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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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一喜,是安静。安静来得太及时了。

他转身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过去,一把拉住安静的手:“静儿,快救救我,公主要杀我。”

安静一愕,转头望向安心。安心也正在急声说:“安静,快离开他,他是妖怪。”

安静蹙起了眉,又转头望向幻生。

幻生湛蓝的眼睛诚挚地注视着她:“我是被人陷害的。那个宫女,她说喜欢我,可是我喜欢的人是你。她为了报复我,就对公主说我是妖怪。你相信我是妖怪吗?”

安心皱眉道:“安静,你不要听他胡说,他真的是妖怪,你快过来。”

安静看看幻生又看看安心再看看小桃,她淡淡地开口:“我不相信幻生是妖怪。”

安心急道:“你就相信我一次,他真是妖怪。”

安静摇了摇头:“我不能相信你,而且就算他是妖怪又怎么样?”

安心一愕,“你说什么?”

安静淡淡地道:“堂姐,我已经是他的女人了nad3(无论他是人还是妖,我都要跟着他了。”

安心一震,不由地后退了一步。她不敢相信地重复了一遍:“你说什么?”

安静镇定自若地道:“我是他的女人了,他必然会是我的夫君,无论他是人还是妖,我都跟定了他。”

第八章 4 情仇

?更新时间:2009-04-08

宫里本来是平安的,自从他来了以后,才发生了那些可怕的事情。其实最值得怀疑的人就是他了,可是他却生着那么完美的面颊,明明应该被怀疑的人,却被所有的人忽略着。就算赔掉性命,也要让大家知道他的本来面目。

当天晚上,幻生到花园的时候,已经夜深了。他并不急,因为他有把握小桃一定会等着他。果然,远远的见小桃站在一棵树下,正在焦急地东张西望。

他微笑着走过去,对于女子他一向很有把握,她们总是无法逃出他的手心。这念头一生出来,他便有些挫败,至少安心不是这样的女子。

他向着小桃走过去,小桃一见他来,对着他绽开一个顽皮的笑容,忽然转身便跑。

他一怔,小桃看起来和日间全不相同,日间的她羞涩寡言,现在她却变得活泼起来。小桃跑了几步,转身招手,笑道:“追我啊!”

他便也微微一笑,只把这当成女子**的游戏。他不紧不慢地跟在小桃身后,他并不急,玩一玩游戏也好,猫在吃掉老鼠以前也经常玩游戏。

小桃纤细的背影在假山花木宫宇间穿来穿去,她很机灵,不太象是落在猫爪下的老鼠,反而象是一条水中狡猾的游鱼。

他逐渐失去耐性,还想要跑到什么时候?他紧追了两步,打算抓住她,她却忽然尖声叫:“公主!”

他一怔,连忙停了下来,四处张望,不见安心。小桃却对着他做了个鬼脸,转身又跑。这一回他开始有些恼怒,该死的宫女,居然用安心来吓他。

他便全力向着小桃追过去,他一发足狂奔,就比刚才跑得快多了,只没几下便追上小桃,一伸手就抓住小桃的手臂,“你还跑,我看你跑到哪里去。”

小桃眨了眨眼睛,笑道:“我不跑了,可是你也要和我说实话nad1(”

幻生倒是被她挑起了兴趣,“你要我说什么实话?”

小桃的神色冷了下来,注视着幻生一字一顿道:“你就是那个妖怪。”

幻生冷笑,一个小小的宫女居然猜出了他的身份。“你说得不错,我就是那个妖怪。可惜就算你知道了又怎么样?你马上就要死了。”

他注视着小桃的脖子,细嫩的肌肤上可以看见血管的阴影。他最喜欢这样的女子,美味的血液,充满寂寞的生命,这一切落在他的口中都令人回味无穷。

他探下头去,张开口,口中的獠牙慢慢地长了出来。不吸血的时候,他的牙齿与常人无异,打算吸血的时候,那牙齿才会长出来。

獠牙落向小桃的脖颈,小桃却又尖声叫道:“公主。”

他冷笑:“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安心不会来的。”

他才说出安心这两个字,心里便忽然生出异样的感觉。虽然不曾回头,却仍然感觉到冰冷的目光落在他的脊背上。那目光竟让他不寒而栗。他不由地转头,一个冰雪般的女子悄无声息地站在他的身后。

