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香。韩阳被脂粉味呛得反胃,脑袋不由自主浮现闵敏的模样,花香味勾起了他内心的对比,女孩子天生的淡香多好,为什么一定要洒那么多刺鼻的香水他甩甩头,对自己莫名其妙地无聊想法颇为自嘲,刚要转身回到里面继续调酒,就听僻静的过道里传来争吵声,他不是多事的人,但听到“朱启南”三个字的时候浑身一震
朱启南师大附高足球队以前的主力前锋
虽然现在的师大附高不堪一击,可当年打造“铁三角”的三剑客还是颇有威慑力的,很久没有人见到过三剑客之最的朱启南,听说他被师大附高勒令退学,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奢靡的场所呢
去年师大附高被禁赛,高一的韩阳没机会碰到朱启南,始终心有不甘,现在遇到了,他不由自主躲在电线杆后,静观其变。
借着微弱的光看,一个满头红发的少年靠在墙边,他的两耳各钻了一行孔,各个穿环扣钉。少年左手掩风,右手拨打火机,任火苗在风中摇曳生姿。许久,一团白雾腾上云霄,他微微闭着眼眸,颓废地笑了笑,扔掉空扁的烟包,向对面站着的女生说:“最近过得很不错吧精神很好嘛。”
“当然好,比起你这么颓废,我当然好得多”女生揪住他的领子,“已经一年了,你还要怎么样继续折磨你自己就这么有意思吗”
“的确很有意思。”少年咬着烟,一边搂住女生纤细的腰,“怎么,是不是无聊了要不要和我一起玩”
“神经”女生扬起手就是一巴掌。
少年躲也不躲,白皙的脸顿时印上五个指印,他抹了抹嘴角,冷笑道:“你还是这么泼辣,难怪到现在都没有男生有勇气追你,子炫,不是每个男生都能容忍女生张牙舞爪,听到没有”
女生骆子炫松开揪住他的手,嘴唇微颤,泪珠子围着眼圈打转,“你、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能回来启南,算我求你好不好回到学校,还有一年,你我都要毕业了,我们以前不是说好要一起考东大的吗”
“那是以前”他狠狠一推,将她甩倒在地,“不要再给我说以前的事,骆大小姐,你的记性不好,不是我不要师大附高,而是师大附高不要我过去的事,想要挽回那是绝对不可能的,除非”
“除非什么”她有一丝希冀都不愿放过。
“除非校长亲自来请我,当着众人的面在我面前认错”朱启南嘴角扬起一抹狠毒的笑意,“你能作主吗”
“那是我妈妈”骆子炫扬起头,痛苦地望着他,“你不能把那件事归罪给她,当时的校长是谁你很清楚,他现在也被开除,这还不够吗”
“你们就是这样,出了事,一个推一个,有谁为我想过”他激动地拍打胸膛,眼眉倒竖,“一个高二就被勒令退学的学生,还进了戒毒所,出来社会除了当混混还能当什么这一切拜谁所赐难道是我的意愿吗”
“启南,一切都过去了,回学校好不好妈妈说过,只要你愿意,学校的大门始终为你敞开,这是对你的补偿啊”她来不及站起来,膝盖在地上快速移动到他身边,生怕慢一点他会又消失不见。
“不必,这样的补偿我不稀罕”他猛地后退几步,眼神冷冽如电,透出一抹悲哀,“那里没什么我留恋的了”大步流星,头也不回地离去。
“启南,我会替你解恨,帮你毁掉足球队还不行吗”
回答她的是一片岑寂,还有偶尔传来的酒吧歌舞声,骆子炫抓了个空,眼泪顺着嘴角淌了下来,落在沾满灰尘的手背,很烫。
阴影处站着的韩阳不无嘲讽地一撇唇
都说朱启南是去年师大附高被禁赛的罪魁祸首,现在看来另有隐情啊哼,什么世道都有秘而不宣的事,冤死鬼多得很,谁怪得了谁
他麻木地转过身也准备走人,却迎面碰到一个背着大书包的男生。这男生满脸迷糊的样子,晃晃悠悠来到近前,见到他眼睛一亮,如遇救星,“不好意思,那个紫荆山大道怎么走啊”
迷路的人
韩阳打量他两眼,觉得有几分眼熟,突然,眼前闪过杨冲愤慨的表情,记忆一下子全部回溯到几小时前,他们在师大附高汽车站下碰到一群外校学生的事,好像当时这个男生就站在杨冲后面吃什么东西应该没错
