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小乐直接端过那个大碗来,就着碗口喝了起来,福安一张老脸笑开了花,看着小姐这么好的胃口,他终于有了安心的感觉。
“还是这么贪吃。”一声含着宠溺的男性嗓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噗!”陶小乐一时岔了气,被汤汁给呛到,一口喷了出来。
“啧啧啧,真脏。”黎悠扬灵巧地闪过那道汤水“暗器”,随意地拍了拍衣袖,浅笑着。
“小姐,你没事吧?”福安连忙拿过洁白的锦帕前来帮忙,小心地擦拭着洒落在陶小姐粉色的缕丝梅花裙上的汤汁,一手还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希望她快点顺过气来。
黎悠扬颇有深味地看着眼前那个慈祥的老者,真有意思,谁能想到,当初名满天下杀人不眨眼的杀手飞鹰,竟然会用这么温和的态度去疼爱一个小姑娘?
不过也不奇怪,陶小乐似乎有一种惹人疼爱的天性,连爷爷都那么喜欢她,其他人,也就不足为奇了。
“你……咳咳咳,你……”呜,都怪这烂人,几天不见个性还是一样那么烂,嘴也毒得一如既往,刚见面就没一句好话,气人!
“气顺了再说话,真像个孩子。”黎悠扬闲闲地在一旁坐下,再伸手为自己倒上茶。
“要不是你老是突然出现在我后面,也不会吓到我了。”陶小乐等到没那么喘了,才气呼呼地指责道。都怪他,要么就几天不见人影,要么就一下子在背后现身,不会吓到她才怪。
“看来几天不见,你的胃口还是一样那么大。”他略略抬眸扫了眼桌上堆得满满的碗碟,这丫头,食量还是那么惊人,虽然她的身材与时下那些充满骨感的闺秀们不一样,抱起来软绵绵的很舒服,他是很满意,但与她吃进去的相比,还是长得不够。
也许也不是没有功效的,至少她的胸脯可以傲视群芳,眼光深思地落在她高耸的胸脯上,真是个保守的小东西,穿那么宽大的衣裳,都给遮挡住了。
“喂,你在看哪里?”她敏感地感觉到他视线的落点,立刻反应迅速地抬腕掩住,他真过分,总是对她色眯眯的,不过最讨厌还是她自己,只是被他这样盯着,就觉得胸部涨涨的,丨乳丨头也开始疼痛。她是不是快变成一个荡妇了?只是被看看,而且还有外人在,她竟然也有感觉。
“嫩丫头。”他无奈地叹了叹,看着她再度粉红的双颊,觉得可爱到不行,不能再逗她了,先办正事要紧,“福安,你去帮我收拾一下行李。”
“是。”主子的事,他一向知道不必多问的道理,躬身行了个礼,就退了下去。
“收拾行李?”陶小乐听到这句话,立刻紧张地抓住他的手臂,“你要去哪里?”他怎么好几天不见,一回来就说要出门?难道是要跟那个美女姐姐一起出去玩?那怎么可以?心,一下子慌了起来。
“你乖乖在家里等我。”他抬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嫩颊,“我过几天说回来。”
“什么过几天,那要几天?”他怎么可以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跑出去?没有他在这里,她又怎么会安心?
“不好说。”他的事情有点棘手,不会一下子就办得好的。
“不要。”她急得一下子忘了矜持,一把搂住他的手臂,“你不要走,好不好?”圆圆的大眼定定地望着他,流露出自己也不知道的期盼眼神,她不想要跟他分开,只是这几天看不到他,她就已经觉得浑身都不对劲了。
现在他还要出远门,什么时候回来都不知道,一想到都没有他在身边,没有人会嘴毒地取笑他,她就觉得好可怕,他要出远门,这怎么可以,那她怎么办?
