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节（2 / 2）

楚香君噘着嘴先进病房去了。

楼道里不少将官们，但都与两位大首长保持着一定距离，以方便他们交流。

只看两大首长的出现，被枪击者的身份也是够吓人的了。

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高层极为重视这次枪击事件。

等楚香君进了病房去，总长段永淳才低声道：“我一直也没问，这个林慎到底与楚家是什么关系？”

若说私交的话，楚天舒和段永淳还是相当不错的，虽然楚老爷子对段永淳有一些小小的看法，但不影响楚天舒与他的关系。

之前段总长虽知楚天舒很关心这个特战林慎，但并不是很清楚他们间的关系，以为是杨云镇家的什么亲戚，但现在看来不是那么回事。

刚才楚香君也说了，林慎是她弟弟，是什么弟弟啊？

以他和楚天舒的私交，这个话可以问，相信楚天舒也不会感觉突兀的，毕竟他们的私交不一样。

“我早以前和你说过，55年那次大地震，我和我亲妹妹失散了，我一直以为她遇难了，老爷子也这么认为，可实际上没有，林慎就是我妹妹的儿子。”

“原来如此，这小子竟是咱妹妹的孩子？”

从这句话能听出段永淳与楚天舒的关系多深了，你妹妹就是我妹妹，你外甥就是我外甥。

“嗯！”

“我想起来了，前段时间我去看望老爷子，好象见过个女的，就是她吧？别说，和你长的还是有些象的。”

楚天舒一撇嘴，“何止是象？少说也有六七分吧？你就没发现林慎都有些象我？”

“呵……外甥象舅舅，也是很正常的嘛，我还没见过这小子呢，怎么知道他象不象你？对了，这次事的，你是个什么态度。”

说到这里，算是直入正题了，显然，楚天舒的态度十分重要。

“从私人情感上讲，我是孩子舅舅，甚至心中的愤慨不比一般人少，为受害人讨一个公道也在情在理，但从大局上讲，有一些矛盾真不宜激化出来……”

看样子楚天舒也是左右为难着。

段永淳浓眉微拧，轻声道：“要不，咱们先进去听听孩子的意见？”

楚天舒看了他一眼，微微凳首。

林慎呢，早就醒了，侧着脊柱打入的子弹被起出来之后他就醒了，中枢神经没有受压迫的情况下，他就迅速清醒了。

自己叛断失误才导致了这个倒在血泊中的结果，只是在孙尚英拔枪一瞬间，凭自己的反应躲过她第一时间枪击都不问题，并在两秒内反击出手也不在话下。

但机会稍逝即纵，一切都错恨难返。

不知何时，脑海中又浮现出被孙尚英踩着屁股做俯卧撑的情景，她就是一个平平常常拥有喜怒哀乐的女孩子，年轻、冲动、甚至不计后果，她什么都敢做，做过了也许会后悔，就是这样的，想到那三个月的相处，到林慎毕业时，她也替他开心高兴，为自己曾是林慎这个特战强者的教官而荣耀，但不知为了什么，她就是想让林慎注意自己，甚至不惜一切手段去达成这个目标，所以就有了折腾汪晴林丹三女的恶做剧。

这一切，在林慎脑海里过了一遍，突然之间，他升起了明悟，这是爱，在不知不觉中产生的爱，也许孙尚英自己都不知道，直到特勤局的事一幕幕发生，因为自己和孙丽芸的矛盾激化，一切又因孙尚英而起，她不够坚韧的心灵无法承受这种打击，故此悍然出手，以她愤怒的方式去结束一切。

也许要过许多年以后，她才能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犯错，但不是她开枪之前。

楚香君走入病房的脚步声，把林慎从神思的世界中拉回现实。

“表弟，你醒了？”

快步走近床边，楚香君神情很激动，我弟弟就是不一样，挨了三枪都没事，不愧是无比牛叉的特战超级精英。

“姐，我没事。”

“快趴着别动，什么叫没事啊？三枪呀，吓死人了，这两天你就乖乖跑着吧，吃喝拉撒都在病床上，姐给你叫最漂亮的特护侍候你。”

