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节（2 / 2）

“贫嘴，赶紧吃，来，搭把手，老爸做了你最爱吃的辣鱼头，你这孩子就好吃辣的”徐家扬笑骂了一句

“今天上学有什么收获？”徐家扬自己也盛了一碗饭，随即坐下向女儿问道

“老师今天教了一首唐诗《静夜思》”徐曦兴奋地说道

“这个你小时候，爸爸不是教你背过的么？”徐家扬看了女儿一眼，以为她忘记了

“不是，老爸，老师还讲了大诗人李白为什么要写这首诗？”徐曦一脸调皮地说道

“哦？你先好好吃饭，吃完以后详细说给我听听”徐家扬有些惊讶，印象当中自己上小学的时候，老师只让死记硬背课文，哪里有女儿说的这般，难道现在的小学教学这么具有启发性的思维慕了，心下有些嘀咕地看着女儿

“好艾好啊”徐曦高兴说道

“好好吃饭，人小鬼大的样子，女孩子要稳重端庄，你看你手舞足蹈的样子”徐家扬假意瞪了女儿一眼

“老师还布置作业了，让我们回家把这首诗背给爸爸妈妈听，还要我们看着夜晚的天空，把看到的景色画下来”徐曦来了劲头

“恩，好，先把饭吃完，然后背爸爸听，爸爸看着你画画”听到女儿说背给爸爸妈妈听得时候，徐家扬心中一痛，有些怜惜地看着女儿，手中的筷子悬在了半空

“老爸，你也快吃艾吃完我背诗给你听”徐曦显然仅仅是看到自己父亲手上的动作，并没有注意到父亲看着自己那疼惜的眼神

“好，好，快吃，快吃”徐家扬赶紧动起了碗筷，心中默默念道：“好孩子，爸爸一定会让你幸福”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徐曦站在客厅的沙发前，当着徐家扬的面，流利的背诵了一遍《静夜思》

“怎么样？我厉害吧，老爸”徐曦抱着老爸的胳膊摇了又摇

“嗯，不错，我闺女真厉害来说说老师是怎么说的，李白为什么写得这首诗”徐家扬饶有兴趣的看着女儿

“恩，不错，我闺女真厉害来，你说说老师今天给你们讲关于李白的什么趣事了？”徐家扬饶有兴趣地看着女儿

“老师说，这首诗是李白年轻时候在外旅行，因思念家乡所写，说诗人晚上躺在床上不能入睡，看到洁白的月光照在床上，像片片白霜，因而想起了家乡”看到老爸不说话，徐曦继续说道：“老爸，你的家乡在哪里翱你思念家乡吗？你和我说过等我上学了，就带我去看爷爷的，还有你还说过，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出差，等我长大了才能回来，老爸，我要长到多大妈妈才能回来翱”

面对女儿一连串的提问，徐家扬这位北师大中文系的高材生竟然一时语塞，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要做点什么事情了，因为女儿开始有了独立意识了

“曦儿乖，我们去画画吧，老爸想看看你的画工有没有进步”徐家扬此时唯有打岔来应付一下

“好艾来，老爸，我们去阳台上画”徐曦毕竟年幼，性子转得也快

看着女儿一笔一划的对着夜空，画着图画，就这么看着，徐家扬一脸的幸福，不时地摸摸女儿的头发

关了女儿台灯，轻吻了女儿的额头，徐家扬看着女儿的呼吸平稳了，转身进了阳台，点燃了一支烟，开始了一番思考

“看来我得和赵院长联系一下了，不行的话，这周末带着曦儿去探望一下他老人家，可是她妈妈的事情我要怎么说，孩子越来越大了，有些事情早晚要知道的”深吸一口烟，徐家扬看了看窗外无尽的夜空，思绪起伏

“孩子越来越独立了，看来明天我得去找下她的班主任了，谈谈《静夜思》的事情”徐家扬对于老师对《静夜思》的解释，心中存在了一些疑问，打定注意明天要老师谈一谈了看着手中女儿的图画作品，那不正是自己心中所想的么？圆圆的月亮，几点繁星，小溪在小木屋门前流淌过，院子里开满了鲜花，一个三口之家从窗户里透出微笑的涅

