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上斗鸟的,斗鸡的摊位前都是满满的人群,呼叫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两人在市场转悠了半天,才总算找到两只跟黑风大小颜色差不多的小黑狗。
这两只小狗都是通身乌黑油亮,黑葡萄般的小眼睛滴溜溜地转,跟黑风有那么一点点神似。
沈青黎顿时眼前一亮。
那卖狗的大汉,脸黑黑的,长得五大三粗的,穿一身粗葛布衣衫立在那里,像一面结实的墙,要价也毫不含糊,开口就是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抢钱呐!”碧桃惊讶道。她虽然也不了解京城的物价,但是她知道十两银子在靖州的话,能买一匹上好的马。
“姑娘,我这狗可是名副其实的猎狼犬,要不是我现在急等着用钱,还不舍得卖呢!别看它现在这么小,长大以后,对付一条狼,那可是绰绰有余。”黑脸大汉拍着胸脯保证道,“至于那些兔子了,野猪什么的,更不在话下,你想想,那些东西值多少银子?要你十两银子不贵了。”
“这位大哥,你这十两银子的价钱,是保证它长大以后能打过一条狼是吧?可是我们现在买的是它现在,现在怕是追个兔子也难,所以,怎么能值十两银子?”沈青黎虽然对这里的物价还没有个具体的认知,但是凭感觉,十两银子绝对是大价钱了,想了想,又拿出在前世砍价的规律,说道,“便宜一点,五两银子成交。”
昨晚她翻了翻原主放在梳妆台抽屉里的钱袋,天可怜见,只有二十多两银子。
问了问桃枝,桃枝说春桃一直管着她的账目,到底有多少私房钱,她也不清楚。
好吧,大户人家里也有穷人,比如她。
眼下买只狗就要花掉她一半的积蓄,心里自然舍不得。
“五两银子?”那大汉愣了一下,挠挠头,笑道,“小娘子,你不是本地人吧?”
本地人杀价没这么厉害的。
“呵呵,果然是个会砍价的。”身后传来几声鼓掌声,随即,一个暗影从身后投了过来。
月白色长衫的年轻男子笑盈盈地走过来,身材挺拔清秀,脸如刀刻般棱角分明,举止投足无一不透露出浓浓的书卷气。
年轻男子也不看沈青黎,只是用手里的扇子点了一下那大汉的胳膊,轻笑道:“美人开口还价,岂有不应的道理?五两银子,卖给她吧!你又赔不了!”
“原来是夏公子大驾光临,失敬失敬。”那大汉忙毕恭毕敬地起身相迎,又朝沈青黎点头笑道,“这位小娘子看好哪一只,尽管挑,五两银子卖给你了。”
就这样成了?
“多谢。”局势扭转得太快,沈青黎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地付了银子,冲那年轻男子略一屈膝,算是打了招呼。
碧桃抱了狗。
在那道不冷不热的目光注视下,两人晕晕乎乎地上了马车。
“夏公子认识这两个小娘子?”黑脸大汉有些疑惑。
“人生何处不相逢,相逢何必曾相识。”夏云初展颜一笑依然拿扇子点了一下那大汉的肩头,清声道,“剩下这只小黑狗,我要了。”
冯财把她们送回侯府的时候。
已经是晌午了。
两人下了马车,道了谢,又特意多塞了点银子,说日后若是用马车还找他。
冯财当下拍着胸脯保证,日后若是用马车,尽管让马贵来找他,保证随叫随到。
倒是主仆两人犯了愁。
不知什么时候,后门已经关了。
又不能从大门那边进。
怎么办?
总不能一直站在这里等吧?想了想,沈青黎提议道:“不如,咱们绕到清心苑后面,然后从那里敲门进去。”
那边墙上有个小角门跟清心苑正院相通。
两人绕到清心苑后院的墙外,却发现小角门竟然也关着。
“碧桃,你会爬墙吗?”沈青黎从容地弯腰把衣摆系了起来。
以前的时候,因为磨磨蹭蹭地不愿意回家,所以一到天黑,继母就果断关门,任凭她怎么喊也会装作没听见,所以她对爬墙什么的,她并不陌生。
“爬墙?”碧桃瞬间惊呆了。
她看到的,听到的,一定是幻觉。
一向养在深闺里的少夫人竟然想要爬墙?
