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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善错愕万分,一时没反应过来。司简竟亲自跟她提及青霜,态度那般自然,好像那是一个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司简道:“这里不是青霜宫,不必拘束。”

换言之,他也不是主上,她亦不是婢女。

寻善再愣。

众生平等,也不过如此罢。

司简轻轻笑,“以后要带糖糖出来就拿着这个,他们不会拦着。”他从腰间扯下一块玉佩给她。

光滑温润的和田玉佩,一面上刻一只衔珠麒麟,一面雕琢一个“白”字,垂着红色流苏,甚是精致美观。

只是……

她指腹摩挲着上面凸起来的字体,“白”字是谓何意?

她又想起青霜宫牌匾左下方的小字:以记一生留白。此话又是作何解释?

她茫然,也不好问,只得收起来,道了谢意。

司简道:“若有兴趣,可以去校场那里看看。”

“我不懂武艺。”

“会很有趣的。”

一旁,糖糖翻了个身,白衣掉落下来。寻善看过去,司简早已伸出手捡起,复又盖在她身上。动作轻柔,眼神温柔,怕是惊扰了梦中的她。

这样子会宠溺人会轻声微笑的司简,怎么可能是世人口中杀人不眨眼残忍无情的青霜宫主上呢?往后再有人在她耳边讲诸如此类的话她是从未信过的,只当成诋毁罢了。

似乎,从一开始,她就没将司简同传说中那个青霜宫主上联系到一起过。两个人,恰好都叫一个名字而已。

司简司简,那是多么干净温暖的名字啊。本就不该染上杀戮,更不该被鲜血浸红。

……

……

回来青霜宫的时候司简早已离开,糖糖不住拉着寻善的手问那只风筝去哪里了。

寻善答:“风筝找寻自己的幸福去了,它说谢谢你给它一个重新开始的生命。”

糖糖听了倒也开心,脑后小辫又翘了起来,一路蹦回了青霜宫。

此后几天,糖糖也安生待于清铭殿。

学艺弟子比试那一日,糖糖本来要同寻善一起过去观看,却不料吃坏肚子,只得呆在床榻上歇着,寻善本欲留下照顾,奈何糖糖死命推她,嚷嚷:“姐姐就去吧,白熙姐姐不是要比吗?你去看,看完回来跟我讲一声精不精彩就可以了。以往几年比武的时候我也去看过的。没什么大不了,你去吧。”

寻善这才出去一人看比武。

校场边缘挤满了人,有弟子,有杂役。九层阶上的平台上站着三娘和另一名黑衣男子,正是四大管事之一的羽卫队统领刘拓。

刘拓算是真正硬朗的铁血男儿,长得不算俊俏,国字脸,却一身正气。听闻他昔日是扶季宫青霜公子身边的近侍,却不知如何反叛追随了司简。当初逼宫之时他也是大功臣,众人称他忍辱负重,一朝平步青云,万人之上一人之下。

寻善看着这个男人,只觉得眼熟。许是长相平凡了点。

再看,台上竟没有慕容空山,司简也未出来。也是,学艺弟子,毕竟比不上正名弟子来的正式。

学艺弟子比试也和 ...

(正名弟子一般分为数十批,在后面的估计要在几天后才能上场了。

一批大抵二三十个人。白熙排在第一批,马上就轮到她了。

白熙很紧张,一手握着剑,一手不住扯着自己的腰带。她的对手是一名高个女子,向她拱手做礼,而后举剑开始,她出手速度甚快,白熙根本反应不过来,侧身,险险避过。对方又一剑刺来,端的是真架势。

白熙举剑横挡,虎口处被震得发麻。愈显力不从心。

寻善在下面急,白熙压根不是那个高个女子的对手。何况对方是有备而来。

校场上比试的是剑术,但是一旁架上放着的有各种兵器,已备不时之需。

寻善脑子里精光一闪,喊道:“小熙,拿弓!”

场上的白熙一愣,侧身躲过对方一剑,旋身丢弃了自己的剑,往兵器架上取出一把弓,拉成满月,搭箭上弦,一鼓作气对准对手连发五射。

对方挥剑挡开,再次扬剑上来,剑气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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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深沉梦境

(“你叫什么名字?”

