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一奇负手立于树下,俊朗若刀刻的脸庞浮动着阴云,身材无比高大,肩宽腰窄,十分协调,浑身无一丝赘肉,包裹在一袭黑色薄衫中。
他前面几步处,二皇子长发飘飘,一身皱巴巴的白衬衫,衣袖被他挽了好几道,俊美如画的容颜含有嗔怒。
“神医在这里?”萧一奇薄唇轻启,仍然不能相信这件事。
可是,他亲眼瞧见神医的身影滑进王府,往这边逃来。
但这里是王诺兰的闺房啊!
“肯定在这里。”二皇子的桃花目有些红。可能是神医这次再次欺骗了他,令他感到无比愤怒。
萧一奇听到屋内有一道均匀的呼吸,并非神医的。那是王诺兰的。
诺兰,她醒了吗?
二皇子极力压抑着声线说道:“神医,破老头,破师父,你不出来,我们就闯进去了!”
他一语毕,侧眸看萧一奇的神色
然而。萧一奇并没有半点异色,神色自如,凤眸更加幽深。
突然。他抬高音调,沉声说道:“神医,你不用再躲了,我已经知道。王诺兰就是你的爱徒。明天,我就将她抓回府,看看是一根参重要,还是你徒弟重要!”
神医心惊胆颤,他也不想暴露王诺兰的,可是,刚才如不躲进来,人参必会失手。
原想将人参丢给王诺兰后再逃。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人参固然重要,但徒弟的命更重要。
王诺兰缓笑一声。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萧一奇,你好威风啊。”
她淡淡说道,身影定在了窗棂后面。
月光如牛奶般倾泻而下,映亮她的上半身,着雪白中衣,衣领宽大,一头如墨长发松松挽在脑后,脸与大段露出的脖颈颜色如雪,与月色交融,更是均匀剔透。
她很瘦,颈前的两根锁骨清晰可见,给人一种弱不临风之感,但小脸上淡定从容的表情,却让人对她肃然起敬。
萧一奇眸底波涛滚滚,这样的诺兰,真令人心疼,想要好好呵护。
二皇子看到王诺兰时,眸光也是一柔。
“人参就在我屋子里。”王诺兰脸色波澜不惊,连声音都是那样徐徐,“进来拿吧。”
萧一奇与二皇子都没有动弹,连眼光都没有交视,只是望向她身后无边的黑暗。
神医有了徒弟的支持,立刻活了过来,跳到窗边指手画脚:“二皇子,你这个不孝的徒弟,当初说好是陪为师去天山寻给师妹治胃病的灵药,结果找到宝参后变卦,说起来,本大仙没什么错误!
二皇子看到他,将牙齿咬得直响:“当初,我也说清了,顺便看看有没有适合烟儿的,宝参的稀有度,治胃病,岂不是大材小用了吗?”
他的美目转向王诺兰,声音无比诚挚:“师妹,从前的事情都揭过去,你是师兄唯一的师妹,我第一个想你好,可这参,我早就答应过杜家。你放心,从今以后,师兄潜心学医,去寻灵药,一定将你的胃治好!”
王诺兰淡淡一笑,说道:“我不喜欢随便拿别人的东西,可是师父给我的,我也不好轻易给了别人。这样吧,我去穆安府看看杜小姐的病,如果我能治好她,这参就归我,如何?”
不止是萧一奇与二皇子吃惊,神医也愕然,脱口道:“你?我都治不好,你凭什么?”
萧一奇扬眉问道:“你治不好呢?”
萧一奇抬头看向他,男人脸庞笼罩在幽暗的树影下,凤眸深沉,看着她的眼光深不见底,可是,又有一些光芒的波动。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王诺兰最先收回目光,淡淡道:“如果治不好,这人参便给你未婚妻。”
她将“你未婚妻”四个字强调得十分重,萧一奇听了后脸色雪白一片
什么时候,这几个字已经成了他心中最深的那根刺?
而那个瘦弱却坚强的身影,却已让他忘不掉、想不尽
二皇子一脸无奈:“师妹,我知道你博览群书,一目十行,可是,这病连我与师父都束手无策,你连以前的医术都忘光了,还能比我们好到哪儿去?”
神医也附和道:“是啊,这小子说得对,别说你失忆了,就算不失忆,这病也难治啊!”
