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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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脸……这脸……

我惊吓得不知要如何形容。

燕少的脸,如同一幅最诡异的山水画——白得地方如同人骨般森寒,黑得地方如同地狱深潭般幽暗。

这是我第一次面对一张真正的鬼面。

燕少的额头上,青筋如同蝌蚪一般游动着,双眼之中没有眼白,尽数是如同漩涡般的黑。他整张脸如同一张硬壳的白纸,有一个完美的弧度,却填充着最可怕而简单的五官。

他一张嘴,獠牙如同昆虫口器,每一颗牙上的寒光,似乎都能咬破我的喉管。

可是,我能感觉到他的痛苦,似乎承受着最残忍的刮骨之痛。

因为这份痛,让他变成了这幅模样。

“为什么不滚!”他第二次问出这句话,指尖更加没入我的肩膀。

我痛得冷汗流下,眼泪也不争气的落下。

然而我依然抱着他的腰,吸着气,倔强地回答:“我不是赵安蒂,我是林小莹,燕少,我是林小莹……”

燕少黑得如同地狱葵水般的双眼看了我两秒,然后回答我三个字:“我知道。”

他回话的时候,獠牙上闪着寒芒。

我看着这如同吸血鬼一般的可怕面容,却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就凑上去吻他。

燕少大概没想到我会出现这样的动作,他几乎是想也不想就推开了我。

他力气大,丝毫没有往常的怜香惜玉,我竟然被他重新甩到了门上,一时间感觉内脏都要碎裂了。

燕少已经转过了身,几乎是匍匐在地上。我看他紧紧地捏着拳头,把脸埋在手臂之间,浑身都在禁不住的颤抖着。我咬着牙,忍着痛,朝着他爬过去。

“燕少……”

“滚!”他对我咆哮。

“燕少……”

“滚!”

“燕少……”我的声音嘶哑了。

然而燕少依然只有一个字:“滚……”

我一边疼得吸气,一边努力去抱他的身子。他的身子,如同一块千年寒冰,绷得很紧,颤如暴雨中的草叶。

我抱着他的身子,软声问他:“燕少,你怎么了?”

燕少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微弱地问我:“你是谁……”

我流着泪:“我是林小莹。”

“林小莹……”他重复着我的名字,沉默了两秒,突然一下子坐了起来,再一次掐住了我的脖子,“不是让你滚吗!”

我的脖子已经要断了,此时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突然扳着他的手肘,然后不顾他依然掐着我,够着过去吻他。

“燕少,”嘴唇碰到他尖锐的牙齿那一刻,我哭着喊道,“我是小莹啊……”

104奴隶的觉悟,主人请用我

(我含住了燕少的唇,舌抵到了那细密的牙齿之上,冒着被他咬断舌头的危险,贸然把整个舌尖都奉献了进去。

换做从前,倒退半个月,我也不可能对着这么一张青面獠牙的鬼脸,主动地吻下去。

可是这一刻,我是害怕的,不是害怕受到伤害,而是害怕失去……

这份害怕战胜了对鬼怪的恐惧,使得我奋不顾身。

燕少没有动,唇就那样微微张着,任由我边哭边吻他。

我吻得用力而紊乱,不小心舌割到了他的牙,一时眼泪更汹涌了。

我吻了一阵子,察觉他几乎未动,边哭边去吻他脸颊。我每吻一下,就要喊一声:“燕少,我是小莹,林小莹……我是小莹……”

燕少抓着我的手指在迟疑,似乎在犹豫要不要从我的身体中拔出来。

我不知道他长有青黑色尖锐指甲的手指是如何侵入我的肌肤的,但我痛得撕心裂肺。身体的痛与心中的痛结合在一起,让我泪水涟涟,也让我吻得愈加凶猛。

我边吻,边哭,边褪自己的衣服。

我说,燕少,小莹在这里,你的小莹在这里。

如果你痛苦的话,把我撕碎好了,像以前那样撕碎我好了。

可是突然间,燕少抓住了我的手,他的面容,依然是可怕的,可是他的声音,似乎恢复了一丝正常。

他较为清晰,但却忍着痛苦地对我说:“林小莹,今晚上不可以。”

同样的话,在我生病烧的那个晚上,他似乎也对我说过。那时候我身体抱恙,燕少本着体恤病号的心情,未动我分毫,反而替我驱散体热和病痛。

可是今晚上,在他如此痛苦之时,他却同样对我说,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我哭着问他,“为什么?是因为我不是赵安蒂吗?”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要这样问,在燕少这么痛不欲生之时,却要问这么不懂事的话。