十岁都不到的女孩蹲在一座隐秘又偏僻的寝殿前,四周草木繁盛,宽大的树木郁郁葱葱,挡住了天空,阳光透逢而过,在地面上撒下淡淡斑驳的光影。

地上躺着一个红衣少年,面色苍白,腹上划了一道伤口,血迹干涸。

女孩又问:“你该不是被刘家追杀了吧,因此才来我们扶季宫避难吧?”

少年微微张开一道眼逢,气息不稳,声线无力:“不是……”

女孩轻轻笑了,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真有趣。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你告诉我,我就救你。我和你说啊,你这伤口伤了已经有一天了吧,再不医治,恐怕性命不保!”

女孩瞪大了眼,半是认真半是吓唬。她眉目间含着一丝戏谑,像是看着一个笑话般轻松。

少年眼睛眨了眨,眸光黯淡,已是无力再同她争辩点什么了。

“红尘……”两个字,像是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话落,眼一闭,气息更弱。

他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垂下半边阴影,好似停着一只墨蝶。

真是一个俊俏的少儿郎。女孩伸出手碰了碰他乌黑散落下来的长发,弯唇笑道:“但是及不上我的司简好看。”

她救起他,放在一个隐秘的山洞里,自己找了药和白布给他清理包扎伤口。还给他找了一件干净衣衫换上。

少年醒来后看着身上的白衣,眼里没有什么惊讶的神色,“你换的?”

女孩坐在一边给他熬了一碗药,端给他道:“能不能不要一醒来就问是谁给你换的衣衫。”末了,又说:“一个男子汉,穿件红衣,不羞脸吗?”

少年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谁的衣衫?”

“你何必问这个?喂,我问你话呢,穿红衣干嘛?好看吗?染了血,被我扔了,你不介意吧?介意也没法子,我救的你,你能如何?你要不听话我照样可以把你杀了。ww”

女孩絮絮叨叨说着话,惹得少年定睛打量她。

“你是谁?”

“你管我是谁。”

“听闻王固城没有女儿,只有一子,闻名天下的青霜。你是弟子?”

女孩嗤笑一声,眼里有了冷意,“再废话信不信我废了你?”

少年红尘扬眉,面容虽还苍白,但气色好了不少。“你会武艺?”

“管得着吗你。”女孩撩发,青丝披了半身,仅仅以一根青丝带扎了末尾。

红尘看着她的脸,突然道:“为何不束起来?”

“你废话还挺多,要是知道的话我就不救你了。”

“没你多。”

红尘眼里浮起一丝笑意。他转眼打量这个山洞,“这是哪里?”

“扶季宫后山的山洞里。你放心,没人能找的到你,没人来这里的。”

“那你是个特例。”

“喂!”

“我不叫喂,我叫红尘。”

“红尘红尘,这么喜欢红色吗?只有夫妻拜天地的时候才穿红色。”女孩掩嘴笑,眼里晶亮,像落着星辰。

红尘看着她的笑,问:“你叫什么?”

“叫我小白吧。”女孩弯着头,“你来自哪里?”

“大理。”

“大理?那是哪里?没听过。”

“有机会带你去玩。”红尘再次看着身上的白衣,问:“这衣裳是谁的?”

“好烦啊你,司简的啦,告诉你你也不知道。”

红尘却认真记下,“哦,司简。”

“你是被谁追杀的?”

“仇人。”

“看来你也不是什么清白之人。所幸遇到我,我救了你。”女孩洋洋得意。

红尘亦是认真点头,“嗯,所幸遇见你,小白,他日你若有难,找我,我定帮助你。”他顿了顿,道:“我身上那块玉佩你拿去了吧,就送你了,当做他日我助你一臂之力的信物。有事拿着它到张家当铺当掉,会有人通知给我。”

女孩轻笑,并不当真,“知道了。”

“不是玩笑,不能落到别人手中。切记。”

女孩眨眨眼,伸出手抚过他身上的白衣,“司简的衣服果然不是任何人都能穿得像样的。”

红尘眉一挑,问:“司简是何人?”

“扶季宫大弟子,你不知道吗?”女孩嘻嘻一笑,最后带了一丝娇羞,“我未来的夫君。”

红尘闻言怪异地看着她,“这世上当真有你这种豁朗大方的奇女娃?”

