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子殿下。”总管言道:“皇上曾下过旨,太子可不限数量,不限次数地支取库房之物。”
慕容逸舟一愣,深悔往日对他太宠溺。他气急败坏:“可是,也不能如此铺张浪费啊,东宫才几个人,个个披金挂银也用不了这么多吧。”
总管犹豫了一下:“奴才听闻,太子所用之物,非金即玉,比皇上的生活还要奢华。金玉古玩等物,赏赐臣属,摔碎丢弃,毫不心疼。每逢皇后的生辰忌日,焚化的珠玉金银,锦缎丝帛等,更是不计其数。”
慕容逸舟听后,气得脸色铁青,禁不住拍案怒道:“这个败家子,人死如灯灭,烧座金山银山又有什么用?朕还活着,就败成了这样,朕要走了,这份家业迟早都会被他折腾光了!”
楚嫊暗感不安,她还是第一次,见慕容逸舟对太子大发雷霆。
慕容逸舟一生简朴精勉,无论国库还是内务库,都很充盈富裕。慕容瑾的奢靡无度,无疑犯了他的大忌。
总管又适时地道:“晰王殿下在这方面,就与太子大相径庭了。他每次来取物,都是在规定的份例之内。有次奴才粗心,多发了一匹锦缎给他,晰王还退了回来。”
慕容逸舟听后点头:“是啊,朕记得晰王从小练字时,总是穿着旧衣,说是担心墨水将衣服弄脏了。还有沁妃,她将每次亲蚕礼上的蚕丝,都亲手织成布,做成了衣裳。”
最后,感慨地道:“他们这对母子,这一点深让朕满意!”
楚嫊暗感心惊,夺嫡之战真是无孔不入。
慕容琤以内务库为切口,又狠狠地打压了太子一次,并成功地打动了皇帝的内心。
第52章 雪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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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便到纪尚书出殡的日子,因是朝中重臣,慕容逸舟便欲派御前之人去送灵。楚嫊想着纪尚书之死与她有莫大的关联,就主动请求前往。
楚嫊带着窕月一起坐车来到纪府,随灵出发了。送葬的队伍浩浩荡荡,压地银山一般在大道上缓缓行驶着。
两旁彩棚高搭.设席张筵,和音奏乐,都是朝中达官显贵在进行路祭。
楚嫊坐在车上,隐约听到百姓们都在纷纷议论。
“纪尚书是个好官啊,刚阿不正,不畏权强,没想到,竟然惨死在太子手中。”
“太子残害忠良,暴戾恣睢,这样的人哪配做储君啊?”
楚嫊叹了口气,看来太子的民心经此一事,已经跌到低谷了。
正想着,忽见路旁鸣锣张伞,一乘大轿停了下来,有人在高呼:“晰王殿下前来祭奠!”
楚嫊掀起帘子,心中冷笑,他还好意思前来?
只见慕容琤从轿内走了下来,一身素冠素服,头上戴着洁白簪缨银翅王帽,穿着江牙海水五爪坐龙白蟒袍,系着碧玉丝带。
面如美玉,目似朗星,玉树临风一般站在那里。
纪公子迎上前拜见:“家父之丧,承蒙王驾下临,何以敢当?”
慕容琤端肃地道:“纪尚书生前乃国之肱股,小王对他的死深感痛惜,特来送一程,以表哀痛之情。”
说着,便命随从烧纸焚香,设案祭祀。纪公子叩谢之后,又请晰王返驾。
慕容琤道:“逝者已登仙界,非碌碌你我尘寰中之人也.小王虽上叨天恩,虚邀王爵,岂可越仙柩而去?”
