和我在一起!你离开凌衍我们两在一起,好不好?”
上音拿起一个凤爪,眯着眼睛吃吃地笑:“不好。”
“为什么?”萧子昭不甘心。
上音一边啃一边含糊地说:“凌衍,你要是想吃就从树上下来,等会儿要是被太子殿下当做了刺客抓起来,我不会救你的。”
萧子昭目瞪口呆,张着一张口愣了好久。
然后,
萧子昭就看见凌衍苦着一张脸从亭外的一颗大树上面慢慢的滑了下来,哭丧着脸跑过来蹭到上音身边:“你怎么知道我在?”
上音翻白眼,好歹他曾经是江湖第一杀手。
怎么会不知道。
“凌衍!你来干什么?!”萧子昭回神,先是将府上的所有禁卫都给责罚了一遍,然后指着凌衍的鼻子破口大骂。
“太子殿下,”凌衍不卑不亢地冲着萧子昭鞠躬,“我来接我夫人回家。”
萧子昭一听,眼中杀气已现。
而凌衍,也一样毫不避让地看着萧子昭。
一时间,气氛紧张起来,凌衍和萧子昭之间似乎已经剑拔弩张。
这个时候,
上音吃完了、也吃饱了,才站起身来,碰了碰凌衍的手:“走吧?”
凌衍看了上音一眼,有点激动,冲着萧子昭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然后桥上音扭头就走,更是十指紧扣,将上音的手拉起来,轻轻地低头在他们交缠的手指上落下一吻,更挑衅地回头,给了萧子昭一个鬼脸!
萧子昭气结,不死心:“上音,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你要选凌衍呢!”
第八章 噩耗
(上音却没有回答萧子昭,在夜色之中给了萧子昭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之后,就拉着凌衍走了。凌衍走着,心里却是十二万分的激动,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待遇那么好过。
可是,走了一段路,凌衍脸上的笑容就黯淡了下去。
“怎么?”上音问。
“我……我好穷,而且无权无势,不会下棋,写字也丑,好不容易和你表个白还弄巧成拙。第一次我们睡在一起还害你第二天发高烧,送不起你字画也不能和你坐而论道,甚至送不起你汗血宝马……”凌衍放开上音的手,自己委屈的对手指,“我、我也想问……宁杭,你、你是不是骗我,其实、其实并不想要和我在一起啊?”
上音挑眉,双手环抱,看了凌衍一眼。
“当、当……”凌衍吐了吐舌头,被上音那凌厉的一眼给看傻了,“当我没说还不成吗!”
看着,
平日里都理所当然的耍流氓的凌衍现在变成了这副怂样——虽然凌衍很多时候都很怂,但是上音却没有告诉凌衍,其实在太子府上坐着,看见了凌衍十分委屈、眼巴巴地爬树的时候,上音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了这个每天就知道胡说八道,从奇怪的地方来的土匪头子,但是上音知道自己不讨厌和凌衍在一起的感觉,甚至,有些高兴。
上音为人不似苏彦,
苏彦阴沉,就连师父都是活苏彦的性子太深沉,不会好相与的人。看着凌衍那么失落,上音想要给凌衍传达一些自己的感情。
于是,
上音开口了:“我不喜欢珍贵的名画和字画。”
“嗯?”凌衍愣愣地看着月色下面的上音。
“我也不喜欢毛色纯净跑得飞快的畜生。”上音继续说,带着狡黠的笑意。
凌衍听着,眼睛越来越亮。
“我啊——”上音故意拖了一个长音,“喜欢简单的字都不会写、明明没钱还送了我上好的枯木龙吟的——”
说到这里,
上音故意顿了顿,然后才薄唇动了动,笑着吐出了两个字:“学、渣。”
凌衍听了这句话,
脑袋瞬间就当机了,他的意中人说了什么——是不是说了喜欢他?!
一时激动,凌衍瞬间就跑过去,将上音搂在了怀里,也不管上音是不是要用“学渣”叫他一辈子了,立刻傻乎乎地笑了起来:“嘿嘿嘿嘿,我是学渣,我是学渣!”
“傻!”上音也淡淡笑,却没有推开凌衍。
凌衍太幸福,低头就要去吻上音。
而,
平日里这种时候一定还没有碰到上音,凌衍就会被上音拳打脚踢一顿,往往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变成鼻青脸肿的学渣。
可是,
这一次,凌衍竟然破天荒的看见了上音安安静静没有躲开、没有揍他、没有给他翻白眼甩眼刀,而是就那样平静地带着还没有完全散去的笑意,闭上了眼睛。
漂亮的睫毛在月光下简直是要发光了!!
