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英当然知道易滢在想什么,为了宽解教主的心,说道:“我说教主也不用太烦心。太平镇,我们虽然损了一些弟兄,但还有机会反攻。要我说,我们还是想办法占个大寨子,再向四周发展,几处营盘互为犄角,互通声气,一寨有事,其他寨子围攻而起,任官兵也拿我们没办法。”
易滢低声说道:“话虽是那么说,但是一味打家劫舍就违了我们的教义,和一般的土匪有什么区别?”
秦英忖思,说那些有用吗?跟着你的人总得有饭吃,有衣穿,否则谁肯随从天天被人撵着屁股揍?
“我同意秦兄弟说的话。”又一个声音从身后传过来。他们转身看去,见是胡民。胡民也是易滢的弟子,他是近几年才跟着易滢的。年龄比秦英、易滢大,但城府深沉。胡民和秦英都是易滢手下的大弟子,在教中有
很高的地位。红莲教中,除了教主易滢,就数两人地位最高了。
胡民大约有四十来岁年纪,身高体胖,双目炯炯有神。他看着他们说道:“我的意思是,我们打回桐柏山,在桐柏、伏牛、大别山扎住根,慢慢跟朝廷周旋!”
秦英也说道:“我同意胡老兄的方案。我们在此地暂时休息一下,然后从风岭度过黄河。河南是我们的老盘子,我们还回孟津,再弄些饷,有了饷,我们就能招兵买马,和朝廷对着干。”
有月光照着易滢的脸,他的脸越发清俊秀逸,他沉思说道:“你们说得不错,可是饷,最重要是饷,我们从哪儿弄饷呢?”
胡民笑道:“我正有消息要告诉教主呢。有消息说朝廷有批秘密军饷要从石家庄发往四川,似乎有六十万两银子呢。教主说,是不是一场大富贵?我们截下来这批饷银,要招兵买马有何难?”
易滢还没回答,秦英早听得心痒难耐,插口说道:“好劫不好劫?朝廷有多少人押运?”
胡民答道:“这个才是关键。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大一批饷银,朝廷竟然没有派大批军马押运,只找了京师一家镖局,到郑州后,有官家人去接镖。”
秦英呵呵大笑,说道:“这一场富贵掉在眼前,不捡那才是傻子呢。这一场皇镖下来,够我们吃多少年了。别说六十多万,就是十万银子,也够我们招一批卖命的兄弟。有银子就能买粮,有人有粮有饷,再铸些兵器,我们横行天下,皇帝老子都怕我们!”
易滢沉思一刻,才缓缓说道:“你们说得不错。这个机会实在难得,不但没有大批官兵押送,而且路也远,山路也多,截了镖,我们也容易躲进山里藏匿。”
胡民毕竟年纪大些,沉静稳重,未行进先思退,说道:“能截来银子固然好,但我们也得想想,万一截不到,我们怎么办?总得先把后路想了,别到时手忙脚乱。”
易滢琢磨着说道:“胡兄说得不错。我们只能智取,不能硬来。这次一定要成功。我们已经遭遇了一场失败,现在是真输不起了。”说罢,他竟然从怀中取出一把黑豆,望着天上北斗七星踏步作法,嘴里还念念有词:“上元将军是我爹,下元将军是我妈,中元将军是我兄。乾一坤二震十八,九九归真护我身!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刺疾!”