清心苑。
书房二楼。
风尘仆仆的慕云霆有些疲惫地坐在藤椅上,眯眼打量这四下里熟悉的一切,长长地舒了口气,只是他胳膊上缠着厚厚的纱布,甚至已经渗出了些许的血迹,显然是受伤了。
扭头见一个紫色的身影端着箩筐急急地从里屋走出来,见她脸上带着焦虑之色,慕云霆淡淡一笑:“翠姑不要担心,一点小伤而已。”
翠姑是慕云霆生母吴氏带过来的陪嫁丫头,原名江小翠,府里人都称她为翠姑。
江家世代行医,以前在京城小有名气,后来到了江小翠的父亲因为牵扯到了宫里的一桩命案被处死,府里的人自然也受到了牵连,大都被流放充军。
当时江小翠还只有六岁,便被贬为官奴,后几经辗转,才到了吴府做了吴氏的贴身丫鬟。
直到她十七岁那年,吴氏嫁到侯府,她作为陪嫁丫头也跟着进了侯府,吴氏临终前把两个孩子托付给了她,本意是想让慕长源将她收了房,而慕长源也有此意,但是她死活不肯。
在吴氏死后,她就自梳以示此生永不嫁人,并且自愿留在侯府照顾吴氏留下的孩子,视慕瑜和慕云霆两姐弟为己出,尤其是对慕云霆更是关怀备至。
慕云霆对她自然很是敬重。
对自己的伤,慕云霆解释说是在幽州那边骑马的时候,不小心摔断了胳膊,所以不得已才回府养伤。
“小伤?胳膊都断了还小伤?”翠姑有些责怪地蹲下身来,轻轻地把胳膊上渗出血的纱布解下来,上了药,重新缠上干净的纱布,埋怨道,“世子这次真是轻率了,事先也不说声,府里也好请大夫来候着,若是日后留下病根,可如何是好。”说着,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立在慕云霆身边的年轻小厮慕安。
慕安挠挠头,讪讪地笑笑,腹诽道,是世子不让说,他怎么敢自作主张……
“有翠姑在,哪里还用请大夫。”慕云霆笑笑, ...
(翠姑平日里钻研医书,鼓捣药材,她的医术并不比京城哪一个大夫差。
翠姑触到他的伤口,愣了一下,继而又从容地替他包扎完毕,轻叹一声:“奴婢下去重新配些药。”
“有劳翠姑。”慕云霆挑挑眉,不以为然地伸展了下胳膊,起身踱到窗前,随意地看着窗外。
走了一个多月,满眼的翠色已经渐渐染了些许苍凉的颜色,尤其是那棵浅粉的合,欢树,树下已经落了一地粉红。
“世子,该去太夫人和夫人那边请安了。”慕安提醒道,
“嗯,走吧!”慕云霆应着,刚想转身,却看见视野的尽头,清心苑后宅那边的墙头上,似乎有人影在晃动。
难道有人在爬墙?
第十五章 各说其词
(慕云霆抱胸冷眼望着远处墙头上那个玫红色的身影,见那身影先是四下里张望了一番,大概是在看有没人注意,接着,奋力地爬上墙头,墙有些高,她似乎不太敢跳,迟疑了一下,目光落在靠墙的大树上,便从容地扯着树干,小心翼翼地爬上了那棵树,顺着树干爬了下来。
看样子,是院子里回来晚了的丫鬟怕被责骂而偷偷翻墙进院的。
慕云霆虽然视力极佳,但是毕竟隔着太远,有些看不真切那女子的面容,只觉得有些面生,见那女子落地后,抚了抚胸,如释重负的样子,忍不住嘴角微翘,扭头问了问从身边路过的翠姑:“清心苑最近来了新人?”
“是,夫人昨天调过来两个丫鬟说是在世子书房伺候的,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却不见踪影。”翠姑面无表情地应道。
“哦。”一听是苏氏送过来的丫鬟,慕云霆再无兴致,皱了皱眉,转身下了楼。
慕安却站在窗边看得饶有兴趣,直到发现世子不见了,才如梦初醒地一路狂奔地追了出去。
沐影堂被包围在一片汹涌的花海里,偌大的院子里常年花香萦绕,绿树成荫。
时值八月,院子里的桂花花枝茂密、香味甜郁,跟桃李瓜果的甜味交织在一起,让人流连往返,心旷神怡。
当下有丫鬟从树上采摘了桃子,洗净端了上来。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竟然摔得这样严重。”太夫人皇甫氏见慕云霆胳膊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又气又心疼,责怪道,“我说这出去一个多月,怎么就突然就想起回来了呢!心里还以为你是惦记着你那新媳妇,原来是在外面受了伤,你说,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该如何是好。”说着,心有余悸地伸手抚摸着那缠着纱布的胳膊,问道:“还疼吗?还是让你父亲从宫里请个御医过来看看吧!”
“祖母,真的不碍事,也不用劳师动众地请御医,难道您还信不过翠姑?”慕云霆说着,伸手拿了一个红得发紫的桃子,咬了一口,唇角顿时沾满了紫红色的果汁,轻笑道,“这点伤不碍事,养几天就好了,在外面的时候就想吃祖母种的桃子,就算不受伤,孙儿也得赶回来尝尝鲜。”
“你呀,是越发嘴甜了,只要你爱吃,我每天派人摘了给你送去。”皇甫氏见他精神飒爽的样子,又想到翠姑也懂医术,心略略安了一些,又道,“不请御医也罢,祖母对翠姑自然信得过,但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次回来,哪儿也不许去,明天让你爹去宫里给你告个假,你老老实实地给我呆在家里养伤,听见没有?”
