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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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公主盛意,本王本来不该拒绝,只是,公主未曾听那人说起吗?本王的双手已经再也不能弹琴了。”

紫菀一愣,险些抱不住手中的琴,看了上音一会儿,忽然“哈哈哈哈哈”大笑起来,笑毕,阴阳怪气地说道:

“我还以为他爱的男人是多么厉害的少年英豪,怎么,不过是弹琴一曲,你就怕了吗?!”

“他的手确实不能弹,”凌衍站起来,“公主何必强人所难呢。”

律国城头,凌衍永不会忘,上音是如何毁了枯木龙吟,险些赔上了一条性命的。后来虽然再也没有听过什么琴音,可是活着的上音才最重要。

紫菀看了凌衍一眼:

“锦朝皇帝,我们苗疆虽然并非没有强兵,可是苗疆蛊毒蛊虫想必你也知道。我父亲服你,我紫菀可不一定。你们若是愿意与我苗疆开战,紫菀愿意奉陪到底。不过,紫菀此来,当然不是来听你们说废话的∠菀别无所求——”

说着,

紫菀上前一步,逼近了上音:

“紫菀只求宁王弹琴一曲,王爷答应,苗疆自与锦朝相安无事。”

上音听了这话,一愣,却还没有动之前,凌衍竟然从王座上直接走了下来,将上音拉在了身后,凌衍冷冷地看着紫菀说道:

“公主要求太过分,宁杭他不能弹琴就是不能弹琴。你又何必强人所难,公主若是愿意开战,那么我凌衍奉陪到底。”

“陛下——不可!”群臣听了大惊:眼下怎么会是开战的好时机。天下才刚刚安定,哪里容易再起战事,况且苗疆和蜀中晋王在一起,最快的方式就是让晋王去攻打苗疆。晋王本来就有拥兵自重的危险,如今怎么能轻易惊动。

凌衍态度坚决:

“不用再说,公主若是执意如此,我们只能一战解忧了。”

第十八章 千里 埃熵

(眼看着和紫公主的谈判就这样崩盘,锦朝未来难免要和苗疆开战,甚至还要放着晋王有颠覆之心,朝臣看着皇帝的坚决,一时间没有人能够出来劝,很多人看着范云——希望范相出来说点什么。

其实这么多年走过来,范云没有走,还在锦朝为相。其实早就照见了范云的本心,当年的事情是他害顾宁杭的手再不能抚琴,如今他更没有立场出来说话。

一时间场面沉默下来,一只苍白的手却从凌衍身后伸了出来:

“既然公主想听,宁杭便为公主奏一曲吧?却不知道公主想听什么?”

“宁杭!!!”凌衍大叫,转身就要去抢上音手上的琴,“你疯了吗?6白英说过你的手不能再弹琴了!”

上音对着凌衍一笑,却绕开了凌衍抢琴的动作。抱琴而立,看着紫菀∠菀挑眉,聪慧的女子一会儿就看出来了凌衍和上音的关系,她哼了一声:

“我怎么知道你们汉人的东西,只管捡你拿手的弹便是。”

上音笑了,他曾抱琴檐角、甚至落座竹林、笑对青山尘湖,更往来在琴川之上≡从死后、重生,然后在宋国云溪河畔遇见了凌衍开始,上音看了凌衍一眼,凌衍却用可怕的眼神盯着他:

“你、你若是敢弹,我、我就与你恩断义绝!”

这话说得重了,上音的脸色惨白,却还是勉强弯了弯嘴角,轻轻念的却是一新词:

“昔年逢君云溪畔,须眉误巾帼。经年随君六国游;四海悠悠,别燕凄溪流。而今锦绣河山下,前尘往事曾记否?辗转十年终建国,锦绣河山,思君千里无时休。”

恰若那年在宋国祭龙山的山寨之中,竹林外,上音给凌衍弹的曲子。又如后来在律国城头弹的《相和歌》,诉的《秋胡行》:

“朝与佳人期,日夕殊不来。嘉肴不尝,旨酒停杯。寄言飞鸟,告余不能。俯折兰英,仰结桂枝。佳人不在,结之何为?从尔何所之?”