“彼此彼此,你一个男儿,竟穿红衫!”女孩瞪着眼睛回敬他。

“牙尖嘴利。”

“尖酸刻薄。”

“你!”

“你什么你,我叫小白!”

……。

……。

一个轻松愉快的梦。寻善在梦中笑出声来。

梦中场景突地一换,黑夜里,无边凉意。

一个女孩的声音响起来,在哭泣,嘴里叫着:“我是谁?我是谁啊?”

少年的声音,温柔暖和,“你是小白,我的小白。”

“小白?”

“嗯,你娘亲给你取的名字。你就叫做小白。简单干净的名字。”

声音熟悉。寻善想要抓住它,死命睁着眼睛想要看清楚说话者的长相。每一次,都是模糊带过。

眼泪又一次滑出眼角,湿了两鬓。

一双手轻柔伸过,抚上她眼角,细细描摹她的眼睛,每一道细纹,每一根睫毛,温柔的抚摸着,像是要通过指尖的触碰把它永远刻进心底。

谁的手掌,带着凉意,却是无尽温暖,久违的感觉,幸福得心都在颤抖。

她喃喃,嘴里无意识叫出一个名字,是什么?那两个字是什么?她不知道,记不起来,像是被谁锁在了心灵深处,时间将它们掩盖,久而久之,连灵魂都快忘记了有那么一个人的存在。

她翻了个身,有谁在身后搂住了她,相拥而眠。一只大掌一遍遍抚摸着她的长发,带着清香的嘴唇在她耳畔轻轻叹息。

有两个名字一直在她心底徘徊,但记忆的尘埃太厚重了,她无法把它们从历史的尘烟里找出来。于是,眼前的梦境再次黑暗,她连最后一丝意识都湮灭在头顶的大掌抚摸中。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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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和刘氏的西山战役

(唐年君和沧澜回来之日恰好是青霜宫杂役弟子跟亲属见面的日子。ww

带回来的人只有去时的一半。

司简在端华殿里接见他们。

唐年君的墨衣皱成一团,他脱下外衫,摇头道:“西山的环境实在恶劣。那几日雨下的实在不合时宜。所幸最后沧澜和你另外拨过来的后援赶到。”

沧澜道:“流雅她……”他欲言又止。

想起西山上最后一战的那一幕,他悲悯叹息。

那日天气放晴,但西山上仍旧雾气一片,遮挡小道。雾气夹杂着瘴气,使整个山林显得尤为诡异。

他们深入敌营,反遭对方袭击。暗箭从四面八方射来。顿时一片打斗声,死伤不在少数。

而刘扶萧又使用了魅惑人的蛊术,笛音四起,像虫子一样挠着他们的心。每个人的心里都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也都藏有痛楚。而那抹笛音便会深入人心勾起那些寂寥往事,那一幕最不愿回想起的场景便会如临真境一般出现在他们眼前。那是怎么样一番场面呢?到处都是惊叫声,满嘴慌乱的嚷嚷声,他们都看到了对他们而言极为残忍的一面。

唐年君看到的便是青霜死去的那一幕,满身鲜血,而司简倒在他身旁,看着他渐冷的躯体,流下一滴清泪。他看到,司简伸出手去,用自己沾满血迹的手握住青霜同样染血的手,很用力的握着,俯下身,在他耳畔呢喃着什么,神色里的痛楚和苍凉,他此生都不会忘记。在司简心里,青霜等同手足,不,比手足还要亲密,杀了他,等于杀了另外一个自己。另外一个司简是怎么样的呢?他会温柔笑,会温柔说话,会温柔看着别人,而青霜便也是那样,温温柔柔,眉间荡着笑意和暖意。他们未必是世间最温善之人,却一定是世间最美好之人。而那一场杀戮同时毁了这两个人。一个长眠于地,一个温柔不再。

那一刻,唐年君也意识到,司简强大到了让人无法猜忌的地步。一直以来,青霜才是扶季宫的神话,而那一夜,司简竟杀了传说中不败的青霜公子。他不动声色在王固城手底下隐藏了那么多年,步步为营,实在令人咋舌。