“孙儿遵命。”慕云霆笑笑,“孙儿每天都过来陪祖母说话解闷。”
“祖母不用你陪,祖母有这一院子的花花草草就够了。”皇甫氏微微低首,抚摸着手上祖母绿宝石戒指,嘴角含笑,“你如今成了亲,只要呆在清心苑,好好陪着你媳妇就好,祖母还想早点抱重孙呢!”
慕云霆笑笑,没有吱声,眼前不由掠过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那眸子带着一种不谙世事的懵懵和无辜,纯净的让他无法靠近。
大婚那晚,他多喝了几杯,当晚便睡在了书房。
回门那几天,两人甚至都没怎么说话。
他觉得她对他有些惧怕。
此后,他去了幽州,直到今天,对那女子的印象也是浅浅淡淡,也说不出那是怎样一个女子。
“那个婉月再好,终究是去了,听祖母一句劝,人生苦短,怜取眼前人才是最实际的,沈家毕竟是百年世家,他们家教养出来的女儿,祖母信得过,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善待人家。”这孙子向来是个明事理的,怎么唯独在婉月这件事情上,这么想不开?
“孙儿遵命。”提起婉月,慕云霆脸色一沉,又见皇甫氏语重心长地劝着,便含含糊糊地应道。
“好了,你房里的事情自己处理,祖母管不了这么多,只是想提醒你一句,无论如何,嫡长子都要正室来生的,切不可让那些起心思的丫鬟得了空子,若是再弄出个庶长子什么的,那可就真是自找烦恼了,不要像你爹一样。”说起慕长源,皇甫氏又叹了一声,当年的事情她也有责任,竟然没防着苏氏也有了身孕,还比正室提前生了长子慕云澈。
眼下又不顾她的反对,把苏氏扶了正室,庶子也变成了嫡子,才有了永定侯府是次子袭爵的尴尬。
慕云霆心不在焉地应着,便起身告辞。
他现在这个样子,那里有心思想这些事情……
又去怡卿园那边请了安,便径自去了畅风堂。
畅风堂在碧水湖畔,是府里招待客人,看戏听曲的去处,院子里有回廊延伸到碧水湖上,弯弯曲曲的,宛如游龙,回廊尽头是一座方方正正的两层楼阁,檐下悬挂着无数金色小铃铛,有风掠过,发出一阵清脆悠扬的铃音,犹如天籁。
早有三三两两的人影穿梭在回廊里,或举目远眺,或凭栏聊天,不时有轻笑声传来,看上去其乐融融。
慕琳正端着食盒无聊地喂着那些红若朝霞的锦鲤,扭头望见慕云霆,面色一喜,忙把食盒放在栏杆上,急急地朝他走来,触到他缠着厚厚纱布的胳膊,关切地问道:“二哥你可回来了,怎么还受了伤?严不严重,有没有请大夫瞧瞧?”
“骑马时摔了一下,无碍。”慕云霆冲她淡淡一笑,“三妹近日可好?”
“还是老样子,除了绣花再无其他消遣。”慕琳上前挽着他没有受伤的那只胳膊,扶着他坐在藤椅上,娇嗔道,“二哥回来太好了,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去清心苑看书了?”
“当然可以,就是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也可以去书房看书的。”慕云霆依然含笑道。。
“自从二哥走后,二嫂就一直卧床不起,母亲说二嫂需要静养,不让我们过去打扰的。”慕琳悄然环视了四下里,神神秘秘地说道,“二嫂如今也大好了,听说前几天还跟大嫂身边的杨嬷嬷起了争执,母亲还杖责了杨嬷嬷和柳烟,那杨嬷嬷到现在还卧床不起呢!”
慕云霆不禁眉头一皱。
“二哥,不是妹妹多嘴,我那二嫂看上去温柔贤淑,可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慕琳见慕云霆一声不吭地听着,越说越兴奋,“听说她身边的那几个陪嫁丫头,仗着有些身手,都是得理不饶人的主。”
“二哥回来了。”身后一个声音响起。
只见慕瑶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上了台阶,走到两人身边,看都没看慕琳,只是关切地问起慕云霆的伤势:“二哥的伤不要紧吧?”
“不碍事,一点小伤。”慕云霆依然浅浅一笑。
片刻,又有一个年轻男子从回廊里走出来,快步朝他们走来,还没走近,便大声道:“二哥回来了,走走,今天咱们先杀上一盘再说,上次你三局两胜,我可是一个月都没睡好觉,今儿说什么得扳回一局来。”说着,又看了看他缠着纱布的胳膊,关切地问道,“你这手怎么样?不妨碍下棋吧?”
