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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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逼近。冷汗沿着年轻姑娘的脊背流了下来。

他们并没有停下脚步,仍慢慢地稳步逼近,享受着从姑娘亮灰色眼睛中流露出来的恐惧,心里十分清楚她已经不可能从他们的手心里溜掉了。

“救救我强bao呀”

死胡同里本来就没有几扇窗户开着,这会也全部关上了,灯光迅速在窗后消失。

“救命呀警察”

在那些大城市中警察极少能及时赶到事发地点,他们的人数实在太少了。因此实际上居民根本得不到有效地保护。

那3个纨绔子弟并不着急。朱丽不甘束手就擒,使出了最后一招:她把头一低朝前猛冲,成功地绕过了两个敌人,抱住贡扎格的脸,像是接吻似的用自己的前额猛撞他的鼻子。响起了一种类似于木头断裂的响声。趁他伸手去捂鼻子的时候,朱丽弹起膝盖朝他双腿之间就是一下。贡扎格垂下手捂住裆部,人整个折了过来,发出一声嘶哑的喘息。

朱丽很清楚生殖器官是人的软裆。

贡扎格暂时退出了战斗,但另外两个却没有,他们抓住了朱丽的手,她拼命挣扎着。在搏斗中书包掉在了地上,百科全书从书包里跳了出来。她伸出脚想去把书够同来。这倒提醒了一个男孩这本书对她来说很重要,他弯下腰捡起了书。

“别碰它”朱丽尖声喊道。第一个家伙把她的手扭到背后,毫不在意她腰部的撞击。

贡扎格一脸痛苦的表情,但嘴角却露出一丝微笑,好像在说:“你并没有打疼我。”走过来一把抓住姑娘的心爱之物。

“相对且绝对知识百第三卷,”他念道,“这是什么玩意像是本什么咒语书。”

最强壮的那个紧紧抓着她,另外两个翻看着百科全书。他们突然看到了一些菜谱。

“这东西没用小姑娘看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贡扎格说着,把埃德蒙威尔斯的著作扔进了街边的水沟。

每个人对百科全书都有他自己的看法。

朱丽用她那只没受伤的脚跟猛踩敌人的脚踝,成功地从他手里暂时挣脱了出来,并在百科全书马上就要掉进阴沟洞的时候抓住了它。这时3个男孩扑到了她身上。在混战中她挥舞着手指,想要去抓他们的脸,但可惜的是她没有留指甲。但她还有另一件天生的武器牙齿。她用两颗锋利的门牙咬住了贡扎格的脸。鲜血流了出来。

“她咬我,这个泼妇。别饶过她,”被咬的低声怒吼道,“你们俩抓住她”

他们用手绢把她绑在了一盏路灯上。

“你得补偿我。”贡扎格一边嘟嚷着,一边伸手擦着血淋淋的脸。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裁纸刀,用手指弹了弹刀刃。

“轮到我来割你的肉了,亲爱的。”

她朝他脸上啐了一口。

“好好看着她,小伙子们。我要在她身上刻上几个几何图形,这可以帮她复习一下教学功课的。”

他像猫逗老鼠那样从下而上地割开黑色长裙,又从裙子上割下一块方形织物塞进了口袋。裁纸刀继续以一种令人难以忍受的缓慢速度往上挪。

“声音也可以变成一种伤人的武器。”杨凯莱维施曾对她这样说过。

“咿咿呀啊啊哈哈”

她那富有韵律的叫喊声在空中留下了让人无法忍受的余音。街上的玻璃橱窗都开始振颤起来。男孩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得把她的嘴堵住,好让我们安心的干事。”他们中的一个说道。

他们忙不迭地在她嘴里塞上了一块方绸巾。朱丽拼命地喘着气。

下午快过去了。路灯亮了起来。每一盏路灯都装备了一架电子相机,能敏感地觉察到天光的暗淡。亮光并没有对侵犯姑娘的家伙造成影响。他们仍在那,在灯光下耍动着栽纸刀。刀刃触发了膝盖,贡扎格在朱丽细嫩的皮肤上划了一道水平的口子。

“这一下是因为你撞了我的鼻子。”

“竖地再来一下,画个十字。”

“这一下是为了裆上的那一脚。”

他又在膝盖上划了一道水平的口子。

“这一下是为了你咬我那一口。别急,这才刚开始呢。”

裁纸刀又开始慢慢沿着裙子往上爬了。

“我要把你像生物课上的青蛙一样给剁了。”贡扎格对她说。

“我知道该怎么干。我得了个满分,你还记得吗不,你不记得了。差生在下课铃响之前就离开了教室。”

