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敏对于三皇子的眼疾为遗传性疾病,早有猜测,因为,很多人都说三皇子是自小眼睛不好,其中没有遭遇过任何外伤,养尊处优的皇子又何来营养不良,那肯定是从娘胎带出来的疾病了第一傲世皇后。说是药物能治胎儿眼残,是有可能,但是,徐晴不是第一次给人看病,不是第一次用同样的药给人保胎,别人的孩子没事,偏偏静妃的孩子出事,那肯定不是徐晴用药的错。
万历爷那么多孩子,只有三皇子有事,那肯定不是父亲遗传,而为母亲遗传。
观察静妃的第一次机会,在于上次的万寿菜比赛,那会儿第一次见面,静妃给她的初步印象,娇弱。
为何是娇弱?
或许很多娘娘都喜欢有人扶着走路,表现出自己的娇气。可是,那是大多数人的臆想而已。其实,像皇后,像病的不行了的淑妃,都不喜欢走路都有人扶着的,那多不方便。只有走路不方便的人,会想有人扶着。
静妃从自己的位置,走到来见皇帝的屋子前,一直由两个宫女左右搀扶。这立马引起了她的猜疑。静妃的眼睛不太好。但是,不是完全瞎了。因为,静妃还可以看清楚东西。平常表现,并无异常,只能说明,静妃在平日里对自己的眼疾掩饰的多好。其实静妃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眼睛有毛病,所以,才使劲儿地从一开始把脏水往徐晴头上泼。
要是静妃真的不信任徐晴的医术了,何必在王氏说找到徐晴的秘籍时,那样兴致冲冲想占为己有。这只能再次说明,其实静妃早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压根不是徐晴的错,不过是她静妃自己的错。这个错,最该死在,她怎么可以说出来呢?
说出来,说是自己有遗传病,说是自己眼睛有毛病害到皇上的孩子一块有毛病,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要拆穿静妃的把戏并不难,只看皇帝在刚听到李敏提及熄火时马上响应,说明,万历爷心里其实对此早有些怀疑了。
黑暗的屋子里,过了会儿功夫,其余人每一个人,都能看清楚自己所处的位置了,也大致可以看清楚对方是站在哪里。
这时候,皇帝出了一句声音:“请静妃走到张公公那儿,帮朕,把要吃的茶端过来。”
安静的屋子里,能清楚地听见静妃的呼吸一下一下的,那样清晰地喘气。静妃在紧张,那样的紧张,害怕,恐惧。因为,她什么都看不见,就是完全看不见!
她在黑暗里能马上变成个瞎子。这是她从小就有这个毛病,因为她娘,从小是这个毛病,把这个毛病遗传给了她。为此,她娘从小教她怎么掩饰这个缺陷,千万不要在黑夜里走路,说自己怕黑。
“皇上。”静妃娇滴滴的声音说,“皇上难道忘了,臣妾对黑暗有恐惧症。”
“这样的话,静妃走到朕这儿来吧。”
静妃听见这话,意外惊喜,急忙循着皇帝的声音走过去,两只手在黑暗里一摸,摸到的,却只是黑漆漆的桌子。静妃当场变成了个木头人。
万历爷早在说完那句话之后,无声无息地挪了下位置。不要小瞧皇帝好像老态龙钟,其实,人家是学过功夫的,自小学,挪个位置不发出声音有什么难的。
只是,万历爷很少和自己妃子玩这种把戏,完全没有必要。
哪里想到有个人,竟然在他皇帝面前装了这么多年,装到他今天必须玩上这种把戏。
看到静妃扑的位置完全不对,扑错了地方的静妃竟然连问他在哪里的声音都不敢出来,分明是做贼心虚!万历爷的脸刹然铁青铁青的。
不用说了,李敏的话是对的。
铁的证据,此刻显出在他眼前,一切眼见为实!
他是被这个女子害的好惨大明无盐女最新章节!
被这个女子整整欺骗了几十年,把自己的孩子都害惨了。
万历爷瞬间掀翻了桌子。
静妃抓着桌子的棱角,一块儿被皇帝掀翻在了地上,被小桌几给压住了身子一动不能动。
万历爷在黑夜里的那双眼睛像是狼一样发出狠光:“朕的静妃,怎么不说话了?不是要走到朕这儿吗?”
静妃眼角垂下两条真实的泪河,满脸全都是惊吓和恐惧,用力咬着唇角。
万历爷的一只手直锤到了自己心窝口上,痛苦地骂道:“你把朕害的好苦,害的好苦!”