“不可能。”他做事情一向都有自己的计划和目的,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就什么事情都不顾,虽然陶小乐对他来说不是一般的女子,但这次的事情关系重大,不能说扔就扔的。
“那带我一起去。”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一定要出去了。那她就退而求其次,只要能跟在他的身边,他去哪里她都无所谓。
“这个嘛……”看着小姑娘着急的样子,他有几分坏心地又能想捉弄她了。
“拜托。”她哀求地摇了摇他的手臂,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面闪动着满满的祈求,一般人看到这个样子,早就心软得一塌糊涂了。
可惜,她遇到的黎悠扬,“不可以。”她越是一脸哀怨,他就越觉得可爱,偏偏想要再多逗一点,看她最后会怎样。
“哼,管你可不可以。”陶小乐一把甩开他的手臂,“告诉你,我跟定了。”猛地站起身来,摆成一个小茶壶状,“在你还没帮我找到玉佩之前,你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万一你找不到落跑了,我上哪找你去?”黎悠扬口里的茶差点也没气质地被笑喷出来。
“你笑什么笑,我告诉你,我可是很认真的。”陶小乐眼儿瞪得圆圆的,“总之这件事情就这么说定了,我现在去收拾行李去。”她转身就想往花园外面跑。
“等等。”一声凉凉的唤声硬生生止住了她的步伐。
可恶,还不够快,她心不甘情不愿地转回去,面对一脸笑意的男子。
“你干嘛?”看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本簿子,她奇怪地问道。
“算账。”黎悠扬缓缓地翻开厚厚的淡黄纸页。
“什么账?”她好奇心顿起,眼儿发光地坐回到他身旁,热心地探头看向簿子,密密麻麻记的都是些什么跟什么?
“三月二十七,打破碗碟,总计六万八千五百六十三两七钱,再加上在黎府住了二十三天,食物花费六千七百两三钱,裳裙四千五百两,住宿费二千四百两,总共是八万二千一百六十四两。”他快速地将账簿上的数字加了一次。
“我有用这么多吗?”陶小乐一听这些,就明白是黎悠扬与她算这些日子的开销,她有用这么多的吗?她承认,自己是贪吃了一些些,但也不至于这么离谱吧?以前在家的时候,都没有花掉这些多钱。
“你当我黎家是什么地方?吃的用的,都是顶级的。”这个价钱当然是公道的,而且作生意多少也是要赚一点,钱财这东西,都要算得清清楚楚才妥当。
“这个……”自己吃的,当然明白食物的水准,可是……“人家现在没有这么多银两。”当初不就说好了吗?先欠着,以后再还。
“口说无凭,得立个字据。”将随身携带的红木紫毫笔递给她,“签吧。”
“你是什么人呀,哪有这样的。”陶小乐嘟了嘟嘴,“小气巴啦的,吃个东西,用个什么都要收钱,爱钱爱得要命……”
“这次远行你不必跟了。”黎悠扬把账本一收。
“好啦、好啦,我签。”陶小乐吓得连忙把账本抢过来,生怕他再反悔,快速地签字画押,还来不及看一眼,就被黎悠扬收走了。
“这么小气,有什么宝贝在里面吗?”真是的,这个男人,都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他才好。
“这次远行的银两还要另计。”黎悠扬忍着笑。
“知道了、知道了。”她哪还敢奢望他不跟她要钱?害她心里还小小地失落了一下。她本来以为他们不会说到这些东西的。
“那你还不去收拾行李,两个时辰后就要出发了。”
“真的吗?”他们这么快就要出去玩了,心情一下子又好起来了,眉飞色舞。
“嗯。”
“太好了。”陶小乐跳起来,开心地搂住黎悠扬的脖子,“啵”地一声在他的脸颊是亲了一下,雀跃地跑开去收拾东西。
唇瓣的温度似乎停留在脸上了,黎悠扬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清香的热茶,这下子,爷爷肯定要开心了。
黎悠扬真的有重要事情要办吗?这几天来,陶小乐的小脑袋瓜里一直重复地问着这个问题。他们这半个月来的行程,明明就是在游山玩水嘛,这般惬意与悠闲。