胡民秦英知道易滢又作法了,忙大睁双眼看着。却见易滢将一把黑豆撒了出去,在空中吐了一口。两人正惊异间,似乎感觉四周鬼影憧憧来往跳跃,好像在搬运什么。过了一会儿,再看地上,满地都是山鸡野兔,还活着苦苦挣命,只是逃不脱。
胡民秦英大加震骇,个个凛然畏惧。教主,果真是教主,这种邪教功夫还是很有一手的。
易滢长叹一口气,仿佛虚脱一样疲倦地坐在大石头上,说道:“天明,烤了它们让弟兄们吃。”
之后的几天,易滢这几十号人就在关公庙中休整,反复商议了取镖计划,专等押镖的人到来。说计策秦英不如胡民,要说劫镖抢女人,那秦英可是个行家,布置筹划精密妥当,连易滢都佩服。
回过头来再说押镖的。押镖的镖局是京师赫赫有名的“金泰镖行。”金泰镖行在京师做镖行已经有百年历史了,在江湖上颇有一些响头。如今镖行传到第四代,镖行的镖头却是金虎。金虎今年也就三十五六岁,手上功夫自然不差,但走镖行走江湖,全靠功夫那是下下层。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功夫外自有功夫高的,再说押镖的人再多,也就是百十个,要真遇到从山上窜下来的大股劫匪,势单力薄,势必要失手。所以,镖行讲究的是人面。换成白话讲,就是你在道上得有人情,人得买你镖行的面子。以往的镖行多半只在黑道上结实江湖好友,但京师金家,却黑白通吃,多和地方官面有来往。有黑道和白道扶持,那再是万无一失的了。
可是即使如此,金虎接这趟镖也很是不安。这一镖不是三五万银子,如果只是三五万银子,一旦失了手,其他不说,金家就能拿出来,可是这次的镖可是六十五万两银子。六十五万两银子,整整一个省一年的收入,四万多斤重,全装车,要用二百头骡子驮运。这么大的动静,不被人惦记才怪呢?
一开始,金虎说啥也不接这趟镖。不敢接,一旦失手,砸了招牌是小事,关键是赔不起啊。这可是官银,丢了银,要掉脑袋的事。无奈上头一力往下压,金虎看架不住上面的威胁利逼,又用银子换了黄金,才算勉强应承。金虎让人在金车上用稻草包装,一层层塞进麻袋,上面又装些药材,再用油布包了,外表看就是行路的药材大商。
事先,金虎严密封锁消息,镖局的人胆敢有人泄露消息,一律杀无赦!行走之前,金虎又派人通告黑道绿林,多承照应,等交了镖,金虎再召集好汉,好好谢个礼。如此安排之后,才小心着上了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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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52章 两位财神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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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说金虎行事也够机密。他手下也有一些厉害小弟,一路上由人打前站,天不明就起路,带两个从人快马选好打尖处,然后再往回赶到大队人马歇息处。
这么一路行了七八天倒也平安无事。这一日,走到邯郸和彰德交接处,这里比较荒芜,十里地内无人烟。金虎手下大弟子一早就出去找地方打尖去了,这时还没回来。金虎命令人就地休息,随便拿干粮吃
又等了半日,金虎手下大弟子马勇才汗流浃背地骑马回来。他回禀金虎说道:“方圆六十里没有人家,只在前面有个镇子,名叫恶虎镇。镖主您说咱住不住?”
金虎忖思半天,心道不住吧,这里似乎更危险,住吧,那么一个孤零零的庄子,一旦有匪徒出现,又没有官家照应,只怕也难逃敌手。可是两相其害取其轻,也只能去镇上住一住了。
于是,金虎开口说道:“也罢,我们且去恶虎镇走一走。”
他们赶着车,又走了半日,早见前面几家灯火亮着。镇上几家客栈的伙计手里举着灯笼迎了过来,一片嚷嚷拉客声。
“来我们曹家老店,有吃有干净的上房。”
“客官,敢是忘了我们么?上次来就是住我们小寡妇店。其他不说,晚上可是有人特别照顾哦,洗脚暖床什么都行。”
说着,那两家竟然拌嘴要打起来。这个说他家店不行,那个说这家店住了长大疮。金虎推开店伙计,见远处还有一伙计,手里也拎着一个灯笼,站在路边并不揽客。金虎张眼见灯笼上写着:朱茂记老店。灯笼下还有一行小字。上面写着:不宰客不欺客住店安全。
金虎不知是不是被安全那两个字打动了心结,手摇摇一指说道:“住那家店。”
伙计一见指定他家店,一改刚才的憨厚样,笑嘻嘻迎过来,一嘴油嘴滑舌:“好咧,各位爷。您住了我家店就对了,往前面几十里压根走不动路。这样的车马一天也走不了二十里。往西走路好走。不过要过黑风崖,驿道窄的地方只有五尺宽,都是在崖上凿的道儿。马蹄子一打滑,连车带货就会翻下车。这几天,更有人说有红白莲教一枝花什么的藏在山里,人人听了都怕。谁还敢晚上走夜路?要小的说,爷这些货。正好在小店打尖,弟兄们歇息歇息,明儿一早赶路,那是极其稳妥的。”说着。竟打着灯笼将他们带进店。
金虎一看,这店是齐整的两个四合院。中间是堂屋,后面有马厩。前面还有饭店。金虎怕闲人混进来,开口说道:“我们把西边的四合院包了。有客人都领到东院去。”
伙计一见对方如此豪气,心中大喜,又恭维着说了几句,忙着去招呼栓马卸货。金虎还不放心,前院后院,院墙外头好好审视一番,又派人四处值岗轮流放哨。忙乱好一阵子,才算渐渐稳定下来。
才安顿好这一切,就听见店家笑着过来打招呼说道:“客官,你们的财神来了!”