静妃摇着头,努力摇着头,想说,其实她不想的,她真的不想的,这是打娘胎遗传下来的病,她又有什么办法。她毫无办法,没有办法。
这压根不能算是她的错,不是吗?
“你还敢说你自己没有错!”万历爷冲她那张像级了小怨妇的脸怒吼,“你为何欺骗朕!你老实交代,你家里人还有谁和你一起欺骗朕!不止欺骗朕,还欺骗了太后!还有,你家里人为了帮你隐瞒这个事儿,贿赂了宫里多少人!你给朕一一招来,朕一个都饶不了你们,绝对一个都饶不了!”
皇帝娶妻哪是闹着玩的?全国最优秀的女子,都必须送进后宫里侍候皇帝。要当皇帝后宫里的老婆,必须经过无数道精挑细选的程序。现在,竟然闹出一个身有残疾的女子混进了后宫,给他皇帝生下了一个身有残疾的儿子!
这对皇室的血脉而言,是一个天大的丑闻。
静妃全身哆嗦着:“这,全是臣妾一个人——”
“你一个人?”万历爷哈哈,两声仰天大笑,“你既然能把你的病传给了儿子,你敢说,你的父母没有把病传给你,你自己怎么得的这个病?!”
静妃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朕是昏君吗?不!朕是瞎了眼!听你说你怕黑暗,真以为你是怕黑。原来你哪里是怕黑,你这个狼心狗肺的,阴险狡猾的女子,连猪狗都不如!朕一刀杀了你,都生怕污了自己的刀!”万历爷用力捶打自己的胸口,谁都看得出来,皇帝怒的快吐血了。
张公公连忙上前扶住皇帝,哽声道:“皇上,保重龙体——”
静妃泪流成河,在地上蜷缩着身体,像个无助的小孩子。
“把她抓起来,给朕抓起来!”万历爷叫道。
几个太监走过去,架起静妃。静妃全身瘫软,跪下来说:“皇上,臣妾知错了。”
“你知道错?你要是知道错,会一直把罪名污蔑到徐娘子头上吗?你根本不知道错!”
“所以臣妾一直向皇上告状说是徐娘子所为——”
静妃这句话自己刚出口,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李敏会选择在这个时机来拆穿她。如果不是她先亲口承认当初徐娘子给自己治过病,现在,李敏还抓不到机会来给自己母亲正名。因为,她之前,连对自己儿子都不承认徐娘子给自己治过病的事,何谈来是她污蔑了徐娘子。
一环套一环。她和皇后想借机用这个把柄来掐住李敏的脖子,没有想到,却正好中了李敏的下怀。
她的眼睛不好,这样的秘密,可是连皇后都不知道,父亲也不知道,只有她去世的母亲知道。结果,这样轻而易举地被李敏拆穿了一切重生之毒妻。
“臣妾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静妃忽然垂下了头,完全不反抗的样子。
两个太监架起她,直接押出了门外,恐怕是要送到宗人府关押起来等待皇帝的最终处置。
如今三皇子刚刚出发去江淮,皇帝不便在朱璃不在的时候,把自己儿子的亲母突然给处置了≤得等儿子回来,父子之间说清楚了,再来做这个事。主要是看皇帝对这个儿子是否重视,是否想拉拢这个儿子的心。
万历爷待喝了口水,才慢慢地缓过了气来,眯着的眼睛看着李敏那张脸,像是都看不清楚似的,说:“隶王妃,你是早知道此事了,是不是?”
“是的,皇上。只是臣妾一直和王爷都认为,不知道找到什么时机能和皇上说。而且,其实,臣妾察觉此事,也不过之前几天的事儿。”李敏说。
万历爷的眼睛,缓慢地扫过他们夫妇俩,道:“隶王妃给朕又立了大功,朕给隶王妃赐的这个御前国医,更是应该。”
“请皇上收回圣旨。臣妾自以为不能承担起国医这样一个重责。”李敏一口谢绝。
万历爷脸上立马划过一抹不高兴:“隶王妃为何不接受?是不想给朕和朝廷效力吗?”
