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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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这是要送母亲回北燕吗?”朱理站在了大哥面前,低声询问。

“是的,父亲临死前曾经交代过,肯定是要把母亲送回北燕的。”朱隶对弟弟的声音里含了一丝作为兄长的慈意。

这对兄弟的感情,好在幸好是对的。脾气是对的,有缘分。否则,现在单只为了尤氏的问题,都可能大动干戈了。

李敏进了屋里之后,本是见他们兄弟说话,要转身离开的,结果老公一个眼神像是希望她留下,她就此留了下来,坐在角落里只听他们说话。

“母亲是不是做了对不住大嫂的事?”朱理问。

“长嫂如母。”朱隶答,“你大嫂待你如何,你心里有把称。”

“不用说,当初母亲对不住大嫂,但是,大嫂只因为我请求马上给母亲治病。”朱理握紧了拳头。

“那我老实告诉你,送母亲去北燕,你大嫂也是同意的,这同时是为了母亲的身体着想。”

朱理一愣,一双眼睛扫过他们夫妇俩脸上:“这?”

“你还记得吗?你大嫂在皇宫里和太后打的赌约,太后娘娘至今把自己都关在福禄宫里。母亲的病,是太医治的。本来母亲喝不进去的药汤,刚才我问了喜鹊,一如你大嫂所料,现在,母亲能喝进去了,而且一天是三剂在喝,不喝睡不着觉。”

朱理全身像蚂蚁在爬,阵阵发毛,惊悚的情绪不会儿遍布周身,让他张口说不出任何话来。

在弟弟的肩头上拍了拍,朱隶对立在那儿等候的管家说:“送二少爷回房里休息。”

“是,大少爷。”

朱理终于找回了一丝声音,沙哑地对着兄长:“大哥用心良苦,理儿全明白。”

“如今护国公府里人不多,你大嫂手伤未好,需要人照料。府里事忙,我也希望你可以多扶持你大嫂。”

“我明白的,大哥。”朱理郑重地点了点头。

等朱理一走,守在门口的小厮进来,说:“宫里来了人,说是要找夫人。”

应该是宫里某人在等尤氏的回话。

李敏抬头看丈夫脸上。丈夫那张脸,是面无表情,直甩给对方一句:“就说,夫人身子欠安,没法到皇宫复命了。夫人的病,今后会由府医诊治,有两个儿子孝顺,皇宫里尽可以放心。”

小厮立马按照他这话传回去,至于皇宫里的人接到这话怎么想,不得而知。

老公抬脚去书房了。李敏躺在屋里小憩会儿。等到睁开眼,看见念夏在屋里点灯时,问:“王爷呢?”

“王爷出门去了,有交代说让大少奶奶自己用饭。”

李敏起身坐了会儿,忽然很想找个人聊会儿天。问清楚徐掌柜在府里被安置的很好以后,翻查账本时,能听见两个小丫鬟在窗户外面瞒着她私底下互相调笑。

“我说,春梅妹妹,那个人是谁?”

“谁?”春梅愣是眨眼,好像都听不明白念夏的话。

念夏狡猾地笑着,碰了下春梅的胳膊:“你还说是谁?那个今天跟着王爷回来的人,我看他一双眼珠子,一直在你脸上转悠着。是不是看上你了?”

春梅的脸忽然涨的通红,唾了一口,回头说起念夏:“念夏姐姐怎么不说你和王德胜之间的事?”

“我和王德胜之间能有什么事?”念夏当然是对此压根不买账,矢口否认。

听见念夏这句话,李敏都想乐。念夏和王德胜那点破事儿,这两人自以为瞒天过海,哪里知道早逃不过譬如春梅这样仔细的像针一样的眼睛。

“上回,京师里不是新出了一种画着美人的团扇吗?念夏姐姐那会儿不经意说起之后,不到两日,王大哥让人给念夏姐姐送了过来。我只是没有和大少奶奶说。”春梅切切声说着。

念夏抡起手臂要打到春梅身上:“我看你胡说八道,嘴贱,你敢和大少奶奶说——”

“妹妹我是不敢。所以,彼此彼此。姐姐你放过妹妹吧。我真的不认识那个人,我连他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春梅说。

那人姓孟,叫浩明,这也是后来李敏问了兰燕之后才知道的。

像孟浩明这样的人,跟随她老公的,据说还有很多,都在北燕,而且,都在北燕等着她这个王妃。

北燕,北燕,一直都能听见老公挂在自己嘴角上。弄得她心头都痒痒了,想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去北方住,她李大夫是不怕的。想当初,她曾经读研的时候,在哈尔滨住了三年,能怕冷吗?