他又把裁纸刀弹得叮叮作响,

惊惶失措的朱丽感到一阵窒息,几乎都要昏厥过去了。她想起曾在百科全书上看到过这么一段话:“当身处险境而无法逃脱的时候,就想像自己头顶上方有一个球体,让自己身体的各个部分慢慢进入球体内,直到身体只是一个空壳,没有任何思想。”

这条法则很有效,但更适合在安静地坐在扶手椅中的时候去做,在被绑在金属柱子上遭受流氓折磨时却难以实施。

漂亮的姑娘在孤弱无助的情况下显得更为楚楚动人。那三个家伙中块头最大的那一个凑了过来,喘出的粗气喷在她的脸上。他抚摸着朱丽柔软如丝的黑色长发。然后他那颤抖的手指掠过了隐约可见青筋的玉颈。

朱丽拼命挣扎着。她能够忍受一件东西比如裁纸刀的侵犯,但绝对无法忍受肌肤的接触。她双目圆睁,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身体颤抖着,几乎要爆炸似的。她大声地用鼻子喘息着。那胖子退开了。裁纸刀也不再移动了。

个子最高的那个以前见到过相同的情形,

“她好像哮喘病犯了。”他说道。

男孩们往后退去,惊恐地看着“猎物”忍受着并非由他们造成的痛苦,年轻姑娘脸色通红,试图挣开捆绑,皮肤都磨破了。

“放开她。”一个声音说道。

在死胡同口出现了一道长长的黑影,长着三条腿。三个家伙转过身来,看见了大卫。那第三条是由他用来行走的拐杖,大卫得了脊椎关节炎。

“唉呀,是大卫呀,难道你以为我们是歌利亚1”贡札格嘲讽着说,“很抱歉,老朋友,我们是三个,而你只是一个,身材矮小,肌肉又不发达。”

1 歌利亚,圣经上的人物,腓力斯巨人,被以色列王大卫用弹弓击毙。

小流氓们哈哈大笑起来。但他们的笑声很快就停止了。

在那三条腿边上又出现了其他影子。朱丽瞪大了眼睛,认出了是“七个小矮人”,那些坐在最后一排的学生。

那些坐在前排的学生朝他们猛冲过去。“七个小矮人”并没有退却。其中个子最大的用肚子顶。亚洲人使出复杂的跆拳道,瘦子抡开手臂。留着一头短发的“悍姐”用肘部击打敌人。苗条的金发女郎把她的十指当作十把利刀来用。“娘娘腔”灵活地对准敌人的胫骨踢着。看上去他似乎只会这招,但他却踢得很准,大卫抡起拐杖朝三个小流氓的手上准确而干脆地猛击。

贡扎格和他的同伙们并不想轻易地放弃战斗。他们重新聚集在一起,拌舞着拳头和裁纸刀,但他们毕竟是三敌七,优势很快就倒向了人多势众的一方。侵犯朱丽的家伙们一边舞动胳膊象征性地抵抗,一边逃跑。

“后会有期。”贡扎格跑着扔下这么一句话。

朱丽仍感到喘不过气来。胜利并没有让她的哮喘停止下来。大卫急忙来到路灯旁,轻轻地从朱丽嘴里取出绸巾,然后费力地解开她手腕和脚踝上的绑绳。刚才朱丽挣扎时把结抽得更紧了。

她刚一被解开了,就立刻扑到背包前从里面拿出一支凡陀林喷剂。尽管已经十分虚弱了,她仍攒足力气把喷嘴放进嘴里,拼命地按动着。她贪婪地大口呼吸着,每喘一口气,她的脸上就增加一份血色,人也渐渐平静下来。

她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拿起相对且绝对知识百科全书迅速地放进背包里,

“幸亏我们刚才从这里经过。”姬雄观道,

朱丽抚摩着手腕以促进血液流通。

“领头的是贡扎格杜佩翁。”弗朗西娜说。

“正是杜佩翁那一伙,”佐埃证实道,“他们属于黑鼠党。无恶不做的一伙。但警察却对他们放任自由,还不就因为贡扎格的叔叔是省长吗”