“这条花园路出去向左拐,一直走到头。”他淡淡地说,双手揣在口袋里,视线不着痕迹地转移到别的地方。
问路的男生连连道谢,一抬头与他流转的四目相对,不禁挠挠后脑勺,“我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韩阳不愿多说,迈步就走。
那男生也不勉强,耸耸肩与韩阳往相反的方向走,不期然发现了坐在地上的女生,又见她肩头一耸一耸的,他的脸上露出一抹惊讶的神色。
那不是骆子炫吗
第4章1
“死王盟臭王盟”骆子炫抓起一把沙子往对面的男生身上投,“是你,都是你,不是你,足球队解散了,他就会消气,他就会回来都是你,为什么你要出现,为什么你要出现在这里滚回你的南美洲啊”
王盟来不及躲,胸口被砸个正着,脖子里也灌进了沙子,痒痒的很难受,他揪着前襟无奈地一低眉,“我哪里惹到你了,会长学姐”
“你还敢说你没有,说好了不加入足球队,为什么出尔反尔”她气急败坏地又撒了一把沙子,“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吗你有种,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那就站起来啊”王盟往后走了一步,似笑非笑地扬起唇,“你连站都站不起来,要我拿什么相信你能做到”
“谁说我做不到”骆子炫霍地起身,不料脚蜷缩的时间太长,膝盖一酸一软,站不起来,又要跌回冷冰冰硬邦邦的地面。
王盟手疾眼快扶住骆子炫,对她的拳打脚踢也没放心上,顺便拿出一块干净的纸巾,动作笨拙却很仔细地给她擦了几下,同时还纳闷地自言自语:“女孩子不是都喜欢干干净净的吗”
他是说她不爱干净
骆子炫怄得喷火,掌心传来微微的搔痒,她心头一缩,困窘地抽回手,雪白的小脸涨得绯红,“关你屁事我爱脏兮兮的,碍着你了吗”
王盟挠头,摇了摇,“这倒没,好像是我碍着你了,不管怎么说,一个女孩子这么晚躲在三教九流汇聚的酒吧附近,太危险。”
“危险那你为什么会来这里”骆子炫冷笑。
“我是个大男生,无所谓啊。”他理所当然地回答,“以前在南美洲亚马逊流域,那种没人去的原始森林我也去过,怎么会怕人多的闹区”
“白痴,你不知道人心要比什么都险恶”他以为他是地球超人,什么都不怕她就说这男生是个超级小白、大傻瓜一个,可妈妈还不信
王盟的大脑习惯性过滤掉那些不中听的话,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盯着她的眼,突然说了句:“你不是坏女孩。”
她不坏
从来没人这么直白地说她好坏,那些人都在背后骂她笑她,如果不是有一个校长妈妈,如果不是有一个学生会会长的职权,一切都会不一样了。她不习惯被人赞美,除了朱启南,她不稀罕别的男生说什么好话
骆子炫的手握紧了又松,反复几次,闭目叹道:“是找不到回去的方向吧说得多么冠冕堂皇”
“哦,当然那个也是呵呵哈。”被人揭穿事实,王盟顶多有一丝尴尬,“附近路多,容易迷糊啊”
骆子炫拍拍身上的灰尘,手背抹干净眼泪,“不用拍马屁,我不会因为两句奉承就放过足球队,说吧,你家住在什么地方”
“那个”拍马屁干什么汉语水平一般的他愣住了。
“算啦,不问你叫什么路,就告诉我你住的是哪个小区。”王盟一阵茫然,骆子炫立即了然于心。
“紫荆小区。”他干笑,除了干笑也不知说什么才好,谁让他这方面迟钝
骆子炫摆摆手,“少嗦,男子汉大丈夫,连个回家的路都不认,我服了你。”嘴里说得很刻薄,脚下依然没停,带着他转弯抹角走近路出了那条狭窄阴暗的胡同,一边走一边指点迷津,告诉他左右都是什么建筑。
王盟亦步亦趋紧随其后,听天书似的晕头转向,不行,他实在记不住,那些话进了左耳出右耳,没办法啊
