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简搂着她走开,边走边说:“楚草夫君姓赖名沉,祖上三代都是堪舆师。据说曾祖父是赖布衣,堪舆功夫极其厉害,到了赖沉父亲那一代开始弃仕从武,不仅是堪舆功夫,就连五行之术也精通七八,罗门阵便是结合堪舆五行之术共同研究而成,是他父亲生平杰作。”
寻善闻言会心一笑,“是你把他们找来的?你要靠着赖沉修改阵法?”
司简点一下头。
两人行至端华殿,见到唐年君正候在殿门前,慕容喝着酒在一旁劝他。书人挡在门前,尽职尽忠的模样。
见到他们归来,唐年君即刻几步下了九层阶,几乎是冲过去跪在地上,佩剑放在一边,往硬地面上磕了一个响亮的头,“砰”一声,听得寻善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司简神色如常,“何事急躁?”
“请主子降罪,属下愿意代罚,求主子不要牵累无辜。”唐年君抬起头来,脑门上青肿,一个大包凸起。
寻善道:“先起来,何事惊慌?”
她一说话,唐年君立马怒瞪她一眼,眼里的冷意像根寒刺。他恨不得杀了这个女人。
寻善不明就里。
司简松开她的手柔声道:“先进去,我随后就来。”
“司简?”
“有点事处理一下,你先去歇着。ww屋里有你爱看的书,先进去吧。”
司简微笑。
唐年君一脸急迫,将身畔佩剑高举过头顶,大声道:“属下昔日也曾对夫人不敬,且纵容下属虐待夫人,一切都是属下过失,属下愿意担下一切罪责!”
寻善一步三回头地上了九层阶,慕容将葫芦塞回腰间对寻善行了一礼道:“夫人安好?”
“我很好,唐管事怎么了?”
“唐管事触犯了规矩。”
“什么规矩?他看起来像是要失去珍贵之物一样。”
“夫人说的极是。唐管事跟当初的主子一样,一心想救心爱之人。”慕容意味深长道。
寻善疑惑,“唐管事的心爱之人?”
慕容笑笑,未再讲些什么,离开了。
书人替她开了殿门,尊称:“夫人。”
寻善一只脚踏进去,想想不对,又把那只脚收回来,问:“唐管事怎么了?发生何事了?”
书人低眉敛首,不语。
寻善看着这个女子,长得清秀,远远及不上昔日的流雅精致。寻善记得,流雅飞扬跋扈之时,这个书人一直在她身边劝她小心行事,可算是一个细致低调之人。如今流雅死于非命,她被司简调到端华殿做护卫。
她心知这也是一个同思思一般谨慎之人。
她面上含了三分笑意道:“同我说说,你可比流雅聪明多了,你不跟我讲,我会觉得你是在蔑视我的身份。夫人哪比的上主子厉害啊!”
一丝嘲弄之意。
书人顿时跪地,“夫人息怒,此事是姑姑安排。”
“三娘?”
“姑姑将思思带去了刑事房。”
寻善即刻明白了。她冷笑,转身跑下台阶。
三娘的主意?三娘若没有司简的准许哪敢私自做主将浣衣院的主事带去刑事房开罪。
果然,校场上,唐年君道:“一切都是属下的错,还请主子放过思思,她一介女流之辈,哪受得了夹手指之刑?”
夹手指之刑一直是牢狱中设置的酷刑之一,十指连心,其疼痛不是常人能忍受的。青霜宫延续扶季宫将几大酷刑沿袭下来。之前流雅进去刑事房也是受了夹手指之苦。
司简面色不变,“既然你自己要受罪,你说,受什么罪?”