朱丽一句话也没说,她连气都喘不过来了,哪还有工夫说话呢。她挨个端详了一下那“七个小矮人”。那个拄拐杖的棕发矮个是大卫,就是他在数学课上要想帮她来着。其他人她只是曾闻其名而已:姬雄是亚洲人;莱奥波德是那个沉默寡言的大高个;爱嘲讽别人的“娘娘腔”叫纳西斯1;弗朗西娜是那个爱幻想的金发姑娘;佐埃身体最为强壮,脾气也最为火爆;保尔是那个沉稳的胖子。

1 希腊神话中弗喀索斯对水中自己的倒影发生爱情,憔悴而死的美少年,死后变为水仙花。

这些就是坐在教室后排的“七个小矮人”。

“我谁也不需要,我一个人能对付的。”朱丽一边喘息着一边大声说道。

“好呀,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佐埃叫道,“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我们走,伙计们,让这个傲慢的女人一个人去解决吧。”

六条影子沿着原路往回走去。大卫拖着脚步跟在后面,没走多远,他转过身来对朱丽说:

“明天我们乐队排练,如果你愿意的话,来看看吧。我们就在咖啡馆地下的那个小房间排练。”

朱丽没有回答,仔细地把百科全书放进书包里,紧紧抓着背带,消失在那些狭窄的小路中了。

40、荒漠

无垠的地平线沿着天际延伸开去,在地面上看不到一条与之相交的垂直线。

103号怀着寻生的希望前进。它的关节咔咔作响,触角变得越来越干燥,它花了许多精力用微微发抖的口器去湿润它们。

103号每过一秒钟都更能感觉到时间对身体造成的伤害。它仿佛看到死神这一永恒的威胁在它头上飞舞。普通的生命是多么短暂啊它很清楚如果它不能长出生殖器官的话,那么它以前的诸多努力都将付之东流,它将被最为冷酷的杀手时间所打败。

跟在它身后的是12只年轻兵蚁,它们决定在它的历险中一直陪伴它。

蚂蚁们不停地走着,只有与脚下的细沙被太阳烤得滚烫的时候,才停下来休息。当第一朵云彩把太阳挡在身后的时候它们又上路了。而那些云彩并不知道自己有如此的威力。

一路之上连绵不堪的都是细沙、粗糙砾石、小石子、岩石和粉未状结晶体。在这可以看到各种各样形态的金属,但却几乎看不到任何植物或者动物。当在它们面前横陈着一块巨岩时,它们就翻越过去。当在它们面前突然出现一潭流沙的时候,为了避免被淹死只好绕道而行。

环顾四周,呈现在蚂蚁面前的是粉红色的山脉和亮灰色的峡谷,好一派美丽景色。

在蚂蚁为了避开流沙潭而不得不绕远路的时候,它们并不会迷失方向。蚂蚁具有两种天生的辩向方法:气味蚁路和计算太阳光线与地平线之间夹角。但在穿越荒漠的时候,它们还会用上第三种方法:约翰斯顿器官系统,这一系统是由大脑表面的沟裂组成的。在沟裂中布满了对地球磁场十分敏感的特殊分子。不管蚂蚁身处地球的哪一个角落,都能根据这看不见的地球磁场来确定自己的位置。它们甚至能藉此发现地下暗河,因为略带咸味的地下水会改变磁场。

现在约翰斯顿器官系统告诉它们附近没有水,天上没有,地下没有,周围也没有。要抵达那株大橡树,它们必须在耀眼的无垠荒漠中笔直前进。

蚂蚁们越来越渴、越来越饿了。在这片“白色旱海”中几乎找不到什么猎物。突然,它们幸运地发现了一种可以吃的动物。一对蝎子正沉浸在爱情的喜悦中。这种大型的蛛形纲动物是十分危险的。蚂蚁们宁可等到它们嬉戏结束后感到疲惫的时候再把它们杀死。

蝎子的交配过程开始了。大腹便便、褐色的是雌性,它用大螫牵住自己的配偶把它紧紧抱在怀中,好像是要与它共舞一曲探戈似的。然后它把雄性往前推。颜色更浅、个头更小的雄性服从地往后退去,它们的舞蹈是那么的冗长,蚂蚁们耐心地跟在它们后面,不敢冒然打断。雄蝎子停了下来,取出一只捕获的苍蝇献给女伴、雌蝎子由于没有牙齿,便用大螫钳着食物放到腹部锋利的边缘上切成碎块,然后连连轻吮起来。吃完之后,两只蝎子又拥抱在一起舞蹈起来。最后,雄性用一只螫抱住女伴,另一只在地上挖起洞来。不一会儿,它把肢腿和尾钩都用上了。