纪公子听罢,只得命手下掩乐停音,滔滔然将殡过完,方请慕容琤返轿nad1(
楚嫊嘴角扬起一丝轻笑,他这表面功夫,可做得真够细致的。
果然,便听到外面的百姓又在争相议论,说晰王殿下温文尔雅,性情谦和,真乃当代贤王。
这时,忽见慕容琤抬眸往车上望来,楚嫊忙放下帘子。他能如此坦然,她却为他感到心愧。
送了三四里路远,楚嫊也返程回宫了∵到一片田野间时,主仆俩下了车,沿道慢慢走着。
路旁开满了蒲公英,鸢尾,蜀葵等各色野花,两人一边采摘着花朵,一边嬉笑耍闹着。
楚嫊见窕月难得这样开心,就趁势问她:“你跟轻箫,究竟是如何认识的?”
窕月望着手中的一束野花,垂首道:“我跟他自小便是邻居,住在同一条小巷里。后来他外出拜师习武,过了几年,我也因家道艰难,来到京城谋生,却不幸被人骗到青楼。”
“后来是他将你,救出青楼的吧?”
“那天晚上,我不想接客,从窗口跳了出来,正巧他路过那里,赎出了我,还将我送到宫内。我才知道,他艺成之后,已成了晰王麾下的随从官。”
“既然你们有深厚的渊缘,你又长得这样漂亮,这样痴情于他,为何他一直不肯坦然地接受你呢?”
窕月的脸上闪过一丝伤感,低声道:“他一直说自己身体有病,不能娶我。”
楚嫊一怔:“他身材那么健壮魁梧,看不出有病啊?”
“是啊,我也怀疑,可能是他的借口,觉得我不够好吧nad2(”窕月忧伤地道。
楚嫊叹了口气,不知说什么好。就在这时,蓦地听到一声轰响,灰尘四扬,窕月跌倒在地。
楚嫊忙弯下身察看,才发觉是一个未燃完的爆竹,被窕月不小心踩到,便被引爆了。
楚嫊忙扶着她在旁边的青石上坐下,忽见不远处的树下走过来两人,正是晰王与轻箫。
轻箫望了窕月一眼,赶忙冲了过来,抬起她的脚,见绣鞋底部烧灼了一片,就取下鞋来细看。
轻箫抬起她的脚看了一下,才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伤到脚。”又重新给她穿上绣鞋。
窕月早已红了脸,头扭向一旁。
楚嫊笑道:“轻箫,你既然看了她的脚,可得对她负责了。”她知道古代的女人,脚是比胸还隐私的部位。
轻箫这才醒悟过来,站起身嗫嚅着道:“事出突然,我没考虑那么多了。”说完调头走了。
楚嫊在后面嚷道:“我不管,反正我是证人。你不娶他,我要和你算帐的。”
说完,忽然瞥见慕容琤就站在一丈开外,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楚嫊的脸上立刻腾起红云,如果看了脚就要娶的话,那自己被他差不多全身都看尽了,又该如何自处?
楚嫊慌忙扶起窕月,上车去了……
楚嫊回到皇城,快到乾明宫时,迎面走来一个穿着鹅黄裳子,婀娜多姿的美人⌒细一看,原来是薛凝眉。
楚嫊迎上前:“眉姐姐,你又进宫来看你姨母了吗?”
薛凝眉回答:“我这次进宫是打算长住了nad3(父亲前几日去了襄阳上任,母亲早已不在,家中也没什么人。况且,姨母身体欠佳,我便进宫来陪她了。”
“这么说来,我们可以经常见面了。”楚嫊有些兴奋。
虽然她面对薛凝眉时,心里总有些泛酸。但不可否认,薛凝眉是自己所见过的,最端庄最美丽的女子。
楚嫊见她面有阴郁之色:“姐姐刚才打哪里来,发生了什么事?”
薛凝眉还没回话,旁边的宫女抢答道:“我们去御果房,想取一些荔枝,领头的陶姑姑说没有。谁知刚转过身,裴妃派人来取,她却立刻端出了一大盘。”
她忿忿不平:“这果子都是宫里的,又不是吃她的,凭什么厚此薄彼,欺负我们静宜宫?”