慕云霆笑笑:“没事没事,为兄一只手 ...
(也能赢了你。”
两人寒暄了几句,又转身上了回廊,有说有笑地朝凉亭走去。
“最近又去了什么地方?”慕云霆扭头问道。
五郎慕云起是继母苏氏所生,眼下虽然在国子监读书,却无做官的意向,只是喜欢游山玩水,颂诗咏月,常常在府里举办诗会,甚是潇洒。
这让慕长源和苏氏很是头疼。
慕云霆对他却很是赏识。
“楚夫子管得紧,最近哪里也没去。”慕云起笑笑,继而又低声道,“不过,过几天平州有个诗会,我很想去。”
“呵呵,你小子又想开溜?”
“求二哥不要走漏风声。”
……
“三妹,你好生糊涂,哪有当妹妹的在哥哥面前编排嫂子的?”慕瑶望着回廊上兄弟两人渐渐远去的身影,不满地瞥了慕琳一眼,不悦道,“二哥房里的事情,你少管。”
第十六章 梳头
(“姐姐这样说,我可不乐意了,我哪里在编排二嫂了,本来就是这样嘛!”慕琳不服气地说道,“因为杨嬷嬷的事情,大哥和大嫂还吵了一架,弄得母亲很是为难。”
“那跟你也没关系。”慕瑶冷声道,“一个姑娘家,又是这样的身份,本本分分地过日子就行了,乱嚼什么舌头?”
“我嚼什么舌头了?母亲待咱们向来不薄,难道咱们不应该帮着母亲分担一些家里的事情?二哥不在,二嫂惹了这么大的麻烦,难道不应该告诉二哥一声?”慕琳心里一阵气恼,冷声道,“姐姐,我知道你心里压根没拿母亲当娘,心里只想着冷宅里的那个,像你这样对府里的事漠不关心的心思,真是枉费了母亲对你的照顾。”
“你给我住口。”慕瑶闻言,顿时红了脸,咬牙道,“冷宅里的那个人,你再怎么不喜欢,你也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这是你此生都无法改变的事实,你知道母亲待你好,就应该恪守做人的本分来回报她,而不是在这里以挑拨人家夫妻感情为乐,你当别人都是傻子吗?”
“姐姐你说这话可真没意思,我只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怎么就成了挑拨人家夫妻感情了?”慕琳越是越气恼,声音忍不住地高了起来。
身后,一阵娇笑声传来。
“哎呀,二姐三姐,你们怎么又吵起来这是?”一红一绿两个身影盈盈朝这边走来,红衣女子上前笑道,“敢情我们来得不巧?”
“四妹真会说笑,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吵架了?”慕琳冷冷看着红衣女子,一脸不屑,“今儿家宴,是迎接我二哥回来,哪个会不知深浅地吵架?”
不就是二房的嫡女嘛!
有什么了不起。
自己虽然是庶女,可也是永定侯的女儿,是府里名正言顺的主子。
至于二房一家子,只不过是客居在侯府罢了。
待祖母百年之后,他们可是要出府另居的。
心里一番千回百转,冷哼一声,自顾自地坐到一边,不再搭理两人。
“四妹,五妹,咱们这边坐。”慕瑶心里轻叹一声,上前拉过两人的手,顺势在不远处的藤椅上坐了下来,笑问道,“二叔二婶怎么还没有来?”
太夫人和老侯爷是相濡以沫的夫妻,两人结发时还是一穷二白的老百姓,后来老侯爷跟随高祖戎马一生,九死一生得了爵位后,也没有纳妾,甚至连个通房也没有,所以,眼下太夫人膝下的三个儿子皆是嫡出。
老侯爷去世后,长子慕长源袭了爵,尊荣自是不必说。
二老爷慕长封早年在国子监就读,后经过吏部考核,在户部做了个主事,官居六品。
三老爷慕长硕并没有住在府上,而是常年携妻带子在外经商,通常都是过年的时候回府团聚。
而眼前的四娘慕晴是二老爷慕长封的嫡女,是正室柳氏所出。
她身边文文静静的五娘慕霜,生母则是个伶人,被慕长封看中,当作外室养了起来,后来被柳氏发现,闹了一场,差点出了人命。
后来太夫人出面下令把那伶人远远打发了,把刚出生不久的慕霜留在身边亲自抚养到十岁,才让她回到菱枫园慕长封和柳氏身边。
慕霜长相柔美,像极了生母,让柳氏很是反感,平日里冷冷淡淡的,只是碍于太夫人和慕长封的情面,也不至于苛待于她。
倒是慕长封怜其生母</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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