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天空中突然电闪雷鸣,下起了暴雨,久久没有停下的迹像。
慕容逸舟望着窗外,眉头紧锁,开始坐立不安,楚嫊便猜知,他心中开始担忧太子了。
楚嫊小声地对常青叹道:“殿下也真是,什么好东西没见过,竟为了一只鹦鹉去杀人?不仅自己遭罪,也让皇上心痛。”
常青默然了一会:“你真以为太子殿下是自己喜欢那只鹦鹉?”
楚嫊一怔:“难道是为了……”
“对,就是为了你。”常青道:“太子曾经也养过鹦鹉,有一次皇上去东宫,鹦鹉将他吟诵过的一首陈词艳调说了出来,皇上将太子斥责了一顿。后来,太子便将鹦鹉杀了,而且东宫中再不让养鹦鹉。”
楚嫊的心颤抖起来,原来,这桩命案竟是因自己而引起的。她开始悔恨,为什么要对它流露出喜爱,如果不是侍卫沸沸扬扬地抓鹦鹉,慕容瑾又如何会知晓?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慕容逸舟虽然面色凝重,可并没有饶恕太子的意思。
楚嫊挣扎了半天,终于决定去悄悄探望慕容瑾。
楚嫊撑着伞,来到安佑宫前,见门口站着一个侍卫,正徘徊之际,忽见侍卫走到旁边的茶房里去了。她忙趁这个机会,赶紧进了宫门。
慕容瑾被雨淋了一天,又滴水未尽,他平时养尊处优惯了,哪里吃过这等苦?渐感体力不支,几近昏迷。
正头脑昏沉之际,忽听到脚步轻响。抬头望去,只见夜色朦胧的雨幕中,缓缓走过来一个修长珑玲的身影nad1(
一袭月华色的绉裙,随着夜风轻摇,犹如一株盛开在水中的白莲,纤尘不染,绝世孤立。
人影渐渐临近,他终于看清了她的脸,柳眉笼翠雾,檀口点丹砂.说不尽的婉媚别致。
慕容瑾忽然感到一缕圣光,照亮了眼前的黑暗,被抽空灵魂的身子,重新变得充盈起来。
楚嫊蹲下身来,看到他的头发在滴水,脸上也是湿的,眉毛上沾着水珠。她拿伞遮盖住了他的头顶,拿出罗帕递了过去。
一低头,看到他的袍角落在污水中,不禁有些心酸,下意识地撩起来。
心中有些酸楚,他是天生的王者,一个高贵到云端中的人,如今匍匐在污水泥垢中,如此地狼狈而怆惶。
慕容瑾打量着身上,有点难为情:“我现在这样,确实挺难看。”
他摸了摸肚子:“你既然来看我,怎么不带点吃的?我这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楚嫊转过身子,从衣襟内掏出来个纸包:“这是一张荷叶酥饼,我怕侍卫发现,只得藏在身上。”
慕容瑾有些惊喜,忙打开,拿起饼大口地吃起来:“太好吃了,我从来没吃过这么美味的饼。”
“殿下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的?只因在饥饿中,所以什么东西都是香的。”楚嫊笑着道。
“不是,这上面带着美人的体香,当然与众不同了。”慕容瑾笑道。
楚嫊的脸蓦地红了,嗔怒道:“我好心来看你,反倒来打趣我。”
慕容瑾忙道:“我哪里来有此心?此时感恩得真想给你磕头了nad2(”说着,猛然呛了起来。
楚嫊忙抚着他的胸口:“你慢点吃吧,这里又没有水。”
慕容瑾却忽然一仰脖子,张口接住从伞沿边滴下的水流。
“殿下!”楚嫊见状,心中一阵酸痛。
慕容瑾却若无其事:“无根之水最为清纯,那些茶道精通之人,都收集雨水泡茶的。”
楚嫊见他轻松的姿态,也笑了一笑。
然后,语气沉重地道:“皇上这也是为了殿下好,殿下失手杀人,百官不满,会危及你的地位,希望你以后不要这样冲动。”
慕容瑾默默地点点头。
楚嫊又道:“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宝贵的,殿下失手杀死纪尚书,也该为自己的行动忏悔才是。”
慕容瑾长叹一声:“我起先也是跟他好言相商,可他态度强硬,还恶语相向,数落我以往的诸多不是。我盛怒之中,是刺了他一剑,但仅仅只是一剑,而且是肋下,并不足以致命的。”
楚嫊一怔:“可是,纪尚书明明就是身中数剑,当场死亡了。”
慕容瑾道:“我也不知为何会这样,而且,我即便向父皇说出事实,他们也必不会相信我的,所以我也懒得辨解了。”
楚嫊想起了那只香囊,心中一跳,难道有人前去补了刀?那只香囊,就是凶手杀人时,被死者扯落下来的?
