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绰在旁边听着,感觉到皇帝怜惜中夹杂着威严,晰王恭敬中带着谨慎。让这奋身救父,原本极为感人的一幕,蒙上了一层别样的色彩。
也许皇权太过于耀眼,亲情才显得如此平淡吧。
第4章 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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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琤望了一眼地上的裴鹤,默然道:“父皇,此人的鹤形拳术精湛博深,以一已之力与大内侍卫对抗数个回合,实属奇才,真是可惜了!”
“三弟,此人意欲行刺父皇,犯了十恶不赫之罪,你怎能还称赞他?”慕容瑾不满地斥责道。
翊康转过头来,望着太子,面露哀伤之色。
说道:“此人若不是你们犯冒在先,又何以会铤而走险?”
然后又沉重地道:“子不教父之过,他说得没错,你今天的个性,都是朕纵容的,你犯下的罪行,朕也该承担一半。”
“父皇,儿臣知错了,还望父皇原谅!”太子闻言慌忙跪在地上,一幅泫然欲泣的神情。
翊康道:“既已知过,今后就要好好地约束下属,大容的律例同样适应于东宫,回去后将那烧宅占地的属官抓出来斩首示众!”
继而又劝勉:“山水可以怡情,也要适可而止,过多地沉溺于旖旎风光,只会乱了心志。以后不要去驾舟游池了。”
慕容瑾连连点头,都答应下来。
翊康又对众人道:“此次晰王护驾有功,沅陵县主也及早发现了线索,制止了惨案的发生,朕会重赏他们的。”
舒绰谢过恩,望了慕容琤一眼,正巧对上他温和含笑的目光。
她只觉内心一动,慌忙移开视线。
暗想,这位晰王果敢刚毅,沉着冷静,与太子可大不相同。
再加上身姿俊逸,面如冠玉,气质温润淡雅,难怪朝臣们都对他赞赏有加。
慕容琤望了望亭外,说道:“父皇,池边夜寒风凉,水雾凝重,您还是起驾回宫吧nad1(”
翊康静默着道:“事情还没结束呢,你的伤势既然无碍,不妨再继续坐一会。”
众人一怔,刚欲站起的身子又坐了下去。
舒绰内心也有些疑惑,刺客已经死了,案子也查得水落石出了,还有什么未了之事呢?
这时,侍卫已将裴鹤的尸体拖了下去,宫女们将地面清理干净。
檐柱下的宫灯早已点亮,散发出橙黄的光晕,池面上微风吹来,清香中夹杂着丝丝血腥之气。
翊康清了清嗓子,问常璧道:“太监进宫由哪个部门负责,要训导多久才能正式领差?这饲鸟一职,又由园中谁来管辖?”
常璧面色一寒,躬身道:“回皇上,凡进宫的太监,得由敬事房先净身,验明无误后方能进入皇宫。园中莳花饲鸟的太监,一般都是由资深之人担任,属园子苑监管理。”
翊康点点头,目光如炬地道:“这个假太监是如何进入宫廷的,进来才一个月,又是如何得到这份差事?”
他扫视着全场,缓声道:“究竟是谁在背后,支助他达成复仇的愿望?”
众人听得面色一凛。
舒绰也醒悟过来,是啊,宫中禁律森严,规距繁杂。一个假太监竟能进入御幸的行宫,这么久不被人发觉,不是单凭武艺高超就能做到的。
这时太子早已按捺不住了,气愤地道:“原来此人宫中还有内应,看来要谋害本宫的不止一人!”
他对翊康道:“父皇,您快点召那些领头人来问审讯吧nad2(”
“朕已经派人去传召了。”翊康沉声道:“如果预料得没错的话,他们应该已经无法开口说话了。”
话音刚落,就见两名太监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先进亭的太监跪在地上,一脸恐慌地道:“启禀皇上,奴才刚才赶到敬事房,发现管事的张公公已经在房中悬梁自尽了!”
后进来的太监也惊慌失措地道:“回皇上,苑监李公公也中毒身亡,从现场的情形看来,也是死于自杀。”
两人此话一出,亭内的空气似乎一下子凝固了,恐慌阴寒的气氛笼罩在每个人头上。
月色中的颐明园一片静谧,亭台楼阁淹没在黑暗中,远处的山石丛林露出狰狞的轮廓,更让人感到神秘寂寥。
舒绰又惊又惧,幕后之人出手如此迅速,必定就在这园子中,而且身份不凡,所以这些人没有丝毫反抗地选择自裁了断。
那么,究竟是谁想置太子于死地呢?
