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2 / 2）

“张哥，叫我来有什么事？”一道身影从石径小路上跑来，来到了刚才丢石头的岸边，这里有一张石椅，石椅上坐着一人，那身影的主人正是对着坐在石椅上的人讲话。

石径小路胖氤氲朦胧的灯光不经意间打在了石椅上的人脸上，那人口中的张哥，正是张候。

“刘佳伟，先坐下。”

张候往石椅边缘挪了挪，腾出一个位子来，语气平平淡淡地，让刘佳伟听不出是什么语气，也不知道张候让他这个时候到这里来是做什么。

刘佳伟迟疑了小会儿，还是坐了下来，两个男人坐在望月湖畔，倒真的有些奇怪了。

“刘佳伟，你对罗阳是什么看法？”

“那小子啊？张哥，他是不是又惹到你了，看他嚣张那样，明天训练肯定让他难堪！”

“我问你对他是什么看法nad1（”张候稍稍加重了语气，皙白的脸沉浸在背后的灯光中，呈现微许愠怒。

刘佳伟似乎也察觉到张候今天有些奇怪，便稍稍收敛了点：“罗阳么，人品不怎么样，有些看不起人，总之挺让人厌恶的。”

“我问你，”张候不动声色，“你下午说的那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哪件事？哦，是不是罗阳高中时候断人手的事情？这件事当时参加高中比赛的谁不知道，这可比打架斗殴传的还快，稍稍打听一下就能够知道了。”

张候呼吸有点不平静，折了根树枝在手上盘绕着。

刘佳伟说完之后，见张候没什么反应，便又补充了一句：“这种人品败也就败在这里了，难怪连续两年夺不了冠，人在做、天在看，注定一辈子与冠军无……”

话语戛然而止，刘佳伟这才想起现在罗阳是和自己一个队伍，对方夺不了冠不就代表自己也夺不了冠么，想到这儿，竟是觉得自己走了八辈子霉运，辛辛苦苦考上大学居然和这样的人有了交集。

嘎吱，盘绕在食指上的枝条断了。

“刘佳伟，论坛上那条评论是不是你传的？”

“咦？张哥，你怎么知道的？”刘佳伟看了看旁边的人，忽然听出些兴师问罪的意思，一时间摸不透张候在想什么。

突然间，一只大手抓住了刘佳伟胸口的衣服，如同九牛二虎的力道灌输而下，向前猛地一带。此时的刘佳伟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当他感觉到是张候对他出手的时候，他已经离开的自己座位，失去了重心，往望月湖踉跄而去nad2（

噗通！

宁静的望月湖在这一刻变得喧闹起来，“有人掉水了”的呼喊声很快就从四周传来，七八个人影快速地奔向这里，惊动了一片。

“张候，你有病啊！”刘佳伟在湖面扑腾着，浑身湿透的他在水中起起伏伏，这水并不深，但仓促之间落脚的地方也是软塌塌的泥巴，刘佳伟显得很是狼狈。

这一刻，他若还是叫张候张哥，那他就有病了。

张候看了眼四周跑来的人，低头看着水里的刘佳伟，充斥不可拒绝的意味儿：“今天就把那条评论删掉，如果明天我还看到它，我跟你没完。”

说完，也不顾刘佳伟的死活，插着口袋就离开了。

掉水的事情不鲜见，在偌大的校园里面也成不了什么新闻，但张候的心里并没有因此感到舒畅，他仍然堵得慌，想起几个小时前击败他的罗阳，眼皮又是跳了起来。

……

罗阳是在寝室的嘈杂声中醒来的，这时崔浩、周涛和唐也行三人已经回来了，他们三个正在换迷彩作训服，可能是下午军训动员大会上讲了些什么，让他们现在充满了干劲。

罗阳侧躺着，看着三人：“你们晚上干什么去了，现在才回来？”

“啊？现在才9点，对了，罗阳，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军训了？”周涛扎紧了腰带，好像是在可惜罗阳居然不跟他们一起军训。

罗阳摇了摇头，再过一个多月就要进行大学生篮球联赛了，他没有这个时间去参加军训了，篮球队也给他们新生球员请了假，所以这不成什么问题。

“那真可惜了，穿军装的男人最帅，你这一请假，可就让妹子见不到你英姿飒爽的一面了nad3（”崔浩也是惋惜，但猥琐的一面还是被另外两人白了一眼。

唐也行这时候又打开了电脑，在江石论坛上闲逛了起来，自从罗阳事件讲清后，他的心结似乎也解开了，现在的他是百分之百支持罗阳，如果要是有谁抨击罗阳，他也会以他的手段去回击的。