此刻,夜色愈发的浓,雨渐渐停了,四周一片寂静,院内亮起了明黄的宫灯。
慕容瑾对她道:“你回去吧,倘若被父皇知道了,连你也要挨罚了nad3(”
“皇上肯定早猜到了,要不我哪能这么轻易地混进来?”楚嫊加重了语气:“皇上现在心头的痛,也不比你少。”
慕容瑾脸上闪过哀渐之色,喃喃地道:“是我对不起父皇……”
楚嫊默默地转过身,离开了安佑宫。她心中也希望,太子经过此事后,能彻底改掉暴戾恣睢的脾性。
远处的亭子内,萧可虞看到楚嫊从宫门内走出来,恨得银牙紧咬。
身旁的金盏道:“娘娘,听说殿下夺那只鹦鹉,就是想送给楚嫊的。”顿了顿:“奴婢还听说,夫人之死,与晰王及那些南官们都脱不了干系。他们,都是围绕在楚嫊身边的人。”
“看来,本妃真的要送这个贱婢上西天了!”萧可虞冷声道,眼中闪起肃杀的光芒。
金盏面有忧色:“娘娘,那个丫头死一百遍都不足惜,可是明着杀她不行啊,若暗地里杀她,尸体又藏哪儿?”
萧可虞沉吟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阴笑:“听说园子东北角那儿,要填一口枯井盖宝塔,本妃就成全她,让她做个镇塔的神仙吧。”
第47章 萧可虞的底牌
?
楚嫊回到掬泉轩,拿出那只锦囊放到鼻子下闻了闻,一阵熟悉的香味传来,内心一下子缩紧了。果然是他!
他怎么忍心,在那具垂死挣扎的躯体上,再狠狠地加上几剑?他不是也尝过刀剑的痛苦么?
那双抚琴挥墨,优雅迷人的手,怎么变得如此冷酷无情,沾满了罪恶的血迹?
我不能看着他在欲望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永远地陷入黑暗的泥沼。要尽自己的一切去阻止他,为了他自己,为了太子,也为了皇帝。
他们都是我在这个世界,给过我温暖与慰藉的人。
楚嫊将香囊收了起来,对宓娘道:“过两天便是我的生日了,我想单独宴请晰王。”
“姑娘要到哪里摆席?”宓娘问。
楚嫊望着窗外的夜色,静静地道:“那****去翡翠湖,途中看到一片金灿灿的向日葵,那场面美极了。你派人去安排,就在旁边的草堂中设席吧。”
第二天一早,楚嫊来到安佑宫前打听太子的情况。得知慕容瑾在天亮时被送回了迎曦宫,身子还尚可支撑,这才放下心来。
转过身,忽见一个宫女走了过来:“楚姑娘,薛姑娘进园来了,沁妃娘娘请你去一起相聚。”
楚嫊听说,就跟着她朝静宜宫走去。可不知为何,忽有些不安,望着宫女:“我上次去静宜宫,好像没有见过你啊。”
宫女回道:“奴婢只是底下的差役,并没有资格进殿,姑娘当然没印象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刚转过一道弯,宫女忽然不见了,墙上跳下来一个人。没等她叫出声来,嘴中已被布团堵住,接着双手被牢牢地禁锢住了nad1(
楚嫊被那人拖着,恐惧袭上心头,她知道接下来凶多吉少,而自己在宫中,得罪过的人只有萧可虞,这人一定是她身边的侍卫。
看着这条道是通往静宜宫的,楚嫊心中一动,故意挣扎了一番,将头上的一支翠羽簪子弄掉到地上。
侍卫将她抓到园内,进入东北角的树林,来到一口枯井前。
井旁有一张长条石案,上面摆着香炉,袅袅地冒着青烟。旁边有还有一张牌位,上面写着:宁国夫人之灵。
楚嫊的脑子嗡嗡作响,原来萧可虞是准备将自己埋在枯井里,替她姐姐祭灵了。
正惊惧间,萧可虞从树林中缓缓走出来,面若寒霜,让那张娇美如花的脸,平添了几分阴戾与毒辣。
此时离宫殿已经很远了,对方也不怕她呼叫,将布团拿了下来。
萧可虞厉声道:“叫她跪下,好好地磕头。”
侍卫正要来按楚嫊的身子,楚嫊却挣脱开了他们,然后对着石案跪了下来,恭敬地磕了三个头。
她恭顺的态度,让萧可虞有些意外。
楚嫊说道:“虽然宁国夫人不是我所害,可她的死令人叹息,她是一品诰命,我给她磕头也不亏。”
“就算我姐姐不是你所害,本妃也容不得你!”萧可虞沉声道,“本妃要和算你另一笔账。”
楚嫊慢慢地站起身,望着萧可虞:“你难道不知道这样做,拉低了你高贵的身份,也让太子显得很可怜。”
萧可虞一怔,接着叫嚣:“你以为,本妃愿意这样?我也想装贤慧,也想对他千依百顺……”
“要想戴凤冠,就要承其重,你见过只属于一个女人的皇帝吗?”楚嫊道nad2(
萧可虞忽然笑了笑:“别人做不到,本妃却可以,即便将所有的花草都铲除,也丝毫不会影响我的地位。”
“因为萧家的门阀势力?”楚嫊问。
萧可虞又笑了:“因为本妃是元配,而他的母亲也是。他绝对不会让我像皇后那样,含恨而亡的。”
楚嫊的内心忽然一阵哀然,她如此了解自己丈夫心底的触痛,却不是疼惜,而是加倍的摧残。
“可惜那么多贪婪的女人,仍然像飞蛾扑火一样,奋不顾身地扑过来,”萧可虞走到楚嫊面前。
猛然间掐住了她的脖子,阴狠地道:“而你这只幺蛾子,扑的还不是一盏灯,为免皇室引起火灾,本妃无论如何要除掉你!”