今天是阴历三月十五,阿青所说的阴风洗涤。

每月初一十五,世上所有的鬼魂都要遭受这九天罡风的吹拂。人类有肉身七魄,可以抵挡这阴风,然而鬼魂却无所依靠。

所以那么多的鬼要去上人的身,妄图抢夺一副躯壳,躲避这种痛苦。

而我居然忘记了这件事。

和燕少在一起的这么多天,除了那天从集团跳下来之后,他曾经虚弱一度差点消失不见,我从未见他会脆弱到这个地步。

我希望他能把所有的痛苦转移到我的身上来。

如果手指没入我的身躯就能减少这份痛苦的话,那么他整体没入我的身体,我也是没有意见的。

可是,燕少连碰我也不愿意。

是因为赵安蒂吗?

因为那个在世俗人的眼中,美得唯一可以配得上燕少的女人吗?

这么多天来,我不得不承认,这位燕少的前女友,一直是梗在我心头的一根刺。

我和燕少第一次吵架,燕少第一次离家出走,都是因为她的存在……

现在,在他最为痛苦的时刻,他心中似乎想要的,只是那个女人陪伴在他的身边?

燕少看着我,没有光芒的黑色瞳孔中,同样没有任何的感情,他问我:“赵安蒂是谁?”

就在我心中感到一丝欣喜的时候,他突然再一次紧紧抓住了我:“你是谁?”

说完这句话,他突然一下子按住我,将我扳倒在了地上。

我不知道燕少是不是不记得我了,可是接下来,他将乌青的手指更深的插到了我肩上的骨缝之中。

我痛得要晕过去,燕少的手指对于我而言是实体,可是当它们没入我的身体之时,又变成了一种灵体。

这手指冰冷,如同利刃,阵阵阴凉,疼痛之余似乎要将我的躯体冻成冰块。

我哭得那么没出息,眼泪大颗大颗落地,只小声地叫着燕少。

燕少的手指抓住了我的锁骨,紧紧握得,一股凉气窜到了我的心脏里,几乎要让我晕厥。

燕少真的已经不认得我了。

剧烈的阴风洗涤他的意识和他的魂,他不能保持他原本俊美的外形,也不能保有他清醒的记忆。

他反复地问:“你是谁?告诉我,你是谁?”

我微弱地回答:“小莹,我是林小莹……”

“林小莹是谁?”

他抓着我的锁骨问,似乎恨不得将它从我的肩上取出来。

我流着泪:“林小莹,是你的女人。”

燕少听到我这句话之后,似乎愣了一下,他如同白漆面具般的脸,黑如深渊般的眼,一直看着我。

过了一秒,他突然俯下头来,吻我的唇。

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啃咬。

我很快尝到了唇上传来的咸甜味,他的细牙咬伤了我。

但是燕少在喃喃地回答我:“女人,你是我的女人……”

我艰难地抬起手臂,挂住他的脖子:“是的,我是林小莹,我是你的女人……”

燕少的牙一路向下,划伤我的脖子,咬碎了我的衣服,他咬到了我的胸前,在我的心口留下齿印。

我不知道他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我只知道燕少的大掌放开了我的锁骨,顺着我的腿慢慢抚摸上来。

他掌心冰凉,摸到了的时候,如同一块寒玉在我的皮肤上移动。

慢慢地,他的动作熟练了起来。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记起了什么,比从前任何一次都要主动地去迎合他。

然而,就在我们要进行到最后一步的时候,燕少突然停了下来:“林小莹,不行!”

他突然一下子把我推到了地上。

我一下子激动起来,也顾不上自己肩上剧痛,抓住了燕少:“为什么不行?为什么!”

燕少压着我,坚硬抵触着我,然而他的语气,却比之更为坚定:“现在不行。”

“为什么!”我的声音是凄楚而尖利的,“你告诉我为什么?”

为什么要在这种最需要的时候拒绝我……

如果两个人相交相缠,就可以避开阴风的洗涤,可以安抚受伤的灵魂,燕少你为什么不愿意碰我。

难道是因为阴风洗涤,让你的意识中,只存在从前的那个爱人吗?

燕少看着我,尽管面无表情,然而声音却轻了下去:“现在的话,我会控制不住,破掉你的……”

我怔住了。

我万万没有想到,燕少的理由竟然会是这个。

我的眼泪顿时又哗啦啦地落了下来。

我抱住他,我说:“没事的燕少,破了就破了,不外乎就是一层膜的事情,小莹本来就是你的人了,永远都是你的人。”

燕少抱着我,嗓音里带着极度的隐忍:“不行啊,林小莹……”

“为什么不行呢 ...