朱隶这时上前,插上话:“皇上,皇上不要忘了,臣要回北燕复命,拙荆第一年,必然是要跟随臣回北燕见北燕的百姓的。”
万历爷差点儿爆出,你刚才这话怎么不早说!看来,这对夫妇是早有预谋的了。也难怪,自己岳母被人污蔑清名,是有责任帮老婆给岳母洗脱罪名,这时候不挺身而出更待何时。
淡淡地撇了撇眉须,万历爷说:“你们许久没有入宫和容妃相聚了,都是一家子。去容妃的锦宁宫坐坐吧。其余的事儿,到时候再说。现在要紧的是,九公主要送到容妃膝下抚养。你们该为容妃多操点心。”
容妃第一个走出来,跪下谢恩。
看是拒绝不了了。李敏和丈夫一块,跟着容妃前往锦宁宫。出到院子里时,看到静妃其实还没有被押走,跪在院子里,等皇帝确定是不是押往宗人府。毕竟,上次太子妃疯了以后,皇帝对宗人府更是厌恶到了极
擦过静妃身边,静妃那道恶毒的眼神直射到李敏身上: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把戏!
“静妃娘娘。”李敏停在了她身边,“有一句话,本来本妃不想说的。但是,想到其实静妃娘娘一样是被蒙在鼓里的可怜人,不如本妃卖给静妃娘娘一个人情吧。”
“你以为本宫会听信你的任何话吗?你的胡言乱语,你的谗言,你的阴险狡猾——”静妃一个字一个字地咬着。
“可是,本妃说的是事实,不是吗?倘若静妃娘娘不想听,那也就算了。”
“哼!”静妃冷哼一声,“你倒是说来听听看,让本宫听听你这张狗嘴里,能再吐出什么东西出来。”
前面走着的容妃,忽然回头,像是望到李敏那儿。只见李敏在静妃耳边说了句什么话以后,静妃忽然脸色大变。
“娘娘。”朱隶在容妃后面开声。
容妃顿然回过神来,只觉得心口猛跳,在对上他一个眼神之后立马垂落了下去。
静妃此时此刻,忽然间冲着皇帝的屋子大喊冤枉:“皇上!皇上——臣妾有话要说——臣妾要告诉皇上,有谁才是真正欺骗皇上的人——”
万历爷在屋子里刚舒服地躺在靠枕上,想缓口气,眯下眼睛打个盹儿,忽然之间,屋外静妃那几句叫屈的声音传进来,让他心里顿然升起了一股厌烦闪婚后爱之娇妻难为。
“张公公,没有把罪人送走吗?”万历爷厉声问。
张公公小心答着话儿:“奴才是想着,上回皇上刚说了,再有犯人,也不能押到宗人府那个地儿去了,所以奴才一时不知道把戴罪的人押往哪里好。想等皇上歇会儿再问。”
“这用得着问吗?把她送到刘嫔那个冷宫去!”万历爷生气地说。
接到命令的太监,刚要把静妃拉起来。静妃这下急了,要是被抓到什么地方去,那真的是一去不复返了,她怎么都得拖到自己儿子回来给自己救命,因此,更是用力挣扎,大喊救命,一着急下,不管是场合把全部话都说出来了,只希望皇帝饶了她:“皇上,皇上,你我才是被人蒙骗的人,皇上知不知道,皇上现在的孩子,有个和三皇子一样,正蒙受这种遭人欺骗的痛苦——”
话传到屋里面,刺痛了皇帝的耳膜。万历爷的眼皮直跳,一下子从榻上跳了起来,直冲出屋子。张公公赶紧抱着狐裘跟在皇帝后头,生怕皇帝被风刮到着凉。
“皇上。”静妃见皇帝到了自己面前,立马两只手扑过去抱住皇帝的大腿,声声俱泪地说,“皇上,那个人,把皇上和臣妾都害的好苦啊——”
“你把话给朕说明白了!”万历爷对她猛地一喝。
静妃止住了哭泣声,垂着眼,细声说来:“皇上,尚书府的王氏,身患眼疾,她两个亲生女儿,一个,给皇上做了儿媳妇,一个,现在正怀着皇上的儿子——”
万历爷双眼一直,像翻起眼皮的鱼儿,一刹那软了下去。
玉清宫里那些起伏的尖叫声,逐渐落在了后面。
李敏是随丈夫一起坐的轿子,前往锦宁宫的路上。
想这个静妃娘娘真是急了,完全不顾及李华也是皇后娘娘阵营里的一分子,更不会顾忌到李莹是自己未来的儿媳妇,反正,为了给自己逃罪,把从她口里听到的话抓成了救命稻草,马上和皇帝说了。
万历爷这会儿肯定是没有被气到吐血,也会气成了中风。
最恐慌的,要数她那个怀着龙胎本来借着龙胎可以作威作福下去的大姐了。
龙胎本是李华最大的保护伞,不过,如果皇上提前知道了这个孩子一旦生下来或许会像朱璃那样呢?