趁着凌衍愣神之间,上音已经轻甩了衣袖立刻跪坐在前,抚琴膝上,指尖流转的却是从未听过的一曲曲调,琴弦铮铮而鸣,琴声婉转动听。曾经上音的琴声如流水,从西边雪山之上一路汇成溪水、然后穿越陈国的愁河、梁国的烟波江,与宋国的云溪汇聚,流过律国的阳河、琴川、凄溪,酿成了尘湖、积聚了映海。诉六国天下,谈的是“生而不忧,死而不怖。天下炽热,惟愿岁月静好”的心愿道理。

如今上音的琴声却多了一份恬淡多了一份清新凝神,六国山河等闲,天下锦绣河山如列席,辗转十年的纠缠心思,都点滴诉在了琴曲之中。

紫菀开始听的时候,还并不觉得十分可贵,可是听了一会儿,她就现自己完全出神了——她听见的并不是什么琴曲,而是一份感情,这种深邃的感情她是比不过的,无论这份感情是不是给颜惜阴的∠菀都觉得自己输了。

正当紫菀准备拜服的时候,却一眼看见了上音的双手,她“呀——”地一声尖叫了出来,尖叫出来以后,她就狠狠地捂住了嘴,双眼暴睁不可思议地看着上音。

若非是紫菀这一声,在宣政院中的文武百官和凌衍都早就已经跟着上音的琴声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之中,可是被紫菀这么一声给打断了,众人回神以后,都是抽气起来,他们都看见了——

看见宁王顾宁杭的双手,早就已经血迹斑斑、白骨可见。曾经伤重而今如何还能弹琴,况且还不是弹那种曲调安静平和的喜乐,偏偏这曲子音高变奏,双手上的血流下来早就染透了琴弦,弄的琴身血迹斑斑。

大殿之中人人都是惊讶地白了脸色,凌衍更是浑身颤抖地看着上音。

上音反而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静静地弹着他的曲子,一边弹,还慢慢地将方才他轻吟的那词给合上了:

“昔年逢君云溪畔,须眉误巾帼。经年随君六国游;四海悠悠,别燕凄溪流。而今锦绣河山下,前尘往事曾记否?辗转十年终建国,锦绣河山,思君千里无时休。”

“锦绣河山,思君千里无时休”一句才终了,上音还没有颤着问紫菀一句可否,凌衍就已经双目血红地大叫:

“快去宣6太医来!要快!!”

在等6太医来的过程中,凌衍二话不说就将上音给挪到了后殿之中,抱着那个双手都是血的男人的时候,凌衍一直都没有说话,满脸的恨和怒:

“你不要命了吗?!你这是要气死我吗?!”

“因为什么?”上音眨了眨眼睛,“因为一句‘思君无时休’吗?你、你还怀疑我和颜惜阴有什么吗?”

“你——!”凌衍深吸了一口气,却还是忍不下自己的怒火,若不是看着上音颤抖着双手,仰头睁着一双乌黑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样子太过无辜,凌衍真想抽他!

当初误会上音和颜惜阴,就是因为上音脖颈上的吻痕,还有颜惜阴那意味深长的微笑。凌衍当然在乎上音和其他男人有一腿这件事,可是他更恨自己的无能,竟然要靠上音用这样的方式来护着他。

我曾许诺要护你一世周全,难事坏事皆不用你做。可是,如今却还是食言。

凌衍恨恨地瞪了上音一眼,厉声道:

“你给我闭嘴!”

上音吐了吐舌头,乖乖闭了嘴,缩在凌衍怀里不说话了,脸上却偷偷露出了笑意。6白英这个时候赶过来,一看上音的手就扯开嗓子将上音骂了个狗血淋头。

不过到底6白英是杏林6家6老唯一称赞和认可的孙儿,医术堪称国手。在6白英絮絮叨叨地交代了所有忌口的事项之后,6白英黑着一张脸转头看着凌衍:

“我说皇上,你到现在还以为王爷和晋王有什么吗?”

凌衍看了看怀里的上音,再看看6白英,翻白眼:

“好了,朕不需要你这个小孩子来教训。朕明白轻重,你且去告诉殿外候着的臣子们,今日一切皆可散了,再去永宁殿请宁妃过来,让宁妃带紫菀公主回去。和苗疆的事情,我们容后再议。”

6白英哼了一声,心想你凌衍还当真把我当做继耀来使唤吗?我是太医院辅又不是什么殿前总管,你这样使唤我。6白英出门就将所有的交代和继耀说了,自己背上药箱就往河山阁的方向去找沈子安喝酒去了。

现在,

在宫中只剩下了凌衍和上音两个人,凌衍反身回到了床上将上音搂在怀里,上音靠在了凌衍的怀中两个人都是沉默,凌衍伸手有意无意地玩着上音的长。

上音暗自叹息:

“我们两个都在闹别扭啊……”

“我只是为自己的无能而感到无力而已,”凌衍将怀中人搂紧了,下巴放在上音的头顶,“天下的责任远比我想的更重,时至今日我才明白了——这些年里面,若是论爱你至深,还是要当属宋王萧子才。”

“怎么突然在床上提起别的男人?”上音揶揄凌衍,从凌衍怀里坐起来,回身看着凌衍。

凌衍别扭地看了上音一眼, ...