那女子手持着一把长剑,目光比剑光还要更加凌厉几分。他的心哆嗦了一下,是安心,他从来不曾见过这样的安心。

安心永远是安然淡漠的,如同一杯清茶。她抚琴的时候,更加清淡出尘,不带一丝烟火之气。他知道她并不止是一个文弱的女子,她也习练武艺,甚至可以征战沙场。只是他从来不曾看见过她的这一面。原来,她竟可以比出鞘的剑还要锋利。

小桃挣脱了他的手,微笑道:“你料错了,公主来了。”

他转过头,狠狠地瞪着小桃nad2(这个外表纤弱的小宫女居然轻易地便引诱他进了圈套,让他在安心面前原形毕露。他觉得很狼狈,安心竟然看见他如同兽的一面。

他伸手抓向小桃,就算让安心看见也罢,他一定要杀了这个狡猾的小宫女。只是他的手还未碰到小桃,一把剑已经如飞而至。

剑的寒光刺痛了他的眼睛,让他不敢轻视。他只得舍了小桃,专心应付安心的剑。安心似是一心想要杀死他,一剑接着一剑,剑剑不断刺向幻生。幻生连连闪避,一连躲过数剑。他有些烦燥,若再不还手,只怕就会伤在安心的剑下。

可是若是还手,他又该如何对付安心?难道真的杀了她吗?

他迟疑不定,不知该如何是好。忽听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你们在干什么?”

他心里一喜,是安静。安静来得太及时了。

他转身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过去,一把拉住安静的手:“静儿,快救救我,公主要杀我。”

安静一愕,转头望向安心。安心也正在急声说:“安静,快离开他,他是妖怪。”

安静蹙起了眉,又转头望向幻生。

幻生湛蓝的眼睛诚挚地注视着她:“我是被人陷害的。那个宫女,她说喜欢我,可是我喜欢的人是你。她为了报复我,就对公主说我是妖怪。你相信我是妖怪吗?”

安心皱眉道:“安静,你不要听他胡说,他真的是妖怪,你快过来。”

安静看看幻生又看看安心再看看小桃,她淡淡地开口:“我不相信幻生是妖怪。”

安心急道:“你就相信我一次,他真是妖怪。”

安静摇了摇头:“我不能相信你,而且就算他是妖怪又怎么样?”

安心一愕,“你说什么?”

安静淡淡地道:“堂姐,我已经是他的女人了nad3(无论他是人还是妖,我都要跟着他了。”

安心一震,不由地后退了一步。她不敢相信地重复了一遍:“你说什么?”

安静镇定自若地道:“我是他的女人了,他必然会是我的夫君,无论他是人还是妖,我都跟定了他。”

第八章 5 情仇

?更新时间:2009-04-09

长生被两名侍卫带进尉子期的寝宫时,他正在大发雷霆。他很愤怒,长生越是长大,就越难管束。别的倒也罢了,他居然如此大胆私闯寒苑。

站在外面的宫人们都听见皮鞭抽打在人身体上的声音,开始的时候还很响亮,渐渐地便如同打在刚切下来的猪肉身上一样。宫人们面面相觑,是王在用皮鞭抽打太子吗?

长生先是跪在地上,后来便趴在地上。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开裂了,伤口处的鲜血正在迫不急待地流出来。他咬着牙一声都没有叫。

直到他全身都被鲜血染红了以后,尉子期才气喘吁吁地坐在软塌上。他并不是真的解了气,只是过于疲劳。打人是一件颇重的体力活,他年轻的时候还经常会去做,现在年纪大了,许多年都不曾动过皮鞭了。

他看着满身鲜血的长生,心中生起一丝古怪的悲哀。他并非不心疼他,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告诉我,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他无力地问。

长生咳嗽了两声,鲜血阻塞了他的气管让他几乎无法发声。“我想见沙子。”他普通明了地回答。

沙子!十七年来,尉子期也从来没有见过沙子。他对沙子的所有印象就是那个襁褓中的婴儿,一个生得美丽异常,却又令人讨厌异常的婴儿。他不想听见这个名字,甚至不想听见任何与沙相关的东西。

“为什么想见她?”

长生抬起头,一双充血的眼睛里满是死鱼般地绝望,“她是我姐姐,我想见她。”

姐姐?!尉子期忍不住冷笑,她只是一个妖孽之女。可是他不愿意说出真相,事实上,整个王宫里的人都不敢说出真相。这对于他来说是毕生的奇耻大辱。“她是妖孽,”他淡淡地说:“你给我滚出去,不要再提沙子,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了nad1(”

长生挣扎着站起身,慢慢地向着外面走。“要么你就打死我,否则我还是会去见她。”他固执地说,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见到沙子对于他如此意义重大。也许,也许只是对于姐姐的一种神秘的渴望吧!