从荷花镇出发,他们每到一处,黎悠扬就带着她把当地好吃好玩的东西都尝了个遍,对什么都很有兴趣,一点都不像在赶路;还有他还很可恶地时不时消失一下,总是要过个大半天才回来,害她一个人无聊透了。
这种样子,怎么能让她不怀疑他根本就是找了个藉口出来玩,所谓重要的事情,就是玩乐。当然,有得吃有得玩,她也很乐,只是偶尔在比较空闲,也就是他丢下她玩失踪的时候,她也会觉得事情奇怪,但大部分的时候,她得承认,自己吃得很痛快、玩得很乐。
像今天,她一个人待在客栈里,姓黎的一大早就不见踪影,只留了张字条,说是要出去一趟,就把她给扔在这里了。唉,算了,她自己出去玩,反正临出门前,爷爷还拿了些银子给她,她可以买自己想买的东西。
哼,她要自己一个人出去逛逛,离开黎悠扬那个可恶的家伙,她也可以玩得很开心,他最好不要让她遇到他,不然给他好看。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在热闹的如风酒楼里,二楼的雅致包厢却有着与楼下截然不同的安静与隐秘,贵重的紫檀木门将喧哗与热闹隔离开来,独留下一室的安静给花了大笔银两的贵客,黎悠扬坐在窗边,看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悠闲地开口道。
“回少主,这一批的人已经处理干净了。”厢房内五个身着铁灰色裳袍的人低着头恭敬地回答道。
“这已经是第几批了?”拿起精致闪亮的乌木杓,从茶罐里面妥出一杓绿得发黑的茶叶,根根挺翘,叶身漂亮完整,还未开泡已经散发出淡淡的茶香,抬头阻止玄武的动作,将茶叶倒入龙泉窑的粉青瓷杯里,再将炉火上架煮的滚水拿下来,开始冲泡。
众人都禀住呼吸,一直到浓浓的茗香在室内飘散开来,才小心地开口道:“这已经是第五批了,估计在十天内,都不会再有麻烦过来。”
“他们还是不死心。”用特制的小杓将茶沫撇掉,看着那枭枭上升的白烟,“这么多年了,真是死脑筋。”
第十章
想想,从太爷爷那代到现在,都已经是第四代了,再大的恩怨与权力斗争,现在也该消得差不多了,为什么还要那么不死心?难道上次给的教训还不够?早点看开来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吗?这个世上,总是有一些什么都不明白的人,在那里抢个你死我活的。
手下都低头不语,这些事情以他们的身分,不是能插得上嘴的,现在坐在他们面前的,是最尊贵的主子,在他的面前,他们连呼吸声都不敢太大,生怕亵渎了。
“明的不会,暗的呢?”这个可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看着青色瓷杯里慢慢舒开身子的茶叶,浅浅地喝上一口,细细地品味着不同的滋味,好茶叶还是要好水来配,口感更清润了。
“属下明白。”事情,看来还是该有个了结了,陪着他们玩了那么多年,也够了,要不是爷爷一直坚持,他早就下手了。不过这个游戏他已经玩腻了,现在一定要解决掉。他的耐心,其实也不是那么地好。
“少主……”站在前面的带头的一人迟疑地开口。
“有话就直说。”黎悠扬浅笑着望向手下。
他的表情很平静,爽朗的笑容就如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般,无害俊朗,但是大家都被这样的笑容吓得心里发毛。
“别的事情都好处理,就是陶小姐……”吃不住主子带笑的眼睛,带头的玄木低下头去。
“她,我自有安排。”又是那个小丫头,真让人伤脑筋呀。
“陶小姐太过活泼聪颖了,属下怕一时失误,很容易将人给跟丢了。”他也不想在主子面前说这事,但是陶小姐每一个派去跟着她的手下,回来都不想要再跟一次。
大家输了一回后,到他自己亲自上阵,回来之后深深明白了为什么每一个手下回来以后的脸都是灰的了。
她怎么会与其他的千金小姐那么不同?一个人也可以逛得那么高兴,最常待的地方就是吃的地方,而且好奇心又强,他们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人,可是完全不是陶小姐的对手,说出来还真是让人汗颜。
“跟丢?”黎悠扬眼里带着深深的笑意望着站在身前的玄木。
“属下是担心。”他真的不应该跟主子说这个,现在冷汗已经把他的深色衣裳都给湿透了。
“我也担心。”
“呃……”汗如瀑布。