(知道上音是坏心眼地在揶揄自己,于是凌衍咳了一声之后才起身来走到桌边拿来了一卷画卷:

“宋王宫中一直挂满了顾宁杭的画像,其实所有的画之中只有这个画的最好。后来,我想过了,他画的画中只有顾宁杭一人。我却希望,我们两个人都能在那里——”

说着,

凌衍拿出来了那副画,正是曲婉宁看见凌衍成日里在看的那卷:画上画的是尘湖和青山,尘湖上接了冰,青山上有厚厚的积雪,尘湖上有两个人策马踏冰而行,其中一人蓝衫长,另一人旁人看不真切,可是上音一眼就知道是谁。

上音眼睛一亮,抬头看着凌衍,凌衍却正好回头看向了上音,四目相对,凌衍道:

“当日里我对义父承诺,天下河山,江山为聘,有了这个天下,又何愁没有知己爱人一同欣赏。上音,如今我虽然有了天下河山,却总是怀疑自己有没有你的真意,现在今天,我算是明白了。”

“才明白吗……”上音笑,笑着笑着,眼帘中却有泪水滑落。

凌衍点点头:

“若非是曲婉宁点醒我,至今我都在和你闹别扭呢——宁杭,我要多谢她。才封了她这些位份,你不会同我计较吧?”

“噗——”上音笑了,“我若是计较了,你要怎么办呢?”

“我、我……”凌衍手足无措的样子落在上音眼里还真是有趣,看了一会儿,上音终于算是看不下去自己心爱的人那样子,于是冲着凌衍眨了眨眼睛:

“对了凌衍,你不是一直好奇尘湖一夜生了什么吗?”

凌衍吞了吞唾沫,呆呆的看着上音,然后又别扭地别过头去:

“我才不想知道!”

说完,却又不甘心地转头看着上音,看见了上音冲他勾了勾手指,凌衍便再忍不住靠了过去,却被双手上都缠着绷带的上音给搂住了脖子,一用力给压倒在床榻上滚了好几个圈,上音搂着凌衍,蹭在了凌衍的耳边小声说了一句“我和颜惜阴……”

那话,只有凌衍一个人听清楚了。

因为之后,从寝殿传来的,也只有令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和恩爱情话:

昔年逢君云溪畔,土匪头子抢亲,误会之下却能得姻缘故。

经年随君六国游,四海悠悠,一别之后却在晋国映海重逢。

锦绣河山,前尘往事,辗转十年,建国定邦,河山锦绣,思君千里、送君千里,他人得了离别,凌衍和上音,却终须一世相守。

送君千里,山河锦绣。

-全文完-

第119章 番外一

(锦绣王朝宁王顾氏宁杭,字上音,铭城人也。累世居铭城云溪河东,称“河东顾氏”,前朝高门望族也。年十七,举试中,越明年,殿试以《东明》一赋闻天下,得上器重,欲尊以相,辞而不就。

时逢乱世□□举兵,从而应之。宁王晓天文地理、通八卦阴阳,解乱党先天大阵,助锦军破乱兵于铭城下、败乱党于羽城、服匪党于尘湖上,太-祖甚念其功,邦定元年立为我朝异姓诸侯王,封号‘宁’,居永宁殿,得“万世为王”之殊荣。