天赐良缘!
凌衍激动!闭着眼睛就预备和上音来一个让人脸红心跳的深吻!
可惜,
大概是人品不好。就在凌衍的嘴唇距离亲到上音的嘴还有一寸不到的时候,陈庆之却这个时候跑过来打扰,更是脸色惨白地喊道:
“老大!顾公子!大事、大事不好了——”
凌衍郁闷,
黑着一张脸转头,上音也睁开眼睛从凌衍怀中挣脱开来,两个人一起看着跑过来的陈庆之,陈庆之跑过来还来不及喘息,就苦着一张脸哽咽的说:
“老、老大,萧、萧相,不、不行了——”
等,
凌衍拉着上音还有陈庆之赶回临湘侯府的时候,却发现侯府里面已经是一片愁容惨淡。管家在门口将那些脸色惨白、带着泪痕的大夫送走。老管家平日里很是硬朗的一个人,如今却看上去突然苍老了好几岁。
凌衍顾不得那么多,冲上去发疯一般抓着老管家的手、颤声问:“到底怎么了?!爹他、他怎么了?今天早上还好好的——”
老管家一看凌衍回来了,老泪纵横:“老、老奴不知,晚饭之后,三少爷你一出去,老爷在书房之中就昏倒了,等到大夫来的时候,已经呕了半盆子鲜血,现下是出气多、进气少,只怕是不、不好啊……”
“怎么可能?!”凌衍撒手,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
一回头,
看见了旁边几个提着药箱在抹眼泪的大夫,凌衍激动,一下子跳起来冲过去揪着大夫的衣襟:“你们不是大夫吗?!快点去救人啊!怎么还在这里一个个呆着不动!只知道哭?!哭什么,我爹他身体那么硬朗,今早还和我说笑呢,怎么可能有事?!”
看着凌衍如此,
其中有一个大夫更是忍不住捂住了嘴,压抑着不让声音哭出来,头也不回地跑进了夜色之中。凌衍看着那些大夫纷纷摇头,都留下了泪水,凌衍真的慌了,他不相信,放下了一个大夫,又揪起另一个来:“你们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快说啊!快去救救我爹啊?!”
“三少爷,大夫们、已经已经尽力了……”管家颤声说着。
凌衍被这话击中,脸色惨白的后退了好几步,然后突然回神,一跳起来,飞快地朝着萧顺之的房间跑过去。上音看着凌衍状况不对劲,也紧随其后。
萧顺之的房间其实距离书房不远,凌衍跑进去的时候,床边跪着相府夫人和姬妾,两个女热已经哭成了泪人,萧顺之安静的躺在床上,无声无息,脸色惨白。
凌衍拨开了人群冲过去,看着萧顺之的脸,“扑通”就跪下了——
“爹,你、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我是凌衍啊,你、你认的最最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帅比儿子凌衍啊!”凌衍拉着萧顺之的手,忍着悲痛将萧顺之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勉强扯了一个笑容。
半晌,
萧顺之勉强睁开了眼睛,眯着眼睛定了神,才笑了:“凌衍啊……你、你回来了……”
“爹!爹!对,是我!是我,我是凌衍啊,你看看我,你别睡!”凌衍抓紧了萧顺之的手。
萧顺之却是看着凌衍,
抽出了自己的手,摸索着凌衍的面庞,恍惚苦笑了一下:“我萧顺之半生,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自问没有什么大的过失,就算辜负了沈氏,也并未我的本意。半身戎马,能得梁国相位、更有夫人姬妾,两个儿子在膝下。却没有想到,死、死到临头了,竟然,只、只有你这个义子,前来送我……呵……”
萧顺之苦笑起来,凌衍却哭了:
“爹、爹,凌衍就是你的儿子,您不要乱说,一切都会好的,您会好起来的!大夫们都说你没事,你只是太累了,多休息休息,吃两服药就好了!”
看着跪在床边的凌衍,萧 ...