不过今天晚上却是平静，看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什么劲爆的消息出来，便关了论坛打起了游戏，玩了一会儿才想起什么似的，漫不经心地对着大家说了一句：“对了，我报了学校的新闻社团。”

大家“哦”了一声，也没有特别在意的，倒是罗阳不禁想到了今天下午出现的记者叶清，想想，还真是有些怕了这一伙儿人。

进入大学后的第三个夜晚在睡梦中很快过去，第二天五点钟，周涛三人就噼里啪啦地起床忙活了起来，一问才知道军训期间早上五点半就要到指定位置集合，连续二十天的苦日子从起床就要开始了。

罗阳因为本身就有早起的习惯，等三人洗漱好了之后也下了床，对于这军训，他也是有点好奇的，于是换上球鞋就跟着三人去了心理二班的指定集合位置。

只是不同的是，周涛三人都是一身迷彩作训服和作训靴，而他则是一件白色背心一条黑白篮球裤加一双球鞋，跟他们一起行走，着实有点奇怪。

早晨的凉风习习吹着，路上几乎都是穿着迷彩服的新生们，有不少人朝着罗阳的方向看来，看了一会儿才发现集合的时间快到了，然后匆匆跑去。

走了七八分钟，罗阳才知道心理二班的训练场地是在体育馆附近的室外篮球场上，这是一大片的空地球场，照此看来要是他白天的训练差不多了，他就可以出来看看自己班里的人训练，想想倒也是有趣。

和班里的同学打了声招呼后，罗阳就在大家羡慕的目光里离开了，只是在离开的时候，一双火辣辣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然后吹了一声响亮的哨子：“集合！”

心理二班的人苍蝇似的乱跑，从高到矮排了起来，花了一分多钟才站成了差不多的队形，此刻那教官的脸已是青一阵红一阵了。

“训练场就要有训练场的纪律，军人要讲究雷厉风行，下次再让我看到你们这样散漫，我就不客气了。

好了，接下来点名……罗阳！”

第二十二章 梅超出现 球队格局

？

“点到名字的人喊一声‘到’，罗阳……罗阳人呢？”教官横眉冷眼，视线在人群中转着，似乎对于这个班级的学生很不满，先是动作散漫，再是喊名字不答应，如此一来，火气也开始上窜了。

这些学生没有受过军事训练，没有一丁点儿纪律性，必须要先来个下马威才行，这教官想着，便决定在这个叫做“罗阳”的学生身上下手。

“罗阳，出列！”

一声无应，三声无答，队伍里面却是发出了几许笑声。

“笑什么！笑的人出列！”

“教官，罗阳是学校篮球队的，不用来参加军训。”队伍中终于有人发出了声。

教官愣了一会儿：“谁说不用参加军训的？向我请假了吗，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请销假制度在部队中很是严明，虽然昨天和这些学生见过了一面，嘻嘻笑笑的，但今天教官是打着严肃认真的旗帜来的，可他的确没有听谁说有人要请假，现在一听学生们闹腾，才觉得有人没有把军训当一回事。

就好像是猴子在虎山上撒尿，有点不把教官放在眼里了。

事实上班里面的人也只是听说篮球队的学生不用来参加训练，若说什么字据为证倒也没有见过，现在见教官义正言辞的，也是被唬到了，顿时就没人敢出声了，心里琢磨着篮球队的人不用来参加训练是不是真的。

直到后来教官找来了学生班里面的辅导员，才确认了篮球队的学生不用参加训练这件事。

可如此一来，教官心里面有点不舒服了，这第一天训练不仅学生神魂颠倒的，就连辅导老师也那么不靠谱，如果是在部队当中，指不定从头到尾都被训一顿。

跳过了点名册上第一个名字，第一天的军训就正式开始了nad1（

……

安冬昨天发来了一条短信，上面说今天的训练时间是上午8点到11点，下午2点到5点，并且让罗阳提前一刻钟到训练场布置场地。

晨跑过后，已是六点了，罗阳去食堂吃了早餐后就直接前往训练馆，那些大一的新生早上集合主要讲了一些队列里面的纪律，其他的也没有什么，便排着队到食堂去吃饭。

罗阳作为旁观者看这些现象，也说不出什么感觉，自己本该是其中的一员的。

因为没有什么事，大一的课程要在军训结束后才开始，所以罗阳接下去的二十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训练，当他来到训练馆的时候也就六点半，开了门之后就先布置了场地，以便接下来的训练。