“唉，让你受委屈了，孩子”徐家扬深出一口长气，看着那幸福的一家三口，尤其是女儿那有些刻意重笔描绘的母亲的样子，心中突然一阵一阵的疼

夜晚很安静，徐家扬知道在晨曦与朝阳之间是有一段距离的，他从未放弃消，因为他已在消之中，他在期待，那一层层雾霭之后的美丽阳光

第四章

“起床了，曦曦“徐家扬喊醒了女儿，接着弄早饭去了，他喜欢在清晨为女儿做早餐，尤其喜欢那蒸锅里冒出的热气，那让窗户钵变得模糊的样子，让他觉得生活得很真实

“明天是周末，你不是一直想去爷爷家么？明天老爸带你去”徐家扬看着正往白粥里放糖的女儿说道zxsbr />

“噢耶，老爸万岁！”徐曦听到这个消息，异乘奋，清秀的脸庞上那如月的弯眉，竟若有若无地撞击了徐家扬心底那若隐若现的记忆

“少放点糖！”

“咱们可先说好艾爷爷的工作很忙，去了绝对不能影响爷爷的工作”徐家扬看了一眼女儿的碗后正色说道

“放心吧，老爸，我记得我很小的时候，你带我去过爷爷那里的，爷爷那里有很多小朋友，我可以和他们一起玩，只是好像就去过一次，我都记不清了，不过，我不会打扰爷爷的”徐曦高兴地说道

“快吃吧，吃完我送你去学校”徐家扬心中还惦记着要找女儿班主任聊聊的这件事

北京的早晨在上班族的眼里，是一个不可理喻的时间，拥挤的烦躁犹如更年期般困扰着，纠缠着可是就是这样的早晨，确是徐家扬内心所无比欢喜的，在渺渺的晨曦中，一只大手桥那一只小手，一起迎着朝阳行走

看着女儿进了校门，徐家扬的背后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这老爸真是风雨无阻，全天候24小时的壁啊”

“艾早艾薛老师！”徐家扬回头一看，竟是女儿的班主任，真是巧了，这会碰上了

“我说你这个老爸适当时候也要放放手艾要让孩子尝试去独立艾你不能这么一直护着啊”薛老师冲着徐家扬笑了笑

“呵呵，孩子还鞋小女孩家的，还是得陪着，呵呵”徐家扬话音刚落又接着说道：“薛老师，我有件事情想要和你聊聊，不知道你现在方便么？”

薛静抬手一看表，笑着说道：“嗯，还有一会时间才上早自习，来去我办公室吧，这里的家长太多了，说话恐怕听不到重点”

“坐吧，曦曦爸爸”薛静将徐家扬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放下了肩上的包，朝着饮水机方向走去

“你别忙了，一会还要上课，快休息一下吧，我长话短说，是这样的，昨天曦曦晚上回家说老师教了李白的《静夜思》”徐家扬看着薛静的背影说道

“没事，来，喝水”薛静把纸杯递给徐家扬后，继续说道：“是的艾还留了作业，让孩子们画一幅画，有什么问题么？”

“曦曦说老师在课堂上讲大诗人躺在床上，看到月光照到床上，想起了家乡，现在的教学慕确实是在不断创新艾我记得我们那时候老师只是让死记硬背的”徐家扬笑着回应道

“恩，是艾与时俱进嘛，现在小孩子接触的东西可别我们那个时候多得多了，开窍也特别早，所以我们的现在教学，在很大程度上既要通俗易懂，也要让孩子们能有多一层的了解”薛静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心中很是好奇，这曦曦的爸爸大早上找自己就是说这个事情么？

“薛老师，那个，我想你也知道，古人对于床的理解，可是有很多种，如果只说是卧床，我的这是不是会片面了一点”徐家扬把自己的说了出来

“哈哈，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了？这个艾之前我们老师们也讨论过这个议题，考虑到一年级的孩子们还太鞋不容易接受古人的一些理解，所以就先以卧床来解释，等她上了初中学了古文，自然会有更多的感受的”薛静笑着看着徐家扬，心想这还真是个较真的爸爸，不过也能看出他对女孩的爱

“噢，可能是我多虑了，谢谢薛老师”徐家扬心中还是濒了自己意见的，但他知道这里不是长篇大论这个“床”的地方，不能影响正常的教学秩序，可是不管怎么说，既然作为家长已经提出疑问了，至少老师们会注意这个问题，徐家扬不是不能自己解释给女儿听，只是想了解一下老师们的想法，否则所有的问题都这么处理，对女儿的成长肯定是不利的