(?”我不能理解燕少的固执,也不愿意去理解,我重新去吻他的唇。

这吻较刚才更为激烈,因而我能感受到我唇上更加伤横累累。

燕少的手掌在我身上游动,常常会没入我的肌肤,每当这时候,我就感受到一股冰寒的痛。

我说:“燕少,上我的身吧,我把身体借给你。这样应该就可以躲过去。”

可是燕少只是吻我,不说话。

“上身会伤到你的魂,”他在间隙中回答我,“一具躯壳中,只能容忍一个灵魂。”

我不知道燕少是如何忍受的。他的手指告诉我,他的潜意识其实一直在引导他潜入我的身体中夺舍,我感觉不到任何的阴风,可是燕少却在硬生生地承受洗涤。

但是无论是和我任何形式的结合,仿佛都会在此刻给我带来伤害。

所以,燕少宁肯痛到极致,也不愿意进行到下一步。

不知什么时候,我竟然大胆地去摸他滚烫的烙铁,我记得下午他逼着我摸着的时候,我还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然而此刻,我却主动地去抚摸那里。

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只要能减轻他的痛苦,我宁愿做任何事,任何违背我本来意愿、道德的事。

燕少的那里巨大且硬得如同坚石,让我觉得难以掌控。

我的手笨拙,也没有轻重,只知道笨笨地握着,也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

可是燕少紧绷的身体似乎松懈了一分,呼吸却也舒缓了一分,他的指尖,没有再侵入我的皮肤里,转而轻柔地抚摸着我。

我抬起眼,亲了一下他的下颌,小声地问他:“可以这样吗?”

“可以。”他也轻声回答我,顺带吻了一下我的额头。

我没有这方面的任何经验,别人说没吃过猪肉至少看过猪跑,但是我这个从索马里来的难民,连猪都没见过。

燕少就握住我的手,引导我的手动作。

我被他捏得有点疼,只有红着脸悄声地:“燕少,轻一点……”

燕少没有理会我的请求,反而是放开我握着他的手,去拿我的另一只手:“用两只手。”

这种时刻,能获取燕少片刻的安宁,减轻他的痛苦,我什么条件都不敢讲,只能听话的把两只手都用上。

燕少的呼吸粗重,不过却和之前的痛苦并不相同。

我认真地学习着如何用手取悦他。

我小声问燕少:“好些了吗?”

可是没想到我刚问这句话,燕少的身体就颤抖了起来,一瞬间,我看到他竟然抬起手,硬生生地扳断了一旁不锈钢的扶手。

我看到他脸上的青筋又开始浮动,原本已经在消退的獠牙又露了出来。

我吓得大声问:“怎么啦,又怎么啦?”

燕少一把抓住我的肩头,极力控制着指甲不会掐入我的身体。

“小莹,”他此刻的语气竟带了一丝请求,“给我用嘴……”

我听到燕少这句话,没有一秒钟的思考和犹豫,身子已经俯了下去。对于这种往常我完全不会接受的要求,现在我却不能去计较和矫情。

燕少需要我,不论需要我做什么事,我都会做的。

这是一个奴隶的觉悟。

我含住巨大的前端时,唇上传来的温度,和我手上摸到的感觉竟然是完全不同。在我的手心下,燕少的昂藏是火热的,热得几乎要爆炸。然而在我的口中,他的那里却像一块寒冰,阴冷的气息碰触到我唇上的鲜血,一瞬间顺着我的神经冲上我的大脑,如同电流,几乎让我晕厥过去。

但饶是如此,我依然没有放开。

燕少抓住我的头,引导我的头上下,他没有嫌弃我咽喉本能的排斥,也没嫌弃我连舌头都不会用。

他的头微微昂着,靠着后面的墙,我抬眼,能看到他起伏的胸膛,也能感觉到我颌骨酸痛。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只在心里祈祷着最后一波阴风能赶快刮过。

那时候燕少恢复正常,我也可以解脱出来。

在这种心情的指引下,我再难受也要继续,燕少用另一只手抚摸着我的身体,他躬身,也去摸我的隐秘,我感觉得到他的指甲以及恢复到了正常的圆润角度,他用指腹反复揉着我,带给我丝丝异样的感受……如此香艳刺激的场面,似乎不太适合如今都在痛苦边缘的我们。

“林小莹……”

我听到他在叫我的名字,然而无法去回答他。

燕少埋头,咬住我的后颈,舌尖疯狂地舔我的皮肤。

突然间,他动作一滞,身子也颤了一下,随即大声叫我:“林小莹,快松口!”