“我们黎家培养出来的人,今天竟然跟我说连个小丫头都跟不住,我能不担心吗?”黎悠扬表情没变,仍旧是一张笑眯眯的脸,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冽气息就是可以将人的呼吸都冻掉。
“真是伤脑筋。”他叹了声,手指无奈地在饱满的额头上点了点。
“属下一定会保护好陶小姐,请少主放心。”玄木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沉声说道。
黎悠扬站起身,不发一语,直接打开门走出这间包厢,玄铁愣了下,连忙追出去产,临出门前,丢下一句:“自求多福。”
徒留下一室的冷清给一群身材高大的男子,虽然是初夏,但气候已经非常炎热了,可是每个人的心头都有一捧雪冰着……
事情证明,黎悠扬的话果然没有错,他看着手上的字条,冷冷地笑着。
“属下该死。”跪在地上,玄木低着头。千算万算,没有想到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了这么一个大的纰漏。
“胄七呢?”轻轻地放下条子,黎悠扬表情很平静,看不出情绪。
“仍在诊治当中。”手下伤成那样,他也觉得很心痛,可是这一切都是缘于他的疏忽。明明少主已经说过了,可是他还是犯了错,害陶小姐被对方抓了去,现在就算让他死,他也甘心情愿。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对方会派出那么多的人去抓陶小姐,而当时陶小姐独自一个人在客栈,身边只有一个暗中保护她的胄七。
“她人呢?”心里已经有底了,但还是希望事情会不一样,原来他黎悠扬也只是凡夫俗子一个。
“……还在追查。”已经派出所有的人在寻找了,不过目前还是没有消息传来。
“很好。”薄薄的纸条在他的手里慢慢地捏皱。
“都怪属下无能,请少主责罚。”他实在不配站到少主的面前。
“放心。”黎悠扬浅笑着,“先出去做事。”处罚什么的,都是以后的事,他一向都赏罚分明,出了这样的事情,他绝不会宽待。
“是。”羞愧不已的玄木退了出去,他一定会把陶小姐给救回来,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现在还是出去做事比较实在。
手掌缓缓地摊开,一堆粉末从他的掌心滑落至地上,冷冷地看着,黎悠扬感觉到体内有股怒气在燃烧。
“主子。”玄铁担心地唤了声,他从十岁那年跟在少主身边,已经整整二十年了,他对这个主子虽然不敢说十分瞭解,但毕竟还算是熟悉。现在少主虽然是笑着的,但那笑意并没有达到眼内,反而透出让人凉入心底的冷意。
他知道,这次对方是真的惹怒了少主了,谁让他们谁不绑,竟然绑走了陶小姐,这个陶小姐可是少主捧在手心里的人儿,他们也真是运气太不好了。
“你也先下去吧。”挥了挥手,让玄铁退下,他现在需要的是一个人静一静。
其实,怪谁都不能,要怪只能怪他,是他太过自信,才会让陶小乐现在身陷险境,他根本就不应该带她出来的,明知道这次很危险,明知道她的好奇心太强,自己那些中规中矩的手下根本就管不住她,可是他还是太过高估自己的能力,认为她在他的保镖伞下不会有问题,现在,问题来了。
在他最没有防备的时刻,她被人带走了,他们是些什么样的人,他最清楚了。单纯的她,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落到他们的手中,她会怎样?
一想到这个,他觉得被自己的长期压制在体内的邪恶因子就不断地往外冒,他们要的人是他,在他没有出现之前,他们不至于会对她怎样,想到这一点,他才勉强控制住自己。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先把她给救回来,不知不觉中,小丫头对他的影响力竟然如此之深,让他都觉得不可思议,也许,在相见的第一眼,她就已经印入了他的心里。
他的世界,从出生开始,都是充满着黑暗与仇恨,从小所看所闻所接触,都是暴力、智谋还有无数的勾心斗角</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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