中医不像西医,要走南闯北,才能了解更多有关中医的理论和中药的知识,因为中医讲究天人合一,人与自然要和谐。

“不和你说了。”念夏道,算是和春梅达成了和解协议。

李敏只想着,自己这两个小丫鬟年纪也差不多了,是不是该着手帮她们准备嫁人的事了。不能只顾着自己一个人,把两个小妹妹忘记了。所以,两个小妹妹如果有自己喜欢的人,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回头和老公说说,问问那个孟浩明的娶了老婆没有。

风从窗户里进来,吹的烛火摇晃。李敏拿起竹签挑灯芯时,听见后院又传来许大侠的箫声了。

这吹的不知道是什么曲子,可能是被公孙良生那张毒嘴说怕了,吹什么都不敢,干脆胡乱吹一通。

箫声由缓变急时,像是能听见一些夹杂的马蹄子声。

在夜里,这样的马蹄声听起来,怎都不让人安心。念夏等人的神经一下子又绷紧了,因为诸如此类的情况太多了。每次,都是把李敏送入虎口的样子。

来的人,居然是七爷府上的,在门口接待的管家都一愣,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担心。至少不是皇宫里来叫,怎么说都比较好。

“七爷的人说,知道夜深了,请王妃过去七爷府上也不好。但是,实在是形势所迫,毫无办法。”管家仔细说来。

李敏只淡淡地抬眉,问了句:“七爷亲自来了吗?”

管家那个诧异,在脸上清楚地划过,说:“大少奶奶知道?”

怎能不猜到。今日老九虽然没有说了老七为什么不来赴宴,但是,老七那个性子,只要接触过几次,都还是能摸到的。

如果说十爷是个懦夫,那真的是个懦夫,别看十爷当初为了禧王妃貌似出了很大力气,可是,当时,来请她李敏出马的人可不是十爷,而是八爷同志。连十爷的丈母娘都知道,救了自己女儿的人实际上是八爷不能算十爷头上。十爷彻底只是个窝囊废。老婆出事,出不了力。母亲因此受责,十爷一句屁也放不了。到最后,十爷还被皇帝罚了,最该死的事,十爷到至今,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受罚。

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七爷比起十爷,好的不是一点半只看他在五公主那件事上奔波上下。七爷是真正在为家里人打算的。七爷不来赴宴,理由其实很简单,府里有人病了。

而且,这个病,七爷自知轻重,你看,连踏进护国公府里和她李敏说话都不敢。

只要想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站在门口本来等着进来和李敏说话的徐掌柜,连忙两步迈进了门槛,急声劝道:“大少奶奶,万万不可!”

这是劝她李敏千万不要过去看病人。因为,都不知道是什么病。但是,八成是厉害的传染病没有错了。

李敏自己心里肯定是一样要揣摩下风险的。这次明显不像上次十六爷生病时被太医误判为天花。那次,她心里有八成把握十六爷得的不是传染病。这次不是。这次,她是心里有八成把握是有人得了传染病了。

不要说古代,在现代,一听说禽流感,*,所有人不也是闻鸡色变。

“本妃有一些话必须先问问七爷。这样,你帮我先问问七爷,问七爷自己有没有觉得发热,有没有流鼻涕和咳嗽,如果没有的话,请到府里大堂等本妃。”李敏吩咐管家道。

徐掌柜在她面前焦急,只怕苦苦哀求了:“大少奶奶——”

“徐掌柜不要再说了。要是没有大夫敢去给人治病,这个病,传散开来,谁也逃不过。”

徐掌柜喉咙里一下子卡住了,没了声音。

李敏这话是没有错的。可是,也不一定非得要李敏亲自出马。

“身为大夫,也就意味着没有办法在这样的时候把自己置身事外。早点了解情况,总比,等到灾难降到自己头顶上时要好。”

徐掌柜跪了下来:“二姑娘说的对,是我鼠目寸光了。”

【131】皇后娘娘的人

经过管家第一道审核之后,七爷随管家进了大堂,伴随七爷的,还有一个公公模样的男人。

李敏坐在大堂里,距离七爷他们有一段距离,请七爷他们坐下。

没人来上茶,屋里关了门,但是开了户窗户通风。

七爷轻轻吁了口气,在屋里的蜡烛下微微像是有点苍白。站在李敏身边的徐掌柜感觉他面色不算很好,只觉得一颗心都吊在了喉咙眼里。

相比七爷那神形憔悴的颜色,陪七爷过来的那个公公,相比之前在宫里见到的那些,年纪偏轻,可能三十左右的男子,皮肤白净,唇红齿白,着的一身紫金花紫袍,腰系玉带,看起来在宫里也算是有点身份地位的人。