此时慕容琤也面色凝重,静默不语,一名太医跪在他身旁,正替他处理伤口。
“可是,他们下面还有协助,副职,一层层查下去,总能发现蛛丝马迹的!”慕容瑾的声音打破了亭内的寂静压抑。
现在他不止是愤怒,还有无法遏止的恐慌。
卧榻之侧有人要谋害自己的性命,任谁也无法淡定了。
翊康肃声道:“已经付出几条人命了,你想让这些人也全部都死掉吗?”
转头望向常璧:“传令下去,不管死去的还是活着的人,朕都不再追究,事情到此一切都结束吧nad3(”
慕容瑾闻声,激动地走到皇帝面前,疾呼道:“父皇,身旁潜藏着这样凶险狡猾的敌人,儿臣食寝难安啊,又焉知这些人会不会像这个刺客一样,转而行刺父皇?”
“想杀朕,他们还没有这样锋利的剑呢!”翊康高声道。
然后,又语重心长地道:“瑾儿,这也是给你的一次警告。如果没有裴鹤之事,如何会给人借刀杀人之机?放心吧,你是父皇亲立的太子,只要朕不废你,就没人能动得了你!”
翊康说完,拂袖往亭外走去。
这时,忽听到池面上传来一声凄凉哀婉的鹤唳,众人闻之动容。
转头望去,见幽暗深遂的池面上,一只白鹤孤独地挺立在荷叶丛间。
翊康的脚步顿了顿,回首望着那只侥幸逃过箭射的丹顶鹤,眼中充满了哀伤。
可他瞥了一眼,就很快地转过身,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消失在夜色中。
第5章 祸从萧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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晰王离开观澜亭,经过一片林子时,忽然眼前闪出一道身影。冰凉如水的月色下,慕容瑾脸色阴沉,目光阴鸷地站在他面前。
晰王一怔,顿下脚步施礼:“臣弟见过太子!”
慕容瑾冷声道:“你果然出手了,比我想像中还要歹毒,可惜父皇心太软,竟然放过了你!”
“皇兄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慕容琤语气平静。
慕容瑾上前一步逼近他,咬牙切齿地道:“这些兄弟中,最阴险的就是你了。平时装出斯文儒雅的模样,朝中大臣都被你蒙骗。今天还导出一幕苦肉计,让父皇对你更深信不疑。”
慕容琤拂袖转身,仍然淡然地道:“皇兄被人暗害,心中有气在所难免,臣弟不敢反驳,只要问心无愧就好。”
慕容瑾怒声道:“本宫知道你一直想要我死,取我而代之。可父皇已经说了,本宫是嫡室长子,是他亲立的太子。你是贱妃所生,别痴心妄想!”
说罢,抽出随身所佩的青霜宝剑,劈向旁边的一株紫槐。只见一道寒光闪过,哗啦一声响,紫槐截成两段倒塌下来。
慕容瑾用剑指着断槐,警告道:“跟本宫作对的下场,就如同这棵槐树一般,如若再执迷不悟,休怪本宫不念手足之情!”说完在侍卫的拥护下,扬长而去。
望着太子远去的背影,随从轻箫恨声道:“他不过是生得命好一点,论学识才干,品行举止,哪点比殿下强?”
慕容琤目光坚毅:“来日方长,鹿死谁手,现在谁也不敢断言!”