“那我先走了，薛老师，曦曦好动，还麻烦你多多管教”徐家扬起身同薛静告了别

没想到这刚一转身欲离去，一个轻笑在耳侧响起：“这是哪个学生的家长，竟然来质疑重点小学的教学质量，大清早的就添堵，有没有搞错翱”

徐家扬一愣，循声望去，只见身侧不远的办公桌旁，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老师，翘着二郎腿，左右摇摆着靠椅，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自己

徐家扬回头看了一眼薛静，看到薛静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当下心中有了一些判断，默不作声地径直朝门的方向走去

“哼！没有三两三，就不要上梁山，省得自己出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徐家扬刚卖出门的腿又收了回来

“这位老师想必也听到了刚才我和薛老师的谈话了，请问你有什么疑问么？”徐家扬客气地询问道，徐家扬从来不会主动惹是生非，可是那隐藏于骨子里的倔强是始终伴随他成长历程的

“当然有疑问，谁说《静夜思》里的床是卧床了？你别不懂装懂好不好，那是胡床！”年轻的男老师得意的说道

“胡床？何以见得呢？”徐家扬眉头一样，突然来了兴致，他心中知道这《静夜思》中的床就是指的卧床，刚才和薛静谈得也只是说这床在古代，还可以有更多的解释，没想到这还碰上了个钉子

“哼！无知！我今天就当扫盲了，北京观复博物馆馆长马未都在《百家讲坛中》把李白《静夜思》“床前明月光”中的“床”解释为胡床（马扎）意思是说李白在院子里坐在胡床（马扎）上：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说罢还自豪的看了薛静一眼，继续说道：

“第一，古代的床是指坐具，卧具不是床床前明月光中的床就是指坐具胡床（马扎）

第二，唐时建筑窗子很鞋月光照不进屋里，且糊着窗纸，屋里也看不见月光

所以说李白是在院子里坐在胡床（马扎）上：“床前明月光，......

怎么样？你还有什么话说？或许我说得你听不懂，不过没关系，这学问都是慢慢学来的，有空的时候你可以来向我请教的”

年轻的男老师趾高气昂的叙述了一通之后，看到徐家扬若有所思的神情，心中甚是得意，背着手装出一副谦虚的样子

“孙老师，你别太过分了，这是学生的家长”薛静看到孙立强那不可一世的样子，心中反感极了，又的曦曦爸爸下不了台，赶紧插了一句话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却让薛静惊讶住了

第五章

“孙老师是吧？第一，说古代的床是指坐具，卧具不是床，这种说法不确切《诗经》是我国有文字记载以来最古的诗歌总集，《诗经.小雅.斯干》：乃生男子，载寝之床♀栽寝之床就是卧具，睡床不能说古代的床就是指坐具，卧具不是床汉代乐府民歌《焦仲卿妻》（孔雀东南飞），“床”在诗中三次出现，无一能解释为坐具马扎阿母得闻之，槌床便大怒意思是刁婆婆坐在床上拍床发脾气老太太若坐在坐具马扎上，坐具鞋怎么槌？槌何处？新妇初来时，小姑始扶床意思是小女孩很鞋扶着床学走路床若是指坐具马扎，小女孩怎么扶？媒人下床去，诺诺复尔尔媒人和老太太是坐在床上说话若媒人是坐在坐具马扎上，应该说媒人起身去

第二，说唐朝建筑窗子很鞋月光照不进屋里，且糊着窗纸，屋里也看不见月光♀种说法不实际看唐朝和唐前的大诗人是怎么写的，就能说明这个问题dbr />

李白《夜坐吟》：冰合井泉月入闺，金缸青凝照悲啼

杜甫《梦李白二首》：落月满屋梁，尤疑照颜色月光能够照进闺房，落月能照到屋梁

南朝民歌《子夜秋歌》：秋风入窗里，罗帐起飘扬■头看明月，寄情千里光

李白《长相思》：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帏望月空长叹屋里可以看见月亮

韦庄《请平乐》：梦觉半床斜月，小窗风触鸣琴

魏曹丕《燕歌行》：贱妾茕茕守空房，...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汉西流夜未央月光还是能照到床上♀就足以说明唐朝屋里能看见月光，月光能照到屋里，还是能够照到床上的№外，你说熟识的举头望明月也不确切，应是举头望山月，古人惜字如金，一查便知”