时间还早，忙活好了一切也就六点四十五分，罗阳就开始投篮，正在这个时候，训练馆的大门开了，一名拿着球的瘦高个儿走了进来。

他好像叫……梅超。

昨天在体测的时候见过这名队友，罗阳一时间就记起了对方叫什么。

梅超的身高在江石篮球队中并不拔尖，裸足一米八二的样子，他很瘦，却浑身是铁块状的肉，下巴很尖，就像是一锋利的鱼叉头，眼睛是那种棱角状的，像是漫画中的擎天柱的眼睛。

之所以能够一下子就记起对方，是因为在昨天的体测中，除了他以外，也就唯有梅超是从头到尾一声不吭独自一人，看上去很孤僻，尤其是他眼中时而流露出来的拒人于千里之外，让人不敢靠近。

除了对方的性格有点冷，单从身体素质上来看，梅超在球队中排位应当在前列，若是细究起来，百米冲刺的第二名，也就是他了。

梅超是大二的学生，与张候是同一届，罗阳见到应称呼为学长，以后都是一个球队的队友，所以在见到他后，罗阳来到了梅超投篮的场地，抱着认识的态度nad2（

“学长，早。”

“早。”梅超吐出了一个字，眼睛也不望罗阳一下，手中的篮球抛出了平坦的弧线，打板入网。

仅是一字，罗阳就觉得对方并不想搭理他，这其中可能也有不熟悉的成分在，想了想，罗阳还是放下了自己的球，跑过去捡起梅超刚才投出去的球，传给了对方。

自己毕竟是新人，有时候按部就班地来也未尝不可，并非每个人都像张候，也并非每个人都跟他有恩怨。

梅超并没有拒绝罗阳的传球，接球就投，再一次砸板入框，他的起跳位置都在罚球线附近，就这样连续进了四五个球，皆是打板入框，命中率丝毫不低于昨天的张候。

“学长出手速度很快啊。”罗阳继续传球，期间也不免对梅超的出手称赞一番，这倒是他由心而发的，并非是奉承说好话，如果说张候的投篮出手速度很快，那么梅超的速度至少是张候的两倍，几乎刚沾上球，就扔了出去，几乎没有带瞄准的。

如果真的没有瞄准，那这手感可真叫逆天了，最后只能判定这是梅超的投篮姿势，而他的进球也都出自于打板。

梅超就好像没有听见罗阳的话似的，继续接罗阳传过来的球，也不说一句话，从罚球线投到了三分线，命中率固然有点下降了，但速度却没有什么变化，这令罗阳眼前一亮。

大约过了20分钟，梅超在一次接过罗阳的传球后终于没有再投出去了，他停了下来，任由额头的喊从脸颊两旁流下来。

“你叫罗阳？”

听到对方主动说话，罗阳的神弦稍稍松了些，他可是第一次为一个人连续传了二十多分钟的球，而对方竟是没有一丝犹豫地接了二十多分钟的球，即便是陪练恐怕也已经累了nad3（

幸好梅超不是那样铁石心肠的人，这一刻终于主动开口说话了。

“对，我叫罗阳，今年新生。”

“我知道，我叫梅超，你不用给我传球了，你自己去练吧。”梅超点了点头，并没有想继续跟罗阳说话。

球馆内的气氛顿时有点僵硬，罗阳只觉得自己辛辛苦苦给对方搬了二十多分钟的砖，最后竟然连一分钱工钱都没有。

但这种情绪是一闪而过的，一来他不了解梅超的性格，只是觉得有点冷；二来是他主动要为梅超传球的，可以说是一厢情愿，最后或许是梅超觉得不需要了，才让罗阳离去。

罗阳到了旁边的一个篮筐后，梅超就从定点投篮转为运球后出手，而在一分钟过后，训练场大门外就进来了三三两两的人，皆是篮球队的一些面孔，罗阳也能依稀记起其中的名字。

他们大概是知道梅超的性格的，所以一进球场就结对在一个半场互相传球投篮，并未与梅超一起，也没有打一声招呼。

每一个地方总是会有小团体的，或者是三两结伴，或者是形单影只，篮球队也不例外，仅是第二天的照面，罗阳就看出了一些端倪来，这种现象并不鲜见，以前的高中球队有，现在的大学球队也有。