他仰天吁出一口长气,沙子,你是否知道我一心想要见到你?

他也不包扎伤口,如同血人一样摇摇晃晃地走到寒苑之外。所经之处,宫人纷纷侧目。有些宫人试图上来扶住他,都被他推开了。他不在乎身上的伤,只要还活着,他就什么也不在乎。

他在寒苑外面席地而坐,面对着守门的侍卫。侍卫们局促不安,他毕竟是太子,将来要继承王位的人。

喜儿一边哭一边守在他身边,他被喜儿哭烦了,转头喝斥了他一句:“别哭了,再哭我也用鞭子抽你。”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他却是喷着鲜血说出来的。他知道自己是根本没有力气抽人的,现在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积威之下,喜儿慢慢地收住了哭声,呆呆地坐在他身边抬头看着高塔。塔里面有那个幼时见到的女孩子,只有她把他当成一个人来看待。

长生血越流越多,双眼发黑,头脑晕眩。眼前慢慢出现了幻像,又是一百年前。

幻生要和安静结婚了。安静打扮得很漂亮,学着汉人的样子穿上红色的衣裙。

安心忧心忡忡地看着她用胭脂染红了自己的面颊,她到底还是忍不住劝说她:“安静,你能不能不要嫁给他?”

安静的手停了下来,她从铜镜中注视着安心的身影,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冰冷的笑容:“安心,你自己也爱幻生吧!”

安心一怔,不知如何回答。

安静转过头,盯着安心的眼睛慢慢地说:“你骗不了我,你喜欢幻生,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nad2(可是幻生现在是我的了,你说他是妖不过是想阻止我们两个人成亲对不对?你忌妒我,你忌妒我得到了幻生。”

安心蹙起眉,“安静,你怎么会这样想?”

安静冷笑,“我为何不能这样想?从小到大,你总是那么优秀,文才武功,女红针黹,琴棋书画,没有一样不精通的。你知不知道在你身边的人很累?我并不是不努力,可是我再怎么努力也比不上你。大人们眼里只看见你,你随随便便做点什么都能讨得大人的欢心。可是我却无论如何用心去讨好他们,他们都说我不如你。”

她转头看着镜子,“你知道我多讨厌你吗?”

安心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她从来不知道安静的心里是这样想的。她一直以为安静只是一个少不更事的妹妹,什么都需要别人照顾,原来她早已经长大了。

“有的时候,我真想你去死。”安静的脸上露出一抹尖针般的笑容,“若是你死了,你的一切就都是我的了。”

安心的心一阵冰冷,她用力咬了咬牙,低声说:“安静,无论你怎么恨我,这件事都不能开玩笑,他是妖怪,你若是嫁给他,不知何时可能就会死在他的手中。”

安静微微一笑,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腹部,“你再说什么都没用了,我已经怀有身孕了。我的身体里有他的孩子,我们两个人已经密不可分了。”

安心踉跄地后退了几步,安静居然怀了孩子。可是那孩子的父亲是个妖孽,她会生出怎样的小孩?

她转身奔出房门,向着神庙奔去。虽然是安静的婚事,身为父亲的安思月却不闻不问,所有的一切都是安心的母亲在操持。

她奔进神庙,脚步却又放缓了。就算是告诉安思月又怎么样?安静如此喜欢幻生,难道让安思月亲手杀死自己女儿的心上人?这对于安静来说,是否太残忍的?

安思月背对着门盘膝趺坐,他没有回头,却也听见身后沉重的脚步声nad3(

“安心,是你吗?”

安心停下脚步,迟疑着不知如何开口。

“你的心还在迷惑吗?”

安心低声回答:“是的,叔父。”

安思月无声地笑了笑,“安心,一切都是因缘注定。有些事情,在最后的时刻来临以前,是谁也不知结果的,你只要做好你的本份就是了。”

“可是我明知道亲近的人会受到伤害,难道我也置之不理吗?”

“安心,我看到你的未来。你会成为楼兰的英雄,万民会因你得到庇护。只是你的软弱仍然需要历练,在你完全成熟以前,任何努力都是徒劳的。你所担心的事情,我并非不知道。可是,在那个时刻来临以前,我们都只能等待。”

等待?难道要等到安静的孩子出世吗?她会生出怎样的小孩?