金虎回过神,狐疑地盯着店主问道:“什么事?”店主笑着看看他,说道:“我给你介绍两个大财神。”说罢,对小二吩咐道:“二傻子,把外面的秦先生和胡先生请进来。”转身又虽金虎说道:“秦先生和胡先生是我们镇上大财主家管账先生,想和爷做笔买卖。”
金虎一听,嗔着脸说道:“我是押镖的,不做买卖!”
此时,那个叫二傻子的伙计已带着两个人进来。一个年纪略大,约莫有四十来岁,另一个年纪轻一些,大概二十五六的样子。那年纪大的抱手作揖笑呵呵说道:“在下胡民。这是我兄弟秦英。”秦英也一脸笑容,对着金虎也是深深一揖道:“在下秦英。”
话说不打笑脸人,见人家笑眯眯的,金虎只得呆滞地点点头说道:“好说,本人金虎。不知二位来有何见教?”
胡民笑道:“我们有事要和金爷说话,外面不方便,我们里面坐去。”
金虎这才满心不情愿地将两人往屋里让。那店家见说合成功,吩咐伙计沏茶后,然后打个千儿,竟抽身而去。
胡民坐下,开口说道:“金爷!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们今日来却是要和金爷做笔买卖。我们两个是此地黄瑞老爷家的总管。我家黄老爷前头也做过两任南阳知府,去岁下世了。只有黄老夫人带着两个儿子过活。大少爷纳捐去了云南,在大理当知州。小少爷也纳了捐好几年,一直没有补缺。老太太心说,既然没福气做官,倒在家好好守着给她养老。但我们家小少奶奶心里不高兴喽,自己花钱活动去京里上下活动,吏部里头打点个遍。只是文选司堂官还没开口,却也有了八八九九。传出话来说他老爷子身体欠佳,得着好药材好好补养补养。我们正愁买不到好药,恰好就听说爷的药镖到了。所以我们特来拜见,求金爷卖点药材给我们,也算成全了我们一桩好事。”说罢,将一张单子递过来。
金虎接过来看,上面写着:人参十斤、党参二十斤、黄芩五十斤,冰片五斤,麝香三斤,山萸肉八斤,枸杞八斤,当归五十斤。
金虎一看,其他不说,光黄芩和当归各五十斤。见买药材的得多了,多半是三两五两的买,多了买个两三斤也算大量了,这呢,就这八味药材就有一百五六十斤,感情对方是大肚弥勒吗?看到这里,金虎冷冷笑道:“他大老爷好大肚子!恁多药回去要吃饭么?”
胡民笑嘻嘻说道:“爷还不知道京里的事么?打从皇上杀了贪官哈尔钦、沙哈谅两位老爷,如今谁敢要现钱?这也是拿回去折现的事儿,不过是表面上听起来好听些。”
金虎一时没有说话,端着茶慢慢喝着,心里却在琢磨。按说车上装的药材尽有这些,药材也不过是装幌子的事儿,但现在两人这么巧来买药材,难道就不是图谋好的么?