宁王素性温和,喜静,好长琴。曾抚琴京都城上,又善赋曲。以《秋胡行》、《送君千里》等琴曲名天下,更得中原、蜀地、苗疆诸人赞为“愿得宁王一曲而死生无憾”。

宁王善察举、举人唯贤唯才,邦定一朝文士其三出宁王,太-祖甚信重之。

——《锦绣书.宁王世家.邦定元年实录》

锦绣王朝宁王顾氏留音,字惜时,京城人也。太-祖与皇贵妃子,封大皇子,名桐,居青宫。时年太-祖崩殂、宁王逝,以太-祖遗诏出为顾氏亲族,继宁王位,享万世殊荣。

年十二因“大不敬”之罪贬斥羽城,越五年、领羽城众将却戎狄于北关。上释之,嘉奖令其返京,迁居宫中永宁殿,以示优容。

永宁九年,因涉太后事,再逢贬斥,出而禁足宁王府。帝后事毕,亦不得出。

宁王平生多番起落,性和,善交,与太-祖性相仿。然,为人圆滑多奸,又因皇子身份故,不得上信,终身郁郁不得志。

——《锦绣书.宁王世家.永宁九年实录》

第120章 番外二

(锦绣王朝晋王颜氏惜阴,字珍时,临沂人也;父律王萧鸾,母临沂颜氏,厉殇宗堂兄弟也。世居临沂映海,称“临沂颜氏”,晋地高门望族也。王甚俊美,善工笔;为人性平和,攻心计,乱世陈兵映海,炼制静钢铁武器,隔岸观火、作壁上观,曾于六国乱世保身,成一时传奇。

王自幼丧母,由家族宗老抚育长大,隐其心智,对外称其才德不及中人,更伪作残疾。瞒天过海、韬光养晦,以期谋事。

年十八,于青山遇宁王,引为知己。曾得宁王绘梅图赠,又得文献公俭裱之,甚似颜妃画像,拟做桃林一劫。

邦定元年入蜀,定苗疆安定,曾得苗疆公主紫氏青睐,拒之,言:此生唯有独一无二得心爱之人,愿为此人孤寂一生。因此得以深情之名冠天下。

永宁九年,太-祖崩殂、宁王逝,晋王亦甚悼之,哀绝数日、竟不能起。于永明元年新帝继位时故,终年五十又二。

晋王终生未娶,死后无嗣,新帝感念其功,追以亲王尊位葬之,蜀中晋王领地派驻绥边将军驻守,出殡之日,蜀地、苗疆百姓皆为之披麻服丧,称之曰至情至性明德。

——《锦绣书.晋王世家.永宁九年实录》

第121章 番外三

(永明朝皇太后曲氏婉宁,邦定年太-祖姬妾、宁妃、宁贵妃,永宁年皇贵妃。太宗养母,永明年太宗继位,进为圣康慈宁皇太后。

太后素重权势,虽为孤门孤女,无外戚专权所扰,亦有朋党之风,成后党擅权之势。太宗甚烦忧之,又以长兄、宁王皆为太后帮凶,太宗处处掣肘,则为永明年初像。

太后出身低微,又无子嗣。以其聪慧识大体甚得太-祖宠幸,居永宁殿,后迁居颐年殿、庆延宫,庆延宫临锦廊,是为议政大臣往来之路,太后结识臣族,弄权于上,曾于永宁年间动文字狱,烧书、杀害天下文人近千,称为“永宁焚书”。

永明元年,太宗用人依仗新兵除后党核心,圈禁异母长兄宁王顾氏,剪除太后羽翼,迁太后于御花园北角,守奉先殿。三年,又迁出宫外,居京城寺中修佛。十年,禁于宫内角楼,不许人伺候,更去其封号,降为曲太妃,改进已故太宗皇贵妃丁氏为太后。

永明十一年初,太后崩殂,太宗仁孝,则又以母后封之,但只复太后尊号,而不上谥字。后世只得以姓氏称之。

——《锦绣书.外戚世家.曲太后卷》

第122章 番外四 埃熵

(陈庆之,字子云,羽城祭龙山人,锦朝将军。少为□□随从,后为宁王徒,有胆略、善筹谋,为将有智计、善出奇兵。带兵有方,善抚下将,深得众将心,愿为其效死力。

太-祖起兵祭龙山时,曾以无家可归孩童组一童子军,唤名“陈家军”,军中孩童皆有勇谋,至我朝建立之日,军中八千余人听命,成锦朝开国最为年轻的将领之一。

庆之为人谨慎谦恭,太-祖每诏,必沐浴更衣,更敬宁王如父。邦定年,自请出关驻羽城,五年,戎狄来犯,带甲八千,破敌十万于漠北高漠,得时人称颂,更称其百战难败。戎狄闻其名而色变。

庆之麾下诸将着白袍,所向披靡,京城童谣言:“名师大将莫自牢,千兵万马避白袍”,庆之因之得名“白袍将军”。

永宁九年,太-祖崩殂,宁王逝,庆之连夜从羽城奔来,服三年重孝,更请辞去军中事务,愿结庐陵墓,为太-祖宁王守陵,更成其忠义。

——《锦绣书.陈庆之列传》

中二攻也要娶男后</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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