情况似乎变得有些棘手起来，原本已是缺训的罗阳以为只要想办法融入这个团体便成，现在的情况要复杂的多，队友之间的关系若是不融洽，那么整个队伍也走不长远，这点他十分清楚。

以不变应万变吧。

转眼，陆陆续续的，队员就到了篮球馆内，安冬也如约而至，在告诉大家胡毅鸣教练还没有回来后，他就暂代教练职位督促大家训练。

大家自然也没有什么意见，热身后就开始了往返跑等竞速和投篮训练，这些训练都是暑期到现在重复再重复的东西，虽然有些乏味，但仍是必不可少的。

所有人都很卖力地去进行，却也有一些好像是出于应付，或是胡毅鸣教练不在场，便偷懒了。

安冬没有说他们，只是微微地摇了摇头。

罗阳观察着每一个人的动作，当前篮球队的一些情况在他的脑海中已经慢慢呈现和丰富了。

第二十三章 军人教官 铁骨作风

？

上午的训练很快就过去了，张候今天并没有来参加训练，在询问队长安冬后，罗阳得知张候因为有事请假了，至于是什么事，安冬并没有说。

实际上罗阳也不知如今该怎样面对张候，谈讨厌，似乎在那真相的面前，这也无从谈起；谈内疚，却也不是，所有的愧疚之情都是出自于张候弟弟张栋的不原谅。

罗阳没办法将这件事情跟他人分享，或是从他人建议中得出什么妥善的方法，除了时间能够熨平两人之间的裂缝外，或者也只有哪天张栋想通了，重新回到球场上，能够理解罗阳当时的行为了，自然而然张候和他之间的坚冰也会慢慢化解。

火红的骄阳挂在天空上，万里无云，从训练馆出来后，就听见了一阵接一阵的哨笛长鸣。一片片绿军装在操场上来回走动，响亮的口号声俨然盖过了青树上的知了蝉鸣，整个校园因为军训而显得生机勃勃。

走过林荫道，学生们一个个脸被晒得通红，战得笔挺挺的，豆大的汗珠从脸颊滑落下来也不动一分，那教官来回徘徊，一边纠正他们的动作，一边灌输军人该有的作风，言传身教，说的就是如此。

经过室外篮球场、心理学二班的场地时，罗阳一眼就找到了周涛，周涛作为排头兵有板有眼地站着，只不过在罗阳经过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眼睛一斜，翘起了嘴巴，想笑又不敢笑。

这模样被拥有鹰眼的教官见到，立即就被训斥了。罗阳心里发笑，但想来下午的训练要在两点才开始，所以这个时候便在一旁的树荫里坐了下来，看着自己班里的同学在太阳下训练。

“周涛！”

“到！”

“你笑什么？”

“报告教官，没什么！”

“闭上你的嘴巴，站好了！”教官竖起眉毛，站在周涛的面前如同一只猛虎，眼睛瞪得宛如铜铃，声色俱厉，他心里却明白得很，周涛之所以会笑，是因为树荫下那个穿着白色背心的人nad1（

“那个人你认识？早上的时候好像也来过这里。”

谢晓云今天一早上都是板着脸的，作为一名教官，他自当要保持严肃，但究其原因，也是因为上午点名时候造成的尴尬，或许有人觉得这是一件小事，可谢晓云不觉得，他是一名入伍快五年的老兵了，骨子里刻着军人的作风。

不告而假？并不能因为请假者特殊的身份而宽容处理。

这一想，他便觉得此刻坐在林荫树下的人有些眼熟。

“认……识。”周涛隐隐觉得不妙，却又不好说不认识，不认识的话，那自己干嘛对着那人笑？

谢晓云敏锐地觉得，那个人就是罗阳，为什么？身高。

“他是不是罗阳？”

“是……吧，跟他不是很熟。”周涛支支吾吾地，心想着罗阳，哥可没出卖你啊。

“去把他叫来，训练还有半个小时结束，让他来参加这半个小时的训练。”

“不对啊教官，篮球队的不是不用参加训练么！”

“来了训练场，就要参加训练，他四肢健全，为什么不训练？有问题的话，我会找你们班的辅导员的。”

军人骨子里是有些执拗的，尤其是在谢晓云这种典型的军人身上，彰显得淋漓尽致。

很快，罗阳就从跑过来的周涛口中知道了班上这位谢教官的“命令”，这年头也真是奇了怪了，篮球队的请假怎么还有阶段性的，球队训练完了还要来班级参加军</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