轻箫忽又皱眉:“殿下,这次我们差点就成功了,都是因流盈县主,发现了池中的葫芦,坏了精心布置的大计。”
慕容琤听罢,脑海中又浮现出一道清丽婉约的身影nad1(他默然了一会,道:“也许这是天意,她其实是暗中帮了本王。”
接着解释:“我们这次行动急切了一虽然太子罪行累累,民心尽失,但父皇仍然心意坚定,对他深为宠信。此时他若真有闪失,父皇必不会姑息。”
另一个随从轻笙沉吟了一会:“皇上对流盈县主很器重,而她又与太子眉来眼去的。若两人里应外合,对咱们可大为不利。”
“流盈县主恬淡娴雅,与太子嚣张跋扈的性子格格不入,他们不会有来往的。”慕容琤笃定地道。
轻笙忙摇头:“殿下,太子纵情声色众所周知,流盈县主初进宫,他就心生觊觎了。今天傍晚在净初池上,太子对她极尽诱惑,难保她最终不会动心。”
慕容琤仰望着树梢头那一轮莹洁的弦月,怔怔地出了神……
楚嫊回到浴彤宫中,坐在殿前的汉白玉台阶上发呆。短短一天时间内就经历了这么惨重的杀戮,她深切感到皇宫的恐怖。
究竟幕后凶手是谁呢?宫中位高权重,能逼人性命的,有皇子与妃嫔,也有朱骏与常青这种御前红人。可她入宫时间尚浅,根本看不清这些人之间的关系。
正出神间,看到宫女用玉盘端着一碗燕窝羹进来。楚嫊接过玉盘道:“让我送进去吧。”
走进殿内,只见皇帝坐在靠窗的紫檀榻上,手中拿着一本经卷。忽听到他长叹一声,对常青道:“看来,朕也面临着所有帝王晚年都有的烦恼了。”
常青也微微叹了口气,低下头没有说话。
楚嫊走进来,微笑着:“皇上全身充满了朝气与活力,就同那些年轻的皇子一样,哪里就到晚年了?何况,就算到那时,大容四海升平,国富民安,皇上又有什么可烦恼的呢?”
慕容逸舟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人生如苦海,每个人都无法挣脱,你这样青葱的年纪,还不懂得世间真正的烦恼nad2(”
楚嫊嫣然一笑,将玉碗送到他面前:“皇上还是喝了这碗羹汤,再来谈禅论佛吧。”
慕容逸舟尝了几口放下碗,对楚嫊道:“朕说过要赏你,却一时不知要赐你何物。要不,你自己说说看,喜欢什么?”
楚嫊想了想,郑重地道:“那皇上就赏奴婢一份差使吧。奴婢现在虽然很安逸,可总觉得饱食终日,忐忑不安。”
慕容逸舟笑道:“按说宫中也不缺你一个人手,不过,你长日闲着也真会沉闷,”他沉吟着:“这样吧,你以后就到御书房,替朕铺纸研墨,管理文房宝物。”
楚嫊一听头就头疼了,她现在可不是原本那位出身诗香世家的楚小姐了。辨识繁体字都困难,诗词书法更是疏浅粗陋,如何能伺候御墨?
楚嫊期期艾艾:“奴婢才疏学浅,琴棋书画皆无所通,要不,还是打扫宫殿好了。”
“打扫宫殿?那不让人说朕侮辱你父亲了。”慕容逸舟笑着摇头。
他转头望着窗棂上那一片如水的月华,似乎陷入了回忆中。
半晌,方缓缓而道:“你父亲楚怀瞻是金陵的富商巨贾,更是一位饱学鸿儒,朕当年南巡时,有幸与他结识,倾谈之下,相见恨晚。”顿了顿,叹道:“可惜他英年早逝,朕也失去人生一知己。”
楚嫊细观皇帝的神情,眼中有伤感,更有一种愧疚之色,不禁心头一怔。
“你父亲去逝后不久,楚家自此败落,你身如浮萍,寄人篱下,自然无法承袭家学遗风了nad3(”慕容逸舟望着楚嫊,对她表示理解。
楚嫊见皇帝坚持,只得谢过恩,然后退出殿来。
常青望着楚嫊的背影,面露忧色:“皇上,楚怀瞻之死,难保楚嫊不心怀怨恨。万一她有此心,皇上可就危险了。”
“朕看出她是一个聪慧之人,必能分得清大事大非的。”慕容逸舟自信地道。
第6章 金陵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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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嫊回到掬泉轩,宓娘迎了出来:“姑娘回来了?夜已深了,早点洗漱安寝吧。”
楚嫊经过白天一番折腾,早已困倦疲乏,坐到妆台前卸妆去钗,准备歇息。
忽然,她望着镜中:“宓姨,皇上跟我们楚家到底是何关系,我父母又是如何离开人世的?”
宓娘笑道:“姑娘,从马车出事到现在,三天过去了,你还没有恢复记忆啊?”