“什么?失忆?”萧一奇逮住他只关心的重点,厉声问向神医。
神医只得点头,却没有向他解释过多。
萧一奇一时有些傻眼,失忆?什么时候再次失的忆?
她看自己的眼光,还是与从前一样,对自己说话的态度,也与生气时很像,这么说,她是在与自己认识前失的忆?
王诺兰笑了起来:“我只是,反正,你们不吃亏。”
二皇子“嗯”了一声,重重点头:“既然诺兰有这个信心,我与师父,也会给你助力,就这么说定了。治不好也没事,你的胃病包在师兄身上,师兄不娶妻不生儿子,这辈子就缠着你了。”
王诺兰听着他的口气渐渐轻松,恢复了平日的嬉皮笑脸,笑了一笑,笑容却不达眼底。
萧一奇听着委实刺耳,横起冰冷的眼睛射向二皇子,不语。(未完待续。。
ps: 唉,心塞
第三百五十八章 用茶
神医仍然有些犹豫,他感觉,这根本就不是去治病,而是将双手捧着人参送上门啊!
“诺兰……”
“师父,我意已决。”王诺兰的语气不容更改,伸手将两扇窗子合上,挡住外面窥探的两道视线,冷冷道,“送客!”
外面两人颇为尴尬
王诺兰对神医温柔一笑:“师父,明早辰时末出发,我先去父亲那说一声。”
神医见小徒弟如此坚决,一时没了反驳的话语,点了点头:“好吧。”
一夜无话。
第二天,王诺兰起床得比较早,春梅要烧早膳,被她阻止住。
“不用烧饭了,我们要出一躺远门,去收拾几件衣服和外出的用具,越简单越好,你的和我的。”
春梅一脸惊异:“要出远门?”
“嗯,快”王诺兰交代完,便去主院寻找王丞相。
从阳城回京,一路都是春梅在打点,所以她有经验。而小夏,就让她留在阁内吧。
去了主院,王丞相和大夫人都不在,下人说去了王三小姐那里
王三小姐的头痒之疾已经好了,但那天出的丑太大,她没有勇气出房门一步。
王诺兰过来时,王丞相正坐在院子里,一脸愁容地与大夫人说话。
“好在六皇子还没有嫌弃,她生相漂亮,举止有度,我倒不急她。倒是程少爷,这花花公子到底是不是还受杜夫人的宠爱难说啊!”
大夫人听了。面露鄙夷之色,假意叹道:“既被程家赶出来,杜夫人就算还护着他。也绝对要理智地与他保持距离了。都怪小五这孩子,一点羞耻感都没有啊!”
王丞相面露恨色,心里气得牙痒痒。
而正在这时,一名仆妇进来报告:“老爷,四姨娘一直吵着要见你!”
王丞相正在气头上,拍桌站起,长袖将桌上一盏新茶连着杯子扫到地上:“那个生个贱女儿的人。我不是说打发她去外地吗?还不走?现在命人将她绑上马车,我再也不想看到她一面!”
再漂亮再妩媚又有什么用!根本就是个丢他脸的!
大夫人嘴角见了笑意。
王诺兰就站在院子外的一角,由于地处偏僻。并没有人发现她在偷听。
那仆妇出来后,悄步行了十几步,见她行容诡秘,王诺兰便跟了上去。
王三小姐外不远的地方。一个女人站在那里。因为上次敬茶事件得罪了王丞相。被王丞相下令撵出去,但后来大夫人一力求情,将她留了下来,王丞相不许她再在王三小姐面前出现,生怕她伤了王三小姐。
王诺兰冷笑,说起来,那女人的还是王三小姐的奶娘呢!
仆妇低声道:“成功了,老爷要撵四姨娘出去。”
那女人的笑道:“做的好。去领赏吧。”
仆妇一走,一名黑衣侍卫从草丛中跳了出来。叫道:“奶娘,现在上路吗?”
那女人左右望望,见确实没人,才面露狞笑,低声道:“当然了,路上处理掉,不要离京城太远,弄干净点,免得老爷怀疑到大房来。”
黑衣侍卫笑着点头。
王诺兰扬起唇,原来,他们是想要四姨娘的命。
想了想,四姨娘待自己和三姨娘也不好,她并不怜惜她的命,只是,她不想看到大房得逞呀!比起来,王三小姐更令她厌恶一些。
既然要离远点再处理,那她不急,缓缓回到王三小姐,王丞相与大夫人还在谈话,她径直说出自己的目的:“父亲,我要离京一段时间。”
“离京?你一个女孩子在外瞎跑什么?”大夫人有些不悦。
王丞相皱眉,大夫人替他问了,他便不开口。
“无可奉告。”王诺兰耸耸肩。
大夫人气的脸上肌肉直抽,但很快就高兴起来,叹道:“老爷,这女儿连五小姐还不如呢,竟然不将你我放在眼里了!”