过了好大一会儿,金虎才呵呵笑说:“胡爷、秦爷,金虎也只是一个押镖的,这车上的东西,金虎也做不得主。这样罢,等金虎把镖送到郑州,两位爷可去郑州找货主商量商量?”
一听说没药卖,秦英的眼睛就瞪开了:“金爷这话怎么说?车上装的都是药材,怎么着也是卖,哪里卖不是卖,银子又不亏你的?”
金虎心道,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头,宁肯少惹是非,于是只得说道:“好,药可以卖给你们,只是黄芩、枸杞子这些药全都是打包装进去的,要拆开卖给你们几十斤也不划算。我说,你们要买这药,价钱可比官价贵七八成,你们还买不?”金虎的意思也很明白,你们既然要买,我不能说不卖,但价钱贵这么多,你们还要吗?
哪知胡民不慌不忙说道:“谁让我家小爷等着要呢?我应承了,不过这些药要我们小爷亲自过目才行。麻烦金爷来个伙计,陪我们带上药走一遭,等我家小爷验验货,银子是小事。”
金虎犹豫不决。胡民又说道:“放心,我们不会劫了你的货,路程不远,出门方家客栈就是。”
金虎点头对二徒弟说道:“富贵,你伶俐跟着这两位爷。”
之后,伙计把货盘好装点清,药材装进麻袋。富贵跟着两位爷出门。金虎打发走他们,又出去亲巡一番,连墙外也派了个人守望,回来才朦胧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忽然院中一阵响动,脚步咚咚有声,金虎睡不踏实,一个激灵跳起身来,顺手抄起刀,就要往外冲。乍见富贵闯进来,脸都被气白了,跺着脚道:“镖头,不好了,我们上当了!”
金虎心知不妙,忙问:“出什么事了?”
富贵哭腔说道:“药,叫人偷了!”
金虎颓然坐到地上,急问:“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富贵紫涨了脸,憋了半天才说清经过。原来,秦英和胡民带着富贵出了客栈,那时还是大白日,街上人来熙往,煞是热闹。他们出店往西,又往北,拐了七八个弯儿,胡民才指着前边一座楼,说道:“这就是我们少爷的铺子。”
此时,富贵心里才算踏实下来。他见铺子里住了不少客人,满院卸的都是货,大小麻袋跺着,伙计们提着大茶壶向各房送水,一切并无异常。
胡民说道:“我们小少爷就在楼上。您在下头等,我们带药给她过目,只要合了他的意,这生意就算成了。”
富贵跟着金虎这么多年,颇有些胆量,打定主意,人不离货,货不离人。于是,笑着说道:“对不住得很,我们镖头有话,让我寸步不能离货,请回禀你们小爷,除非当面货银两交,这一百多斤东西值上万的银子呢!”
胡民和秦英使个颜色,秦英说道:“我上去问问小爷。”说罢,秦英蹬蹬噔上了楼。不一会儿,秦英又蹬蹬噔下来说道:“小爷让我们上去。”(未完待续
第0153章 小爷去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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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秦英和富贵两个人使劲扛着麻袋上了路。楼上三间房虽然陈旧,却很宽敞,靠西墙有个大卧柜,中间一张八仙桌,摆了几个方凳子。一个年少书生模样的人坐在中间那张凳上,说道:“客人请坐,我也不耽误客人的时间。秦英,把货拿来我看。”
秦英扛起麻袋就要过去,却被富贵一把拉住说道:“货是上等京货,从贡品里套购出来的,不然也不敢要这个大价钱。这位管事的爷在楼下已经眼看过。小爷要验,各抓一点就是。”说罢就接麻袋。
突然楼下传来一阵喧哗,紧接着一阵脚步声杂沓而上。片刻,胡民惊慌闪进来,对小爷说道:“不好了,老夫人来了,小爷快避避。”
一听说老夫人来了,这位小爷也惊慌起身,连骂带嚷道:“谁走漏风声了,又在老太太面前嚼舌根。快,把东西藏起来!”