唐年君将佩剑拔出,透寒的剑身,在白日下闪过一道明亮的影子,晃过寻善的眼。
“唐年君!”她试图阻止他。
来不及了,唐年君毫不犹疑将剑插进自己右胸口,鲜血浸染墨衣,他眉头都不皱一下,剑身持续深入进自己体内,鲜红的血液顺着剑柄淌到他手上,像是开了一朵血腥的蔷薇花。
那抹鲜艳的红,在寻善眼里无限放大,她突地浑身一抖,几乎倒地。还是不能接受那些真实存在的血迹,看着它们流出身体,她就觉得自己腹部疼痛,她退后了一步,脑子里又像是混乱了思绪,无数道影子闪过她的眼,她好像看到一个人被另一个人杀了,也是用剑刺穿了那个人的身体,血流得满地都是,都淌进了棺木里,被埋进了地下。
“司简!”她尖叫,她想要抓住点什么,她觉得自己跟那个死去的人一样要被拉进棺木里了,她试图找到点什么想要爬出来,“司简!”她只能拼命叫唤,叫着记忆中唯一能让她安心的人。
“小白!”有人拉住了她的手抱住了她,“小白,我在,我在,你安心。”
柔软的唇亲吻她的发,亲吻她的脸。
她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四周一片混乱。
司简抱起她,他没想到她会跑出来看到唐年君谢罪的场面。
唐年君面色惨白,拔出那把鲜血淋漓的剑,摇晃着起身:“谢主子!”
他走开,疾步走开,不顾自己的伤势,跑去刑事房。血跟着他的脚步流了一路。他那只染血的手随意在自己的身上擦拭了一下,跑进刑事房,大叫:“思思,思思!三娘,快放了思思,我叫你们放下她!”他咆哮,像疯了一样。
他是有些疯狂了,在看到那个清婉的女子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双手血肉模糊之后,他取过一旁的椅子就朝试图上来阻拦的仆役砸了过去。他扶过思思,小心取下她手指上的架子,她的血,混着他的血。
思思气若游丝,喃喃:“大人……。”
“思思,撑着点……”
唐年君的清泪掉在她颈子里,温热的气息。他抱起她往外走。他走过之处,皆留下一道血痕。
三娘站在一边,目送他们远去,眼里无波无痕。
唐年君的感情也像是一瞬间被激活了。他爆发得猛烈,将思思带去了自己的殿内照料。红尘坐在他的殿顶望着远处,目光清远扬长。看着唐年君的样子他总能轻易想起司简那夜抱着小白找他求他救人的场景。司简一身白衣血染得到处都是,衣摆靴上甚至沾了不知从哪里搞来的黄泥,简直脏乱不堪 ...
(。
深陷感情泥潭的人往往会像个疯子,当得知所爱之人遭遇危险之时。那时候,也便懂得原来这就是感情啊,原来自己心底深处一直喜欢着谁啊,原来自己失去他是要失去整个世界的啊。原来……。哦,从此便明白爱为何物了,微微喜悦,微微酸涩,微微疼痛,却是此生最为刻骨铭心的,即使身体忘记了,灵魂也还是记得要去找那个人继续相爱下去。
红尘虽然恨得牙痒痒,却不得不承认司简和小白两情相悦。
他们出去回来,他们笑容明媚,他们相互嬉闹玩笑,他们亲吻搂抱,这些天来他一直看在眼里。他远远地躲在一边观看小白的一举一动,心里难受得就像是针扎一样。司简定是知晓他在暗处看着,那个狡诈的男人跟只毒狼一般,城府深不可测,面上却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对着小白微笑再微笑,一遍遍摸着她的发。
他们相离五年,一个痴傻,一个孤寂,却握紧双手不离不弃,真正算的上是相濡以沫。
他轻笑,笑里冷漠,那又如何,司简虽厉害,却终究不是大罗金仙,他最后还是要将小白交到他手上。成了亲又如何?等到一年后他带着小白远赴大理,看他还让不让他们再相见。
棒打鸳鸯的事情他还是不为所动的。
他挥挥手散开无数红羽,轻飘飘落在唐年君的殿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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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关于前生