王丞相想说什么,王诺兰可没这么大的耐心:“父亲,我不想再说第二遍,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是要离开的,如果你想拦我,我很清楚地告诉你,你拦不住。”
“呀呀呀,真是好大的口气!不孝啊不孝!”大夫人在一旁又叫又喊,从来不知道,王诺兰竟然变得这么无礼起来,真是件喜事。
王丞相在大夫人一番添油加醋中,脑袋越发昏沉起来,忘了王诺兰曾经对他的威胁,怒道:“你眼里当真没我这个父亲了吗?好,我管教不住你,还有宗人府呢!来人,去请宗人府的大人,我倒要看看,宗人府是怎么处理不孝女的!”
一番话,泄露出他对王诺兰潜在的畏惧。
他不敢直接对付王诺兰,便想出此招来。
王诺兰浅浅一笑:“好吧,那你去请吧,我收拾点行李,不耽搁父亲母亲叙话了。”
说完袅袅出院。
“跟上她!”王丞相朝院角一喝,立刻有两名侍卫跟上王诺兰,不远不近地监视着她。
王诺兰并不在意,一路回到闺房,春梅手脚很快,将出行的物事收拾得差不多了。
“小姐,你来看看,这些东西行不行?要不要再带上其他物件了?”春梅见她来,笑盈盈问道。
人对于未知的出行,总是很期待的。
王诺兰站在房内,检查了下春梅收拾出来的行李。
外出远游,东西带的越简单实用越好,所以她从春梅收拾的衣物用品中取了一些出来,看到一块蓝布包裹着的是一些养胃的食材,她颇觉感动。
抬眼轻瞟春梅一眼,看到的是一张低头折叠衣物的小脸,满脸认真,额上渗出点点汗珠。
“少带一点吧。”王诺兰抬袖,自然地为她抹掉汗,春梅身子一僵。
王诺兰已直起腰,环顾四周,快步行到靠床内侧的墙旁,从砖后将人参拿出来,用床上一块春柳拿来准备包裹东西的灰布包起来,用雪锦和腰带绑到了腰上琥。
一切准备就绪,前厅,王丞相也将宗人府少卿请来了。
本来只需派几个贴身近卫过来调查事情真相,听说事关王诺兰,少卿自己过了来。
王丞相没有多说什么,热情地将他招呼到前厅用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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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章 伤害
大夫人则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着王诺兰的罪处。
一面说,她一面偷偷打量少卿。
三十几岁的男人,一脸刚正不阿的正气,下巴上飘拂着美,眸光冷静,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大夫人心中得意,王诺兰,能被自己的父亲与嫡母因不孝告进宗人府的,你怕是这权贵贱家族中的第一人。
少卿命人叫王诺兰过来对质。
对于王诺兰的脾气,他心里是有数的。
前一次,她休掉李想,女休男的事,她也能做得出来,其他事情,未必做不出。
王诺兰不惧不畏,进得前厅,缓缓行来,得体地行礼:“大人,许久不见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女子美丽的五官和不卑不亢的态度,从容不惊的眼光,便想起了那个人。
少卿心头一动,低声询问:“听说,你顶撞自己的父亲?”
王诺兰脸色不改,淡淡道:“我要出远门,父亲不同意,争执了几句而已。”
“这是争执?”大夫人厉声发问,却被少卿冷冷打断:“本大人问话,还不喜欢别人插嘴!”
一句话,大夫人住了嘴,脸胀成紫红色。
少卿看着王诺兰回话时波澜不起的神情,心中那根弦被拨得更快了,这样大气的女子,还真不像是从悦儿肚子里爬出来的,若说王丞相嘛,也不像。
悦儿的女儿。他自然不会为难,当即笑问:“不知小姐是要去哪里?”
王诺兰垂睫,答道:“出去走一走。散散心。”
少卿闻言,担心地说道:“女儿家,如果没什么大事,不要出门的好,外面坏人很多的。”
王诺兰心里起了烦意,她要出门关这些人什么事?就算是关心,她也不需要他们的关心!