至于李莹,嫁给本就眼睛不好的三爷,现在,再来一个自己也患有眼疾,父母双双可以把眼疾传给下面的孩子,那还得了。
容妃只要想到这一串接二连三的结果,都不由地一阵心跳。
恐怕,不止她一个人要心跳了。现在,听说到消息的六宫里,怕是哪个人,都要怕李大夫怕的要死了。想静妃那样机密的事儿,王氏那对母女可能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都被李大夫看穿了。似乎,天下没有什么秘密可以瞒得住李大夫。
所有做贼心虚的人,这会儿心跳都可以被吓出来了。
吩咐了宫女把茶端上来,招待这两位贵客以后,容妃静静地坐了会儿,可能是一开始准备好的台词,被静妃这桩事打岔之后,都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锦宁宫里静寂的犹如死寂。
本来自家亲戚来做客,那是多高兴的事儿。容妃轻轻吁出口气,说:“隶儿,你娘的病是不是好些了?”
朱隶歇下手里的茶杯,答:“母亲的病,其实本该好的了。”
【136】下一个轮到谁
“病好了?”容妃听到这话,抬起头,眼里像是露出了一丝惊疑。
朱隶说了那句话没有接下去说。
容妃的帕子拭了拭嘴角:“你母亲含辛茹苦把他们两兄弟拉扯大,你媳妇现在是被皇上认定为国医,医术精湛。”
“正是因为如此,上次回复娘娘的时候,臣已经说了,臣和拙荆会照顾好母亲,娘娘还有何顾虑?”
容妃当即没有了声音。
屋里的气氛,不像上次,或许因为有了上次吵过架的缘故,变得如履薄冰。容妃的小心翼翼,是连宫女珠儿看着都不敢相信。
坐了一阵子后,朱隶起身:“娘娘,时辰差不多,臣和拙荆该回去了。”
“现在什么时辰?”容妃问。
珠儿走上来答:“回娘娘,申时了重生之重铸天朝全文阅读。”
“申时了?”望到窗口外面确实夜幕在降临,慢慢的,不知不觉之中,天色都变黑了,容妃道,“既然都到用晚膳的时辰了,护国公和夫人留在本宫这里用完饭再走吧。”
“这个恐怕不好。”朱隶一口拒绝。
容妃轻簇两条眉尖,叹气:“隶儿,你我也是很久没有一块吃过饭。是,我承认,上回姨妈说话是冲了些,可是,不都是为了你和你母亲好?”
“娘娘与靖王妃的姐妹深情,臣不予置评。”
“隶儿此话何意?”
“请娘娘还是叫回臣护国公比较稳妥,这里是宫内,娘娘是皇上的女人。”
容妃霎时再次没了声音。
朱隶拱手:“娘娘,臣与拙荆这就告辞。”
听见丈夫这话,李敏起身,走到容妃面前行过礼节之后,跟随丈夫刚要离开。容妃忽然把珠儿叫来:“你给本宫到房间里把东西取来。”
珠儿急匆匆去,急匆匆回,带了两个小太监抬了个箱子过来。
李敏见着都不禁说:“娘娘大可不必送礼,上次,娘娘刚送过护国公府厚礼。”
“那哪里是什么厚礼?不过是小孩子出生用的镯子罢了。这是,本宫闲着没事的时候,与宫里一群侍女做的孩子衣物,有棉衣、袜子等。拿着。”容妃说着微微上扬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这是老姨妈疼孩子,还不行吗?”
按理都这样说了,肯定是拿回去的。可是,李敏真不敢接,慎重道:“娘娘,这些东西留在宫里吧。娘娘不要忘了,九公主要过来。那才是娘娘的孩子。娘娘如果不好好照顾九公主,皇上会怎么想。”
如果是金银财宝,接了就接了。偏偏是小孩子的东西,怎么接,接过来,不是变成容妃顾此失彼,怎可以不顾九公主感受,做东西给其他人家的孩子。
容妃愣了下,像是没有想到这点,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儿,让人特感觉很可怜似的。
朱隶转身拂袖就走。
李敏紧随其后,知道老公生什么气。老公生气的是,容妃这般聪明的人,这种小事儿怎么会不知道,可容妃偏要装。
走到门口,珠儿代替容妃来送他们两人上车,屈下膝盖对</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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