(“就像是一条串不起珠子的链子,她不是不想找到那些失踪的珠子,只是现实逼她暂时忘怀。看到一丝与当年有关的蛛丝马迹,她都会混乱。对,混乱,你必须知道她神经不稳定,看到珠子还是想要捡起来并试图把整根珠链还原。这是人的本性,没有人丢却了自己的记忆不想着记起来,你不能强迫她只抱着一部分不完全的记忆生活。”
有谁在说话,声音很陌生,寻善觉得头疼。
有人怀抱着她轻抚她的长发,身上有好闻的雅香。
她记得她在一间密室里练武,她记得她叫小白,小白小白,本名落白。
“白无瑕,落而净。就叫落白,倒应了那个名儿,愈加好听有意味。”一个女子清雅柔和的声音,带一丝笑意,温温婉婉,暖和柔软的样子。“落儿,我的小落儿,可要安生长大,长大了做一个平凡普通的女子,不要嫁进世家活生生受罪。”
娘亲。一个温柔得能溢出水来的称呼。
她隐约记得的,娘亲是大家闺秀,温婉娴静,待人极好,司简便是她从别处抱来收养的,视如己出,疼爱有加。
可是她三岁时娘亲就去世了,她好似记得那一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一片混乱,她一直哭,还是小孩子的司简抱着她躲在角落里。然后,她的人生就发生了改变,她被爹爹关在一个地下密室里,不允许她出去,再后来,她就从别处听来青霜闻名于世的传言。
青霜。又是青霜。那两个字就像个噩梦一样从她出生起就一直跟着她,失忆了也甩不掉。
对,她还记得她恨透了青霜,她也不知道青霜到底是谁,她一直跟司简重复着要去杀了他。她练剑的时候她说,去杀了青霜。她玩闹的时候也说青霜必须死掉。她笑,她哭的时候也在一遍遍说着叫着青霜去死!
那一晚是一年一度的上元节,多么喜庆的日子,她和司简偷跑出去,站在城楼上看五彩绚烂的烟花。她无尽欣羡,对司简说:“你以后带我去玩好不好?跟他们一样。我想像他们一样。”
司简应她,称好。
“终有一天我会让你堂堂正正风风光光以你自己的名义活在这个世上,再没有人逼着你做一些你不愿意的事情。你就是你。”
她开心极了,凑过去附在他耳边说:“那么,你帮我杀了青霜!”
很多年以后,这个愿望得以实现。
她是亲眼见到青霜染血而亡的,司简亲手杀了他,她也见到他的尸体被人抬出扶季宫。谁能想到风光数十年的公子青霜竟有朝一日一卷破席裹着扔进荒郊野外埋进地底下呢!
那一天的扶季宫极其混乱,刀光剑影,尸骨横生,血流成河。
她也受伤了,怎么受得伤忘记了,她从那个密室里逃出来,来到大殿前,火光冲天,王氏满门倒在血泊里。
她凄厉尖叫,她只是想让青霜去死而已,还不至于灭了满门族人。
她慌张地去找司简,司简满身血迹,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
她拉着司简的血衣哭泣,满嘴乱叫。司简搂着她,眼睛看向别处,他把她抱走。将她放在红尘那里,她不知道红尘怎么回来了,扯着红尘的袖子喊司简。那时她已经疯了,嘴里又哭又笑,一遍遍喊着要司简带她走,一直叫着司简和青霜的名字。
再后来,她被颜氏老头带到西山照顾,她痴傻,什么都听不见,她一直坐在窗边看着外头的景致,不,不是看风景,而是看一个人。即使什么都不记得了,她还是清楚自己灵魂深处在等一个人的到来,她知道那个人爱穿一袭白衣。只要有白色的东西晃过,她就眼里一动,她的灵魂很开心,身体也跟着魂魄动一下。
嗯,她好像知道那些日子里,司简会过来看看她,她一直盯着司简,拉着他的白衣死活不放。他就亲吻她的脸颊跟她说话。有太阳的话,他会抱着她坐在太阳底下,跟她讲故事。讲他们之间的过去,只讲开心的不提伤痛。
那时候她的身份还是一件很隐秘的事情,外界少有人知晓。
又过去一段日子,司简来西山的时间变少,新建的青霜宫公务繁忙,他不知为了什么决定要在西山建一座围场。
痴呆的她和颜老自然在西山呆不下去,司简必须要将她接回青霜宫亲手照料,但是又要已一个什么样子的名义进去才能不引起一些耳目的注意呢?