说着，她还朝林慎挤眼呢。

什么和什么呀？

林慎俊面一红。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伤员待遇都是这样的，光着屁股面对美丽的女医生也没什么啊。”

噗，林慎就差点喷出来。

“姐，你饶了我吧好不好？”

“那你乖乖的养伤啊，要不要吃苹果什么的？姐给你削一个？”

楚香君一屁股坐在旁边，就准备动手了。

林慎摇摇头，“姐，孙尚英怎么办了？”

“咦……你知道她从你背后开枪？”

“她拔枪的一瞬间我感应到了，只是我当时不认为她敢开枪，不想那丫头真够狠的，居然是连开三枪。”

“唉……换了我也差不多，你在会议室把人家姑姑喷的那么惨，你真傻，为什么不躲开呀？以你这个特战精英的身手，我不信她在拔枪开枪的空档中你躲避不开？”

“我自信有把握在她拔出枪扣动扳机之前击毙她，但我不能那么做，我受得了子枪，她受不了。”

楚香君白了他一眼，“你这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万一她朝你头部开枪怎么办？”

“枪手一般只会选择更容易击中的大目标，是身体，而不是头部，只有在完全掌握主动或对方没有反抗躲闪的情况下才会选择头部，而且选头部是很残忍的，非要打的人家脑袋开花，不是恨之入骨的话是不会那么做选的，虽然孙尚英很恨我，但也没到了入骨入髓的地步，只是拔枪对准我扣扳机就足够解恨了，连开三枪，也够狠的啊。”

“那女人脑袋有毛病，打小骄生惯养的，目空一切，这一次看谁能护得住她，虽然你没生命危险，但这个事件的性质太恶劣，估计会叛她死刑的。”

林慎听了这话，心里不由一阵的黯然，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就两个之间的恩恩怨怨来说，也不至于抵消一条人命，她冲动的开枪固然要付出代价，但要判她死刑也是太重了，若是自己死了叫她抵命也行，但问题自己还好好的活着呢。

这个时候，林慎也矛盾了，要说心里不怪孙尚英是不可能的，但他想通了一些事物的关键，真没那么恨孙尚英了，给她点惩诫可以，真要她的命那就过火儿了。

怎么办呢？似乎自己左右不了司法程序啊。

这一刻，他脑海中又浮现出第一次在特训营遇见英风飒飒的少校女军官的情景。

门声又响，他转目望去，却是二舅楚天舒和另一位上将走了进来。

第240章 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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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击事件发生后，老孙家直接就闹翻了天。txt电子书下载/

坐镇广南的孙承宗听闻女儿的所作所为之后，震惊的无以复加。

他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给军委副主席之一打去了电话，表达了自己大义灭亲的态度，但在放下电话之后，孙大书记却忍不住泪湿两颊。

孙丽芸也是伤心异常的，本来自己最心疼侄女孙尚英，可这正是惯坏她的主原之一。

到了闯下这弥天大祸时，一切也就迟了，眼泪是不可能挽回什么的。

如果被枪击者只是普通没有背景的小人物，也许孙家还能做点什么，但现在不可能了，至少，在林慎的背后有老杨家的影子，而在老杨家的背后还有老楚家。

所以，孙家最好是不要做什么，不然只会适得其反。

孙承宗的大义灭亲态度是最正确的选择，只能以此去搏取同情，舍此之外再无第二条可行之路。

老孙不愧是政道上沉浮了多年的老油条，他这一态度深谙其中三昧，不仅不会遭来谁的反感，更多的是别人对他的钦佩，虽然在钦佩的背后，孙承宗付出的太多，但他却没有选择。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等待事件的最后结果。

孙家的老爷子也健在，但就这个事，真没人敢告诉他，怕对老爷子形成太大的剌激，那只会减少他老人家的阳寿。

上了年龄的老人，是经不起某些强度剌激的，搞不好给你直接死过去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人命关天的大事，真要瞒着老爷子也不行。