“这位是——”七爷介绍,“皇宫里的卫公公。”

犹如美人的男子站了起来,搭手在膝盖上打了个干儿,体态里几多风流,冲李敏道:“奴才是春秀宫里的。”

春秀宫,岂不是皇后娘娘的。

没想到皇后娘娘宫里养了这样一个养眼的人。真的是再仔细看,这男子犹如画里面的人,眉如墨描,左眉一点朱砂,眉梢犹如柳末,风情万种,那唇形更是一绝,微翘的唇角宛若莺歌,带着刻薄的优雅,以及诱人的魅惑。

李敏娇笑一声:“皇后娘娘宫里的人,怎么到护国公府这儿来了?”

“可能隶王妃不知,七爷与太子本就是感情很好的兄弟,所以,七爷府上的事,等同于东宫的事。”

关于这点,李敏深有体会。毕竟那个五公主的死,与皇后不能说没有关系。五公主都可以为了皇后去死。那么,华嫔与七爷,为东宫做任何事情,都不奇怪。皇后如果真是为笼络人心,当然不可以对华嫔家里人见死不救了。

“皇后娘娘这算是关心七爷,生怕本妃对七爷见死不救,所以派了你这个特使过来?”李敏淡淡地道,“本妃这就觉得奇怪了。本妃到春秀宫也只不过去过两次,和皇后娘娘说的话不足十句。本妃与七爷见面说话的次数比皇后娘娘更多。七爷,您说是不?”

七爷听见这话,迟疑了会儿,再站了起来,答:“此前,本王已经麻烦过隶王妃一次,实在是,连谢恩都没有机会,如今再来麻烦隶王妃——”

“七爷是觉得,自己脸皮厚了?”李敏说。

七爷局促地收了收手脚的样子。

旁边那位卫公公,可能见着七爷尴尬,有意缓和气氛地插了句话说:“隶王妃,七爷这也是被逼于无奈,亲情乃人之常情,爱护关心家人的七爷本身并无过错。隶王妃也是人,也有家人,七爷的心情隶王妃一定能理解。”

“七爷为了家人愿意做任何事是无可厚非,那皇后娘娘派来的卫公公是什么?”

你皇后娘娘凭什么认为自己能为七爷在她李敏面前求情?

卫立君顿了下后,道:“不知道隶王妃还记不记得,之前,皇后娘娘曾委托人给隶王妃送来一封信。”

李敏眼里闪过一抹光:“皇后娘娘说的是庄妃上次在国公府门口充当信使的事儿?”

“是的。王妃。”

庄妃带来的那封信,全都是菜名,组成一个成语“知恩图报”。那会儿,她李敏是想不到有什么皇后要向自己报恩的地方。因为她李敏貌似都没有帮过皇后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此,想着,莫非皇后这是想让她出力,然后来个报恩。所以,她当场拒绝了。

她李大夫从来不是个喜欢无缘无故卖人情的人。

现在,皇后的人,陪七爷来,只生怕她不答应给七爷府上的人看病。看来之前是她想偏了,其实,皇后的意思是,要她李敏知恩图报。皇后手里有什么她李敏的把柄。这可就有意思了。她李大夫还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把柄能在皇后手里。

看着皇后娘娘都派来了个美男子过来,应是势在必得,李敏淡然一笑道:“本妃其实蛮笨的,实在看不懂皇后娘娘那封信里是什么意思。只知道那封信里,写了好多菜,莫非,皇后娘娘是想让本妃给皇后娘娘看这几道菜是否合皇后娘娘的口味?这点恕本妃谢绝。本妃之前给太后娘娘建议的食谱,已经遭致太后娘娘反感了,恐怕皇后娘娘对本妃建议的食谱也不会接受。”

七爷站在他们两人中间,对他们两人说的话肯定是一句都听不懂的。

什么菜不菜的?不是来请李敏过去给病人治病的吗?皇后自己都擅长研究菜谱,哪里需要请人指导。

“隶王妃,其实,皇后娘娘派奴才过来,是想给隶王妃打下手的。皇后娘娘听说隶王妃身子不便,现在连出府的话,都被王爷禁止。”卫立君说话时抬起那张脸,这张脸越看越让人感觉像是从画里出来的,很不真实的感觉。

李敏的眼睛锐利地扫过他那双白净的手:“卫公公是说自己习过医术吗?”