(顺之笑了笑,惨白的脸上,终归是露出了安慰的笑意:“凌衍,我萧顺之此生,能有你这样的儿子,就算是现在立刻死了,也没有遗憾了。”
凌衍说不出话来,只是哭红了眼。
萧顺之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上音,然后萧顺之将手从被子之中拿出来,对着上音伸出了手:“宁、宁杭……”
上音连忙走过去,握住了萧顺之的手。
“宁杭,”萧顺之虚弱的笑,“我、我这个义子,大字不、不识几个,什么风雅都、都不会附庸,又穷、又成天爱做白日梦……”
“喂——”凌衍止住了哭,有点埋怨的看着萧顺之。
“可、可是……”萧顺之不理会凌衍,“他、他有一颗待人真诚的赤子之心,我、我能够瞧得出来,他、他待你是真心的。乱、乱世求生不易,他、他那么蠢,还、还需要你多照拂……”
“是,”上音点头,“我知道。”
“我、我没什么好遗憾的,就、就是担心这个小子。他、他有鸿鹄之志,可是却缺少能够时刻提点他的人……”萧顺之说话断断续续,进气少出气多,可是还是颤抖着要坚持将话说完,“你、你出生高门,又、又在六国闻名,你的那篇《东明赋》我、我早就看过,你这个孩子也有远大志向,凌衍他、他性子倔强,可是却能、能听你的,以后,你也多、多提醒他。”
“是,上音知道。”上音答允。
萧顺之说完,手却没有了力量,眼睛闭了闭,手也掉了下来,上音慌了,连忙将萧顺之的手紧紧的抓住,更是脱口而出:“爹——”
萧顺之听见了,眼角终于有了泪,然后却笑起来,看着上音,老怀安慰地说了一句:“能在死前,听见你叫我一声爹,我萧顺之,也算不亏……”
说着,
萧顺之放了手,看着床板,
却忽然笑了起来,眼神涣散,说了一句让凌衍和上音都听不懂的话:“负心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呵……宣远,你、你终归是……负了我……”
第九章 遗产
(三月的建邺,正好是雨季。还未到清明时节,本该只飘飞桃花和柳絮的建邺城,却是飘着只有到了四月清明才会见到了纸钱。
建邺城外的桃林之中,每一株桃树上都被人系上了素帘,白色素帘伴随着纸钱和隐约的哭声,笼罩着建邺一片凄惨。
六国皆有能臣,然而能以贤名著称六国的,却只有梁国萧顺之一人。
传,
梁国宰相萧顺之,承上问而不蔽下臣之美,治世平乱、开仓赈灾、开办义塾,为六国难得一见的贤相,更是为了梁国鞠躬尽瘁。永嘉之乱之时,曾是厉朝侍中,追随梁王爷、毅然带着部众与郗将军一起、随梁王萧赜打下北地江山,建立了梁国。在相位之时,举贤任能、令梁国成为六国第二强国。
可谓能文能武,堪比管仲乐毅,是梁王萧赜的左右手。律国的宰相沈胤和将军冯氏更是有言“若是梁国有萧顺之一日,梁国必不亡矣”。
萧顺之暴毙,
梁王萧赜得知消息的时候,只是默然良久,然后下了一道王命:要梁国百姓,为萧顺之举国服丧三日。
然而,
何须梁王命令,梁国百姓早已经自发为萧顺之烧纸钱祭拜,各地更是筹措了善款,为萧顺之修了义祠。
建邺城中,临湘县侯的三套宅院都挂上了白联,青黑色屋瓦,浅白泛黄的围墙,绕上了白色的挽纱,一片肃静和凄清。隐隐从府中传来哭声,当是家中女眷的啼泣,宰相夫人乃是梁王萧赜指给萧顺之的一品诰命夫人,这个女子平日里没有什么主意,但是,在萧顺之故去的第二日,竟然狠心毒死了姬妾,自己抱着山石,沉入了侯府的莲池之中。
梁王感念宰相夫人的贞烈,更是上了一重尊号。
“老爷的谥号为‘懿’,大王赠他镇北将军的称号。”老管家站在灵堂上,静静的说着。
凌衍一言不发,安静地靠近萧顺之的灵柩,上音抱着顾留音站在一旁,陈庆之还有家中的仆婢女眷在一边给萧顺之烧着践行的纸钱。
“爹……”凌衍二话不说,跪倒在萧顺之的棺木之前,泪水盈眶、强自忍着,没有哭出来。
昨日,凌衍已经在萧顺之的榻前,将要流的眼泪都给流尽了。
如今,因为萧顺之的嫡长子不在身边,凌衍作为唯一的儿子,持了哭丧棒主祭。鞥这到了吉时,便盖了棺,出殡,凌衍接过管家递过来的瓦盆摔碎了,这才执了“引魂幡”跟着风水</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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