萧可虞将她推倒在地,冲两个侍卫道:“将她丢到井里,填土埋上!”
危难之际,忽听一声断喝传来:“住手!”
楚嫊抬头,只见慕容琤急步赶了过来。那两个侍卫心头发怵,放开了楚嫊。
慕容琤走到她面前,拿起手中的点翠簪插到她头上:“我刚刚进宫,看到了地上这支簪子,记得好像是你的。”
楚嫊内心一暖,他果然认识,原来他对自己的丝丝缕缕,点点滴滴,都放在心上。
慕容琤打量了一眼石案,转头望着萧可虞,忽然说了一句:“宁国夫人是本王所害,皇嫂不必为难任何人!”
萧可虞猛然间听到,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虽然曾经怀疑过慕容琤,没想到他敢这样坦白nad3(
她指着慕容琤,气得浑身颤抖:“你,你这个斯文败类,人面兽心的伪君子,我哥哥回来,绝不会放过你!”
慕容琤道:“本王做与不做,你们萧家都没打算放过的。”又道,“不过另一件事你可以放心,本王绝对不会让楚嫊靠近太子的。”
萧可虞哭泣着,抱着灵位转身走了。
楚嫊默默地对他道:“谢谢你,又救了我一命了。”
“光口头称谢有什么用,也该拿点实际行动来了。”慕容琤目光热切地望着她。
楚嫊心有所动,可望了他一眼,最终还是没好意思主动去亲他。
这时,却发现他的后颈处有一道抓痕。忽然想到,难道是他昨天杀人时,被死者挠伤的?
想到这里,楚嫊的心又沉重起来,低头往林外走去:“明天,我约你去一个特别的地方,不知你肯不肯去?”
慕容琤早已猜到原因,笑着点点头,又道:“我见你喜欢鹦鹉,刚刚将我自己所养的一只翠色鹦鹉,送到掬泉轩去了。”
第48章 葵花盛开的地方
?
第二天,慕容琤独自骑马来到农庄,远远地便看到一片澄黄灿烂的葵花,如火如荼,漫然无际,正是楚嫊约他的地方。
慕容琤下了马,四下张顾,并不见楚嫊的身影,不远处有一个农妇,穿着布衣,戴着斗笠,蹲在地里拔草。
慕容琤走上前问:“这位大姐,你看到有位姑娘来过此地吗?”
农妇暗哑着嗓子:“是位什么样的姑娘啊?”
慕容琤回答:“长得很美丽,满头乌发,眼晴特别明亮,皮肤白皙,苗条纤细……”他忽然发现自己说起来滔滔不绝,忙打住了话头。
农妇沉声一笑:“没见过,到那边等着吧。”
慕容琤就到路边,捡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下。阵阵微风吹过,地里翻起一波一波的金浪。
骄阳虽然炙烈,可有凉风吹拂,并不觉得闷热,心头只觉着无限明媚热情,充实美好。
过了一阵,依然不见楚嫊现身,慕容琤打量了一眼那个农妇,猛然间上前,掀开了她的斗笠。
楚嫊无处可躲,转身往葵花丛里逃去。
慕容琤追了过来,从后面将她抱住,在她颈窝边吹着气:“你约我来,是将我晾在石头上晒太阳的?”
楚嫊缩着脖子,娇笑着:“难得来乡间,我想先过把庄稼人的瘾嘛。“
然后,指着旁边一座青篱围绕的草堂,“到哪里去坐吧,里面已置下了一桌正宗的农家菜。”
慕容琤就牵了马过来,楚嫊上前,抚摸着骏马丝绸般光顺闪亮的皮毛,赞叹道:“真是一匹好马!”
“这匹马叫‘照夜玉狮骢’,是西域进献,父皇赐给我的nad1(”慕容琤又问,“你会骑马吗?”