“学习过一些,医术自然是不能与隶王妃相比。”卫立君谦虚道。

好一个不能与她相比,那是皇后都认为,这个人的医术可以和太医们相比了。说起来,听说那个太子妃疯了以后,都没有请什么太医过去看过。貌似,也从来没有听说过皇后娘娘与哪个太医比较要好。

只看那个七爷的表情更糊涂了,根本连卫立君会医术的事情都不知道的样子。所以,七爷连刚才卫立君说的那几句话肯定是一样听的一头雾水的。

皇后知道她可能怀孕的事,连她老公谨慎到不准她出府,要不是她今天需要回娘家根本不让她出府的事都知道。或许说,皇后认为,自己比其他人更能笃定她已经怀孕。她李大夫究竟有没有怀孕,确实外面的人都在猜疑。没人敢百分百保证她隶王妃一定是怀孕了。原因很简单,那些孕妇怀孕初期的症状,貌似她李大夫一个都没有。连皇上送的梅子她都表现出兴致缺缺。

现在,由于皇后有把握她怀孕,才抛出了一样貌似可以引诱她李敏上钩的饵。从皇后委托卫立君说的这话似乎可以看出,皇宫里所有女人,怀孕不怀孕,都是由皇后说的算而不是由其他人说的算。

这可就很有意思的一件事了。说明,之前,齐常怀孕的事儿,背后的主子是谁,现在可以知道了≡己在宫里的大姐李华,怀孕的事儿,要是说没有经过后宫里这个主子的同意,肯定没人会相信。

李敏唇角微弯,轻轻笑了一声,笑的是这个皇后是够贼的,抛砖引玉不说,故做迷糊阵不说,现在说的是,不管她李敏有没有怀孕都好,只要为自己以后的孩子着想,都该知道怎么做。

顷刻间,屋里只听一串犹如微风一样的笑声。

七爷抬头,见李敏笑起来益发美丽的模样,着实一愣。李敏是很少笑的,几乎不怎么笑的一个人。极少看见李敏笑成这样,嘴角两个浅浅的梨涡,是犹如春光明媚的汪泉,罩着朦胧的光,魅惑极了。

卫立君是微微低下头,像是不敢抬头正视她的面容。

“卫公公真是谦虚过人。太医院里鲁大人据说都没有给皇后娘娘看过病,如今太子妃的病情如何了?”李敏收起唇角,吐道。

“回隶王妃,太子妃一直在静养之中,但是有太子的关心爱护,以及皇后娘娘的照顾,理应离康复不远了。”卫立君垂立着,恭敬谨慎地回答,一直如此。

“皇太孙怎么样了?”

李敏突然转移的话题,让卫立君果然是迟疑了下,抬头扫她一眼之后低下头:“皇太孙乃孝敬忠厚,近日来在东宫照顾太子妃。”

“这样说,太子妃真是病了,是什么病?既然卫公公说自己懂得一点医术,本妃问问卫公公的见解可以吧。”李敏那一眼锋芒扫过他脸。

卫立君轻咳一声:“太子妃的病,按奴才的看法,是夜里受风,风邪入侵,再有寒湿之气困住心脾,导致中焦失守,饮食不思,心神涣散。”

“方药呢?”

“中焦虚寒,当以补气,化湿,人进了饮食之后,精神有所好转。再来驱邪治心。”

“卫公公意思是,太子妃是虚证为主。”

“是。”

李敏缓缓地叹了一声气:“太子妃本妃之前是有见过,太子妃是食量偏少。”

卫立君拱手:“奴才早已耳闻,隶王妃有一眼洞察患者病源,料事如神之称,奴才佩服的五体投地。”

李敏对此顿然冷声:“马屁不用对着本妃拍。皇后娘娘让你来,本妃也相信你自己清楚皇后娘娘为什么派你来。本妃虽然不知道你和皇后娘娘之前的感情到了哪里去,可是,这其中去看病人的风险你自己清楚。”

听到这话,卫立君眉头像是微微动了动,道:“隶王妃妙手仁心,奴才愿意为隶王妃做碰马效力。”

七爷终究是个机灵人,听到这里立马先拱手道谢:“本王在这里先谢过隶王妃,隶王妃的大恩大德,本王一定是没齿不忘。”

李敏只是淡然勾了勾唇角:“七爷不需客气。金银财宝本妃不稀罕。”

七爷脸色稍稍一粟,根本不敢接她这句话。

她李大夫真正要的谢礼,他们还真不一定给的起。

听到命令,念夏把主</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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