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咬了下舌尖,一股腥咸的味道立刻溢满口腔,疼。
走到大镜子前,我从里面看到自己的脸,眼神明亮,唇色粉红饱满,少年脸部还有着圆润光滑的线条,像张久违的老照片。
“奶奶?!”
她看着我,浑浊的双眼充满慈祥,“又怎么啦?”
暖流在胸口一**的上涌,我转过身,张开双臂抱住她,“没什么,能看到你,真好。”
房间里的小东西我已经有些不记得了,不过感觉总是熟悉到让人爱不释手。
早饭是奶奶做的豆腐脑,一块一块盛在青色大碗中,顶上浇着一点红辣油和香菜,手擀的薄饼裹着土豆丝和掩小黄瓜,每一口咬下去都有让人流泪的冲动。
看我吃得狼吞虎咽,奶奶也很开心,不断叮嘱道:“慢点吃,别噎着。”
“方一白!快点出来,要迟到了!”一个响亮的声音在门口吆喝。
我含着勺子愣住,“谁在叫我啊?”
“每天叫你一起上学的还能有谁,杨家那小子呗。”
“杨……文熊?上……学?”我艰难的消化着接收到的信息,“奶奶,我不想去上学了。”
“不许胡说!不上学哪能有出息?”奶奶假装拉下脸,将书包拎过来递给我,“去吧,骑车时慢点,过马路要小心,上课听老师的话好好学习,晚上奶奶给你做喜欢吃的香菇肉燥饭。”
“奶奶……”
“快去!”
我不想她失望,只有郁闷的推起单车走出大门,门口杨文熊正急得上窜下跳,“靠,你在磨叽什么?今天第一节班主任的课,我昨天看电视作业都没写,这下连抄都来不及,死定了!”
说着跳上我的自行车,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风风火火的吼道:“快!快点出发!”
几乎是在一瞬间,我所有关于他的记忆全都变得鲜活起来。
我跟杨文雄从小在一起长大,他们家祖孙三代一共仨人,没有女的。
他爷爷名字叫杨铁钟,爸爸叫做杨铁蛋,全是打起架来不要命的人物,所以我们这里就里有条俗话叫‘铁钟打不崩,铁蛋打不烂’。
杨文雄小名叫杨狗,上学后才被老师改了个文雅点的正名。从小到大,我们关系一直很不错,包括后来我去江城,两人逢年过节还有电话联系。
我在前面骑,他就在后面拼命拍我屁股,“快点,快点!”
我怒,“你妈当赶驴呢,沉得跟头猪似的!”
他这才消停下来,将半根油条叼在嘴里伸手替我擦汗,爪子上油抹了我一脸。
我故意将车子骑在石头子上,格登格登两下将他颠的哇哇大叫。
火急火燎的到了学校,我将车子锁了跟着杨文熊往教室里钻,脚还没迈进去就被人按着胸口推了出来。
一个油头粉面的娘娘腔走了出来,看着我们慢悠悠道:“上课铃已经响了两分钟,你们这节课就站在走廊听吧。”
这贱人就是我初二时的班长李新龙,名字不错,人就没话说了,老师跟前拍马屁在我们面前端架子,特别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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