此时薛静已经张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徐家扬，她自己也是师范科班出身，但她自问这些事情她从来没有想过，基本上都是在复述着当年老师所传授的知识，偶尔有些创新而已，薛静突然发现自己眼前的这个人是相当的好奇

反观另一面，孙立强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他自己所说的那些不过是从百家讲坛上看来，断章取义说了一段，没想到被这人反驳的体无完肤，自己甚至有些句子都没有怎么听过，连反问的机会都没有，在自己追求的女老师面前丢了面子，感到无比懊恼，心中开始无比痛恨这个给他带来一早上厄运的人，看向徐家扬的目光也变得不友善起来

“跺铃~~”上课的铃声化解了眼前的尴尬气氛，“要上课了，曦曦爸爸，先这样吧，以后有时间我们再聊”薛静反应很快，赶紧站到了徐家扬的身前说道

“噢，不好意思艾薛老师，打扰了，那我先告辞了”说罢徐家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教师办公室

“曦曦爸爸，你别介意艾孙老师少年得志，性格有些清高，喜欢争强好胜”薛静下楼的时候同徐家扬说道

“真不好意思，薛老师，我想是我错了，我的女儿还在这里读书，我一个当爸爸的和老师较什么真儿，唉，糊涂啊”徐家扬委屈地看着薛静，有些后悔

“哈哈，你这个人真有意思，没事的，放心吧，有我在的，我会照顾好曦曦的”薛静发现这个男人越来越有意思了，一会言辞猛烈犀利如风，一会又憨憨厚厚一副可爱的样子，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徐家扬本无争斗之意，奈何命运哪管你憨厚老实，总有这样或那样的离奇遭遇，尽管徐家扬早已习惯那些不可预知的爻变之像，但正是他那内心深处的不屈服，才让他活到了现在一支烟的时间可以思考很多事情，出了校门，徐家扬便思考着如何同赵院长说曦曦要过去的事情；也就是这一支烟的时间，教学楼上的那双眼睛一直恶毒地盯着他，烟起烟灭间，又一段恩怨情仇

“院长，您好！我是家扬啊”徐家扬掏出了手机，拨通了孤儿院赵院长的电话

“翱你个臭小子艾都多长时间不来看我了，是不是把我这个老家伙忘记了啊”赵院长那浑厚又有些嘶哑的声音从听筒间传来，让徐家扬倍感亲切，这个声音陪伴着他诸多成长的岁月，没有院长就不会有今天徐家扬，所以他在心里一直把赵院长当成自己的父亲一样敬重

“好了，肯定是有事情了，过来再说吧，我这边要和红十字会的人开个小会，中午一起吃饭，挂了”赵院长太熟悉徐家扬这个小子了，这是他从小看到大的，赵院长的老伴辞世的时候，再三放心不下徐家扬，弥留之际一直念叨徐家扬的名字，老两口一生无子，也已经把徐家扬当成了自己的亲生骨肉，所以赵长信对于这个骨子里倔强的孩子有着很深的了解，今天一定是遇到事情了

每次回到孤儿院，徐家扬的心中都是百感交集，那是一种爱恨交织的错觉，恨之太熟悉，爱之太熟悉§家扬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是孤儿院养大了他，大学毕业以后，他把自己收入分为三份：一份用作日锄活开销，另一份是给女儿攒得钱，最后一份则是每个月汇给赵院长现在花销开始多了，甚至有几次徐家扬都想把房子趁现在行情不错给卖掉，然后和曦曦回孤儿院赚还可以陪着赵院长，但思来想去，还是想留着生命里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对他是，对曦曦也是

“最近很累么？上次你说要出去找工作了？有什么进展了？”赵长信一忙完就喊了徐家扬来到了餐厅，看到徐家扬眼里的血丝，心疼地问了句

“还行，院长，还在等面试通知”徐家扬恭敬地回应

“臭小子，小时候淘得都敢骑在我头上撒尿，怎么现在生疏了？对我这老头子越来越客气了翱”赵长信笑骂了一句

“不是，院长，这人艾越长大越能体会到长辈的不易，尤其有了曦曦以后，这种体会更深了”徐家扬心中那是真心感激赵院长来的

“</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