楚嫊平时就听闻宫人们趋炎附势,巴结讨好那些背景深厚的妃子,不将沁妃放在眼中。而沁妃性子温和,也不计较,那些就越发蹬鼻子上眼了。
薛凝眉有些责备地望了宫女一眼:“绿翘,你怎么将这种堵心的事讲给舒姑娘听?咱们快走吧。”
楚嫊拉住她:“怎么能这样忍气吞声地回去呢?”
她拿过薛凝眉手中的木屉子,挑眉道:“走,我去替你们讨个公道!我平素最讨厌这种欺软怕硬的人了!”
第53章 荔枝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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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嫊赶到御果房,只见一个身子肥胖的嬷嬷正在阁柜前忙乎,想必就是陶姑姑了。
她也不说话,动手翻起阁架上的竹篮柳筐来。
陶姑姑见薛凝眉去而复返,立感心虚,又见楚嫊气势汹汹,也不敢上前劝阻。
楚嫊翻找了一会,便看到了一筐新鲜水灵的荔枝,端起来就要往屉子内倒。
陶姑姑走了过来,央告道:“姑娘拿上几串也就是了,荔枝的珍贵你也是知道的。都拿走了,赶明儿皇上,太子要吃,我可怎么交代?”
楚嫊一把推给她:“这我不管,谁叫你先前欺人太甚?我全都要拿走,娘娘吃不了,就分给下面的宫人吃。”
说着,就哗啦啦地将一筐荔枝全倒了。屉子装满后,余下的全散在地上,滚了一地。
陶姑姑终于发怒了,毕竟她能混到这个位置,也是有资历与后台的,连宫中的主子也得看她几分薄面的。
当下指着楚嫊斥骂:“你别在这里撒泼逞威风,不过是一个好一等的奴才,比我们高贵不到哪里去。还真当自己是娘娘公主了!”
楚嫊一听,更加气愤,抬脚将地上那些荔枝踩得稀烂。
陶姑姑便哭天喊地着,操起身旁的家伙朝楚嫊打过来。楚嫊也不甘不示弱,挽起袖子,端起果盘果篮朝她掷过去。
一时间,御果房内闹得乌烟障气,混乱不堪。
旁边屋内的宫女听到,忙跑过来,一边手忙脚乱地捡拾地上的果子,一边好言劝慰楚嫊。
楚嫊见出了气,也就提着果屉子,与薛凝眉出门去了nad1(
出了门,楚嫊将屉子还给薛凝眉:“对付这种人,就要以硬制硬,否则她们就会得寸进尺的。”
薛凝眉有些心安:“如此一来,我们就跟她结了怨,万一她怀恨在心,暗中报复怎么办?”
楚嫊安慰道:“我们好歹也是皇上,娘娘身边的人,你就放宽心吧,我猜这个陶姑姑,今后不仅不敢为难,还得礼让我们三分。”
两人亲热地边走边聊着,却没有发现,不远处的花坛后,萧可虞正目光阴冷地盯着她们。
萧可虞问金盏:“刚才隐隐听到御果房那边传来吵闹声,到底是怎么回事?”