孙家第二代的几个子弟互通了声息，均表达了对这个事的看法，一致认为老大孙承宗的大义灭亲姿态没什么问题。

为此，孙丽芸哭的晕过去两回，不是她非要把孙尚英调进特勤局，也就没有这事的发生了。

可惜世上不卖后悔药，现在说这些没半点意义。

孙家，还留在京的二代堂兄弟姐妹都聚齐了，一个个面沉似水，仿佛刚经历了一场巨变一样，其实这场巨变才刚刚揭开序幕。

接下来会有什么变化，也不是他们能猜测到的。

不过孙家的消息来源没有断掉，包括哪位首长去了三零一医院看那被枪击的林慎，他们也知道的清清楚楚。

“杨家人没去？”

“没见杨家人出现，反倒是段总长第一出现，六点左右，楚主任也去了。”

说到楚主任时，孙家人都知道指的是楚天舒这位总政主任，他与老杨家的关系就不必细说了，老杨家不是有楚家在背后支持，也走不到今时此日的这个高度。

不否认杨家老爷子也是位老革命，但和开国的一些元老将军们是不能相提并论的，在解放战争时期，老杨只是楚家老爷子身边的警卫员，只到对越自卫反击战时，他才成为兵团指挥，此后十余年平步青云，在87年时更挤入了国字号序列。

要说林慎可能是杨家的什么人，可也轮不到楚大主任亲自跑到医院去看他吧？

难道只是楚天舒单纯在关注这次枪击事件？

那样的话就更不妙了，楚家与孙家的老头子一直就有分岐，战争时期在军事上有分岐，建国以后在发展上有分岐，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又在改革上有不同见解，总之是尿不到一个壶里去，两个都是倔老头儿，谁也不服谁。（ ）

82年以后他们都进了中顾委，为社会主义的发展建设和改革开放把握路线方针，基本不掌握实权，渐渐淡出了政坛，但他们的影响还是存在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随着各大家族的第二代人步入政坛，并挤身权力中枢层，老爷子的任务也就基本完成了。

但这些老头子们‘在’与‘不在’是完全的两个概念。

人在，联系就在；

人走，也许茶凉。

现实就是这么的残酷。

枪击事件对于孙家来说真的很严重，可以说是一场灾难。

影响与性质极其恶劣，把老孙家的革命世家形象彻底颠覆，把孙家人的张扬跋扈和为所欲为表现的淋漓尽致。

一位受共和国军方高等教育，受老革命世家血统传教的子弟，现役的军队少校级军官，居然拔枪朝自己的上司射出三溜恶的子弹，事件的引因仅仅是会议上的小小争执，这样的素质简直令人震惊莫名。

从政治立场上讲，孙家已经完全陷入了被动。

即便老孙家开枝散叶，在如今的共和国政坛上有着不小的影响，但对于这次事件，他们没人能插上手，也没人敢去为孙尚英的行为辩解什么。

此时的老孙家，可以说被动的一塌糊涂。

等结果吧，除了等，还能做些什么呢？

三零一，特护病房。

楚天舒和段永淳就站在这个病房里。

主任助理崔向英中将没有跟进来，只是在病房外面守着。

林慎趴在病床上，伤口都在背部，不趴着也不行了，看上去很狼狈的样子。

“林慎，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这话是段永淳总长问的。

楚天舒保持着沉默，他是孩子的亲舅舅，当着外人的面，倒不好意思先开口问什么。

所有的关怀也都在眼神里，不需要多说什么，他于百忙之中能抽身到医院里，已经说明了问题。

“您是……”

我们的林副局长居然不认识站在面前的大人物段永淳。

一侧的楚香君道：“这是段总长。”

“哦，首长好，恕我不能起身敬礼了。”

段永淳微笑道：“趴着就好嘛，你的体质令人惊叹啊。”

林慎不确定这位段总长是否知晓自己是楚天舒的外甥，所以他没有直呼舅舅，也朝楚天舒问了句‘首长好’。

楚天舒微微颌首，心说，这孩子还是很聪明稳重的。

不过听说在特勤局会议上，他表现的象个炮筒子。

林慎仍旧趴着，换了口气道：“对于已经发生的枪击事件，我多少了解了一些内幕，甚至在孙尚英拔枪的一瞬间，我也感应到了，只是我判断失误，才酿成了这个后果，因为在局党委会议上，我的发言有些粗暴，是对上司孙局长的一种不尊重，即便有原因，但我事后也向孙局长道了歉，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我能想象到孙尚英拔枪射我的那种心态，之前我和她也有一丁点小小的不愉快，大该两个因素汇集在一起使她暴发了向我开枪的冲动，在这一事件中我要承担部分相关责任。”