恰好那时一个要进青霜宫的女子白熙误入西山被猎人设下的陷阱夹伤,颜老将她救起要她把寻善带进去一并照料。
一个顺理成章的理由。再寻常不过。
于是,一切尘埃落定,步入司简精心准备的正轨中。
小白以颜寻善的身份重新来到司简身边生活。他以他自己的方式让失忆的小白变成一个普通人,逐渐恢复神智。
最后,他将承诺给她的全部一一实现,娶她为妻。
青霜宫的主上有了令万人敬仰的夫人。
一切都在司简手掌中稳稳发展,包括刘扶萧和红尘的算计,他也预料得恰当无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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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夜谈刘氏
(夜色浓稠如墨,又是月半,圆月高挂,银丝洒地,落在殿门边一个男人身上,泛起淡淡朦胧的色泽,矜贵无比,白衣晃荡,满眼迷离。
寻善扶着门框走过去,坐在他身畔,拉住他的衣袖,轻轻笑:“我又做梦了,好长的梦,那些梦带我穿越时光让我来到你身边。”
她把头靠在他手臂上,嗅着他身上淡淡雅香,笑着。
司简摸摸她的头,轻声道:“还难受吗?”
“不难受。”
“梦到什么了?”
“娘亲和你。”
她抬起脸来,却是泪流满面。“司简,为何我心里那般痛楚?想到你想到娘亲我就会难受?我是不是生病了?我只记得你,为何我只记得你?”
司简疼惜地伸手拭去她面上泪水,捧住她的脸轻轻吻了吻:“小白,因为我们都爱你。你怕承受不住我们的宠爱才会心生愧疚。不需要想多,你是我和你娘亲手保护下来的小白。你理应享受我们的疼爱。这个世上,我们不疼你疼谁?”
“我娘怎么死的?”
“自杀。”
“为何自杀?为何丢下我和你不管?”
“小白。”司简叹息,“这个世上很多东西是得不到答案的。一个人生老病死都注定了的。不要无故自责。相信我。”
他用力抱紧她,眼里疼痛。一闭再睁,恢复平静。
风扬起,树枝簌簌作响。ww
慕容提着酒葫芦走近校场,看着九层阶上坐着的两人,再望望一旁屹立不倒的扶季石碑,喝一口酒,扬声喊道:“主子,明日年君大婚,属下斗胆问一句主子与夫人可去参加?”
低沉的声音随着微风稳稳传到两人耳中,清晰有力,浑厚明朗。
寻善抬头诧异问:“唐管事大婚?”顿了一顿,“和思思?”
“嗯,他们成亲。”
“去!”她立马对着慕容大喊一声,“我们去的。”
慕容笑一声朝寻善点点头,摇晃着走开了。他何尝不知道主子责难思思与唐年君不过是杀鸡儆猴的招数,目的在于要全青霜宫上上下下的人看清楚颜寻善不容任何人怠慢,昔日得罪过她的他必严惩不贷。
司简无非想给他的新婚妻子树立一个青霜宫夫人的威信,将她捧上了一个众人敬仰的位子,和他平起平坐,势必也是要接受万人膜拜才肯罢休!
如此一来,谁敢给颜寻善半点难堪和脸色!四大管事之一的唐年君一身是血走出校场和浣衣院主事思思奄奄一息被抱出刑事房,两件事加起来足以给青霜宫上下一个警示。
司简到底有多爱那个叫颜寻善的女子呢?慕容不得而知,却是明白那个看似天真的女子必是司简此生最大的弱点。弱点,司简把它无限放大呈现在世人面前,给足了颜寻善面子,却也把自己的缺点暴露无遗。刘扶萧定会抓着这个缺憾不放。这也是慕容最不明白的地方,宠她到一定境界就不怕外人拿来威胁他吗?
他往台阶上看了一眼。
寻善仰着年轻的面容搂住了司简的脖子,“我原谅你了,只是以后不得这样。”
“怎样?”
“思思那时候也不知道我的身份,唐管事更是不知道了。说来也奇怪唐管事一直都讨厌我,我也不明白,我做了什么错事吗?在扶季宫里除了你我是一个弟子也不认识。”
“人的感情就是这样子莫名其妙,何必去在意?”司简依旧浅笑,“年君和慕容是扶季弟子,与我昔日关系不错,三娘是我后来找她来青霜任职,刘拓是……”他顿了顿,“刘拓是护卫,深藏不露,武艺不错,当年跟着我反叛帮了不少忙,命他做管事也是应当。”
寻善点点头,又问:“刘扶萧是谁?”