“我这辈子恐怕都记不得以前的事了。”楚嫊笑道。
脑海闪过皇帝刚才的神色,内心更加疑惑,央告道:“宓姨,你就快告诉我吧,否则我今夜睡不着的。”
宓娘无奈,一边帮她梳理着乌发,一边缓缓而道:“楚家是金陵的名门望族,家中经营丝绸茶叶等商行,富甲天下。皇帝当年南巡时,就住在楚家。”
“那我父亲又是一个怎样的人?”楚嫊问。
宓娘闻言,脸上闪过一抹明暖温和的笑意:“楚先生满腹经纶,才华横溢,而且疏财仗义,扶弱济危,门客故交遍布江南,不管是仕林官场还是民间乡野,都对他盛赞有加。所以皇上才会对先生一见如故,并力邀他入朝为官,可先生性情潇洒,只爱诗酒花茶,棋琴书画,过着闲云野鹤般的生活。”
“父亲修心养性,旷达淡泊,缘何去世得如此早?”楚嫊有些伤感。
宓娘脸上的笑容惭惭敛去,换上凝重的神色,声音低低地:“有一年的中秋佳节,先生邀了几位文人雅士到府中开螃蟹诗会,其中有位文士趁着酒醉,作了一首议论朝政的诗,结果,诗作流落到了当时的金陵知府王岷手中。”
楚嫊听到这里,心一下子缩紧,似乎已经预感后面的结局了。
只听到宓娘继续道:“王岷为升官邀宠,添改了诗篇举报到朝廷,于是皇上派了钦差来金陵查办此事nad1(”
果真是一桩文字狱,原来各朝各代,包括这个异时空,都有这种东西存在。
她颤声问:“那是不是后来,那晚参加宴会的人全部被朝廷砍了头,然后满门抄斩?”
宓娘沉默了一会,走到桌前,剪去了一截残烛,哀然地道:“只抓了你父亲一个,他揽下了所有的罪责,然后慷慨赴死。你母亲与他伉俪情深,追随而去,后来家中房宅财产也充入了官府,我就带着你离开了。”
楚嫊听到这里,不禁潸然泪下,她总认为身体主人过去的历史与她没有一点关系,可此时为何有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
她拿丝绢拭着眼泪,猛然醒悟过来:“如此说来,皇上岂不是我的杀父仇人了?”
宓娘继续道:“可是案发之后,皇上重查此案,发现了疑点,为你父亲平冤昭雪了。王岷被处斩,财产也发还楚家,只是几经周折,已所剩无几了。”
宓娘握着楚嫊的手,温和地道:“姑娘,我现在要郑重地提醒你,你不能在皇上面前流露出丝毫的怨恨,否则将召来生命危险的!”
楚嫊呆愣半晌,默默说道:“你放心吧,人不能一直生活在仇恨中,况且皇上也是被奸臣蒙骗。他现在又对我这么好,我怎么还会恨他呢?”
宓娘这才松了口气。晚上,楚嫊在床上辗转反侧,心中不胜哀戚,有恐慌,也有悲愤。
这就是帝皇之心,哪怕奉为人生知已,一旦权威受到挑衅,就只余冰冷。想来那张龙椅之下,还躺着不少这样的白骨。
他如今这样对自己,就是为了求得一份心安,包括念佛诵经,也是为了内心地解脱吧?
第二天一早,楚嫊来到宫殿南面的清溪书斋,在常青的指点下,开始辨识文房四宝nad2(
常青让她见识过纸笺笔毫,又向她介绍砚墨。告诉她,墨大致分为油烟墨,松烟墨和炭黑墨三大类。以质坚如玉、色泽黑润的徽墨为上品。
楚嫊听到这里,从描金乌木匣中捡起一锭细腻油润的墨块,放到鼻前闻了闻。她问:“此墨有一股浓郁的芳香,难道里面加了香料?”
常青笑道:“你所拿的是一锭麝墨,里面加入了名贵的麝香,这样写字作画时,芳香清幽。若将字画封妥,可长期保存,防腐防蛀。皇上平时最喜欢使用麝墨了。”
最后,常青严肃地叮嘱她:“以后文房之物,都归你保管了,万一出了疏漏,就是你的责任!”