慌乱间,胡民和秦英二话不说,掀开那只大卧柜,将两只麻袋装了进去。小爷忙领着胡民和秦英下去,又对富贵说道:“客人暂在这里避避,我家老太太不认识客人,自然不会难为客人。”说罢,忙领人匆忙下去。
富贵不知所以,只好坐在凳子上慢慢等待。半晌听下面阒无人声,陡然警觉,难道这是个骗局?急忙起身去楼下一看,什么店家、伙计一个人影儿都没有。富贵惊出了一身冷汗,忙又跑上楼,打开卧柜,掏出麻袋解开,立时傻了。里面全是柴草。原来这卧柜后面却有个暗门,他们将真药材放进去,从暗门拿走,再换上一麻袋柴草。
富贵还不甘心,急又下楼四下寻找一番,秦先生、胡先生叫了一通,哪有人应?
说完。富贵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偌大汉子竟哭得稀里哗啦的。这时,金虎手下又几个弟子赶过来,听富贵如此一说。个个义愤填膺,非要找这伙儿骗子来。
金虎眉头紧锁,用了压着心头的火,想道。药材丢了是小事,若要丢了官银。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呢。忖思好大一会儿,才压着火气说道:“我看算了,别忘了我们也不是押运药材的,也不是为和人较输赢来的。我们真正的货没给人盯上,我看这就是天大的幸事。”说完,他又长长舒一口气。丢了这么多贵重药材,一万多银子呢。说不心疼那是假的。他板着一张脸又说道:“从现在开始,内院刀不离人,外院人不离刀,心要沉静下来,不要再想去报仇的事情,也不许跟着去寻贼,我们的心要扑在货上,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想,你们可听明白了?”
徒弟们齐声道是。
且说偷药的人正是易滢一伙儿,那小爷就是易滢装扮的。这一计原本就叫引蛇出洞,等金虎派人来寻,他们好声东击西去劫银。哪知过了一个多时辰,街上毫无动静。正要派人去探,见朱家客栈的伙计小赖子忙忙跑过来说道:“教主别等了,他们不搜了,快另想办法吧。”
金泰镖行,果真不是一般人,竟然不上他们的当?易滢想了想,说道:“这也好,他们不来,我们去∵,我们杀回朱家客店。他们不来找事,我们去找他们的事儿去。”
胡民和秦英连声说好。在破庙里喝了三葫芦酒,喝得醉醺醺的,摇摇晃晃随着小赖子上了街。到朱家客店门前,小赖子一把抓住胡民,嘴里嚷道:“拿贼!”
胡民打着醉拳骂道:“滚你奶奶的,谁是贼?”
小赖子死死抓住胡民,却向西院里面喊道:“拿住贼了,西院的金大爷,快出来啊,我拿住偷药的贼了。”
在店外巡风的是金虎的两个外甥,听说是偷药的贼到了,年轻气盛,瞬间跳到门前,问道:“谁是偷药的贼?”
小赖子这才放开胡民,说道:“小的认识他们,他们就是冒充管家的胡民和秦英。爷们,快抓住他们,抓住有赏钱呢。”
金虎两个外甥听说是这两个正是偷药的贼,忙上前厮打起来。一对一恰打得热闹,哪知道对方又来了三五个帮手,这两个外甥见形势不对,又冲里面喊道:“镖局的人快出来,一起抓到偷药的贼啊。”
这么一吆喝,里面守院的人竟忘了金虎的吩咐,一个个拥出来帮忙抓小贼。
听得外面动静,金虎忙从里面出来,见四下乱成了一锅粥,心中先是一惊,立刻浑身冷汗直冒:“人都走了,这里的银子怎么办?”只是一转念的事情,金虎忙吆喝众人各回各位,可这会儿任谁也听不见金虎的命令。金虎只能独个儿走进后院,查看银子还在否?他掀开麻袋,见银子还在,心稍稍宽慰一些。
忽然院外又传来人声、脚步声,中间还夹杂着人们兴奋的说笑声,隐隐听到有人说:“富二爷抓住那个姓秦的了,那个姓胡的却跑了。”金虎心一松,想道,这么看来,他们没出什么岔子。
这时,门哗地一声被挤开。五个彪形大汉径奔金虎而来。金虎见不是自己的人,</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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