猛地,骆子炫口袋里的手机和弦响了,她止住脚步打开滑盖,“喂,问我这会儿在紫荆山大道与金水路交叉口,怎么了哦,不用去找,他在我旁边嗯一会儿见。”
王盟见她面色不大好看,讷讷地问:“学姐不舒服吗”
“别急着走了。”骆子炫淡淡地说:“我妈一会儿开车过来接我们,她说晚上要请你到我家吃饭。”
“为什么”王盟不明白,“校长都要请新学生吃饭的吗”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糊涂”她狐疑地瞪着他,“你知不知道我们学校的升学率有多高你知不知道初中生要升高中部有多难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妈会要你这个路痴学生插班”
一连串问题像连发的炮弹席卷而来,直扑王盟,他怔怔地回答:“不、不知道。”老爸要他转学到此,他就转,哪有问这么多理由怪不得骆子炫嚷着要有紧迫感,原来,她要顾虑的事那么多啊为什么他从来都不觉她说的那些是问题呢
“都是因为你爸爸”骆子炫的眼眯了起来,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有个伟大的爸爸真好啊,什么都不愁,我妈看他的面子才要你这个笨蛋”
老爸王盟的思路清晰之际又有些打结,他想不通为什么老爸会和骆校长扯到一起不管如何,既是校长请客吃饭,这个面子不能不卖,他搔了搔鼻尖,聪明地保持沉默。不多会儿,一辆红色的保时捷靠在马路边,车窗摇下,骆校长优雅的笑容出现在眼前,她诙谐地招招手,“上车,我的两位同学。”
王盟点头,拉开车门先让骆子炫坐上副驾驶座,虽是细微动作,骆校长十分欣赏地不断点头,透过驾驶镜发现了女儿眼角的泪痕,她稍稍一怔,又是一笑,“哪个人这么大胆敢欺负我的女儿”
“还不是这个王盟”骆子炫没好气地一拍方向盘,害车子一歪。
骆校长虚惊一场,埋怨地瞪她,“你要玩完我们三个的命吗人家是你的学弟,又是新同学,你这个会长兼学姐怎么当的”
“当学姐的是欠人家债吗”她据理力争,“还有,要是当学生会会长就要迁就别人,那我辞职”
“你怎么一点耐心都没有”骆校长抿唇,狭长的眼眸狡猾地一眯,“反正年底的竞争也很厉害,新人辈出,你趁机会退下来总比竞选失败要好得多”
王盟低低一笑。
骆子炫转过来,探身弹了他一记响栗子,“你笑什么是不是也认为我不能胜任”
他迷迷糊糊地摇头又迷迷糊糊点头,“啊”
“要死啊,给我装迷糊”骆子炫的暴力举动再度上演,手臂举到一半就被母亲拉下,不得已乖乖坐回原位,两腮鼓鼓的。
“一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给我老实点。”骆校长满含歉意地透过头顶的反射镜看向后面的王盟,“别在意,子炫就是这个样子。”
王盟轻轻地“嗯”了一声,抓抓头,“校长”
“你是故人之子,叫我骆姨就好,离开学校不用拘束啦。”骆校长已逾中年,依然风韵绰绰,笑起来眉眼含情,依稀可以窥得年轻时有几分骆子炫的泼辣,举手投足间又充满了高贵的气度。
“哦。”他从善如流,“骆姨,您认识我父亲”
“是啊,以前海外留学的同学,一起在巴西呆过几年。”骆校长拂了拂发丝,很怀念地叹口气,“一转眼,你们都这么大了,岁月催人老啊。”
“这样啊”骆子炫才不吃母亲那套公式化的应付,低低地问,“你以前同学多了,怎么没见帮他们的孩子解决上学问题”
“那也看生源。”骆校长皮笑肉不笑地白了她一眼,转而看向王盟,“你爸爸他没有提起过我吗”
王盟发愕,“老爸那个人,骆姨,你十七年前见过的他什么样,现在就还什么样,变化我不知道,他也很少和我聊的。”
这下,骆子炫总算搞明白了,怪不得他这么笨,原来是自幼缺乏亲情指点。
骆校长窒了一下,很快恢复笑容,“是吗看来他只是怀古,却不是怀旧人,你们这次有没有想过呆多久”
“不大清楚”