楚嫊可怜兮兮地摇摇头。
这回慕容琤倒没有嘲笑她,温和地道:“等到秋天到草原行围的时候,我来教你骑。”
说话间穿过竹篱,农庄的主人将马牵过,拴在门前的树桩上,端来草料喂食。
慕容琤走进室内,但见纸窗木榻,富贵气象一洗皆尽。平时住惯了朱楼画栋,乍处此境,觉得分外清幽怡人。
桌上摆着十几只素色瓷盘,鸡鱼禽蛋,青疏瓜果,样样俱全,色泽淡雅,气味浓郁。
楚嫊给他到了一杯水,然后走到里面去换衣裳。
隔着薄薄的璧板,一阵悉簌声过后,楚嫊走了出来。慕容琤一见,立时挪不开眼晴。
虽然彼此已经很熟悉了,可也许眼下心情更宁静,看着她又是另一番风韵。
皮肤细润如脂,粉光若腻,眉蹙春山,眼颦秋水。腰像水蛇一样,袅娜纤细。虽然整个人看起来有些修瘦,可凹凸有致,该有的地方一点不少。
楚嫊来到桌前坐下,慕容琤执着酒壶,给她斟了一杯:“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来敬你。”
楚嫊朝她温婉的一笑,端起杯一饮而尽。
慕容琤品尝着这些朴素无华的酒食,望着眼前娴静恬淡的女子,心中忽然生起一种奇异的感觉。细细回味,才明白这种滋味就叫家的味道。
他从出生起,生活的地方叫皇宫,住的房子叫宫殿,那个“家”字前,也带着一个“天”字,透着高高在上的权威nad2(
而现在的这个家,是归巢,是港湾,宁静而温馨。
慕容琤的眼晴忽然有些湿润:“嫊儿,你就嫁给我吧。我见多了红粉佳丽,感受到的都是虚荣浮华,而你却带给我不一样的感觉。”
楚嫊的脸上漾起羞涩温情的笑意:“那以后,我们就将这座农庄买下来,种桑采茶,打渔砍樵,过曾通人的日子。”
慕容琤一怔:“可是,我不会做农活,没有人伺候,怕是会饿死。”
“这些都可以学的,我也可以学做饭菜,纺纱织布,做一个真正的农妇。”楚嫊的眼中泛起兴奋的光彩。
慕容琤拧起了眉头:“这种生活,远看着是好,可天天过着,只怕也会乏味的。”
他商量着:“我们可以继续住在王府,闲睱时到乡间住上几天。入世出尘两不误,岂不更好?”
楚嫊脸上涌起忧色:“住在王府,就无法摆脱那些功名利禄,会卷进各种纷争中,永远做不到清净无为。”
慕容琤忽然明白了,楚嫊约他来此的目的,是要他放弃登极之志,从此隐居山野田园。他怎么可能做到?
慕容琤不想就这个话题继续讨论下去,为免她产生太多的幻想。
他品尝着酒菜,一边轻言细语:“听说,你与宫女们天天在琢磨棋艺,跟她们下,你的棋艺是提不高的,有空时可以来找嘛。还有,你不是要学琴吗,怎么提了一下就没见动静了?”
楚嫊有些彷徨焦虑,看来今天的心机是白费了。东拉西扯了一阵,这顿午餐就用完了。
主人进来,收拾了桌面,又端了两盆水进来,然后掩门退下去了nad3(
慕容琤望向窗外,自言自语:“这么毒的日头,歇息一会,等傍晚时再走吧。”然后就在窗前的卧榻上,躺下闭目养神。
楚嫊扫视一眼屋子,只有那一张木榻,于是就靠在椅子上打盹。
慕容琤等了半日没有动静,睁眼望着她:“你刚刚都答应嫁给我了,怎么还这样见外?”
楚嫊一愣:“这个不算数的,婚姻大事怎么可以这样草率?况且,你又没答应我的要求。”
慕容琤望着她娇媚嗔怒的神色,早已控制不住,站起身来,将她抱到了榻上。
轻轻覆上她的身子,在她耳畔承诺:“自然不会这样草率的,我会向父皇和母妃说明,风风光光地娶你,让你做我的王妃。”
说完,炽热的嘴唇落在她嫣红的唇瓣上,舌尖缠绕,缱倦悱恻。
楚嫊心头的防线,霎时被铺天盖地温情冲垮,如坠进云雾中,整个身子都神魂荡漾起来。
缠绵了一阵,慕容琤忽道:“屋里有点闷,我热得难受,将外衫脱了吧。”说着,就坐起身宽衣解带。
楚嫊一惊,预感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心中感到害怕,有一种夺门而出的冲动。
可转念又想,如果我真的能用身体牵制住他,付出点代价也是值得的。
第49章 我们,两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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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琤脱掉了身上的绸衫,由于天</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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