金盏回答:“听说是楚嫊为沁妃争荔枝,与管事陶姑姑打了起来。”
萧可虞沉吟了一下,阴鸷地道:“本妃正愁无法对付她们,如今一个大好的机会送上门来了。”
金盏想了想,也露出阴毒的笑容……
到了晚上,楚嫊见外面月色皎洁,夜色中许多萤火虫在飞舞。顿时来了兴致,提着一只琉璃瓶,带着宫人来到净初池边。
楚嫊走到池边,忽听前面传来清脆的笑声,原来是薛凝眉也带着绿翘,提着一只瓶子在那里扑萤火虫。
楚嫊走上前:“眉姐姐,这样扑太费劲,我给你一点香料放到瓶内,那些萤火虫就会主动飞进来。”
说着,就掏出一包香料,往自己和她的琉璃瓶内,各散了一半,然后将两只瓶子放到空地上。
果然过一会,便见周围的萤火虫都纷纷飞到瓶内。
薛凝眉不禁大感惊奇,楚嫊解释:“这是我从古医上看来的一个方子,说用金额香,牙硝,龙脑,炭皮末研配成粉末,能吸引蚊虫nad2(”
于是,两人就坐在池边的石上聊谈起来,却忽见陶姑姑端了一盘水果过来。
她走到两人面前:“我看到两位姑娘在此消夏赏夜,特备了一盘果子给你们尝尝。白天的事,对不起两位,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楚嫊朝薛凝眉一笑,将果盘接过来。
她对陶姑姑道:“姑姑放心吧,我们也不是这样小器的人。只要姑姑以后能一视同仁,处事公道,大家一定会相安无事的。”
陶姑姑笑着点头离去,楚嫊将果子放到青石,招呼窕月绿翘她们都过来吃。
恰巧一只夜莺落到石上,楚嫊随手拿了一枚樱桃丢过去,那鸟便立刻啄食下去。
谁知它刚刚吞下腹,忽然倒地,全身抽蓄了一阵,便气绝身亡了。
众人皆吓了一跳,忙将手中的果子丢回盘内。
薛凝眉早吓得脸色惨白,颤声道:“这个陶姑姑,果然不安好心。”
楚嫊也感到心惊,喃喃地道:“她怎么有这么大的胆,敢来谋杀我们?她在宫中生活了大半辈子,有这么糊涂吗?”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薛凝眉紧张地道。她刚刚进宫,显然从未遇过这样的事情。
楚嫊虽然进宫的时间也不长,可也算是历经几次生死了,还算是比较镇静。
她想了想:“我们先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回去睡觉吧。等到明天,我再到果房去探探风,也许这里面有其它隐情。”
薛凝眉站起来,提起地上的琉璃瓶nad3(
此时琉璃瓶聚集了无数的萤火虫,亮闪闪的,好像一盏明灯。
她对楚嫊道:“刚才我过来时,看到那边的林荫路上很阴暗,不如将这两只萤火瓶挂上去,给夜行的宫人照路吧。”
楚嫊点点头,于是两人走到旁边的道上。只见路两旁种植着绿荫如云的梧桐,在月色的映照下,疏影重重。
两人将萤火灯挂到枝枝上,然后带着各自的下人,回宫去了。
楚嫊回到掬泉轩,洗漱去妆完后,正准备歇息,忽听到外面隐隐传来喧哗声。
她有些心神不宁,走到院门口观望。过了一会,忽见侍卫总管朱骏,带着几个人径直走了过来。
楚嫊怔怔地问:“朱大人,园中发生了什么事?”
朱骏望了她一眼,沉声道:“我刚刚接到呈报,御果房的陶管事,被人暗杀在房内。”
楚嫊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子站立不稳,自己又陷进了一桩阴谋!
只听到朱骏在问:“流盈县主,你与薛小姐,今天是否与陶管事在御果房产生矛盾?”
楚嫊木然地点点头。
朱骏又问:“到了晚上,她是不是送了一盘有毒的水果给你们吃?”
楚嫊想到当时池边还有其它的宫人,大概她们早将情况都上报了。
她又无力地点点头。
朱骏顿了顿,叹口气:“杀死陶管事的凶器,是一只装着萤火虫的琉璃瓶。瓶子击中了她的头部,碎片掉了一地,散发出一种奇异的香味。”
“你们怀疑我?”楚嫊颓丧地道。
“听说,你们曾在池边抓萤火虫,瓶中还放入了一种特殊的香料。”朱骏最后问:“现在萤火瓶在哪里,能拿给我看看吗?”