我一惊,并未意识到燕少是要我赶快结束用嘴继续进行下去。等我略微反应过来,想要松开口的时候,燕少已经一下子按住了我的头,死死地将我禁锢住。

我知道他最初是想要让我放开的,可是在最后一刻,他却没有控制住,反而将我的头紧紧按住。

那一瞬间,长硕的巨大一下子深深尽数没入了我的咽喉。

我又痛又反胃,几乎要呕了起来。

可是我并没有这样的机会,因为紧接着,我能感觉到一股洪流般的阴气,暴雨一样,顺着我的咽喉,冲入了我的腹中,同时也呛到了我的气管里,然后如同龙卷风,旋转了起来。

我全身一抖,疼痛如排山倒海之势扑来,只觉得自己的四肢百骸,全被都一种细小的刀刃在凶残的绞着。

这痛来势汹汹,我立刻翻滚到了地上,蜷缩成了一团,一边满地打滚,一边痛哭和大叫。

疼痛的级别如果可以分为十级的话,姨妈痛大概是五级,生孩子可能就是十级。然而我此刻的痛,或许比生孩子还要痛上十倍。

因为痛,我都忘记了身旁还有一个需要我去安抚的燕少。

这阴气在我身体里乱窜,钻入我的三魂七魄,肆意横行,让我无处可逃。疼痛的幻觉中,我以为自己是一条剃光了毛的小狗,被扔在零下几十度的南极冰川上。狂暴的风雪正无情的拍打着我的身体,疯了一般地撕扯着我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条肌肉,每一块骨头,几乎要把我碾成碎片。

……

等到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凌晨十二

我感觉到自己浑身湿哒哒的,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一身骨头都软得不像是自己的。睁开眼,只见到燕少正坐在地上抱着我,他眼里是从未见过的焦急和担忧,眉尖深深的颦着,好像此刻的我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具尸体。

见我睁眼,他似乎松了一大口气。

他没有问我什么话,只是反复用手掌摩挲着我的脸颊,仿佛他手心里是什么舍不得的珍宝一般。

他此时的眼神告诉我,他是关心我的……他心中对我真实的看待,并非如同他平时所表现出的那么不屑一顾。

...

(因而我心中有暖流,只觉得这一刻也温馨和缓慢了起来。

我看着天花板上明晃晃的灯,火车的车轮依然在划出有节律的响声,沉浸在夜色中的世界,如此安宁。

我一开口,感觉到自己的喉咙痛得像被刀片刮过一样,嗓子也是嘶哑地,好像重感冒了一样。

我伸出手,去摸燕少已经恢复如初的脸:“你好点了吗?”

他的脸,那么美好,只看一眼,就可以驱逐我所有的痛苦。

燕少没有回答我好或者不好,他只是握住了我的手。

这一刻,世界安详。

我们什么话都没有说……

燕少对我说:“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给你找一身换的衣服过来。”

他说着就站了起来,去开了卫生间的门。

我也勉强站起来,转头看着镜子。镜子里的女人面色苍白,唇无血色,头全数被汗水浸湿,刘海也散乱着,贴在脸颊上。

我想到刚才经历过的那种痛……

猜想那会不会就是燕少所经受的阴风洗涤。

如果真的是……我一个正常人,有健全的体魄作为抵挡,都根本不可承受,燕少完全的一个灵体,是怎么抵挡下这蚀骨咬魂的疼的?

刚才,至始至终,我没有听到他叫过一声……

那么痛,那么痛,他却哼也没哼过一下,只是紧咬着牙,绷紧了身体,默默承受。

正想着,燕少已经拿了衣服和毛巾过来,最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还提了一瓶开水,应该是从列车员那里蹭的。

我忘记了才不久还和他做过那么火辣的事情,矫情地对他说,我自己来就可以了,让他避开我一下。

燕少意外地,没有露出往常那种鄙夷的神色。

他没什么表情,话也很简单,他把开水瓶拿起了,浸湿毛巾:“这是鲜开水,你应付不来。”

我见那热气腾腾的水淋过他的手,他却毫无感知似的,知道燕少是灵体,这些东西对他而言是应该没有伤害性的。

但是刚强如此的燕少,却抵不过初一十五的阴风洗涤……

我</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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