他沉溺在那幕场景中,背后射来一箭也毫不知情。直至另一个笛音响起才醒悟过来。身后的凉意和破空声让他警觉,抽出随身佩剑旋身就是横空一斩。

利箭断成两截掉落在地。

眼前一切逐渐清晰起来。

流雅白衣飘飘由一群青霜宫的暗卫护着立在不远处,手中一支玉笛轻触红唇,笛声便是从她那里散发而出。

唐年君在迷雾里松了一口气。

靠着那抹清脑醒神的笛声,青霜宫人马顿时整队,一鼓作气冲上山顶直捣刘扶萧营地。

刘氏守卫与他们厮杀在一起,刀光剑影,血肉模糊。连雾气都染成绯色,岚风拂来,带来一丝血腥味。

刘扶萧不知何时早已由死士护着在另一条隐秘小道上离去。

剩下的不过是用来拖住他们的垫背,死一百都不足为惜。唐年君杀红了眼,连声咒骂:“兔崽子,有种别跑!”

长剑淌下道道血迹。

沧澜从怀中掏出一块白手帕,细细擦拭自己沾血的剑身,嘴边含着一抹优雅的笑:“要是能轻易抓到刘扶萧,那他就不叫刘扶萧了。”顿了顿,他问:“那个吹笛的女子是青霜弟子?”

“叫做流雅,我曾听慕容提及过,有点印象。”

“哦?”沧澜意味深长地看了唐年君一眼,眼底的怜悯越显浓重,“看来是个人才,不过这会儿可真是要可惜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去山下看看。恐怕要去救人来不及了已经。”

他一语点透唐年君。

唐年君面色一白,匆忙下山。

半山腰处,躺着几具黑衣人的尸体,却不见丝毫血迹。一支玉笛掉落在前方。

四周空荡冷寂,雾气缓缓飘散在众人周身。

有下属打了个寒战,“大人,恐怕……”

沧澜道:“凶多吉少。”

唐年君恨恨道:“那个疯子!”

“他只是在和我们玩一个游戏罢了。”沧澜摆摆手,“我们回去吧,主上要等急了。也总算把这块地夺下来了,可以布置之后的事项了。”

此趟回归青霜宫,将事情禀报上去。司简靠在软榻上淡淡应一声,“沧澜,围场的事就交给你了,另外通知刘拓,加派人员巡视西山周围。”

只字不提流雅之事。

唐年君忍不住自己开口问道:“流雅身为青霜宫弟子,被刘氏掳走,属下是否应该竭力把她救出来?”

司简闻言从容一笑,“年君向来怜惜宫里弟子,这是好事,只不过流雅身负其罪,此次叫她出马不过是以功代罪。”

“刘扶萧素来残忍,只怕……”

“这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司简眯起眼睛,不欲多言,挥挥手叫他们下去。

唐年君欲言又止,看了沧澜一眼,沧澜朝他扬眉,两人一同行礼退下。

出了殿外,唐年君看见一人站在殿阶下望着不远处的玉兰树,一惊,正是寻善。

寻善一身青衫,长发随着微风起伏,透白的面容,染着淡淡阳光,宁静祥和的样子。她侧过头来之时,唐年君便看见她温雅的眉目,笼了一圈柔光,她整个人如清水般干净舒适。

唐年君眉头一拧,走下去问:“你在这里作甚?”

寻善转头,见到他们,也是一惊,“唐管事……”顿住,看向沧澜,不知该作何称呼。

沧澜淡淡笑,眉间含着悲天悯人的气息,“就叫我沧澜。”

“沧澜……”很顺口的名字,却无比陌生。

唐年君看着偌大的校场,勾唇,“想起来了,今日初一,是青霜宫弟子杂役出宫面见家属的日子。”有意无意,他不免嘲讽。对着寻善,他总是带有敌意。连他自己都觉着莫名其妙。

不过令唐年君意外的是,寻善并未在脸上显现出悲戚的神色,她只是淡然一笑,也不说什么。

沧澜道:“寻善是来见主子吗?”

寻善摇摇头,脸上是一个干净的笑容。她也不知,就是走着走着就过来这边了。她知道今日唐管事他们会凯旋而归。听闻司简大败刘氏一族后她心里便觉得很开心。

沧澜怜悯一笑,“主子在里面。”

他看向唐年君,“你身上这身脏袍子是要穿</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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