等到地洞深得足够容纳下这一对时,雄性蝎子邀请它的爱人进入新居。它们一钻到地上,随后用沙士将洞穴重新盖上。好奇的蚂蚁们在旁边也挖了一个洞,来观察地底的这番有趣的情形。肚子对着肚子、螯针对着螯针,两只蝎子正在交配。交配让雌蝎子变得饥肠辘辘,它杀死了筋疲力竭的雄伴,把它吞进了肚。饱食之后的雌蝎子心满意足地独自在地下钻了出来。

蚂蚁们认为该是动手的时候了,雌蝎子肚子里塞满了还未被消化完的雄蝎身体,当它发现不怀好意的蚂蚁时,并不想在这时候与它们打斗,于是它选择了逃跑。雌蝎子跑得要比蚂蚁快多了。

那13只蚂蚁真懊悔没有趁它们交配的时候发起进攻。蚂蚁朝雌蝎子射出蚁酸弹,但后者的坚固外壳足以抵御蚁酸的攻击。蚂蚁们只能以雄蝎子被吃剩的残骸裹腹了。

这一次的教训让它们明白下次切不能再贪看热闹了。蝎子肉的味道并不好,况且它们也没吃饱。

走啊,走啊,它们不停地在无边无际的荒漠中前进。沙子、巨岩、乱石堆,又是沙子,无穷无尽,周而复始。它们远远地看到一只不太规则的球体。

那是一只蛋,

在荒漠之中怎么会有一只蛋难道是海市蜃楼不,这蛋看上去像是真的。蚂蚁们绕着蛋转了几圈,仿佛是在它们前进的道路上突然出现了一座神圣的独石柱,让它们沉思、顶礼膜拜似的。它们用触角嗅着,5号根据气味辩认出这蛋是一种来自南方的鸟吉吉斯产的。

吉吉斯的喙和黑眼睛与银燕长得很像,这种鸟有一种特性:母鸟每回只产一枚卵,但它不懂得如何筑巢,便把卵产在随便什么地方。的确是随便什么地方。它经常把卵产在树枝上或是产在岩石顶端的落叶上,从来也没想到要给卵找一个隐避所或者给卵足够的保护。这么一来也就用不着奇怪天敌们,比方说蜥蜴、其他鸟类或者蛇类会轻易地发现这些卵,并且尽情享受。即使卵没有被天敌吃掉,一阵微风也足以把卵打碎。再者就算雏鸟幸运地孵化出来,没有自己打碎卵壳,那也不应该把卵产在枝尖或者岩石高处。其实大多数情况下下雏鸟在尽力啄破卵壳出世时,经常会连着未破的卵一起跌落,摔得粉身碎骨。因此这种笨鸟居然能存活到今天实在是太令人奇怪了。

蚂蚁们仍在围绕着这件奇怪的东西绕圈子。

产下这只卵的吉吉斯一定比寻常的更漫不经心,它竟然把它自己的后代产在荒漠中,任凭别人摆布。

“尽管说到底那只鸟并不那么笨,”103号说,“因为要想找一个蛋不会掉下来摔破的地方,再没有比荒漠更好的地方了。”

5号急忙用脑袋去撞击坚硬的卵壳。鸟蛋顽强抵抗着。所有的蚂蚁一起都参加起来,响起了一阵冰雹般的敲击声,但没有结果。再没有比离食物和水份这么近而无法享受更令人恼火的事了。

103号想起了它曾经看到过一则科学文献。也就是运用杠杆原理来抬起生物。现在正好把这一知识运用到实践中。它让大家找一条干树枝来,把树枝放在鸟蛋下面:然后它让12位同伴依次爬上杠杆以起平衡锤的作用。

年轻兵蚁们按着老蚂蚁的指示把身体悬到了半空中,晃动着肢腿以增加压力。8号被这个方法深深地吸引,干得最为起劲。它不停地跳着以增加重量。成功了,这个卵形的庞然大物像比萨斜塔那样失去了平衡。开始倾斜、倾斜,最后翻倒。

但问题是鸟蛋轻轻地撞在柔软的沙地上,又横着停住不动了,并没有受到损伤。5号对“手指”的技术表示怀疑,决定还是用蚂蚁的方法来解决问题。它合紧大颚形成一把尖锐的三角锥,左右晃动脑袋敲击卵壳。但卵壳实在太硬了:啄了几百下之后蛋壳上只留下了一道细细的刮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却只换来这么一点点成果在“手指”世界里,103号早已习惯看到事情立刻被解决,在它身上已经没有同类那种耐心和固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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