他基本上把前因后果说了一下，也往自己身上揽了些责任，无疑这种做法是政治上成熟的表现。

段永淳暗自点头，你可以认为他言不由衷，但他的态度的确能博来别人的认可。

楚天舒对自己这个才16岁的外甥的表现很是满意，虽说挨了三枪，但他没有对孙家人愤怨的表情流露，甚至先检讨他自己，这一点难能可贵，换过许多成年人也未必做的到。

倒是楚香君噘起了嘴，嘟囔着道：“看把你大方的，别人差点打死你啊。”

林慎朝表姐笑了一下，中弹之后他失血也不多，伤口自动凝固，这是体质特殊造成的结果。

段永淳和楚天舒对望了一眼。

前者又道：“林慎啊，孙尚英已经被警卫局带走了，她制造的枪击事件影响是极其恶劣的，不严肃处理的话，对上对下都不好交待……”

段永淳说到这里，微微一顿。

楚香君却趁机插了一句，“现役军官枪击上司，无组织无纪律无法无天的表现，她还以为特勤局是她孙家开的呢，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啊？这种人不严肃处理，军纪国法谁还遵守？”

的确，这是个大问题，此例一开，那真不得了啊。

虽说特勤局严密封锁消息外泄，但没有不透风的墙，事实上已经在京城的高层圈子里传开了。

“没你什么事，闭上你的嘴。”

楚天舒冷冷给了女儿一句，楚香君又噘着嘴把头扭开了。

这时，林慎道：“两位首长，请容我说一句话……就这一事件，我是要承担相应责任的，以我特战超级精英的身手来说，明知要被枪击而没去躲闪或反击，其错一；第二是成因，还是与我有关，我对孙局长的一番话很激烈，并提到了孙尚英怎么怎么样，综合这两点因素，我就不能逃避责任，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我希望这一事件不要公开处理，也不要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孙尚英身上，她是有错，但罪不致死，她敢朝我开枪，是因为她知道手枪子弹要不了我的命，她曾是我六位教官之一，她对我的体质非常了解，也许她枪击我只是想出出气，而不是想要我的命，她如果真的想要我的命，在知道我特殊体质的情况下，那她应该朝我头部开枪才对，射击我的身体不可能打死我，再开三枪都没用，当然，我知道她的行为不容于国法军纪，造成的恶劣影响也难以估量，开除她的军籍，再适当量刑吧，两位首长请考虑我的请求，出于私心我也不希望我曾经的教官因为我而获重罪，那我的心灵会背负沉重的枷锁，一日为师，终身为师，这份恩情一世难忘。”

这段话对在场的三个人震动很大，段永淳和楚天舒眼里闪现异芒，年轻人好伟阔的胸襟啊，且不论他是否还有更深沉的动机，他能说出这番请词，是非常难得的了。

楚香君是直翻白眼，伸手摸了摸林慎额头。

“你不是烧坏了脑袋吧？她要杀你啊，你装什么圣人？”

这个疑问在楚段两大首长心中也未必没有。

是啊，她要杀你啊，你就这么轻饶了她？还替她说话？

什么六教官之一，托词嘛，就她那水平，能教你点什么？

楚天舒心中另一个念头冒出来，难道林慎这么考虑是有其它方面的因素？他这么小，能看那么远吗？

包括段永淳也产生了楚天舒那样的念头，真是那样的话，这孩子可不得了啊。

“你的请求，我相信段总长会考虑的，但是这件事的影响太大，最终处理结果肯定要上报最高层的。”

楚天舒说的没错，现在最高层都知道特勤局枪击事件了。

“那好，小林，你好好养伤吧，你的请求我会斟酌的。”

随即，段永淳离开了特护病区，但在走出大楼时却碰到了正下车的孙丽芸。

这位之前英风飒飒的女少将，似遭受了重大打击似的脸色难看而苍白，双目红肿。

看到总长时，她还是强打精神立正敬</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