这时,身后传来靴履声,慕容逸舟走进了书斋,在紫檀御案后坐定。楚嫊回想起昨夜宓娘的一番话,怔怔地望着他,内心不知作何感想。
“楚姑娘,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研墨呀!”常青在御案旁招手。
楚嫊忙过神来,走到案旁,拿着墨锭均匀有致地研磨起来。
第7章 我没有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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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楚嫊在御书房当值已有四五日了。这天早上,她如住常一样走进清溪书斋,整理好了御案,却久久不见慕容逸舟进来。
内心暗想,皇上一向勤政,难道今天不批阅奏折了?
这时,窈月走了进来:“姑娘,皇上今天一早起床,就感到头晕目眩,正宣了太医在诊治,想来今天是不会来御书房了。”
“皇上身体一向康健,怎么好端端地就病倒了?”楚嫊急忙问。
窈月脸上涌上恐慌之色,小声道:“太医诊断说,皇上有中毒的迹像,现在正在深入切诊。常公公已派人禁闭了宫门,随时准备清查下毒之人。”
楚嫊听后,面色一寒,匆匆出了书斋,向着寝殿走去。
走到殿门口,只见皇帝躺在锦榻上,神色显得很疲倦,太医正跪在榻前替他把脉。
过了好一会,太医退后一步,面色严肃:“以微臣看来,皇上是中了一种名叫离殇草之毒,此草原长在南方,不知何以流落进了宫廷。”
此话一出,殿内顿时一片紧张,常青忙问:“此毒要如何解除?”
太医忙道:“好在皇上的病情发现得及时,中毒未深,无须太过担忧,以甘草,金银花与绿豆煮汤服之,不日便可痊愈。”
众人听了,长松了一口气,宫人忙下去准备汤药了。
“皇上如何会中这种邪毒?”常青仍是心有余悸:“御膳房的每一道工序,都有人严密监视,皇上的茶羹食肴都要经过宫人试毒,可是试膳的宫人并未出现异常啊。”
“以皇上的症状看来,是被香气熏染所致。”太医一语定音。
接着徐徐道来:“古医书有记载,离殇草本身虽含巨毒,但不易发挥nad1(只有与香料混和在一起,才能催发它的毒素,随着香气扩散,不知不觉侵入人的脑髓。”
常青听了,忙命人将殿内的香炉熏鼎都拿出来,让太医作了检查,可结果都未发现其中含致毒物质。
楚嫊内心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时,只听到常青斟酌着:“皇上,奴才觉得还有一件东西需要检查,御书房的麝墨也是含有香料的。”
慕容逸舟听罢,就将榻几上的一卷纸笺递给江太医:“这是朕昨夜临睡前用麝墨写下的字帖,芳香犹存,你闻闻看。”
太医捧着字卷,凑到鼻尖下嗅了嗅,楚嫊目光紧张地盯视着他。
蓦地,太医脸色一变,凛声道:“启禀皇上,这麝墨里正含有离殇草研成的毒粉,此草与麝香融合在一起,毒性尤强。皇上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伏案挥墨,近距离接触墨香,自然就容易中毒了。”
常青望了皇帝一眼,一脸肃容:“现在文墨之物是归流盈县主所管,而且,她是南边来的,想必了解此毒草,皇上是不是该找她来问问?”
楚嫊一听,急忙走了进去,跪在御榻前,辨解道:“皇上,麝墨是书房原来就存在的,奴婢虽然经手拿取过,可没有动过任何手脚。方才太医所说的离殇毒草,奴婢更是闻所未闻,还请皇上明察!”
慕容逸舟听罢,脸上闪过一丝捉磨不透的神色。
楚嫊瞧在眼中,心底更为恐慌,又想起了皇帝与楚家那段沉重的往事。
这时,宓娘在外面早听到了动静,也慌忙走进殿来跪下:“皇上,楚嫊是奴婢一手抚养长大的,她的性格我最是了解,这种卑陋之事,绝对做不出来!”
“可是楚家过往种种,想必你也是最了解的,你们主仆关系紧密,你也难逃共谋之嫌!”常青在旁说道nad2(
楚嫊闻言,脑海中一片空白,看来这正是别有用心的人,来离间她与皇帝之间的关系。是啊,自己可以不恨皇</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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