楚嫊抿着唇,向外面走去。
走到那条林荫道上,便见薛凝眉也被侍卫带着,从另一头走了过来。
两人走到路中间,抬头一看,树上的萤火灯只剩下一盏了。
第54章 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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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盏萤火灯是谁的?”朱骏问两人。
楚嫊抬头仔细打量,却发现两盏琉璃灯都是一样的款式,一样大小,难以分辨。
她知道,如果自己的萤火灯在这里,那么,嫌疑就会落到薛凝眉的身上—头望向薛凝眉,她也正望向自己,眼眸清澈晶亮。
“到底是谁的?”朱骏追问。
薛凝眉默然了一会:“不是我的,是楚姑娘的。”
楚嫊一愣,没想到在这紧要关头,薛凝眉竟然将危险留给自己,将希望让给她。
她急忙对薛凝眉道:“明明是你的,我的琉璃瓶不是这个样子。”
朱骏沉吟了一下:“既然无法确定杀人的萤火瓶是谁的,你们两个都有嫌疑,只有先关在廷狱中,等候大理寺调查了。”
楚嫊一听“廷狱”两个字,想起上次的经历,立时汗毛倒竖,惊叫道:“我宁愿一死,也不要再进那里面!”
朱骏道:“自从你上次出狱后,皇上已下旨,撤掉了狱中所有的刑具,任何人不得动用私刑了。”
楚嫊听后,仍是心底生寒。望向薛凝眉,她如此温柔娇弱,恐怕光是看到那些阴暗的囚室,都会被惊吓倒了。
可是薛凝眉的眼中,却流露出一份匆容与淡定。
她拉着楚嫊的手:“不用害怕,我们俩会在一起的,我也坚信,真相总会大白的。”
楚嫊听到她的话,感觉心一下子安定下来了。于是,两人跟着侍卫走了。
沁妃在林荫尽头看到这一幕,内心早慌作了一团,吩咐身边的宫人:“快去请王爷进宫!”
很快,慕容琤赶到静宜宫内nad1(
沁妃见到他,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然后道:“凝眉这么温柔懂事,怎么会去杀人?要杀人也是楚嫊。”
“母亲,事情没有查清楚,不可随便猜测。”慕容琤安慰她:“您不必着急,刑官已经进宫了,等他们查看后再说。”
沁妃在榻上坐下来,叹声道:“可见我平时说的没错,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现在就为了一点荔枝,引发出这么大的风浪。”
她又望着慕容琤:“楚嫊的性格,任性张扬,我行我素,一点都不像大家闺秀。却不知怎么回事,凝眉跟她那么合缘。”
慕容琤坐在那里,头脑隐隐作疼,现在不仅要考虑案情,还得安抚母妃心头强烈的情绪。
楚嫊与薛凝眉被关进园内监狱。犯人好像少了许多,也听不到以前那种惨叫嘶喊了,可气氛仍很阴森恐怖。
她与薛凝眉靠墙依偎着,不知不觉夜深了,两人迷迷糊糊中,忽然听到铁门响。
睁眼一看,一个高大的阴影,像鬼魅一样飘了进来,两人惊恐地往内退缩。
楚嫊定晴一看,认出正是上次执刑拷打她的那个狱卒。
她惊恐地叫道:“皇上有旨,不能再动刑了,你敢乱来,别想活命了!”
男人一脸涎笑:“两个美人不要怕,我不是要让你们痛苦,而是要让你们楚服的。”
说着,张开双臂缓缓靠过来。双眼盯着她们的胸与脸,露出贪婪的目光。
两人终于明白他的来意了,惊叫着欲夺门而逃nad2(
男人伸出铁爪一样的手,将她们拖了回来,用力推倒在地上。
楚嫊的头“咚”的一声撞在墙上,顿时眼冒金花,疼痛难忍。
薛凝眉跌在坚硬的地面上,惊叫一声,晕了过去。
男人蹲下身望着两人,yin笑着:“真是左右为难啊,两个都</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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