她近日脑子里一直盘旋着那三个字,无比熟悉,却记不起来那是个怎么样子的人,好像是司简的死对头,一直跟司简暗中较量。
她看司简,司简眼神一愣,看着她的目光都有了几分深意。
“小白,记起哪些了?”
“什么都记不起,就是想到了那个名字,以前我也听浣衣院的姑娘提过,似乎是贵族,素来与我们作对是吗?”
司简沉寂了眼神,抱着她点点头:“是,还曾是扶季的心头大患。刘氏扶萧是刘家唯一嫡子,没落皇族,靠着武林势力才不至于完全败落。二十年前还势力庞大,手底下控制着不少武林世家,这几年诸多世家反叛,刘氏渐渐走向衰弱,已有倒塌之势。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要想彻底打败他还是得精心策划,不容小觑。”
寻善听了,似懂非懂。
“扶季得罪过他们?”
“嗯,为敌十载。”
王固城一直想要摆脱刘氏控制,面上却小心翼翼恭迎着,私下里却培养了诸多能人异士,想着一朝独立,使王氏扶季成为真正的江湖世家,他甚至连扶季宫的新名字都起好了。但是摆脱依附了数十年的刘氏并不是一件即刻就能完成的小事,需要经过深思熟虑千百遍部署计划甚至要花去许多年的时间才能成功。这么多年的时间,需要做点什么来掩人耳目,于是将自己刚出生的儿子娶为宝剑名青霜,杀死自己的结发妻子,还将不为世人所知的落白关在密室里暗无天日。
就是这样,局中局,计里计,一场又一场的游戏和杀戮,根本无法控制。青霜才会在后来厌倦了那些仇恨后抓着他的手说:“只有站在天下的最高点才能平复这一切杀戮。够了,真的够了,司简,你来主宰这个局势吧,你来阻止那些疯子,把无辜的人救出这个水深火热之中!只有你才能做到,你去帮帮大家吧!”
司简身不由己,也被推到了一个风口浪尖,顺势反叛,顺势成为青霜宫的主人。
只有站到足够高的位子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对他而言,这才是当权者最大的目的。
“思思喜欢唐管事?”寻善突然问。
“嗯。”
寻善记得的,思思每次谈起唐年君眼里总有种不同的神采,就跟她还只是寻善的时候听司简在沛庄里说起小白的时候那种眼神一样,眸光是带着色泽的,华美无边,流光溢彩。
心里念着不同感情的人,眼里也会随之浮现出相同的光彩。
司简道:“思思五年前进入青霜宫,遇见唐年君。”
五年前,正是青霜宫新起的时候,他杀了大批扶季元老,也换掉不少仆役护卫,待到稳定一点便往外招人扩充青霜,招入不少弟子杂役。思思便是其中学艺弟子中的一个,她与唐年君在宫外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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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唐年君忆青霜
(“当时我不知你是在救那个孩子。ww”唐年君如是说,这般月华之下,他也抱着心爱女子坐在他殿前的台阶上,抬着头回讲往事,“那时街上涌入大批扶季俘虏,烧杀抢掠无所不为,主子命我带人处理此事,见你拉着一个小儿的伤胳膊,便误以为你也是那些逃窜的俘虏……”
“俘虏有我穿着干净吗?”思思忍不住打断他的话。
当年她觉得此人莫名其妙,竟抓住她的手腕称她“孽障”,她气极,甩开他的手道:“我好端端救起这个孩子,你竟不分青红皂白冤枉我伤人,是何道理?”
也亏得他一身墨衣生的风流倜傥人模人样。
唐年君愣了少许才反应过来。闹了一个乌龙。至今为止,他还是记得当初他一把将她从地上拽起,她身后扬起的青丝披了她半身,在那些个闷热的夏日里带来一丝清香,她圆圆的脸上是诧异的表情。还有她生气时扬起的长眉,清晰脆嫩的声音,多年来也一直记</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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