安心只觉得心乱如麻,若是安静真的生出一个妖怪,不知她是否能够承受得了。她不敢再想下去,默默地退出神庙。叔父应该并非全无所觉,这就是他不参加安静的婚礼的原因。以叔父这样高强的法力,为何放任那个妖怪为所欲为?难道真的像叔父所说,只有她才能除去那个妖怪?

第九章 1 诅咒

?更新时间:2009-04-12

所有的忠告都不及警惕恫吓来得有用,贵族们开始窃窃私语,时不时悄悄地看上幻生一眼。主持婚礼的王后娘娘脸色也有些变了,这个名叫幻生的男人只是一个外人,根本就没人知道他的来历与背景,若非安静一心爱他,本也不应该把郡主嫁给这样的一个男人。只是现在正在举行婚礼,全楼兰的百姓都知道安静今天出嫁,若是临时取消婚礼,又该如何向百姓解释?王室的尊严与体面也将荡然无存。

王后迟疑着,正想开口说话,安静却早就看出了王后的意图。她立刻抢在王后之前大声叫道:“还不把这妖言惑众的贱人的舌头割掉?她一心陷害郡马,居心叵测。”

王后怔了怔,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安静毕竟不是她的亲生女儿,且安静的母亲死得早,她对她的态度就与对安心不同。虽然安心是公主,王后对待她反而更加严厉一些。

安静如此固执,王后本就是温柔的女子,便觉得不好忤逆她的心意。

她心中也暗暗奇怪,楼兰的王室向来仁和,如非重罪绝不会伤害他人的身体。安静一开口就命人割去小桃的舌头,与楼兰王室一向奉行的以仁治国全然相违。

她只当安静是女孩家任性,心里又极爱幻生,才会下这样残忍的旨意。

小桃才被拖出大殿,安静便立刻向旁边的司仪下旨,“时辰已到,立刻行礼。”

这一道旨意又让贵族们面面相觑,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女儿家如此迫不及待地嫁人,甚至连女儿家该有的矜持也抛去了。

殿外,小桃用力挣扎,却挣不脱侍卫的手臂。两名侍卫紧紧地抓住她,另一名侍卫手持着一把铁钳走过来。小桃惊恐地看着那铁钳,她不怕死,可是她却不想活着受折磨。

第四名侍卫走过来用手掰开小桃的嘴,小桃的舌头便无助地露了出来nad1(手持铁钳的侍卫轻轻地钳住小桃的舌头,只一拉,那舌头便被古怪地拉出口外。原来一个人的舌头是可以被拉得那么长的,小桃的双眼惊恐地向下望着,她看见自己伸出在口外的舌头。奇怪的是,她居然没有疼痛的感觉,大概是太恐惧了,因而连痛觉都失去了。

侍卫抽出腰间的腰刀轻轻一划,鲜血立刻飞溅开来,半截舌头便挂在铁钳的上面。小桃惨呼了一声,只是这声惨呼也是沉闷地自喉咙之中发出的。

手持香灰等在旁边的侍卫抓起一把香灰塞进小桃的嘴里,那香灰并没有立刻止住血流,反而与鲜血混合在一起,成了血泥。

侍卫们松开手,小桃踉踉跄跄地走出几步,倒在地上。一个被割去舌头的人是否能活着,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大多数人都死了,因为舌头断了会流很多血。也有些个别人活着,不过从此以后,他们不再能说一句话。

小桃伏在地上,如同垂死的野兽一样喘着粗气。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大殿,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她还没有揭穿那个妖怪的本来面目。

下雨了。

楼兰下雨的日子并不多,偶尔天空乌云密布,雷声轰轰,似乎是在下雨,却没有雨水落在地面上。因而,当忽然之间下这么大的雨时,全城的人民都有些喜出望外。

水是令人喜悦的东西,是生命的母亲,有水的地方才可以休养生息。许多孩子在雨中奔跑打闹着,噼里啪啦地踩着雨水。妇人们则在屋檐下看着雨帘,用几只水桶接着天水。男人们则打着哈欠,百无聊赖坐在屋中,等待雨过天晴。

尉子期站在一棵树下,身后的宫监小心翼翼地为他撑着雨伞,以免雨水会淋湿主人,自己的身体却大半露在雨伞外面。

尉子期看着长生坐在雨地里,身上的血污被雨水冲下来,在地面上积成一个小小的红色水塘,然后再随着雨水流向低洼之处nad2(那是他的儿子,比他还要更加固执。

“陛下,是否请太子</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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