在王盟那些含糊不清的“不大清楚”、“不知道”、“嗯”、“哦”声中,车子始到了骆子炫她们的家中。
“子炫的爸爸在另外一个城市,和我离异了以后跟我们分居住。”
进家门后,骆校长指挥女儿去厨房进行一场晚饭保卫战,自己则拉着王盟在客厅没边没际地聊天。骆家很大,足足有三百多平方米,每个房间装修都是木质的三合板,家具崭新齐全,灯光柔和,尤其是壁橱附近的雕塑神韵极佳,栩栩如生,房间顿时凝结了一派古典气息。王盟安分地坐在沙发上,偶尔打量一下大厅布局,便不再多动。毕竟,任谁被人那么直勾勾瞅着都会不自在王盟还没麻木到对别人的“关注”毫无察觉那一步,从进门时骆校长回答了他那句“伯父不在吗”的回答,她的视线就没离开过,还看得那么仔细,到底校长想从他身上搜寻到什么蛛丝马迹怪怪的。
许久,骆校长又开口了:“听说,你终究还是进了足球队”
“骆姨,这样不妥吗”对校长应该没有什么遮掩吧她可是集全校权利于一身的头把手,她要是坚持停办球队,谁也没有办法。
“我倒是没有什么特殊的想法。”骆校长微微一笑,“都是学校的社团,当老师的怎么会干涉孩子们活动不过子炫很反对,相信你即使是今天才来也会感受到了。”
何止是反对简直是敌对,王盟笑眯眯不语,静静地听着。
“哎,其实也不能怪她,师大附高的足球队在以前是很强的,能与名成高中并列为全国四强,可惜”她站起身,负手转了几圈,“去年一件不愉快的事发生了,产生的连锁效应就是球队禁赛,一名中坚球员被开除,师大附高的地位一落千丈。”
“哦。”王盟的表情没有太大变化,只是眉毛轻轻掀动。
“你不问是什么事吗”骆校长意味十足地问。
王盟摇摇头,脸颊微红,慢吞吞地说:“说实话不大感兴趣。”
“你这孩子会不会太诚实了”骆校长无奈地苦笑,“究竟什么才能勾起你的兴趣你的球似乎踢得很好,那么对足球你有什么看法”
王盟拖着下巴寻思了一会儿,“骆姨,球是我从小就会踢的,没什么特殊啊,我也没专门想过,要不,等我有个具体的想法再告诉您”
他是故意在顾左右而言他,还是真的那么没心眼骆校长不着痕迹地观察,没有找到什么特别之处,只得打开电视,漫无目的地换着频道,“不管怎么说,加入了足球队,你多花点心血吧,最好能让子炫那丫头认可,那对你们是有好处的。”
嗯要得到子炫认同有那么重要吗
王盟的疑问,骆校长一眼看透,敲了敲桌面,“你不要小看学生会,球场到底要不要拿去扩建举办高校运动会,子炫还有几个部长的意见占很大部分决定性,当然,如果你仍然无所谓的话,也不急。”
“骆姨”王盟眼都不眨一下,不加犹豫地说:“我加入了就不会退出。”
“那很好啊,希望你能坚持到底。”骆校长掩唇一笑,“未来的日子不管是子炫还是外校都会带给球队很大压力,好自为之吧。”
第4章2
“妈,你在跟他说什么”骆子炫从厨房探出脑袋,“他不明白你的话啦,省省口水,快点把筷子还有碗摆好。”
“好好,看来有好吃的了。”骆校长拍拍手,很是垂涎的样子,“告诉你啊,盟盟,啊,你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
“可以啊,老爸也这么叫我。”王盟不很在意地摇头,视线停留在电视节目上,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聚精会神。
谁也没留意到骆校长听王盟提到“老爸”两字,脸刷地红了,不过她很快恢复镇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笑道:“是超级女声啊,你也感兴趣据说以后还有超级男声,看得起劲儿,是不是也打算参加啊”
王盟一愣,“超级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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