当即她不言语。
她无法接受亲近人之外的关心。就像她在前世,不喜欢别人对她的事干预,就算是亲如密友的狼。也无法更改她的想法。
少卿看出了这丫头的坚定,干笑一声,起身道:“丞相,既然小姐真想出去。你无非多派几名暗卫就是。没什么大事,若让皇帝知晓,你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好,还能做好什么大事?”
他是在善意地提醒王丞相,不要把事做得太绝了。
王丞相被他最后一句话一提醒,冒出一身冷汗,大夫人的抱怨哭诉将他说得晕头转脑的,这会儿才意识到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立刻挂上笑容,送少卿出府。
待他一番好话将少卿送走。郁闷地回到前厅时,大夫人迎了上来,一脸气恼地说道:“王诺兰带了行李,恐怕都快出府了。”
王丞相一怔后才反应过来,他回府没有碰到王诺兰,她一定是从后府出去了
“!”他有些不服气地发下命令,带头迈出前厅。
宗人府不管,不代表他真的放任这个女儿。
王府后门,顶着烈日,王诺兰领着春柳疾步行走,虽是晌午,可这太阳也教人受不了。
后门外的巷弄里停了几辆马车。
为首的一辆是顶黑色马车,王诺兰十分熟悉,那是萧一奇的,后面两顶一辆普通的马车,车帘色泽用了最不起眼的浅灰,王诺兰也识得这是二皇子的,不像二皇子本人那样耀眼,不像皇家那样招风,这辆马车相对来说十分低调。
靠近府门的褐色马车车帘挑开,神医探出满布皱纹的脸,冲王诺兰叫道:“诺兰来坐这辆马车!”
叫之后,苍老的眼眸堆起笑意,上上下下地打量王诺兰。
旁边马车中的二皇子和萧一奇都掀帘看过来,一时只觉惊艳无比。
王诺兰与春梅穿了一色的青色对襟直裰衫,发梳双髻,背着药箱,像一对长相精致的药童了。
王诺兰的身高虽比春柳矮,身子也更单薄,但鹅蛋脸雪白如瓷,无一丝瑕疵,一双剪水凤眸灵动地张,配上这一身少年衣装,真是灵动极了,相比之下,春梅则平凡一些。
神医哈哈大笑:“过来过来,本大仙要是多了这两名玉做的书童,那每天要多看几十个病人啊!”
萧一奇与二皇子听了他的话,也跟着笑起来,眼中不加掩饰的赞赏,尽数投在王诺兰身上。
“小姐,你坐我的马车。”萧一奇见两人走近,敛了笑意,沉声说道。
王诺兰看了他一眼,神医不依地说道:“我们师徒坐一个马车。”
“那怎么行?”萧一奇一脸不同意,“要是半路上你们跑了,我们找谁去?”
神医觉得他的话也有道理,不由皱起稀松的白眉。
这时,王丞相正大步流星地朝后门的方向赶来,刚到后门,便看见外面一溜马车,吃了一惊,紧接着忐忑不安地上前,叫道:“萧一奇,二皇子,你们怎么在这里?”
王诺兰并没理会他的问话,淡淡开口:“师父,你坐萧一奇的马车吧,我与春梅坐这辆。”
说着,她所坐马车的车帘,钻了进去。
神医想着她是女儿身,大约是不愿意与男人同居一车,便干脆利落地跳下来。
萧一奇眸光微沉,声音拔高:“人参在你身上。”王诺兰在他说话的时候已经将人参从腰上解了下来,反手递给神医,眼梢微扬地交代:“师父,这可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保管哦!”
说完,她挑衅似地横了眼萧一奇:“人参在我师父这里,他现在才是你们想要的人质,看好吧!”
右手探出,将春梅拉上马车,手臂微扬,衣袖滑下,露出一段皓腕,车帘缓缓垂下,遮挡住想要窥探进马车的视线。
萧一奇所能见的,只是王诺兰嘴角一抹讥嘲的笑容。
他的眸光,一点一点凉去。
二皇子一直没有说话,长眉掩映起愁闷,瞟了眼一直被晾着的王丞相,冷笑一声,心情十分不爽地拉下帘幔。
他知道,叫上王诺兰一起去穆安府,委实是不对的。
可是,人参是</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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